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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寸地尺天皆入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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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程度上说,梁氏留给后世最宝贵的财富,既不是为了拓展本民族的生存空间为名,横跨大半个地球的大规模军事征服,也不是他创立并衍生出来的诸多流派和学说,政治经济军事各领域上的制度和创新。

    而利用军队和学校为武器和载体,大开长期淤塞封闭的民智之门,让那些天然垄断在高门士族手中的治理国家和维持政权的知识理论和经验,如决堤之水一般扩散到了民间,而再也无法无法逆转回来,并诞生了众多的思潮和文艺〖运〗动。

    因为,这些有知识也有想法的人脑,在国内受到传统保守势力打压和抑制的同时,却为那些海外藩属,贡献了大量出色的人才和众多出身卑微的将相王侯传奇,在远离母国和文明发源地的外域,吸收融合众多外来文化和元素,诞生了一个被称为后百家争鸣的时代,甚至反过来影响本国的政治生态,而直接和间接造成了传统意义上世族门阀的加倍消亡和崩溃。

    从他说所作所为和或是发生的一连串结果,称之为世族门阀最后的掘墓人也丝毫不为过。

    《梁氏密码:身后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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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风破浪的海船上,拜占庭皇太子利奥的心情,就想这波浪一样飘摇晃动着,冰冷的海风拂面而来,迅速将人体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变成湿冷的露水。

    巨大的帆幅在海风的鼓动下。发出呼呼的声响。就像是一只在风中咆哮的巨兽,粗硕的桅杆发出嘎嘎的动静,操作着帆揽的赛里斯水手,就像是一棵大树上的蝼蚁一般,上下攀爬翻动调整着船帆的每一个细节。

    因为阴雨的天气,而显出青黑色海水反复拍打着包着绿色金属蒙皮的船舷,却又徒劳无获得迎头撞的粉碎,变成一丛丛雪白喷溅的浪huā和水珠,现在并不是适合航行的季节,但付出了足够代价后。利奥和他的部下还是得以踏上了风险莫测的海路,留在北意大利的地方卫戍部队和军区农兵果然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圣像崇拜派经过这些年的蛰伏和发展,影响力和资源似乎恢复了不少。连北意大利这样新设置的大边疆军区,也不能例外,几十处大小军事据点和特马(屯垦区),出现不同程度士兵带着武器逃亡的例子,甚至有军官擅离职守,带着部队进入比邻的军区。

    唯一能够保持稳定的,反而是海上军区的两个军团,前者本身就是充斥着被流放的穷人保罗派,来自小亚的涅波利斯派澄所谓“异端”部队,后者则是由赛里斯雇佣军和附庸民族构成的。圣像崇拜派的手还伸不到里面去。

    因此由这两只战绩累累的新建军团保驾护航,利奥可以比较放心的穿过意大利中部,进入光复不久的拉文纳行省,再由威尼斯的港口,秘密登船回国,而避开陆地上的拦截和意外,这也是他登陆意大利的目的之一。

    相对赛里斯人的地中海船团,搭配以海上第一、第二军团的武力,沿岸的行省和地方部队中,可能潜在的叛乱分子。很难形成像样的威胁,这种海陆战力的搭配,就算是帝国七大舰队之一的利古里亚海舰队,也要退避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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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城中,熙熙攘攘的繁忙景象。充斥这大多数人生活的日常,得益重归罗马帝国体系后。带来的道路通畅和附属设施建设,四通八达的海陆带来的商旅和朝圣者,这座曾经荒废在历史废墟中的昔日光荣之城,随着初步竣工的内城修缮工程,多少恢复了一些古代大城市的味道。

    “以上帝的名义,惩膺这个异端。。”

    升天大教堂的礼拜厅里,有人在私下集会上这样愤愤的咒骂到,他们也是新局势变化下的失势者。

    此刻的罗马教廷还比不上后世中世纪的强势和权威,以及精神思想领域的唯一性和繁复森严的体系,罗马教廷中,本身就就聚集个各种大大小小,以各地教区和修道院组织为基础的不同派系。

    在拜占庭人带来的新秩序中,那些倾向法兰克王国,或是与意大利本地伦巴底人势力的神职人员,就算逃过反攻罗马成功的希腊人清算,也正在倾向希腊人的当权派,逐渐边缘化,而失去了显赫的身份、头衔和地位,并由此带来油水丰厚的职事。

    但在刀剑带来的绝对暴力面前,他们根本无法发出太多异议的声音,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用谦卑的身段去阾听来自君士坦丁的旨意,但是现在拜占庭帝国国内爆发的圣象崇拜派反乱,无疑给他们他们一个契机和希望。

    特别是,帝国中枢出现动乱的消息,让意大利的罗马教廷中,也很有些蠢蠢欲动的味道,圣像崇拜派的代表,甚至开出了包括大片直属教会领地,意大利诸行省保教权和物产税在内,相当优厚的条件和利益,对教廷内外进行游说,作为风暴中心的教皇司提反三世,出身本铎修士会的教士集团,属于一个弱势上位的教皇,政治立场更加依仗和倾向拜占庭人,因此大多数时间,都是醉心于布道、修行和重新解读古代文献的学术研究,对世俗权力的**并不明显。因此也获得了一个“学者教皇”的褒贬不一绰号。

