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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昊轩将阿芙轻轻搂在了怀中,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到的音低喃着:“阿芙,接下来朕要与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不用回话,只要轻轻点头就行。”
阿芙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外人看来,他们此时只是相互依偎在了一起,仅此而已,燕昊轩宽袍大袖下,他握着阿芙是手,却是递给了她一个小瓷瓶,瓶身似乎还残留着燕昊轩的体温,温热的感觉让阿芙有一瞬间的异样。
将那小瓷瓶递给了阿芙,燕昊轩又是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里头装的是西域的奇药,迷魂香,人吸入之后,便会长期处于混沌的状态,但对身体是绝对没有害处的,你与朕都知晓,母后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罢休的,所以,朕不得不这么做,阿芙,摆脱你了,朕只想让母亲安安心心地做个太后一¨”
阿芙看不到燕昊轩此刻的表情,想来燕昊轩也看不到她面上此刻的笑容是多么讽刺,对身体没有害处,傻瓜才会相信这个呢,不过她现在倒是愿意扮一回傻瓜,阿芙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燕昊轩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一副害怕而又无助的模样。
燕昊轩亲了亲阿芙的头发,依旧轻声安慰:“你放心,母后是朕的母亲,朕怎么会害自己的母亲呢,只是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太后罢了,这般咱们才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
阿芙又是点了点头,感觉燕昊轩的手心有些微微汗湿,他是在心虚吧,骗了一个无辜而又善良的傻女人,心中会否有一丝愧疚的情绪呢。
燕昊轩又是待了一刻钟的时间便离开了,阿芙则是依然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残花发呆,手上依旧握着那个瓷瓶…心中感慨着,天气愈发地冷了呢,这个冬天注定不平静啊。
李沛凝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之后,便起来了…仍然是在佛室中虔诚地礼佛,阿芙自是陪在她的身边,李沛凝礼佛的时候不喜欢有许多人在身边伺候,所以便也只留了辛嬷嬷,阿芙为了支开她,特意“不小心”打破了茶壶,等那辛嬷嬷离开…阿芙便趁着加香片的时候,将一小瓶的“迷魂香”都倒在了香炉里,那迷魂香并没有什么气味,混杂在浓浓的檀香中,竟是神不知鬼不觉。
待那辛嬷嬷回来,阿芙便寻了个身子不舒服的借口,离开了佛室,她可不想因为吸入太多迷魂香也变得“混沌”了…虽然燕昊轩说了,那东西是要长期吸了才有效的,可谁又知晓那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阿芙在李沛凝寝宫的第三日…李诚敬便过来了,阿芙许久都未见到这个“父亲”了,但他名义上终归是阿芙的父亲,自是要见一见的,而且阿芙隐隐觉得,这或许是李沛凝特意安排的。
阿芙与李诚敬说不上有多熟稔,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些利用与被利用,但名义她身为李家的女儿,阿芙自然还是要与他恭敬对待“父亲,家里现在还好吗…祖母的身体如何了,可是还会犯病?”阿芙率先打破了沉默,出声询问道李诚敬。
“回娘娘的话,令尊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每日里还需要静养,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若是有机会,您可以再回府上看看她。”李诚敬亦是恭谨地回答道。
“父亲,虽我不是你亲生的,但终归有着父女的名分,您也不必如此疏,便唤我的名字就好。”
“娘娘,这”李诚敬仍是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改了称呼。
“若是父亲还当阿芙是李家的女儿,就莫要与我这般生疏了。”阿芙依旧坚持着说道。
“那为父便听娘一.阿芙的吧。”李诚敬总算是改了口,但面上的神情仍旧有那么些诚惶诚恐。
阿芙自是继续问道:“我进宫的时候五妹妹还病着,不知现在可是好转了一些?”
