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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被打动了 [含粉红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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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上的刀刚被那头豹子拍了下去,它就恶狠狠的冲我扑了。我一时闪避不及,飞起一脚横踢,那头豹子吃痛,嗷地翻了个身,可是猛地一回头,就直奔我后颈而来我来不及闪躲,那豹子爪已经搭上了我的肩头,我都能闻到它嘴里的腥气,吓得我心下一凉,心想这回吾命休矣”

    张蜻蜓听得心惊胆战,“那后来呢?”

    小豹子得意的嘿嘿一笑,继续唾沫横飞的吹嘘下去,“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大哥在外头,啪地一下,用力的将一张这么厚的八仙桌一掌拍碎,震得四座惧惊。就趁着那豹子一分神之际,我心一横,牙一咬,干脆抓着它的前爪,把它整个摔了。然后一个翻身,骑到它的身上,抽出承影,一剑刺下,噗——哧”他随手抽出头上的一根金钗比划着,“就这么把它给开膛破肚了。”

    张蜻蜓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里,看着他这一身的伤,想想真是歉疚,“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事没事,你跟我客气?”潘云豹还沉浸在方才厮杀的兴奋里,“我这第一关险虽险,但好歹过了,到了第二关才吓人呢那么大只吊晴白额老虎,一走出来,我吓得都腿软。那畜生也精,见我身上有伤,拼命冲我来,老大为了护着我,可着实吃了不小的亏,背上从这儿到这儿,给结结实实挨了那么长一抓,差点就趴下了。幸亏这些天跟着爹成天挨揍,大家都练出来了,咱们才撑得。料理了这两个大家伙,再到后面就轻松多了。老三老四也不,看我们给打成那样,狠劲儿都上来,我们都没费劲,他俩就把那两豺狼给一起收拾了,连一根寒毛都没伤着。”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张蜻蜓已然可以想见到当时搏杀的激烈场景。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幸好你们几个都没事,要是出了点子事,那可办?”

    小豹子听着很窝心,“你放心,就为了你,我也不会有事的”

    张蜻蜓却是神色一黯,低下头去。

    小豹子会了意,以为她是想着受伤而伤心,忙岔开话题,“你不,当那个吴德看到我们把虎豹豺狼全都宰杀殆尽了,啧啧,那个表情可真是精采表面上虽没说,可是心里一定气坏了。我们都累得没劲了,原想着上前去臭损他一顿的,也没力气了。倒是大哥涵养好,上前还客客气气跟他唠了半天,也不知说了些。那吴德那么个小气人,居然送了我们一人一瓶宫中秘制的伤药。喏,你看我身上现在用的就是,抹上去清清凉凉的,一点都不疼了。”

    他伸胳膊伸腿的想展示下的活蹦乱跳,可是一不撕扯到了痛处,立即疼得呲牙裂嘴起来,只是死撑着,不肯发生一点声音。

    “不疼了也得在家好生养几天”张蜻蜓不想揭穿,只是横了他一眼,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怼,是埋怨他么?应该不是的。小豹子拼死拼活又不是去玩,是为了她在搏命。可是为,看着他那一身的伤,就觉得特别碍眼,特别生气呢?

    微撅了嘴嘟囔着,“请大夫没有?这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的,畜生的爪牙上难保没有毒,还是得当心些才是。”

    “已经瞧过了”小豹子却看着这么浅嗔薄怒的样儿特别开心,竟比吃了蜜还甜。这是为了他担心才生的气呢

    正想再说几句,让宽心。却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周奶娘端着汤药进来了,见了自家姑娘,就开始数落着,“姑娘你可了这回真得好好说说姑爷才是。姑爷您也别嫌奶娘我唠叨,您现在可不是光身子一个人,还有姑娘呢,能这么不爱惜自个儿身子?还跟从前似的任性,那老虎豹子是能轻易去招惹的?弄得跟个血人似的,可把人吓得魂都飞了天还说谎话骗了剑去,要是早您干的是这个营生,打死我也不能给您呀”

    潘云豹却给人数落得一点也不恼,反而嘻嘻笑着,周奶娘也是为了他好,尤其是那句,说他不是光身子,他也是有的人,嘿嘿,听让小豹子心花怒放。

    周奶娘不知内情,见这么说他还嬉皮笑脸,越发生气了。

    此事因为不想在下人当中引起恐慌,所以张蜻蜓谁都没吭声,家里人一无所知。现在虽说是事情过了,但因有与吴德的约定,所以张蜻蜓就更不方便透露了。

    见她还待唠叨,张蜻蜓出声替小豹子说了个公道话,“奶娘,别说了。他这也是没法子,给人逼得。他一个大男人在外头做事,有时候就算是明知有危险也必须去做的,您就不要再责怪了。”