    “宗座的懦弱,让教廷乃至所有教会的权威扫地。。”

    一个狂热的声音大力煽动道“来自世界各地的异端和异教徒们,现在公开活跃在神圣之地的心脏。。这是何等的耻辱”

    “自古以来正统教会的努力和牺牲。都被无耻的背弃了。。”

    “如今。歪曲不敬主的旨义,那个污烂者(君士坦丁五世)已经在回国的海上受到了上帝的天谴。。如同叛教者尤里安(君士坦丁二世)的下场”

    “但是他的继任者还在。。并且拥有足够觊觎皇位的实力和名分。。我们必须极力避免这种可能性的出现”

    今天也是,市政十二人委员会召开的日子,从威尼斯赶回来的主教孔特诺里亚,端坐在委员的高背靠椅上,却发现今天的成员缺席甚多,直到太阳高升,才姗姗来迟。

    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黑底白十袍的圣宫警卫人员。

    “孔特诺里亚奉枢机厅之命令。。以主之名。宣布你为潜藏在教会中的异端首领,和恶魔崇拜者”

    “长期支持黑魔法团体,并与女巫通奸。生下了被通缉的魔性之女妮可”。”

    “现事实证据确凿,予以逮捕处刑。。”

    “这是污蔑。。”

    “无耻的陷害。。”

    人群中的支持者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声浪和骚动,并且冲上前来试图保护这位德高望重的主教。

    但是委员会的其他成员都泾渭分明的站在了一旁,并且拦住了这些支持者,那些圣宫警卫也眼疾手快的将震惊中的孔特诺利亚按住捆绑,从后门拖走。

    这一刻,孔特诺利亚似乎看到自己的的法兰克车夫恩格利特,站在那些抓捕者的中间,利用黑袍执事的身体,畏畏缩缩的挡住自己的表情。

    片刻之后,前往城外报信和求助的几名忠实信徒,在城门口突然被苦修士袍子的人群。一拥而上围住,片刻之后只留下素色的亚麻袍子下,倒地蠕动挣扎的身体,随着泊泊浸漫过碎石马赛克地面的鲜血,而逐渐不再动弹。

    圣美伊洛宫中,马赛克拼成精美huā纹的地板上,一些神职人员倒在了血泊中,然后被拖出门外堆成一堆。

    “你们难道被魔鬼附身了么。。”

    教皇司提反三世高举着法杖,对着若干名身穿紫袍,拦住了的去路的枢机大主教。大声震惊道。

    “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们只是在整肃教会中的异端,确保神圣信仰的纯洁而已。。”

    为首头发灰白的老枢机主教一脸正色道,他也是现存最年长资深的一位枢机主教,他掏出一份新鲜印记的敕书。

    “这是根据缺席的宗座会议做出的决定。。”

    “请您不要在指望那些东方异族人了。。”

    “前来朝圣的伦巴底贵族带进来的士兵,已经向那些塞里斯雇佣军发动进攻了。。他们正在溃退出城市”

    “现在是您秉承主旨。履行作为宗座最后一点职责的时刻了。。”

    随着城市中逐渐升起的烟柱和哭喊声,罗马城再次陷入血与火的悲悯中。

    在随后的日子里。罗马城中,随处可见最多的,就是临时设立在街头的异端审判点兼处决刑台,那些被指认为异端的人们,甚至无需要像样的审判和程序,就被成片的绞杀在道路旁的木杆上。无论是贫贱贵庶。无论是不信主的希伯来人还是信主的本地人人,只要他们的肤色言行举止有所可疑的地方,都可以成为接受审判的理由。当然除了少数有足够财物来赎罪的人外,审判的结果是其他大多数人成为了教会消灭异端的成果和业绩。

    而作为异端中最有分量的头目,潜在的恶魔崇拜者,亚述教会背景的东方主教孔特诺里亚,则被放在了大天使城堡前的〖广〗场上,享受万众围观的火刑,所谓冲忙而短促的“审问”让他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几乎无法发出声音来。

    和他一起陪绑在火刑架上的,还有数十人,都是当地发展的聂伯利斯派信徒或是与他素有往来的高级神职人员,但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赛里斯人,他用不纯熟的拉丁语反复高喊着“我是罗马人,我是伟大执政官克拉苏的后裔。。”

    “新罗马殖民地之主,赤虎大人派来朝圣,并将罗马荣光发扬到东方的使者。。”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对于这些疯疯癫癫的话语。围观人群中无不是报以咒骂和投掷如潮的垃圾。这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才会让一个明显黑发黄皮肤的赛里斯人,从精神和思想上一下子变成了所谓罗马人。这是何等可怕的魔咒啊,许多罗马人在见到这一幕后更加坚定了信仰和对主的敬畏之心。

