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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大笑,纠正他,“是爸爸,爸爸。”
项安宁:“8………8……8……”
男人从外面回来,随手解开两颗纽扣,然后撸袖子弯腰把孩子抱起,问兰姨,“小晞呢?”
“吃了饭就回房间去了,应该是在忙。餐”
兰姨去给项默森拿冰镇乌梅汤,他岳母今天特意送来的,说是小晞喜欢喝,默森也爱喝。
兰姨去厨房的时候,男人盯着儿子瞧,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安宁就张大了嘴巴笑,还喷了他爸一脸口水。
项默森叹气,空出一只手抹掉脸上散发着奶香的口水,“个小混蛋,老喷.你爸口水……喷.你妈没有?走走,我们上楼喷.你妈!”
“默森等等。”斛
兰姨端了乌梅汤出来,“先喝了这个,天气那么热,解暑。”
“谢兰姨。”
男人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拿碗,几口就喝掉了,末了不忘问,“岳母送来的吧,这味道我记得。”
兰姨抿嘴笑,“是啦是啦。”
“那我先上去。”
男人抱着孩子转了身,上楼,一边对怀里小人儿说,“回房,收拾你妈去。”
此时某人正在奋笔疾书,埋头苦干,完全不知道男人回来了。
通常她需要的地方不大,一张桌子一个椅子就够了,卧室里靠窗的位置有书桌,那是她的地方,项默森人家大老板么,有专用书房,气派……╭(╯╰)╮
男人带着儿子回房间,一推门没看见人,穿过屋子,终于看见了角落里的某个正准备进军珠宝界的未来珠宝女大亨。
“快叫你妈。”
项默森在孟晞身后,指使项安宁。
项安宁满嘴口水,“ma……mama……”
孟晞转过身看他们俩,“别闹,忙着呢。”
屋里也有孩子爬行垫,项默森把项安宁放在了地上,然后过去从身后揽住他的小妻子。
“干嘛呀,一会儿理你,现在真没空。”
他的气息扑打在孟晞脖间,痒得要死,孟晞没忍住笑。
“下班时间,这么拼命干什么?”
项默森从她的手里抽走了水溶铅笔,将那一堆设计图往里面推了推,“现在是亲子时间,要陪老公儿子。”
“一会儿,你让我把这张画完。”
“不行。”
他态度强.硬,一脸纨绔子弟的臭拽样子,孟晞拿他没办法,只得作罢,将一摞摞的设计图收起来,“怕了你了,项老板是我投资人,不敢得罪。”
项默森在她身后闷闷地笑。
等孟晞收拾好了,这才回头瞅着他,“你洗澡了吗?没洗澡就先去洗啊,换身儿干净衣服过来。”
项默森从外面回来,天气炎热,脸上有点油油的,惹孟晞嫌弃。
他扣着她的脑袋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把孟晞咬疼了表示报复,然后转身就去洗澡了。
老混蛋。
孟晞心里骂了一句,立马脱掉了鞋子爬到爬行垫上陪孩子。
“来,跟妈妈说话。”
孟晞把孩子抱过去,让他坐在腿上,“爸爸。”
项安宁:“8……”
孟晞再一次:“爸——爸——”
项安宁:“8……8……”
孟晞笑,轻轻刮小家伙鼻子,“讨厌,故意的吧。”
项安宁呵呵的笑,脑袋埋到了她的胸口。
小朋友似是有点懂得什么叫撒娇了,经常双手摸着妈妈胸口上自己曾经的饭碗,小脸贴着,很安静,很懂事。
那种时刻,孟晞内心特别满足,特别幸福。
项默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安宁和他妈妈对坐,不知道什么那么好笑,小安宁一直在笑,边笑边喷口水。
男人坐过去,手搭在妈妈的肩上,笑看着她,“被喷的感觉如何?”
