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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掀开被子,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天仍黑着,但烛台上的蜡炬一直亮着。这些天,怕她夜里胡思乱想的会做噩梦,董少泉体贴的吩咐人,记得在晚上给她留一盏灯。张蜻蜓从没有说好,但也没有让人熄灭过这点光,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微微的一点光,在寒凉凄清的秋夜里,越发把她的身影拉得更加纤薄,我见犹怜。而张蜻蜓似是全然不觉,迅速的穿戴整齐,连包袱都未曾收拾,她就要出门了。
现在虽然还早,但五更的梆子已经敲过,张蜻蜓,离打开城门的已经不远了。她现在还有足够的,去把后廊的马车套上,赶早出城。
谢素馨的那辆马车不需要马夫,只要在里头操作也是可以的,张蜻蜓试过,弄。
这也是她唯一的出城机会了,他们都以为她不,其实她昨晚都听到了。
胡浩然他们已经找遍了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却一点小豹子的消息都没有。再往前,就深入西戎腹地了,没有主帅的批准,他们是不能贸然带兵深入的。他们几商量了半宿,仍是一筹莫展。
你们不能去,我去张蜻蜓在心里呐喊。别说是要深入西戎腹地,就是要踏遍西戎的每一个角落,她也要找到小豹子
想她不过一个妇人,既没有官职,也不是要人,不象他们,都是军人,又是名门之后,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虽然顶着个章府三的头衔,但她只不过是烂命一条的杀猪女,没好顾忌的。
张蜻蜓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真的要是到了那一步,不过是自尽而已。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怕从何来?
“二嫂?你醒了么?”没想到,仳邻而居的祝心辰居然也没有睡熟,给她惊醒了。
张蜻蜓不想耽搁,快步就往外走前,只撂下一句话,“是的话,就别拦着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祝心辰听她语气不比寻常,连鞋也来不及穿,就急忙披衣追了出来,“二嫂,你这是要干?有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不能再慢了”张蜻蜓胸中似有把火在烧,映得她的一双眸子里都透出熊熊的烈焰,让人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就倒退了一步。
“每当我想起小豹子不给大水冲到哪里去了,大哥很有可能给那帮子西戎人抓住日夜折磨,我就不能再等了可是你们一个二个都有理由,说有瘟疫,说有乱兵,叫我不能轻举妄动。好我听你们的,我坐在这里等,可是,我都等到了?”
张蜻蜓咄咄逼人,一步一步来到祝心辰的面前,“我,你们都是我的,是云豹的,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份好我现在不需要你明白吗?你日夜跟着我,怕我做傻事。可是心辰,你知不,我这儿,到底有多难过?”
她捶着的心口,拼命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几乎每天夜里,只要我一合上眼,就看到大哥,看到小豹子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还有大嫂,我远在京城里的大嫂,临走前,大哥把她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你吗?大哥对我很好,非常好他从来都没有拜托过我任何事情,只有这一件,这么一件事”
张蜻蜓的声音哽咽了,“可是我呢?我在大嫂即将临盆的时候把她丢下了,千里迢迢跑到边关来。若是等到我的时候,给她带的只是一具白骨,心辰,你说,我还有脸见她么?”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祝心辰拼命摇着头,试图拉扯着张蜻蜓的衣袖,“可是二嫂……不是我们不让你去,实在是太……太危险了……”
“我危险”张蜻蜓收敛起情绪,紧抿着的唇角失去平日的娇柔,显得无比的坚定,“我也你们去有诸多的不便,所以我才决定去这件事情,完全是我个人的决定,生死也与任何人没有关系心辰,若你还当我是,现在就回到床上去,继续睡你的觉,当事都没发生过。如果你叫嚷起来的话——”
张蜻蜓反手将袖中的匕首架在的脖子上,“我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祝心辰无法可想了,拭了眼泪,勉强镇定下来,“那你等一会儿,我收拾了跟你一起走”
“来不及了心辰,你不要再逼我了”张蜻蜓一面说,一面往门边退去。
祝心辰再也无法挽留,只能掩面而泣。不过稍稍转身的姿态,已经说明了她的妥协。
“谢谢”张蜻蜓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又转头留下几句话,“回头代我跟大伙儿赔个不是。这些天,我脾气不好,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尤其是对少泉,让他别跟我这个一般见识。如果我……我们还能,一定好好的给大伙儿赔罪”
她再不多说,毅然决然的投身于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之中。
祝心辰哭得哽咽难言,纷纷乱乱的心,如同一团乱麻,完全的失去了头绪。到底该办?