    罗马城外“无量天尊。。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

    孙应龙夹杂在逃亡的人流中哀叹道,他作为唐人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很快就吸引了街头的暴徒和神职人员组成的搜捕队。

    由于他还带着一群白皮肤的小道士,为了换取这些宝贵的道士种子逃出生天,这个坑蒙拐骗了一辈子的他,终于难的思想境界上高尚了一回。用自己为诱饵引开了那些追捕者罗马城门下随着一个个高喊或者怒骂或者哀号乞求的声音在火焰中,随着灰烬消失在空气中,终于轮到孔特诺里亚,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点燃的火焰中发出吱吱的炙烤声,他这一刻忽然无比冷静,回想起生平的一切种种,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能够见到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随着模糊的意识,闪亮的天光在他的视野中泛起,让人忘却了**上的痛苦和煎熬,觉得自己无比接近上帝的荣光。

    然后高台上的他发现,那不是上帝派来大天使的光芒,而是成片铠甲的反光,闪亮的军队方阵之上。高高举起的是紫色金边的双头鹰旗。

    “是拜占庭的皇家卫队。。”

    这个消息顿时让聚集在城门下审判的人群,如同被淹没的蚁穴一般,争相奔逃,什么荣耀和体面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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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骁卫郎将,昭武校尉、承议郎,城傍行人司岭西西特遣队长——李睿,终于要结婚了,对方也是大有来头人的人物,岭西行台高总管的养女,前康州(布哈拉)最古老的世系统治贵族。昔日的德赫干之主,当代硕果仅存的胡马特家族唯一的直系女性,因此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继他嘲笑过的赛特之后,这么快他也相继成为一贯被他和同袍们鄙视的萝lì控中的一员。因为这位妻子现年只有14岁而已,刚刚好符合户婚律里“男十六。女十四”的最低限,作为伴郎和男相宾的是他在武学中,被称为哼哈二将之一,人称“鸡腿丝”的季退思,但是出席观礼的嘉宾却堪称阵容强大,不下于赛特之前的婚礼,几乎所有没有参加战斗任务的军政高层和藩属王公头领,都来列席并送上一份贺礼。

    用来自某位大人半胁迫半利诱的话说,经历了一连串刺杀事件后,当前大军需要这么一场冲喜的由头,不由他接受不接受,这也是他当初为了国家民族不惜此身的誓言履历的一部分而已。

    至于把人家娶回去,是当作女儿妹妹养着玩,还是当作肉X器都无所谓了。人家要的就是他的身份和血统所代表的政治意义。

    作为一位塞里斯帝国近支的皇族兼某位宗王之子,这个显赫的背景可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性,就连那位以城主兼都督、开国子的汉中王家老二,也有所不及的。

    至于其中某些认知细节上的误会,就无关紧要了,只要通过国内某些操作予以追认就好,反正大唐对外联姻的时候,也不乏将臣家之女抬格为公主的先例,只是这次换了个性别而已。

    这也是一个让河中贵族效忠和归心的重要进程和台阶。比如:被外族征服者统治和被具有本族血统的新征服者统治的不同概念,在心里上的认知差别和大义上的遮羞布而已,虽然他已经从自我放逐的心结里走出来,但是终究是这场充满政治意味的婚姻安排措手不及。

    因此婚礼仪式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大杂烩,前半段新娘送出的部分按照古代索格底亚的传统进行,新郎骑着象征太阳神米特拉化身之一的白马,在晨曦突破地平线的那一刻出发,对着新娘家的大门射三发没有箭头的箭矢,代表展示武力和抢婚的古代遗俗,然后用黑牛拉的大车载着新妇穿过狮子之门,在粟特人尊崇的金牛神和天狼星的见证之下,当众割破手臂,互饮对方鲜血,以示对对方爱情和婚姻的忠贞。

    后半段接回则按照唐式迎娶的婚俗,障车亲迎,扇面游街,撒谷豆,唱嫁、坐鞍、青庐拜堂、席敬天地父母遵长等。由于双方的特殊情况,由地位最高并且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我,作为长辈代理了李睿已故的父母,作为女方监护人,则有前呼罗珊总督卡塔赫来暂代之。

    我看着牵线木偶一般,被指引的团团转,还不时出点小纰漏的两个可怜新人,不由叹息道,还好这种东西基本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好。

    这两天我有点寂寞,伊利亚受伤后,得到的医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做剧烈〖运〗动,以免厚背的伤口夯开,于是我不由少了很多乐趣,好在根据最新一次的传信,小慕容要来了,她是通过新修通的横跨葱岭东西的山内道,抵达河中,为了修建这条跨越高原和大河,沙漠等复杂地形的军事通道,几乎是采取了一种全季节施工,把战俘作为消耗品,以军城为节点,不计代价的高强度,多段建设手段。

    相比这条道路上所采取的盐卤水泥、爆破开山等种种新技术,更让显目的是每隔若干历程,道路两旁高高堆起的土包,里面的大坑堆砌了成百上千累死病死在这条道路中的建设者。

    现下,她正在河中通过商业和军队的资源,布置新的情报网,接到到前线遇到刺杀的消息就赶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