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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亚亚虽是跟乔掌柜谈了这笔珍珠首饰的生意,可两人却还没订好价,聂天明早就在艾亚亚跟乔掌柜谈话时,便守在门外把一切打探得清楚了。
既是艾亚亚还没跟乔掌柜谈拢这批首饰的价钱,那就好说了。聂天明认为只要他能把艾亚亚卖的这批首饰在乔掌柜的面前把价钱压到最低,那艾亚亚就等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意一赔到底。
当然倘若艾亚亚不想做赔本买卖,反过来便还得靠他聂天明,求他聂天明来抬价,聂天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就等着看艾亚亚在他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呢。
可聂天明越是这样料想,却是正中了艾亚亚的下怀,艾亚亚早就料到聂天明一定会故意给她使绊子,所以艾亚亚早就防备着聂天明这一手呢,要不,艾亚亚干嘛进趟县城如此麻烦,还要捎带手的把阿离给一并骗了来。
只听见,聂天明刚一问价钱,艾亚亚便立刻清脆的答道:“我家这三款首饰共要卖六十两。”
原来,早在进洪图前,艾亚亚就已经把每样首饰的价目在心中给拟定好了,她不怕别的,怕只怕乔掌柜会压她的价钱,所以她才一直按着心里的价目没敢报,如今聂天明不请自来,来给她当报价表,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六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一听见艾亚亚竟是把首饰喊出这么高的价钱,聂天明瞠着嘴巴足以塞下一枚鸡蛋了。“就这破玩意,三个能值六十两?你穷疯了吧!”
“是我穷疯了?还是你聂公子穷疯了?!想买珍珠首饰还嫌贵,那干脆别买不就完了,在这装什么大头,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啊!”艾亚亚像是嫌弃聂天明穷酸般的一拉嘴角:“三样珍珠首饰,我才要你聂公子百两的银子已经算我够吃亏的了,我这要价可真是不高了,我哪里想到聂公子竟是穷得连六十两的银钱都掏不起啊!”
敢在艾亚亚面前耍富贵谱,艾亚亚会让聂天明一次掏空了口袋。
“百两的银子,就这三个赔钱的烂货?”很显然,聂天明根本不吃艾亚亚这套讹钱的手段。“你骗谁啊?这珍珠若是在京城,可能确实值几个钱,可在咱们县里,别说钱了,怕是连几个馅团子都换不来。”
这点聂天明倒是没说错,珍珠在京中那属于稀罕玩意,可在临川县,当地人连珍珠这样的稀罕物见都没见过的地方,想卖上高价,不被讹钱已属于好事了。
“呦,原来聂公子还知道这珍珠在京中价格不菲一事呢。这点可比小女子真是要强百倍有余,见多识广呢!”艾亚亚听闻聂天明的话,不禁阴仄仄地勾唇一笑。
屋里人光是看艾亚亚这一记阴险的笑靥,就知道艾亚亚准是要算计聂天明,可聂天明呢,还当艾亚亚是在夸他呢。
“那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岂能跟你这一村妇相提并论的,俨然没有可比性!”听听聂天明这口气,那叫一个大,把他自己捧得都快要上天入地了。
“行了,贱妇,你说再多的好听的话,在本公子面前也未必受用,毕竟你卖的这东西价钱贵得实在是离谱。六十两?你当你是家住皇城根吗?!”聂天明今天摆明是想要压死艾亚亚,艾亚亚卖的这批首饰的价格休想再往高了抬,聂天明不许。
乔掌柜听闻艾亚亚喊出的价钱,眉头也不禁紧紧一蹙,三样首饰要六十两的银钱,这价喊得还算公道,可要收得话,这价就算贵了。
他收首饰肯定不能按照这价钱收,不然这若是被东家知道,肯定是要责怪他的,虽然这三样首饰,若是真以六十两的价钱收下来,再贩到京城去卖,许是会赚一些,可赚来的都是蝇头小利。
说得再明白些的就是利润太少,洪图这么大的铺子,乔掌柜有点看不上眼罢了。
虽然艾亚亚是洪君轩要找的那位姑娘,可盈利是盈利,生意是生意,不能因为他家公子待人姑娘有意思,他就要做稳赚吆喝的生意,一点利益不考虑。
“艾姑娘。这首饰的价格……”正当乔掌柜要跟艾亚亚商量着,看是否能让艾亚亚再让一些价时,就听见,聂天明抢先一步,开了口。
“这三样首饰撑死了我给你十两。再多没有了,你去找别人卖,还不抵这个价呢。”没错,确实就想聂天明所说的这般,艾亚亚拿着这三样首饰去过不下六七家的首饰铺,出价都是十两上下浮动,甚至没有高过十两的。
只可惜,聂天明打算得虽好,但艾亚亚却宁可低价卖给其他几家商铺,也不会低价抛给聂天明。
“聂公子,你是摆明了吃定了我这小妇人没见过些世面,所以故意要压我首饰的价格啊!”