孟晞擦了一把脸,“我家宝宝的口水是香的。”
男人望着她一会儿,亲她的嘴,舌.头伸进去舔.舐她的口腔,孟晞心想孩子在这里你不要这样行不行,谁知道他放开了她之后问,“老公呢,老公香不香?”
“……”
她都无语了,这有什么好比较的,有什么值得比较的!
“我们来唱歌。”
都说带孩子的人像疯子,孟晞也一样。在脑袋上戴着兔子耳朵,手里拿着玩具电话,一边比划一边唱,“两个小娃娃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哪里呀,哎哎哎,我在幼儿园。”
项安宁坐着听妈妈唱歌,他爸和他并排坐,盘腿坐。
孟晞:“下面开始唱小红帽啰……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
然后,她看到项
安宁和项默森一起打哈欠。
“……”
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接着唱,“她家住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当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
在项安宁再一次打哈欠之后,孟晞确定小家伙是要睡了。
她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边唱歌边哄他睡觉。
十分钟,项安宁睡着。
把孩子给兰姨抱去了之后,孟晞回了房间。
项默森悠闲的靠在床头抽烟,一边看自己的手机。
他在看股市。
一般情况他不看的,也没这个闲工夫去看,这会儿就是等孟晞等得无聊了看看。孟晞回来后他将手机扔到了一边,招招手让她过去。
“跟我说说文清。”
孟晞掀开薄被钻进去,靠在他身旁。
“她不肯住家里,说是要出去找房子。”项默森抽了口烟。
“我理解她,那地方毕竟没什么好的回忆。”
孟晞把他的烟给他抽走,微蹙眉,“我没说你就自觉点。”
男人瘪嘴,感觉到了被人管、被人关心的滋味。
“?以前她在项氏做,以她的能力,随便能找一份很好的工作,我倒不是担心她,就是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会不会忙不过来。”
项默森关了灯,两人躺下来。
他睡在孟晞的纤细的臂弯里,揽着她的腰,以她以前抱他的姿势。
“现在很多单身母亲都是一个人带孩子,项默森你管得宽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孟晞语气稍一严肃,他赶紧应声,“没有,没有。”
“而且皓皓都十岁了,完全可以自己坐公交坐地铁,而且那孩子自理能力很好,别说跟文清住,就是他住学校我也不担心他。”
孟晞说完摸了摸男人毛茸茸的脑袋,“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好好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看哪天我俩都有时间,我陪你去医院做个体检,身体健康最重要。”
“我不想去!”
“不去不行啊。”
孟晞戳了戳他胸口,笑,“你们不爱进医院的人无非就是一点,平时没病,一进去检查就有病了是不是?”
他不吭声,往她身上拱。
手也不老实,钻进了她的裙底,在她胸上又揉又捏。
“以后我都要监督你,每年去检查一次,你的健康你不在意,我来帮你在意,项默森呐,不要逃避。”
“……”
“好了,睡吧。”
孟晞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男人又伸进去,孟晞再拿出来,他索性翻身压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目光灼灼,他俯身含住她嫣红的唇,轻轻摩挲,嗓音沙哑,“我不知道多健康呢,首先可以证明,肾好。”
“……”
**
隔天下午。
贺准闲来无事便去项恬的花店看看,项恬正在对单子,打了招呼就先没理他。
贺准注意到了那个年轻小伙子,似乎对项恬特别关心。
项恬发生了什么事,贺准听项景枫说了,除了叹气,也没什么好说的。
很快,送花的小张小何走了,贺准问项恬,“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啊?”
项恬囧了,“大姐夫,别开玩笑了,人家年纪还比我小呢,有什么想法。”
贺准皱眉,觉得自己没看错。
“大姐夫你这么闲,不如来给我打工呗。”项恬笑。
“你觉得你这里我适合做什么?”
贺准左看右看,插花他不会,包装也不会,收钱么,项恬自己不就好了。
项恬把本子和笔放在柜子里,笑道,“我听大姐说,以前你们家的花养得好,都是大姐夫你照顾得好,看来你对养花一定比较专业啰?”