    周奶娘听得这才好过些,不过也还是心疼的,“那这些时,可得在家里好生将养着。唉,偏又赶上过年?这油腻辛辣的都不许吃,酒更不能喝了。姑娘,您这可得盯着姑爷,让他忌口”

    张蜻蜓心下对小豹子的歉意又多了一层,主动问他,“那你可有想吃的?跟我说了,我做给你吃。”

    好呀得了亲口允诺的小豹子乐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赶紧拍个马屁,“你做我都爱吃”

    只不,能做几回。张蜻蜓心中微叹,瞅了他一眼,“你把药喝了,好生歇着吧。我去厨房准备准备,明早给你做点心下面。”

    “那会不会太辛苦了?”潘云豹觉得心疼了,虽然很想吃做的,可是如果要她这么晚了还去忙碌,他又于心不忍了,“算了吧,等明早再说。”

    “没事”他越是这么说,张蜻蜓心里就越觉得过意不去,“厨房应该有准备的,我只是看看够不够,不会太辛苦的。”

    小豹子这么一听,才放手让她去了,只是忽地想起一事,忙忙的告诉,“我想好了”

    张蜻蜓一愣,就见温暖的明黄烛光下,潘云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想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当官,当大官,要让全京城所有的人都不敢来找你的麻烦谁敢欺负我,哼”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目光坚定,“我一定把他跟那豹子似的,开肠破肚”

    这略带些血腥的誓言听得周奶娘是心惊肉跳,可是张大姑娘却蓦地心中一酸,竟似有某种液体悄悄往上涌的征兆。赶紧回过头,用力眨了两下,眨掉那泪意,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每一个,不管她是坚强还是软弱,总会希望有一双手,可以有力的保护着她,有一个人,愿意死心踏地的保护着她。

    张蜻蜓从十三岁,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开始,几乎就已经遗忘了被人呵护的滋味是怎样的了。可是这一刻,小豹子说他愿意保护她,他愿意为了保护她而去努力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起码这一刻,他打动了张大姑娘的心。

    蒋府。

    寒毛未损,但是也略动了些筋骨的蒋十一少正趴在床上,被蒋四姨娘按揉得跟杀猪似的哎哟哎哟直鬼叫。

    蒋四姨娘给闹得心烦,生气的一巴掌重重拍了下去,“你冲出去杀豺狼时的胆气上哪儿了?进了门就开始鬼哭狼嚎,早去逞那个威风作甚么?”

    “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娘……娘您下手轻点”蒋孝才疼得直吸凉气。

    “哥哥不痛,不痛哦”蒋家十九姑娘,才四岁多一点的蒋明淑鼓着两个小腮帮子,使劲帮哥哥吹着气,还不时伸出软软的小手认真的摸一摸,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苦。

    蒋孝才看着妹子粉妆玉琢,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呵呵笑了,“素素真乖”

    他和生得非常相似,只是他偏向他爹那个路子,而因是女孩儿,就更象母亲的美丽娇柔。

    “她是比你乖多了”蒋四姨娘怄得眼圈都红了,“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懂事了,没想到做事还是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你若是有个……让我和你妹子过?”

    她声音哽咽了,抽出手绢擦拭着眼角。

    “好了娘”蒋孝才趁着逃离了“魔爪”,赶紧直起身子,把衣裳披上,附在娘耳边低声道,“这回的事情好象别有内情,潘大哥托我求您去帮着打听打听,户部那个黄侍郎家的大到底是干营生的,是不是和吴德也有交情。”

    蒋四姨娘听着正经事,立即收了眼泪,“他这么问?难道这回的事情跟黄侍郎家也有关系?”