“聂公子,您开的这价钱也确实太少了些。就像这位艾姑娘说的,这首饰光是这珍珠钱,还有手工钱,尤其是这支……”乔掌柜听闻聂天明的叫价,不禁替艾亚亚感到理亏,便帮着艾亚亚出起头来。
乔掌柜指了指聂天明手里攥着一直没撒手的那支簪花,乔掌柜知道聂天明好眼力,看上这簪花了,而他也恰恰相中了这簪花了,这簪花若是能贩到京城去,一支至少能卖到四五十两的价钱。
“这支簪花可是跟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支有异曲同工之妙。”乔掌柜这话说得甚是委婉。乔掌柜总不能直接告诉聂天明这与皇后娘娘寿宴时所戴的那支是同一款吧,可这样说也不对啊,毕竟这簪花与皇后娘娘所戴那支多多少少有一处不同呢。
乔掌柜更不能说这一处不同是画龙点睛的精妙之处吧,毕竟当初这图纸可是由他们洪家的巧匠倾力所为。若是乔掌柜这样说了,不就承认是他洪家技不如人了。
“什么异曲同工之妙,不异曲同工之妙的,我就知道,这东西是不值钱的烂货,在京中许是能有些冤大头,看上这破烂样式买了去当个宝,可在咱们县里就是狗屁都不值一个。”聂天明时而聪明时而笨,他的聪明全都用在怎么讹艾亚亚卖得果子和首饰上了,哪里听得出乔掌柜这话里有话,是拿话点他呢,结果他倒好,骂骂咧咧的直接拿狠话把乔掌柜的嘴给封死了。
“你……”许强一听见聂天明这样说他们几家的辛苦成果,就气得恨不得抡起拳狠狠地给聂天明一顿暴揍。
而乔掌柜呢,见聂天明如此的蠢笨不识趣,便也懒得才跟他多说了,就这样的蠢材,跟他说再多也是白搭。不如等着看人收拾,来得心里头顺畅些。可这损的可是他洪家的生意啊。
公子啊,您可要快点来啊,乔某真是已经撑不住了!见伙计出去寻洪君轩半晌都没有归来的迹象,乔掌柜的汗可是打额头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了。
然而,与气得摩拳擦掌的许强和汗如雨下的乔掌柜不同,再一看艾亚亚,艾亚亚竟是笑着的呢。可与艾亚亚相比,阿离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尤其是当聂天明说道簪花是不值钱的烂货,左一句冤大头会买,又一句狗屁不值时。阿离的脸色已经是沉到了极点。
“聂公子是觉得这簪花的样式入不了眼,还是?”艾亚亚的话还没问完呢就听见聂天明飞快的作答。
“肯定是样式入不了眼啊,这么俗气,哪家高门大户人家会戴它啊?怕是唯有眼睛瞎了之人才会觉得它高贵入眼吧。”聂天明边说还不忘边讥笑连连。
“呦,这就奇怪了,刚刚公子不是还觉得这簪花好,说是要拿去送聂夫人的吗?”
“那是我觉得这东西不要钱,是白送的。现在一问,喝,就这么个破玩意竟是要那般的高价,真亏得你这贱妇叫得出口。”聂天明在贬损艾亚亚卖得簪花的同时,还不忘捎带手把艾亚亚也给骂进去。
“赔钱的烂货啊?!”艾亚亚这句挑唆的话可不是冲着聂天明说的,而是冲着她身旁的阿离说的。
腾的一下,阿离的火气就被艾亚亚的这一声给拱起来了,就听见阿离沉似鬼魅的声音打一旁响起。
“你这有眼无珠的愚蠢东西,你可知,这支簪花与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一款,只有一处不同。”
“什么?!”听闻阿离这样说,聂天明不禁先是一咋舌,再是嘲笑地笑完了腰。“你谁啊?!红口白牙的,你说是同一款就同一款啊。还一处不同,好像你见过似的,皇后娘娘远在京中,皇宫里,是你这等贱民所能窥见的吗?”
