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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听到李丽开门的那一刹那,邱锦颜猛地转过了身子,飞速洗跑下了楼去,抓起搁在沙发上的包包,径直冲出了门去,一路狂奔到了大路,想也没想,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每逢佳节倍思亲,她一个人在安城打拼了这么久,原以为嫁了佘牧野就稳定了,没想到,她不过还是一根浮萍而已,她在佘家,连猫狗都不如……
邱锦颜眼里噙着泪,心里直泛酸,妈妈辛辛苦苦地把自己养大,自己也是妈妈的宝贝女儿,她才不是阿猫阿狗!
邱锦颜心底一片委屈泛滥开来,买了最贵的机票,什么都没收拾就直接回了家。一路上邱锦颜都贴着飞机的玻璃噙着泪,这段时间公婆给她的冷言恶语、打击欺辱,都一一翻上心头来。
曾经,李丽当着全市媒体的面,说她不承认邱锦颜是她的儿媳妇。
曾经,李丽把本应该给邱锦颜的戒指给了邵晓晓,从邵晓晓那里拿回了戒指,害的她被邵晓晓污蔑成了小偷。
曾经,她跑到佘牧野家大吵大闹要他们离婚,说了很多侮辱人的话。
曾经,她没给过邱锦颜一个好脸,堵在幼儿园门口要她离婚。
曾经……
邱锦颜总觉得,女孩子清清白白地嫁给了一个男人,就是要跟这个男人一辈子过下去,努力创造幸福的,可是,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谁做错了都要算在她的头上,
邱锦颜苦笑一声,觉得这生活真是太讽刺了。
飞机回家,只要一个小时,邱锦颜知道自己买不到火车票,也不想坐那么久的汽车,出了机场,邱锦颜就坐着出租,直奔回家去了。正是快到晚饭的时间,邱锦颜坐在出租车上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看今年的春晚开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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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和大姨还有妈妈正在准备着简单的年夜饭,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姥姥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说:“今天谁会来啊?”
邱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我去看看!”
拉开门,只看见头发略有些乱糟糟的邱锦颜背着一只巨小的包包站在门口,惊讶问道:“小颜?你怎么回来了?”
邱锦颜许久没有看见妈妈,刚刚受到的委屈在心里面翻了个滚,就扑上去一把搂住了妈妈:“妈……”
这小声音叫的,引得手里拿着菜刀的大姨和坐在沙发上的姥姥都走出来看。
邱妈妈看着邱锦颜一件行李都没带的样子,心里面一疼,八成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委屈临时跑回来的吧。
大姨就开了口:“小颜?你怎么回来了?”
姥姥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这大过年的,你不是应该在你婆婆家吗?”
面对大家的质问,邱锦颜愣了愣,搁下包包就去了厨房,边跑边说:“还有什么要干的活儿吗?我都饿了!”
邱锦颜一钻进厨房,余下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大姨快人快语:“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回娘家来了?”
邱妈妈摇摇头:“不知道啊,事先也没打个招呼!”
姥姥眉头一皱,哼道:“八成是在婆家受了气了!”
姥姥慢慢地踱到沙发前,忽然抬起头来:“你把女婿的电/话给我,我倒是要问问他,当时娶我们邱锦颜的时候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大过年的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邱妈妈赶紧捂紧口袋:“妈……”
姥姥眼睛一瞪:“怎么着?出了你这么一个被婆家撵出来的还不够?叫小颜也受这窝囊气?赶紧给女婿打电/话!”
邱妈妈只好默默地走到卧室去拿出来手机,拨出了佘牧野的电/话。
***
殊不知佘牧野现在也急得焦头烂额的。才到书房跟爷爷说了一会儿的话,出来就不见了小媳妇的踪影,最诡异的是,竟然连电/话都关机了,难不成在佘家的大宅里,还能丢掉一个大活人不成?