    蒋孝才低声道,“前几日,潘家老三突然莫名其妙的就阔了,说是黄家大帮忙牵线做的生意。他家舅舅是皇商不假,可这没几日就阔了,未免也太过牵强了些。云龙大哥也不知是察觉了些,感觉这回少泉和云豹铺子被吴德盯上的事情有些蹊跷,可潘老三又不是他亲弟弟,要查的话,也不太方便。所以这事他连云豹也没吭声,就跟我说了。娘您在外头人面活,把这事搁在心里,留心替他访一访,看看是到底回事。”

    蒋四姨娘皱眉想了想,“不可能。就算是潘老三去点的水,可是吴德没有收到钱,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他好处?就是有了好处出来,也必然是因为别的缘故。”

    “云龙大哥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吴德听说他往云豹那儿要钱时,显得也很吃惊,似乎他事先并不知情。他是在听说之后,才临时起意要为难我们四个的。所以最后收手,也不显得太过为难。要不您想想,以他那雁过拔毛的性子,就算收不了那么多,着也得要孝敬个千儿八百才肯罢手,怎肯这么轻易就放了?”

    蒋四姨娘当即心都提了起来,“你们时候得罪了他?他为要这么为难你们?”

    “咳,娘您别打岔呀”

    “不行,这个你得跟我好生说说那个人,连你爹都得卖他三分面子,你就得罪了呢?”

    蒋孝才无法,只得先解释给她听,“我们几个可能是因为名声太响了,要说得罪,应该是小郎小时候得罪过一回……”

    蒋四姨娘弄明白过后,这才放了心,却又更加忿忿不平,“那人也实在太坏了些人家小孩子做过的事情,有好计较的?况且是郎家的独苗苗,要是真出了点岔子,岂不断了人家香火?还有浩然也是。就算你和云豹不是独苗,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孩子,他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蒋孝才赶紧打断,“娘,反正咱们也平安了,此事就这么先搁下吧。纵是要报仇雪恨,也是我们去,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刚说到哪儿了?”

    蒋四姨娘白他一眼,她老于世故,早想通了,“若是吴德不此事,那多半是他手下的人被买通了,生出这场事来。若是果真敲诈到了,那就二一添作五,他们私下分了。若是没敲诈到,象现在闹将出来,也可以推说是想替主子赚钱,孰料没成。现在让我去打听,无非是问清楚,是不是潘家老三在当中使的这个坏而已。”

    蒋孝才一挑大拇指,“娘,您真是女中诸葛,这事经您这么一分析,立即就清楚了。可不正是这个意思?”

    蒋四姨娘忽地摇了摇头,极是鄙夷,“若果真是潘老三,那也太缺德了自家窝里斗,争权夺利都没,若要是挑拨着外人来斗家里人,那就实在是禽兽不如了。这事我记下了,不过有一条,那吴德手上可不干净,太深了我也不敢去查。最多帮你们把这条线看能不能挖出来便罢。”

    “那就多谢娘亲了”蒋孝才喜笑颜开,搂着她娘撒起娇来。

    蒋四姨娘嗔了他一眼,一掌把他拍下,“老实躺着,这还没揉完呢那淤血不散开,有得你难受。”

    蒋孝才一声哀嚎,蒋明淑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竖起小耳朵,继续又害怕又不舍的,看她娘继续——“杀哥哥的猪。”

    吴德不来骚扰了,张蜻蜓的生意就继续做了下去。

    放假之后,收了三间铺子,事情少了许多。不过她身为东家,每天还是得去店里守着。只是一早起来会给小豹子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伺候着他吃过了,才会离去。

    也不潘云龙是跟潘茂广解释的,总之当爹的放了二几天假,每天早上不再追着他喊打喊杀的了。

    只是小谢后来听到传闻,很是不悦,捅这么大的篓子,连说也不说一声的?心中更觉得潘茂广偏心。

    潘云祺又在他娘面前适时挑拨了几句,“看来这杀了豹子还是光荣呀要是没杀成,爹恐怕就要发脾气了。”

    小谢听着更加生气,本想在潘茂广面前好好说一说,只是年关将近,朝中军里有太多请客吃饭的,潘大帅成天在外头应酬忙活,实在是连面也见不到,于是只得暂且搁下了。

    白鹭书院是过小年的那天就放了假,章泰安和章泰寅也给接回了府。

    在山中苦修数月,尤其是章泰寅去后的一个多月,断了一切供给的章泰安再骄纵蛮横也给老老实实的折腾下几斤肉去,人也收敛了些。

    章泰寅却明显比在家的时候长得好了,虽然手脚仍旧生出了冻疮,但是身子骨经了些风霜的历练,反而比从前显得扎实。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汤药,脸色也渐渐不再那么病态的苍白了。