也不怪聂天明没认出阿离来,那一日,阿离收拾聂天明时穿得可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的缎衫,而现在,阿离则是一身的粗布粗衣。
“阿离公子,您看我就说嘛,聂公子除了耳力不好,有眼无珠外,这记性也是很差的,前段时间,还见过您呢,这扭脸就把您的尊容给忘脑后去了,这还了得。”不单挑唆,艾亚亚还是往死里贬低起聂天明来,摆明了就是把聂天明往死里整不肯罢手的势头:“阿离公子,您看看,聂公子除了不带脑袋出门,有眼无珠外,还想讹我们农家人的辛苦钱呢,您说这事要不要跟钦差大人向上反应一下呢?!”
“阿离?”艾亚亚左一句阿离,右一句阿离的唤着,这下聂天明才好不容易从脑海里扒出‘阿离’这一名字的由来。
聂天明按照将脑海里的人名与面前人好生地对照了一遍:“莫青彦!”
“错!”阿离狠狠地赏了聂天明一记看白痴的白眼。“莫青彦是我家主子的名讳,你竟敢直呼新科武状元亦是皇后娘娘亲令的钦差大人之名讳,我看那一日,你的板子是白挨了。”
没错,眼前人虽是身上穿着粗布粗衣,可他那天生的好似王者般的贵气却是一分不曾锐减过。
这人就是那日和钦差大人一起出现的假‘莫青彦’,而一开始钦差大人是叫‘阿离’的,这个人才叫‘莫青彦’。
“你,你称呼钦差大人什么?”聂天明甚至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还以为他听错了,这假扮钦差大人的大胆之徒唤钦差大人什么?‘我家主子’?
“我家主子。”阿离拱手一抱腕,直言不讳道。
“那你又是什么?”聂天明当真是被阿离给说糊涂了,那一天,眼前人跟钦差大人一同出现时,钦差大人哪里有个主子该有样子,阿离在钦差大人面前倒是像极了主子。
“我乃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专门为钦差大人办事的。那一日,全是钦差大人的意思,大人微服出巡不想曝露身份,可县令公子你那日的所做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而今日……”阿离不进啧啧的咋舌:“今日,阿离是该说聂公子是嫌自己这颗脑袋系在脖子上的时间太长了吗?”
阿离一席话,瞬间便让聂天明惨白了脸。“你,你说你是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你,你就是啊!证据呢?”
阿离好似早就料到聂天明会问他要证据,所以早早的就把金令从贴着衣襟的口袋里给取了出来,阿离只是提着金令往聂天明的眼前轻轻一晃。就仿佛把聂天明晃得两眼金星直冒般。
“聂公子,可是看清楚了?”早前莫青彦就当着众人的面,曾经掏出过这枚金令来,更是用这枚金令当众勒令聂老爷对聂天明动得杖刑,聂天明哪里能认不得,不光是认得,现在他看见这金令就觉得他的屁股就又要开花了。
“看,看清楚了。师,师爷,大,大人……钦差大人可是……”聂天明记得钦差大人已是让他爹送走了,怎么送走了钦查大人,可钦差大人的师爷却还留在他们临川呢。聂天明本以为莫青彦走了,他就可以继续作威作福了,没想到送走了莫青彦,却还有一个阿离,而那该死的金令竟是倒了个手,已经能压死他。
“钦差大人宫里有事,回宫办事去了,留下阿离来帮着大人打点些留在临川的琐事,而且,钦差大人曾与阿离说过,一旦宫中的事情办完,还要再回临川来的。”
噗!聂天明险些没呕出一两的鲜血血来。莫青彦还会回来,那岂不是他在临川就没的蹦了。
“是,是,这样啊!”聂天明手抚着额梢,一个劲的摸着额际渗出的薄汗。
听完阿离这番话,乔掌柜已是聪明的猜到,为何大量的宫中首饰的草图会外流的原因了,怕是与这位皇后娘娘亲封的钦差大人的贴身师爷有关。乔掌柜心里憋着话,但是当着聂天明的面,没敢跟阿离问出口,生怕,他这句话没问好,结果落得个人头落地的悲惨下场。
“聂公子。”阿离大步上前,唰的一下,也不知阿离手怎么那么快,那么准,竟是一下就把聂天明手里捏着的那支簪花给夺了来:“不是要买吗?”