佘牧野问过王阿姨,只是王阿姨在厨房,一直都没在意,佘正和李丽也一直都在卧室,压根就没看见邱锦颜的人。佘老爷子和佘牧野,那更是不知道邱锦颜去了哪里。
王阿姨安慰道:“许是忘记买了什么东西,赶紧出去了,手机要是没信号,没电了也是打不通的,咱们等等她。”
佘牧野耐着性子点了点头,这一等,就是2小时。
佘牧野实在是坐不住了,黑着脸问李丽:“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李丽一脸无奈:“我连她的人都没见到,怎么可能跟她说话?”
说着李丽再次表达了不满:“这孩子也真是的,这点礼貌都不懂吗?来家里了不打声招呼就走了,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佘牧野一眼瞪回去:“她根本就不是不懂事的人,肯定是你们谁伤着她了!”
李丽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大野,好歹我也是妈,你就算再想护着那个丫头,也不能随便就给我安个罪名啊?我都没见过她,我怎么伤她?”
佘正皱了皱眉,把李丽拉到自己的身边,小声地说:“你说,会不会刚才咱们在屋里说话,被她给听见了?”
李丽脸上一白:“不会吧?咱们在屋里说话,她听见了,岂不是在偷窥吗?”
王阿姨看着佘正夫妇在低声自语,不禁插嘴道:“好像小邱老师说要去洗个手来厨房帮忙的,那时候我在厨房,她可能上楼去洗的手……”
一听这话,李丽心里“咯噔”一下,那她八成是听见了……
佘牧野看着佘正和李丽两个人头碰头地嘀嘀咕咕,心里就猜出了八/九分,加上王阿姨的一句话,更是笃定了几分。
“你们在屋里说什么了?给她听见了?”佘牧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质问。
要不是很重的话,邱锦颜肯定不会这么不懂事地就走,绝对是有什么话刺激到她了!
李丽尴尬一笑:“我们哪有说什么?我们什么也没说!”
佘牧野冷笑:“不说是吧?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说完,佘牧野“呼”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说话的佘老爷子慢慢站起身来,独自朝着楼上走去,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你们就作吧!”
王阿姨叹了口气,默默地去厨房继续干活了,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李丽和佘正两个人。
佘正狠狠地瞪了李丽一眼:“叫你说!现在好了吧!看看今年这个年还怎么过?”
李丽也气得一翻白眼:“怎么都怪上我了?我怎么了?我说她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了?”
***
佘牧野开着车,发了疯地沿街追出去,可是她都走了那么久了,他怎么知道她会去哪里?
开车在市里邱锦颜经常走过的路线转了一圈无果,佘牧野把车停在路边懊恼不已。
天色不早了,路上大多都是往家里匆匆赶的行人,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毕竟,这是中国最大最隆重的节日,是一年中游子归家,合家团圆的大日子啊!可是小媳妇,你到底去哪里了呢?
佘牧野无奈地翻着手机,忽然想起了凌乔安,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会有消息。
电/话打过去,凌乔安似乎还在睡觉,含含糊糊地听出佘牧野,懒懒地问:“什么事啊?拜年这种事情,邱锦颜都交给你啦?”
佘牧野急得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心情跟她开玩笑,说了邱锦颜出走的事情后就着急问道:“好安安!你快帮我想一想,她能去哪儿啊?我也好去找她!”
这话真是把凌乔安彻底给惊醒了,这大过年的,邱锦颜居然真的不在佘家,那她能去哪儿啊?该不会是又被绑架了吧?
呸呸呸!这都是什么破想法,大过年的不能不吉利,邱锦颜肯定是去了什么地方。
凌乔安皱眉想了半天才说:“你给她妈妈打电/话了没有?她要是自己出走了,我猜她八成是回家了!以前都是跟家人一起过年的,今年头一年出来过年,想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佘牧野觉得凌乔安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一拍方向盘:“我这就打过去问问!”