贺准挑唇,“略懂一二。”
“那不如以后你就去花圃管理好了,你也对花草感兴趣,成天在家陪大姐看电视剧也无聊是不是?”
“平时我还要给梓宁和恩施做饭呢。”贺准摇头,不去。
“姐夫真自私。”项恬撅嘴。
“这哪里是自私?是梓宁不让出来,就要我陪他妈!”
“那你自己说,你想不想来帮我养花?”
“……”
“大姐夫!”
“行了行了,我想,我想,我想还不行吗!”
贺准瞪她,项恬直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跟梓宁打个招呼就好。”
其实,很早之前梓宁就和项恬提过这件事,除了项恬,没人知道。
项恬给贺准介绍很多他没见过的花,贺准拿笔记下。
他的眼睛一直在朝外面看。
那里有半间屋子,几个小姑娘在那
里整理空运来的花,贺准就纳闷了,怎么会有一个大男人在那里??那个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身上却围着店里的围裙,从贺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她问项恬,“那人是谁啊?”
项恬没好气的看过去,“噢,一个负心汉。”
于是贺准就懂了,“……”
“他怎么在这里?”
“脸皮厚呗,怎么都撵不走。”
项恬耸耸肩,“大姐夫,我有点饿了,我要去加餐,你自己先待一会儿。”
贺准点头,看着项恬出去。
项恬去了对面一家面馆,贺准再回过头来,看着忙碌的陆从然。
这会儿陆从然抬头擦汗,视线正好对上贺准的目光,两人相互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照面。
陆从然面前还有很多进口花没有整理好,几个小姑娘说热了,口渴,他让她们先去休息,交给他就行了。
小姑娘心想他来这里做义务的,也不拿工资,这么欺负他会不会不太好?
其中一个小姑娘说一起弄完再去休息,陆从然笑道,“放心好了,你们的小老板看到我累,她会比较开心。”
小姑娘们:“……”
等那几个姑娘休息去了,陆从然继续忙。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人,直到那人递给他一瓶纯净水。
他抬起头,便迎上贺准善意的笑。
两人坐了下来,贺准看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又递给他一块格子手帕。
那手帕是出门的时候项景枫塞在他裤袋里的,老实说不是很舍得给人。
但是贺准看得出这男人对项恬的感情不像是闹着玩,便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自己曾经也是十恶不赦的混蛋,现在不是也所有人都原谅他了么?
“我认识你,项恬的大姐夫。”
陆从然擦了汗,笑着说。
贺准点头,自嘲的笑,“应该很少有人不认识的。”
陆从然汗流浃背,又喝了口水,“那时候贺氏要做我们公司一项产品的国内代理,内部没批,这件事从我手里过了一次,有印象。在电视上看过你很多次采访。贺氏挺可惜的。”
他说得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嘲讽,语气里些许惋惜,也不严重,毕竟陆从然这种人看过的企业崛起又倒下的例子多了去了。
贺准也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坐在一起话不多,却又诡异的有着“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的默契。
“恬恬这孩子脾气倔,心地很善良。”贺准说。
“我清楚。”
陆从然淡淡的笑,“是我错得离谱,她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有什么打算?”
“守着吧,不原谅也没关系,天天看着,心里也踏实。”
贺准点点头,起身,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两下,“别灰心,怎么说来着,阳光总在风雨后。”
项恬吃完面回来,贺准已经走了。
给她留了个字条,说是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跟家里商量好了,明天就去花圃。
项恬笑着弹了弹那张纸,给贺梓宁发了个短信:你爸答应了。
放好手机,一抬眼就看见陆从然远远的瞧着她,目光软绵,深邃。
项恬瘪嘴,视而不见。
奈良哥说了,这种感情里的重犯,不能轻易饶恕,得让他感受感受曾几何时别人身上体会过的伤痛、怅惘。
在项恬不知道的情况下,许奈良和陆从然也谈过,许奈良对他说的原话是:女人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不管她态度如何,只要你肯定她爱着你,就不要放弃她。
项恬加了餐回来有些反胃,想吐又吐不出来,一阵的干呕。
她去休息室拿水喝,正巧陆从然也在。
两人看着对方,只不过几秒钟,项恬转身就走。
男人也不吱声,她要走,错身让她过了,谁知道项恬突然又转回身,“喂。”
陆从然望着她柔和的笑,“什么?”