“让阿芙记挂了,你五姐姐已经大好了,现都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因着生了这一场病,婚事方面倒是有些麻烦了。”李诚敬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
阿芙猜想着李思温的病也该好了,毕竟和亲公主已经重新选定了一个世家的女子,燕昊轩这段日子便都在忙着要将和亲送到金国去,那李思温也便没有再继续病下去的必要了。只是确如李诚敬所说的那般,没有哪一个大户人家愿意娶一得过这等恶疾的女子进门,尽管那个女子的家世十分显赫,而门第过低的人家,李家也不会看得上的,就李思温那种性子,也绝计忍受不了嫁进寒门去的,只要她的婚事一日不定,那李思柔便没有理由越过她先出嫁,也难怪李诚敬会眉头紧锁了,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里去留成仇。
“父亲也莫要太过担心了,我也会帮五姐姐多多留意一下,若是有好的男子,定会帮她说合的。”阿芙自是也客套地劝慰了一句。
“那为父便代你五姐姐谢过阿芙了。”李诚敬也依旧是诚心感谢,二人说完这些客套话后,那李诚敬便是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阿芙,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父亲莫不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莫要顾虑,尽管说来便是。”阿芙知道戏肉要来了,也便微笑着轻声问道。
李诚敬又是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哎,其实为夫本不想与你说这些的,但也确是实在无法,娘娘您许是有所不知,李家现在看上去好似仍旧风光无限,其实着实是危机重重啊,自古外戚一向得皇帝猜忌,咱们李家也不例外,先前因为亲政的事情,皇上与太后娘娘颇有些嫌隙,连带着对李家也越发不信任了,现在皇上重新掌了政权,便已是开始削弱李家的势力了,臣还隐约知晓,皇上已经联系了一部分朝臣,似要铲除咱们李家。”
阿芙听罢,旋即露出一脸惊惶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说道:“不会的,皇上与我说过,他定会善待李家的,怎么又会想要铲除李家呢。”
“娘娘,您是李家的女儿,皇上又怎么会与您说真话呢,但臣是李家的家主,自是全心全意都为李家着想的,若是毫无一点根据,臣也不会与您说这些话的。”李诚敬依旧是语重心长地“说服”着阿芙。
阿芙面上的表情更是慌乱了,还夹杂着些许痛苦,用苦涩地语气开口说道:“皇上若是真如父亲说的那般要铲除李家,那我这个做皇后的又能怎么样呢?”
“娘娘您也不必太过慌张,臣想着皇上毕竟尚还年幼,定是受了一些小人的挑唆才会有了这般糊涂的想法,只要将那些个小人铲除,我们再加以引导,皇上必定会知晓哪个才是忠臣,哪个才是佞臣。”
“那依父亲的话,哪个才是佞臣呢?”阿芙的眼中露出些迷茫的神色,又是疑惑地询问道。
“皇上最近一些时日与那兵部尚书窦林轩来往的甚密,而且好几道弹劾咱们李家的奏折也是出自窦林轩之手。”
“窦家不是与咱们李家世代交好吗,怎么会?”阿芙又是惊讶地出声问道。
“那已经是上一代的事情了,自从你祖父去世,窦家老太爷又退了下来,现在更是重病在床,李家与窦家早不如原先那般了,主要还是窦林轩此人野心颇大,并不是那良善之人啊。”李诚敬耐心地与阿芙解释道。
能做到高官的,又有哪一个是良善之人呢,阿芙在心中冷笑着想着,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忧愁的表情,接着问道:“那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李诚敬看火候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其实臣今日前来见娘娘,就是想让娘娘帮一个小忙,权当做是帮忙李家,帮忙娘娘您自己?”
“我一介女子,又有什么能够帮忙父亲的呢?”阿芙面上的疑惑更甚,不解地问道。接着便看见李诚敬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心中不禁一动,不会这么巧合吧,又是瓷瓶,看来这两边的人是都想到一块去了。
“娘娘,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奇药,吃下去的人会如同重病之人一般,且一般大夫都诊治不出到底是何病症,只会是当做一种疑难杂症,您只要把这药下在皇上的吃食中,若是皇上病重,太后娘娘便又能名正言顺地执政,正好帮着皇上清君侧,拨正朝纲,咱们李家才算是渡过了危及。”李诚敬紧紧地盯着阿芙,用极其恳切地语气与阿芙说着。
阿芙看着那小瓷瓶,面上的表情甚是挣扎,却是仍然摇着头说道:“不,父亲,我怎么能对皇上下药呢,我们直接与皇上说明不行吧,我们李家是一代忠臣,从先帝开始便备受重用,若是好好说,皇上定能相信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