于是,在佘牧野还没来得及给岳母大人打过去的时候,邱妈妈就已经打了过来。
佘牧野愣了愣,岳母的电/话都打了过来,看来邱锦颜一定是回娘家了。手机握在手里,佘牧野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邱妈妈的问话了。
大过年的,老婆回娘家,想必岳母大人一定很生气吧……
电/话响了半天,佘牧野终于接了起来:“妈?”
邱妈妈疑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女婿,你跟我家小颜闹别扭啦?”
佘牧野赶紧澄清:“没有啊……”
邱妈妈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她怎么忽然回家了?连行李都没带?”
“这……”佘牧野其实也不知道邱锦颜是为了什么,刚要解释,就听见邱锦颜的声音响了起来:“妈,这凉菜要放多少盐啊?”
佘牧野一听见邱锦颜的声音,顿时就放心了,赶紧说:“妈!我想跟小颜说句话,您把电/话给她行吗?”
邱妈妈爽快答应,把电/话递给邱锦颜:“找你的!”
邱锦颜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我不接!”
邱妈妈眉头一皱:“干嘛不接?我不知道你们闹了什么矛盾,但是你这么不管不顾地跑回来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就是不对,赶紧的给我接电/话,有什么事儿说清楚就行了,不许赌气!”
看着妈妈硬塞在手里的手机,邱锦颜不情愿地接了起来:“喂?”
“小媳妇!你怎么忽然就回家了?你可急死你老公我了!”佘牧野的口气的确很着急,他连她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嗯!我想我妈了……”邱锦颜闷闷地回答。
<“小媳妇,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啊!你老公我就是你的坚实后盾啊!”佘牧野的语气很是诚恳。
可是邱锦颜能说什么?能说你妈欺负我了?这是不可能的,她邱锦颜怎么可能会挑起他们母子间的矛盾呢?
于是淡淡地摇摇头:“没事,我就是看见你们一家其乐融融的,就想起来我妈我姥姥和大姨很可怜,所以想回来看看!往年我们都是一起过年的,今天忽然不习惯,所以很冲动地就回家了。”
佘牧野在心里暗暗地说:“撒谎!”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没戳穿她,小媳妇不说,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他也就别揭她的的伤疤了。
于是佘牧野的语气轻柔了许多:“小媳妇,你干嘛不早说,我还从来没在丈母娘家过过年呢!你要是回家,也应该带着我啊!你看看你有一个这么帅的老公,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邱锦颜被他的自恋逗乐了,虽然她也知道,他就是为了逗她笑的。
“佘牧野,别这么自恋好不好,天底下的帅哥多的是……”
“那天底下的帅哥也不都是你老公啊!”佘牧野的声音开始了坏笑,“小媳妇,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你!”
“哎……你别……”邱锦颜不知道他怎么过来,不管他怎么来,他到了肯定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佘牧野一点都不理会她的拒绝:“那你等着我,你就跟妈说,你是先行部队,我带着行李随后就到,就这样啊!别说漏了叫他们担心!”
说着,佘牧野就挂了电/话,直奔锦绣山庄。
七手八脚地收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佘牧野就拎着大箱子出了门。他也不知道邱锦颜要穿什么,想着实在不行就去买一点吧。
接着,佘牧野在夜色中踏上了去丈母娘家的路。
路上,还买了些年货带着,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今年三十儿的天气还不错,大多数人也不会挑在这个时间才回家,所以,佘牧野一路开过去,也不是很堵。所以,他觉得这路上的八小时,应该不那么难熬。
挂了电/话的邱锦颜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外偷听的邱妈妈,无奈道:“妈,你干嘛呢?”
邱妈妈推门进来:“怎么样?你俩说好了?”
邱锦颜努力挤出一个笑意来:“妈,我们没吵架,本来就是说好了要回来过年的,给你一个惊喜,但是他临时有事儿,所以就叫我先回来了,行李都在他的车上,今晚他就能赶到。你们别担心啊!”
“是吗?”邱妈妈半信半疑,她不太相信女儿的话,明明回到家的时候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为什么接了电/话后就如释重负了呢?
