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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懒得理他,游目四望一圈,忽然眼前一亮,分开众人走过去,用日语和厨师谈了几句话,回身招呼,“军门,列位大人,快来,这回可是有好东西了!”
连他这样一个通晓日本料理的家伙都赞叹不绝,众人自然好奇,纷纷围拢了过去,“是什么啊?”
“河豚。”
“河豚?什么东西?”
“这玩意可不是经常能够见到的,同样也是极佳的美味。我曾经因公事往来日本,奈何都是在春夏秋三季,还不曾得享美味哩。”庆安面带激动的红色,望着食桌前的厨师,叽哩哇啦的说着话,但这一次,这个师傅似乎有意拿搪,神态非常倨傲,双臂抱胸,摇头不止。
“怎么了?日本人不听话?给他个厉害!”
“啊,别!”庆安回身摇手,“这不绝对不行。河豚这玩意是有毒的,而且是剧毒,所以大师傅不给我们品尝,也未必是恶意。
“有毒?”鲍超一惊,凌厉的眼神看向花子,后者不知道怎么回事,茫然的和他对视,眼神中一片询问。
“…···”庆安兀自和大师傅请求,好半天的时间,后者终于点头,从食桌下取出一物,交给身边的下人,后者提着它,快步出门而去。
“怎么了?怎么拿走了?不给我们吃吗?”
“不是不给,只不过河豚的肝脏毒性最烈,贸然入口,必死无疑,所以要放在清水下冲洗,洗三个时辰的时间,才可享用很小很小的一口,这是其一;另外,豚肝最是美味,要是先吃它其他的部位就味同嚼蜡了。所以要放在最后吃。”
“那我们吃什么?”
“放心吧,少不得你们享用的。”庆安夙愿得尝,笑眯眯的和大师傅用日语交流的起来。两个人哇啦哇啦的说了好半天的时间,除了一个蔡庚扬吃了几个寿司落得个半饱之外,其他人都饿了。“我说,老庆,该吃了吧?大伙儿都饿了。”
庆安点头,和那个厨子说了几句,后者哈了一声,伸手入水箱抓出一尾大鱼,然后用手指拼命去挤那鱼的肚子,这一尾大鱼的身子逐渐胀大,变得像一个圆圆的球,身上的刺都鼓了起来。他说了几句什么,庆安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在说什么?”王煜问。
“他说,河豚也怕痒这一尾一定是木鱼,你看,它多骚?”众人一愣和那个厨子交换了一个只有男人懂得的眼神,哄堂大笑起来,这一刻,民族的距离似乎一下子被拉近了。
大师傅手下很利落,很快把鱼切开,把整张鱼皮剥离,扔给他的助手,助手们用刮刀将只有一二厘米厚的皮破成两层,外层带刺,内层爽口大师傅一面做,一面和庆安聊天,后者为己方的同僚做着翻译,“他说,只是这切鱼皮的手艺就得学三年,不能只用手的力气还要动腰,扭来扭去的,像是在女人身上一样!”
众人又复大笑。
切开了鱼皮,开始准备这一套全餐,一共十品,分别是白灼葱丝冷盘;皮;肉刺身;精子刺身;鱼脑;鱼肝;烤鱼春;烤鱼排骨;炸鱼;河豚生窝及粥。除了这些之外,尚有烧肉。
这是一个巨大的龟背型的铜鼎,里面点着备长碳,一大碟用酱汁腌好的牛肉,一气倒在鼎上,香气四溢,肉汁流入鼎的沟渠中,吃完了肉,用汤匙舀出汤汁,淋在白米饭上大口吞下,实在是男子汉的吃法!众人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连放在一边的河豚大餐也顾不得,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等到吃完,鲍超大眼一瞪,“娘啊!可撑死我了!”
另外一边,有一个日本人捧着盘子回来,庆安精神一振,“军门,列位大人,河豚肝来了。”
那个大师傅用刀切下极小的一块,递了过来,庆安放在嘴里,用力咀嚼,“好!果然如前人所说,这种微甜麻辣之味,天下仅此一家,绝无分号!好,果然是好!”
“老庆,不是说有毒吗?”
“都是经过非常认真的清洗的,把毒性减至最低,而且,也不能多吃……”庆安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军门,您也尝尝吧?”
鲍超犹豫了一下,“军门放心,河豚一物最美之处便在于品尝者明知其有毒,冒险一试的感觉。您……尝尝就知道了。”
这一下,鲍超不好不吃了,否则的话,旁人还会以为自己胆怯,拈起一小块放进嘴巴,初试时有如嚼了一口冰冷的生猪肉,接下来是一阵香甜,夹杂着微微有些麻辣的口感,果然不是俗品,“这玩意,怎么还是辣的?”
“本身是不辣的,但这就是河豚之毒在嘴巴里流动的感觉,军门,您是不是觉得很古怪?”