“不,啊,是。”当聂天明听闻阿离的身份后,聂天明忽的开了窍,怪不得艾亚亚这个女人今日行为举止如此异样,没想到,她是留了这么一手,聂天明现在才知艾亚亚是巴巴的等着盼着就等着讹她的钱呢,结果这下倒好了,他还主动送上门,这不是找讹呢吗?
只可惜,聂天明想反悔说不,哪里还来得及,乔掌柜盯着他,阿离沉着脸望着他,许强更是冲着他瞪圆了双眼。
聂天明猛吞了一口口水,只得点头应下,说是确实要买艾亚亚卖的首饰。
“这就好办了,这首饰呢?”阿离轻轻地转着手里捏的簪花,盘算了起来,他要不要帮着艾亚亚很敲这聂天明一笔呢。行了,就这样办。
“我也是有幸得见,与皇后娘娘寿宴群臣时所戴的那支十分相似,就只有一处不同,聂公子是打算要命,还是要簪花啊?!”
“要命!”这还用选吗?聂天明肯定选要小命啊。
“要命就好办了。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唯有金器才配,而在下记得,当初皇后娘娘打造那支金器簪花时是花了多少银子来着?”阿离的视线轻轻一递,直递向了洪图的乔掌柜。
这生意都是互通的,更何况都是一个东家,临川县有个洪图,京中也有个洪图,难道这洪图还是两家不成?!
“珍珠不算,光是打造金钗便用了二百七十两零……”
“行了,后面的吊数就忽略不记了。”不等乔掌柜把话说完,阿离并很是无趣般地轻轻一摆手。
“光是一支金钗就这么贵啊?”许强听闻不禁啧啧咋舌。皇家就是有钱,哪像他们这等平头老百姓,打造一支金钗,得让他们种多少年的地啊。
“不算贵了,皇后娘娘的随便一支金器都比这个要价要高得多,只是这支簪花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支罢了。”
怪了!当真是怪事了!这位名唤阿离的公子知道皇家之事不足为奇,因为他毕竟是皇后娘娘眼前的红人,可为何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聂某该死,该死!”聂天明哪里能不明白阿离话里的用意,聂天明飞快地猛抬手,假模假样的掴起他自己的耳光来。
只可惜,聂天明的装模作样一下便被眼尖耳厉的艾亚亚给揪了个正着,艾亚亚戳破道:“呦,聂公子你这一巴掌下去,怕是都挨不着脸吧,怎么听不见响啊?”艾亚亚离聂天明最近,听不见啪啪的掴嘴的声响,她哪里觉得痛快得了啊!
“你个……”聂天明骂艾亚亚都不敢骂出声来,当聂天明看见阿离怀有浓重杀气的视线投来时,聂天明只觉得他快要跟明天说再见了。
聂天明也不知艾亚亚究竟是哪来的好狗运,竟是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也不知道这些贵人都是看上这个村妇哪了?!
“这一件呢,也不往高了要,算聂公子便宜些,就要一百两吧。”阿离开口竟是喊出高价来,吓得聂天明脸都发青了。
“一件一百两?!”聂天明哆哆嗦嗦喊出此话的同时,乔掌柜也跟着惊愕地喊了起来。
一件一百两,卖到京中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价钱,洪图跟这位姑娘的首饰生意还做不做了?!
“阿离公子这样卖可以是可以,可我怕聂公子这等的穷酸会买不起啊,所以不如我说个公道价吧,三件一百两如何?!”阿离无故叫出高价,好似有种有种不明所以的报仇雪恨的意味,这让艾亚亚虽是心呼畅快的同时,又不得不替乔掌柜掬一抹同情的眼泪。
这样卖得话,洪图能收才怪,洪图若是傻傻得真收了她的首饰,不往里赔钱才叫有鬼呢。艾亚亚虽是个商人,可她却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之徒。自己赚钱的同时,也不会亏了别人,不然她当初又岂会拉拢来许赵姜三家。
“可三件一两百两的话……”阿离似是觉得三件一百两着实便宜了聂天明这个纨绔子弟了。
“就这样吧,更何况,聂公子早前不是说过了吗?这件可是他要买了送我的,所以……”艾亚亚边说边把玩起聂天明早前允诺要送给她的那条珍珠青铜项链来。
“你!”聂天明气得骂人的话都全堵在了喉咙里。给他憋得只能不停地吸气舒气,吸气,再舒气。
阿离只冷冷地递给聂天明一记,算你便宜的视线。聂天明就算有苦也不敢诉啊。只得乖乖认栽。早知道如此,他还来找这女人干嘛,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添堵呢吗?!