不过既然看上去小两口没什么矛盾,她也就放心了,叫邱锦颜赶紧去给姥姥解释清楚,邱妈妈就忙着去给两人准备被褥了。
他们来了,自然是要腾出一间房来才好,可是家里就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看上去略微寒酸了一点。
邱锦颜给姥姥解释通了,姥姥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邱锦颜陪着她看电视,帮她削苹果,气氛一下就温馨起来。
终于赶在春晚前,晚饭都上了桌,一家人又像是以前一样一起吃起了年夜饭。
这年夜饭没什么特别,似乎每年都是那么几样菜,不一样的却是吃饭人的心情。
邱锦颜在安城工作,难得归家一次,每年看着邱锦颜一点点的变化,邱妈妈都觉得自己已经老得太过迅速了。
最初带着邱锦颜从周家回来的时候,她才刚刚会走路,现在,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今年,她已经出嫁了。看着邱锦颜,邱妈妈颇有感慨,这么多年来,即使再不容易,邱锦颜也终于长大了。
吃这年夜饭,看着春晚的相声小品,这是姥姥最爱的项目,看着一些老人新人,姥姥都喜滋滋地谈论着。
时间过得飞快,不多时,外面就响起了稀稀落落的鞭炮声。
大姨站起身来:“该包饺子了,都11点了,一会儿就该过年了!”
邱锦颜喜滋滋地站起来:“我来帮忙!”
一桌子菜撤下去,包饺子的工具端了上来,这是中国人过年的传统习俗,过年吃饺子,过一个团圆祥和的喜庆年。
饺子下锅前,姥姥拣着个大的饺子用一个大盘子装走了30多个,邱锦颜不禁无奈:“姥姥你这是做什么?”
姥姥护着盘子:“这是要留给你的小女婿的,他开车过来多辛苦,肯定还没吃饭,多给他留点饺子!”说着,姥姥又挑了几个大的挪走。
邱锦颜哭笑不得:“咱们先吃,剩下的给他不就完了?”
姥姥一瞪眼:“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心疼人呢?”
邱锦颜吐吐舌头:“好吧好吧!姥姥说的对!都听姥姥的!”
说来也巧,12点整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响成一片,电视里的节目声一点都再听不到,一家人站在厨房煮饺子的时候,都得拔高了声音才能听见对方在说什么。
为了等佘牧野来,一家人都默默地没有睡觉。邱锦颜生怕他开车不小心,也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系,直到房门被敲响。
邱锦颜从沙发一个激灵蹦了起来,跑着就去开门,姥姥喜上眉梢:“来了来了!”
佘牧野一脸的风尘仆仆站在门外,昂着头,喜滋滋地高声喊道:“姥姥新年好!大姨新年好!妈妈新年好!”
摊上这嘴甜又帅气的女婿,姥姥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把佘牧野让进屋,就喜滋滋地区给佘牧野煮饺子。
看见佘牧野的那一刹那,邱锦颜的心里暖暖的想要落泪。
按理说,大过年的,哪里的风俗都应该是在男方家里过,只是佘牧野竟然为了她的小任性,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帮她圆谎,让她倍感开心。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邱锦颜软下了声音:“你快去坐,冻坏了吧?”
佘牧野摇摇头,爱怜地看了看小媳妇,低低地在她的耳边低语:“其实我现在就很饿!”
“流/氓!你给我正经一点!”邱锦颜娇嗔。
佘牧野笑了:“流氓怎么会正经?正经的就不是流/氓了!”
看着小两口有说有笑,妈妈和大姨都松了一口气,看来,一切都是他们多虑了吧?
不一会儿,姥姥就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来来!好女婿,尝尝!好多都是我家小颜包的呢!”
佘牧野赶紧接过来,这一路全神贯注地开车,还真的是饿了。
大口大口地吃着,看的姥姥不住点头:“小伙子就是小伙子!多吃一点!锅里还有!”
其实邱锦颜不知道,这一刻,佘牧野的心里也是暖暖的!他从小跟父母不和,在邱锦颜家,他终于感到了家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