“是。”鲍超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这玩意确实奇异,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死是活一般!”
“说得对极了!”庆安大声说道,“所谓冒死吃河豚,就是此意了。”
用过晚宴′酒足饭饱的众人纷纷告辞,只留下一个鲍超′打着饱嗝,给几个女中伺候着,进到女主人的房中,榻榻米上已经铺好的被褥,鲍超胡乱的把衣服脱下,扔到一边,有女中弯下身子去,拾起、叠好,随即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房中点着装有备长碳的炭炉,这种碳在日本是最高级的,第一是没有烟,第二是经久不息,第三是不破裂,没有烧到一半,噼啪作响弄得人一身都是火花的现象。
鲍超双臂枕在后脑,隔着明亮的玻璃,有雪光透进来,照得静夜无声的房中清亮如银,外面脚步得得,是木屐发出的声音,接着是花子和别人说话他虽然听不懂在讲什么,但只从声音就能够分辨得出来是这三姐妹中的哪一个。
“…···花子低低的声音,随即门拉开,她在门外脱下木屐只穿着二趾袜迈了进来。“困尼其瓦。”
鲍超在神户新近纳宠,对方还是日本人,总不好一句日语也不会,只好和庆安学了几声,知道对方是在说晚上好,从被窝中起来,露出健壮的胸膛和下面围着的裹裆“困尼其瓦。”
花子不知道对眼前的这个男子应该抱什么样的心思,恨自然是恨的,但又有几分感激,自从她母亲退下来之后,把鸢亭的生意交给她来管理,到今天已经有六年了,身为一家之主,虽然是女子但花子知道,若要鸢亭的生意能够长久的做下去,且能够越来越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官商勾结。
这一次中国人的入侵,让鸢亭的生意突然停顿,但这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想不到自己被中国将军宠爱,不但将鸢亭作为留宿之地,而且准许自己重新开始经营,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绝对值得庆祝的事情;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和女子自己有关了。
花子是在明治八年结婚的,丈夫是普茶料理亭‘梵,的二少东;这是一家论年资犹在鸢亭之上的料理亭专做斋菜,发源于京都宇治的黄檗山万福寺,和临济宗与曹洞宗是禅宗三大派,这里的斋菜受中国素食的影响力,位于鹫神社的右边,每年到了庙会信者都会去那里求神消灾;地方也非常幽静,老板娘是松城藩城主的后裔,不是为了赚钱而开店的,她做的菜又细腻又美丽,甚至令客人有不忍落箸之感。而实际上,往来‘梵,店中的客人,也所是名门富豪之女,店中内外总是弥漫着一股奢靡之气。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少年,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这样的气息,所以在面对清军的呵斥时,诺诺不能置一词。在身为妻子的花子看来,简直不像是个男人!但鲍超则不同,他在军中征战多年,论及男子气概,便是三十个‘梵,家的少东加在一起,也休想及得上他的项背。
连着十余日的光景,鲍超夜夜留宿此地,彼此虽然语言不通,但很多事情也根本用不到说话,躺在榻榻米上,鲍超简直像一匹饥渴的狼,折腾得花子无可奈何,却又像中了毒一般,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看着男子雄壮的身躯,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匹缎子般的闪着光,花子收回思绪,嘴角漾起一团春风,到了他身前,两具身躯近得不能再近的彼此贴近,花子仲出手,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双手解开和服的细带,丝质的常服从两肩滑落,露出只着了白色小衣的曼妙-**。
“娘的,你可真好看。”
花子听不懂,也懒得和他多说,身体跪倒在他脚下,一双温热的小手从他健壮如同立柱般的腿向上划过,伸进他腿间仅存的围裆布中,这是花子今天早上亲自为他包裹上的,用一条丈许长的白布,以特殊手法围住男子的要害,但在始作俑者的灵动的双手动作下,片刻之后,鲍超就光洁如初生的婴儿一般了。
花子望着他胯下挺立如枪的凶物,扬起脸蛋,向他笑了一下,随即张开嘴巴,把他包裹了进去,“哦!”鲍超哼了一声,嘴里骂了一句,“格老子的!居然……还能……这样?”
花子尽力服侍着他,感受着男子的脉搏在口中跳动,心中忽然一动,顽皮的笑了笑,放开了他,改为用手给他带来更大的愉悦,不时用舌尖舔舐一下,逗得鲍超似乎连站立都有些不稳了。
好半天的时间,鲍超猛烈的吼了半声,一把抱起花子,把她置于被褥上,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
好半天的时间,房中恢复了宁静,鲍超怀拥佳人,长久无言,“朝廷有旨意,可能要我回去。”他翻了个身,趴了起来,“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身下的花子睁着明亮的双眼望着他,却不说话,“我说了半天,你也听不懂。”鲍超一阵烦躁,翻身躺好,将胳膊伸到她肩下,搂住了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