“李全!”要不怎说聂天明还是有点小聪明呢,聂天明出门带的银子全揣在李全身上呢,聂天明罚李全出去蹲着,实则就是他明摆着不想付银子。
“嗳。”听见公子唤,李全蹬蹬地跑了进来,李全早在外面听明白了,他家公子这是又栽人家手里了,可也不算栽。
李全心里头早就把帐给算明白了,若是这簪花真是跟皇后娘娘戴的那支只有一处不同,那这若是贩到京中去,定是能卖上大价钱的。
就算府里不卖,他家公子买这么个好东西回去,夫人戴着出去,那也是满身的荣光,怕是嘴都能笑歪了。与人说起来,那更是一身的好气派啊!
而且李全早就瞄过了艾亚亚等人带来的包裹,里面该是再也没有与那簪花一模一样的了,李全想,这样的簪花该是只此一支吧。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家公子哪里是赔啊,分明就是赚了,且是赚大发了。
“掏银子!”李全心里把帐算得明明白白,可聂天明却还没回过劲来,他总觉得这东西,他是买亏了。
“嗳。”李全把一百两银子双手奉了上去,甚是恭维地送到阿离的眼前。
只是阿离视线一递,要李全把银子给艾亚亚,别给他。
“是。”李全又卑躬屈漆似的勾栏着身子,把一百两的银子,双手呈到艾亚亚的面前。
“多谢聂公子惠顾了。”艾亚亚当仁不让,直接把一百两的银子接了下来,顺手塞进了许强的手里:“许大伯,银子您收好。”
“嗳。”许强做梦也没攥过这么多的银子啊,他哪敢耽搁,赶紧摊开带来的布袋,把银两一一清点后,包裹了起来,沉甸甸的百两银钱就这样被许强轻巧的一揣,稳稳地揣进了缝在衣襟的口袋里。
“李全把东西包好,我们走!”聂天明此时还为被艾亚亚讹了一百两的银子而愤愤不平,聂天明要李全去收回另外的两样东西,而他自己手里则是拎着刚买来的束带,甩开大步便要往出走。
“包好走?!”艾亚亚不禁为聂天明说的这一句而笑弯了腰:“聂公子能包的怕是只有这一支簪花而已。”
艾亚亚甩开大步,直走到聂天明的身旁,再聂天明始料未及之下,唰的一下把聂天明手中的束带给抽进了她自己的手中。
“还来,你这……”聂天明气得瞪大了双眼,他明明百两的银子买来的是三件东西,怎么到最后,这女人告诉他能包的就是只有那一支簪花而已。这花百两银子买支簪花有什么区别。
“这项链是聂公子答应送给我的,总该没错吧?!”艾亚亚轻挑起手里的珍珠青铜项链。
聂天明看着那珍珠青铜项链气得险些没咬掉他自己的舌头,早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他一开始就不该说出那番好听的话来。
“聂公子赠予他人的东西,难道还有要回去这一说吗?”艾亚亚轻摇着头,似是蔑视聂天明般。
“好,既然你如此喜欢,本公子就做个人情,自当送你了。可这件……”聂天明视线直盯着艾亚亚手里从他这夺走的束带。这件他可没说送她,就送她了,她也能戴得了吗?这可是男人家用的东西。
“聂公子真是糊涂,人阿离公子提点了你那么多,你没认出人阿离公子来也就算了,竟是还不念人家的恩情。这也就是阿离公子吧,若换做是我,我可忍不了!”艾亚亚挑唆的视线轻递向阿离,那视线仿佛再跟阿离说:不是想报仇吗?!还不赶紧接着我的话茬往下说。
“忍?在下确实能忍,只怕被聂公子辱了的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可是忍不了!”阿离拱手一抱腕,那意思就是想封住他不往上捅可以,总得给他点好处来堵嘴吧。
跟艾亚亚相处这么久,阿离早就学会完事都要讨个便宜这一说头了,天下何来白食的午餐?!