    章致知考较起两个的学问,都有了不小的长进,心中非常满意。想着到底是三姑娘的功劳,把两个送去锻炼锻炼,果然是有好处的。回头便问五姨娘,年饭定在哪日,可得就着张蜻蜓的。

    胡姨娘正为这个犯愁呢,“回老爷,二姑奶奶家说,二十九是他们家接出阁的姑奶奶们团年,要定在二十八。可是三姑奶奶那儿,说那日照惯例该去他们外公家团年。问能不能放在二十九的中午或是晚上,跟邝家的开。可是二姑奶奶那边打发人来回话却是不太愿意,我就说要不那就提前到二十七,可是二姑奶奶说她之前都有事,改不了。我这来来回回不知打发人跑了多少趟了,正想问您讨个准主意,这到底该就哪一头呢?”

    章致知听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定是章清雅的小性子又犯了,非要跟三妹争这个高下不可。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要了

    冷哼一声,“那就定在二十九的晚上,直接下帖子给玉书,她要是实在走不开,也就罢了。”

    林听闻此事,当下心里又添一层堵。她如何不知是女儿在使小性子?可这气也不是完全冲着张蜻蜓发的,更为重要和实际的一层,是章清雅迟迟没有拿回她“的”钱,在为这个和林闹别扭。

    可是这让林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让传话的人去说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再心腹,林也不可能在一个下人的面前承认的失败。有些事情,除了至亲,还真不是这么好开口的。

    她满心就打算着要趁着这吃年夜饭之际,好好跟女儿诉一诉衷肠,可这死丫头居然在这节骨眼上闹起了性子,这让林如何不气?真正得罪了亲爹,往后娘家没个靠山了,你嫁出去的女儿还不更加的任人捏扁搓圆?

    当下另派了人上门,也给章清雅递了句话,“说,您要是这次不回,那以后您的事情,她就再也撒手不管了。”

    章清雅最近颇不平顺,心中本就有火,得母亲这话,更加爆怒,“那就请她好生静养吧”

    林回头听了,气得肝火疼,整整一天都没吃下饭。

    腊月二十八,张蜻蜓生平头一回,走进了谢府的大门。

    按说,这些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格局都差不多,但是在谢府,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用张蜻蜓的话来说,就是“文气得很。”

    潘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粗俗简单,章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小家子气,走进谢府,首先扑面而来的,不是华屋美厦,移步换景的精致与风雅,而是下人们的精神面貌。

    张蜻蜓留神看了,真的非常的有规矩,不论是对倍受宠爱的潘云龙,还是对不招人待见的潘云豹,前来迎接的下人们都保持了差不多的礼貌。

    进门就是客,在恭谨有礼上头,真的是做得非常到位了。让张蜻蜓头一回上门,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做小的憋屈。

    一路换了三拨人,引着他们进了内宅,可以瞧见无论哪门何处的下人,都是谦恭有礼的,走路都是把声音放得极松,似是生怕惊扰了人似的,偏偏又不显得小家子气,让人觉得特别的有规矩。

    就连让进来的人,都不自觉的收起了一些不好的坏习惯,只想努力做得和他们一样。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吧,风采竟然如此。

    卢月荷瞧张蜻蜓不住的偷眼打量,怕她紧张,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你别怕,外公舅舅都是极好的人。只要你做好的本分就罢了,不必过于客套。”

    张蜻蜓露齿一笑,“我不怕,就是好奇。”

    卢月荷掩嘴一笑,心想你倒是实诚,只是在别人家里东张西望到底不雅,于是挽着她,不让她再分心。

    一时到了上房,隐隐听得里面笑语欢声。两旁丫鬟先跟他们屈膝行了个礼,这才打起门帘,“两位外孙少爷和少到了”

    有几位年轻立即热情的迎了出来,“表弟表弟妹们都来了,快请进”

    转过一个紫檀架子玉石屏风,张蜻蜓抬眼一瞧,嗬好热闹,厅里已经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人。金珠玉翠,五颜六色,晃得人眼晕。而当中坐着两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想来就是外祖父母了。

    丫鬟们立时铺上锦垫,潘云龙领着他们叩拜行礼。

    头磕了,吉祥话也说了。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发话了,“云龙,你和你起来。云豹,这儿有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才能让你和你起来。”

    张大姑娘眼睛一翻,得,这大宅门到底难进,要考不过,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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