“你一天到晚耗我这里干什么呀,自己有工作就去工作。”项恬没好气的说。
“我要照顾老婆孩子啊,工作没了以后再找就行了。”
项恬:“……”
“实在不行,跟我老婆一起做生意。”他笑得温存。
项恬狠狠盯他一眼,骂了声神经病,走了。
陆从然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越走越远,正当他收回视线没多久,项恬又回来了。
“恬恬?”
“那什么,你还是别来了。”
“我要来。”他坚持。
“我不许你来。”
“除非你跟我走,跟我回家。”
他说回家,是的,回家,
回他们俩的家。
陆从然以后再也不走了,不回美国了,就留在这里。
他要项恬,要项恬做他的妻子,他们的家是完整的,有妻子有孩子,他在等待着家里终于热闹起来那一天。
项恬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在陆从然说完那话之后,她开腔,“开什么玩笑,谁要回你家!谁跟你有家!”
“恬恬,有的。”
“你别妄想了,我就是带着孩子嫁别人,也不会再和你有关系。”
项恬擦了擦眼睑下的湿润,吸了吸气,“你和许仁川不一样,我姐轻易原谅他,是因为他由始至终没有骗过我姐,而你,一开始就把我编制在你的谎言中,我不会原谅你。”
她说完就走,语气那么狠,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般没有底气。
陆从然心里疼了,狠狠的疼了,却无可奈何。
他在等项恬原谅他那天,他想着,会等到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等得到。
项恬跑去了没人的地方,不住的抽泣。
她是喜欢那个人的,哪怕他现在变得很糟糕,胡子拉碴丑得要死,说到底也是她的男人。
他太可恨了,项恬一边恨着,一边爱着,内心纠结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很多时候项恬在想,假如没有这个孩子,那她和陆从然是不是早就完了?孩子是两个人的纽带,因他的存在,两个人不得不有牵连。
当陆从然过来找项恬的时候,项恬红着眼眶试探的问他,“我去把孩子打掉吧,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再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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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许奈良得空,和梁爽约了吃饭。
开着车接了个电话,然后梁爽听他叹了口气。
“谁打电话,你怎么了?”梁爽问。
“项恬。”
“发生什么事了?”
许奈良转头看她一眼,无奈的笑,“那个陆从然不是最近都在项恬店里吗,项恬刚才骗他说不要孩子,然后他就疯了似的在店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你说重点好不好啊?”
梁爽见他笑,也忍不住跟着笑,许奈良接着道,“那人最后就威胁项恬,要是项恬敢把孩子弄没了,他就死在她面前。”
“哈哈哈。”
梁爽笑得可开心了,“你说你们男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许奈良皱眉强调,“跟我没关系,我从来都是好人,大好人,日月可鉴。”
玩笑开过了,许奈良问她,“跟你朋友约了吗?”
“约了,大家都说没问题,就等合适的时间。”
“我这边随时都可以请假。”
“我也是。”
梁爽咬着唇想了想,扭头打量他,“许奈良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许奈良笑,“我能有什么阴谋。”
“我觉得你不太对劲啊。”
梁爽伸手掰他的脸,被他打开了,她说,“你不会来什么求婚之类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像那么无聊的人?”
“哦。”
梁爽瞬间低落,许奈良瞥她一眼,将这低落看在眼里,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