“你们……”聂天明已是被此事快要被艾亚亚气得七窍生烟了,现在没想到,阿离竟是也跟着他狠狠地踩上一脚。
“乔掌柜您刚刚也是亲耳听见的,您说此事,若是阿离知情不报,该当何罪啊?”阿离见聂天明不乖乖就范,便拉拢起乔掌柜来。
“啊?”乔掌柜在旁看好戏看得正出神呢,哪想到阿离会突然唤他,更是还抛出这么一记重磅的问题来。“这,这,阿离师爷您这样问乔某,乔某并非官场之人,哪里懂这得里面的人情世故啊?!”
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乱了,乔掌柜哪敢轻易往里横插一脚,这若是一句话说不好,把小命搭进去,那岂不是真得做了冤死鬼了。只是,乔掌柜想明哲保身,奈何阿离却万万不依。
“据我所知,洪图之所以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如此之好,乃至皇后娘娘都指明要洪图代打金器,是因为洪图乃是丞相爷的侄儿所开的店铺。”
嘶——乔掌柜不禁冷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阿离公子知道的实在是多,竟是连丞相爷和他们家公子的关系都打探的一清二楚,这还得了啊!
“这……”乔掌柜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就怪了,皇后娘娘的金钗草图不就是洪图巧匠所绘吗?为何……”
不等阿离的话说完,这边乔掌柜已是被逼得无法再保持中立态度了:“阿离公子说得是,若是知情不报就是对皇后娘娘不忠,可若是报得话……”
“公子。”所幸聂天明身边跟着能给聂天明出馊主意的李全来:“公子您不如就把这束带赠予阿离师爷吧,要不……”李全用手笔在脖子上,给聂天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好处都让他了,我岂不是赔大发了。”聂天明哪里肯依,压低了声音跟李全抱怨连连。
“公子,您不赔,哪里赔了,小的都打探清楚了,她那包裹里没有再与这簪花一模一样的了,您买这个回去,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李全赶紧把他算好的这笔帐细细的给他家公子算个明白。
“您想啊,这可是与皇后娘娘戴过的差不多啊,就一处不同,若是这上面全都刷上一层金粉,咳咳……”要不怎说李全精明呢,能入得了聂天明的高眼光呢。
“对啊,对外就说是纯金的,怕是也没人能看得出来。”李全这一提点,聂天明也是一下开窍了。
“可不。就算夫人不戴去京城,在咱们县里戴,那也是非富即贵啊。”李全再接再厉接二连三地拍起马屁来。
“还是你小子聪明。公子我的脑子都转不过你!”这一下,聂天明就想通了。
故意抬高音调,聂天明明摆着摆阔似的唤了李全一声。“李全。”
“在。公子请吩咐。”主仆二人惺惺作态的模样,看着就令人作呕。
“告诉艾姑娘,那两样东西,一件本公子送她了,谁要她死皮赖脸的偏要讨呢,而另一件就送予阿离公子了,只为报答阿离公子。”
“嗳。”其实就算不用李全把聂天明的话重复一遍,洪图铺子里的人也皆把聂天明的话给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了。
“多谢聂公子忍痛割爱。”对于聂天明的贬损,艾亚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平淡处之。翻过头来,艾亚亚倒是跟乔掌柜热络地继续谈起生意来。
“乔掌柜,您看这样可好,这三样首饰呢,我卖给洪公子三样一共收了一百两。这三样我记得一开始我喊价是……”
“三样六十两!”乔掌柜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乔掌柜还曾细算过这笔帐呢。只是盈利少,乔掌柜不是很想做,若是眼前这位姑娘能再让一些便好了。当然也不用多让,有些小件让个二,三两就好。
“六十两吗?那这样好了,若是您能把我的一包首饰全收了,每样我再让您五两如何?”