农家女出身的张蜻蜓,想要套出一辆马车并不算太难,按照谢素馨教的方法,把缰绳调整了之后,很快就驾驭着马车,来到了城门关前。
这些天,因为打扫战场,每日要出城的人马不少。本以为只需一套军服,再加上从祝心辰那儿弄来的令牌,推说是要驾车到前方搜寻伤员,就不会太引人怀疑,可是张蜻蜓还是低估了守卫的森严。
“既是要去找人,就你一人?瞧你个子也不大,就是遇到伤员,能扛得动吗不跳字。
张蜻蜓背上急出一身热汗,想也不想的就从兜里掏出块碎银子,“拜托,这位大哥,我是有亲人找不见了,所以才急着出城的。”
那守卫更加警惕起来,“你到底是人?哪个营队的,快报上名来”
我……张蜻蜓急得快要大哭起来了,她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偏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这是回事?”身后,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却让守卫的神色立即和缓下来。
“哦,夏大夫呀,您来得真早这儿有个小兵,说是要出城找人,可是话都说不清楚,我怀疑他是奸细”
“我不是”张蜻蜓急得无法,索性转过头来,直视着夏仲和,“不信的话,你问他,他认得我”
天还黑着,尽职尽责的医官夏仲和挑高了手中的灯笼,这才瞧清楚,眼前改作男装打扮的人是谁,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来的?”
张蜻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半是哀求半带威胁的道,“夏大夫,我们家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我两个哥哥都不见了,你若是不让我去找找看,我也不活了”
这……夏仲和哽了几哽,到底把劝解的话咽了下去。他想了一想,对那守卫道,“放行吧,我随她去找人。”
?张蜻蜓愣了,又重新表叙了一番,“夏大夫,我要是找不回我哥哥,我可是不的”
夏仲和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寻了笔墨唰唰写了封信,交给随他前来的小兵,“一会儿你把这信送给军营里的覃大夫,他看了自会明白。”
那小兵懵然点了点头,夏仲和转身来到张蜻蜓的面前,压低了声音,“你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出去的,让我陪你走一趟吧。”
可是……还没等张蜻蜓辩驳,夏仲和已经跟那守卫笑道,“正好,军营里有些药材也不太够了,我且出城去寻一寻,兴许耽误个一两天,到时可记得给我们开门哟。”
“那当然,别人不放行,夏大夫您能不让进来么?那您出去可点,别走太远了”
吊桥终于放了下来,夏仲和上了车,理所当然的坐在了车外,除了将一块用药煮过的面巾递给张蜻蜓,示意她用来捂住口鼻之外,一路都沉默着没有。
张蜻蜓也不再多话,马车急速的飞驰着,把南康的国土一寸一寸的抛在后面。
天,从墨般的黑,一点一点转淡,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蓝,然后慢慢变淡,再淡,直到吐出那一抹鱼肚白。
打开车帘,张蜻蜓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终于敢放肆的呼吸。
方才,夏仲和一直让她坐在车里,不让她出来,并不代表她就一无所知。就算是在黑灯瞎火里,空气里也还充斥着浓厚的血腥与肉体腐朽的味道,呛人心脾,几欲作呕。
那样的一股味道,是人都不愿意回想的。直到闻到了干净的泥土气息,张蜻蜓才敢出声,“好了,夏大夫,就到这儿了。谢谢你帮了我,不过剩下的路,恐怕要你走了。”
夏仲和转头睃了她一眼,“你就是这么报答人的?”
张蜻蜓一噎,却见夏仲和体谅的笑了,“开玩笑呢我你心情不好,既然碰上了,总不能让你一个年轻女子四处乱跑。没事的,你方才也听到了,我已经请好了假,就陪你在这周边找一找吧。”
“可是……我找不到他们是不会的”张蜻蜓再次强调,用认真的眼神提示,她不是在开玩笑。
夏仲和苦笑,“你就不能不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么?都出来了,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找人吧。”
迟钝如张蜻蜓,也分明从他方才那样苦涩的笑容里感受到一丝异样了.
他为,对那么好?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