“每样让五两?”乔掌柜似是不太明白艾亚亚的意思,莫非这些首饰的价钱都是一个价吗?三样是六十两,那每样就等于是二十两,一样再减五两,每一件是十五两?!乔掌柜也不知道他这样算对不对,可他听艾亚亚的意思,该是这样没错。
“对!每样让五两,这些首饰,每样我都按照底价十五两的价钱给您,卖多卖少是您自己的事情,可每样我抛售的价格都是这个数,您若收便全收,若是挑三拣四,我就一样不卖。大不了这笔生意不做了。”
“我买,我收,我全收!”乔掌柜做梦都没想到,艾亚亚卖得这一批的首饰竟是卖得如此低廉的价格,这里面有几样兴许卖不上特别高的价钱,可却有几样极其的惹眼,那可是绝对的上品,是值钱的好货呢,洪图若是能收来,那利润定是没得说。
“敢问艾姑娘刚刚卖予聂公子那支簪花,可还有吗?”原来乔掌柜也是看好了那支簪花,所以打算大批量的从艾亚亚这里订购。
“簪花的话。”艾亚亚歪着头,似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许强快步走上去,使劲地掖了掖艾亚亚的袖子,要艾亚亚千万别犹豫,那样的簪花,他们可是做了百来件呢。
可谁知,艾亚亚竟是出乎许强的意料,回了乔掌柜一句话来:“簪花的话,现在是没有了。”
“亚亚,我们……”许强不懂,刚要插嘴。
“大伯,有话等等我们私下说,先容我跟掌柜的把生意谈完。”艾亚亚似是有意拿话堵许强的嘴般,就是不让许强说出实话来。
许强一接到艾亚亚递来的眼色,便赶紧闭严了嘴巴,他可不敢再多嘴了,不然生意可就赔了。
阿离越听艾亚亚说越觉得有趣,家里明摆着还有大批的高仿簪花,可艾亚亚却是故意瞒着不说,这是为哪般?!
“公子?”李全喜出望外的跟聂天明交换着眼色。聂天明那脸的笑纹比李全的还要夸张得多。
“那这束带总还有吧?!”听闻簪花没有了,乔掌柜不免的一阵的失望,赶紧跟艾亚亚询问起他相中的几样饰品来。
“当然,这束带有,还有这种簪花也有。您看看这是我们新出簪花是新款。”艾亚亚一共带了两种簪花出来卖,一种就是卖给聂天明的那种高仿簪花,还有一种就是他们几家妇人自己秀得花样,然而设计都是出自柳青城和艾亚亚之手。
“这样的簪花……”乔掌柜从艾亚亚的手里接过簪花,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片刻后,不禁爱不释手,乔掌柜做洪图的掌柜少说也有十载有余,这样巧妙的设计,大胆的推崇出新,乔掌柜还是头次得见呢。
“敢问艾姑娘可还有别的样式?”乔掌柜看完了一样,还要另一样,这是什么东西,邦邦硬的,模样像是蚌壳,可这蚌壳的样子实在是古怪了些,有得做成了蝴蝶展翅欲飞,有的干脆做成了游艺的小鱼,这样的好几款竟是像幅构思好的图画般,再被做成了一支支五彩斑斓的簪花。
“姑娘,这上面的花色?”贝壳上竟像是手绘着多姿的色彩,乔掌柜啧啧称奇,不禁伸手去抚,这一抚他才知道,原来这贝壳上薄薄的包着的是一层妇人们巧手绣出来的女红。
“天!这,这究竟是出自哪位巧匠之手啊?”乔掌柜不禁惊呼不已。
贝壳先是被打磨成各种需要的用的模样,再包上女红,嵌入木簪中,做成簪花来卖。这究竟是哪位巧匠想出来的如此妙法啊?!
“是我。”艾亚亚微微一笑承认道。这是艾亚亚把玩着柳青城送给她的木簪时突发奇想,所以便跟柳青城一起设计出来的,当然是由她来说出脑海里的构思,由柳青城来绘图。
“艾姑娘,这簪花我们洪图全收。您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乔掌柜的一句话,引得聂天明投去了视线。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是能拉拢得洪图的乔掌柜如此心动。
这一看,可把聂天明给看傻了。两支簪花相较之下,聂天明怎么突然有种他又被艾亚亚给当成傻子哄骗了的感觉。
“那好,既是乔掌柜如此的爽快,这个,还有这个。”艾亚亚把早前聂天明‘送’她的那根珍珠青铜项链,还有‘送’给阿离的束带一并往乔掌柜手里塞,艾亚亚边塞边跟乔掌柜说:“这些也同我带来首饰一并都以十五两每件的价格全让乔掌柜了!”
“那不是我家公子送你和阿离公子的吗?”聂天明没来得及喊出口前,李全已经愤愤然地叫嚷出声了。
“是啊,这确实是聂公子送予我跟阿离公子的没错啊,可我们倒手卖掉好像也什么吧?!”艾亚亚一笑置之,好似她说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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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亚亚的首饰生意在聂天明的干扰下非但做成了,且还做得十分顺当,可艾亚亚为什么要骗乔掌柜呢,明明有却说没有是为什么呢!
预知后事发展,且看接下来的农家千金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