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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南的那点小小叛乱,能够影响到长安还有些时间和距离。//大多数不知情的人们,该走马章台的还是照样的醉生梦死,热衷名利的还是照样朝九晚五的上窜下跳的营钻,为生活奔忙的还是依旧满身疲惫的早出晚归。
虽然,
襄州哗变的军士,其规模连安禄山、史思明等人的一个零头都不够,但却暴露出一个事实,战后朝廷的经济基础实在太脆弱了,因为战事的需要,朝廷这些年到处开源节流,理官定制厘税,又是官债,又是通兑,又是军输法,想尽法子筹取所需,留下了各种烂摊子,其中层层盘剥之狠,几乎将号称最富庶的东南给逼反了。
而战后几件大事,就是与民修养,厘定亢税、清丈土地,编改官制、裁定军员,清算旧臣,乃至军功受田,重建府兵以削弱取代那些地方藩镇,有些大部分成功有些则遭到抵制和失败,由此也产生了不少社会问题,稍有风吹草动,就牵连甚广。
虽然朝廷这种局面,对许多人未尝不是机遇,但却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战争财的暴利,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然在一片人心思定的大势下,就很容易变成一切矛盾和怨望的焦点,而培养稳定市场所要求的,旺盛的社会需求,也是建立在太平盛世上的,需要相对稳定的官府和统治秩序。
那种在饿琈满地,人命贱如土的乱世靠卖奢侈品家,并成就一代霸业的所谓传奇,也就是YY小说中的情节而已。
再怎么穷奢极欲的上层社会,也需要足够生活相对安定的百姓和产出来维持的。
龙武军虽然有钱,但是如果按照朝廷的需要,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其实也没有多少,只是同样的资源,在龙武军的体系下,可以运用的更有效率,更加充分而已。
当然,我家也有钱,但是我同样也缺乏舍小家为大家的觉悟,况且这个“大家”,并不那么令人满意,以臃肿而低效著称,其中还充斥着贪婪且不怀好意的存在,同样的投入,能罗很不好说。
也许该在内部统一一下思想,重新探讨思考一下展的方向,顺便整顿一下因为越臃肿而庞大的内部,我如是想。
第二天。长安城中地南平会社。就传出召开年会地消息。
与此同时。
“阿月啊。。。:
我对早上起来。一脸睡蒙蒙漫不经心地用马鬃刷牙刷地满嘴白沫地小丫头说
“好俄。。。
她昨天白天似乎玩地太疯了。连昨天晚上都没精神跑来看现场直播。到现在还不停地打着哈欠。蘸着冰片薄荷石膏青盐调制地牙粉。在嘴里咕噜噜作响半响才肯吐出来。
一边吃早点,主要是街上早市,买回来的冷淘条子,骨头汤煮的扁食,配昨天带回来的酱瓜腌菜咸蛋什么的。
一边管家绉老头也来回报,他刚清点了下库房中可以拿的出手的礼物,大抵有几颗安东防御使薛嵩,前些日子刚送来的老山参,还是长白山新鲜出土的,还有一些塞北出产,补血养气的赤箭、蓉什么的,都用缎花绸子和南海香木的盒子打包起来。
龙武军现在同时在三个方向用兵,所费也不少,全靠背后庞大的产业集团支持,因此也特别注意以战养战,从当地获得经济补充,因此剥皮军的名号,也有大半是他们的功劳,因为没有人有能够象他们一样做的那么彻底,充分挥刮地三尺石头里榨油的精神,让所过之处变得寸草不生。
凡是有所现的特产什么的,或是有潜在经济价值的事物,都会以试用为名,稍回来让我鉴赏,因此家里也积压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又去看望了一下这些天越憔悴的沈夫人,稍点东西和口信,叫齐仪仗和卫士也就出了。
东宫的警戒,放眼尽是顶盔贯甲的卫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竟然比大内还要森严,而在一些墙头巷角,花草林木之中,显然还有暗哨的痕迹,连暗沟和一些管道通路上,都有人时是巡看,不过对于出入的门禁,还没什么限制,至少没敢明目张胆的阻拦我入内看望。
当然,这种规格的警备,究竟是防谁,那就不好说了。我心中腹诽道。
从羽林军看守的崇福门,一路穿过东宫处理政事,节庆接受参拜的嘉德殿,属官百司办公的左右春坊,内朝议事的崇正殿,常驻东宫学士备侯议,管理文书典籍的丽正殿等建筑群,这些地方都冷冷清清的,只有个别洒扫的宫人,远远探头探脑的一瞥,就消失在屋宇重楼中。一直被引到太子小白现在养伤的光天殿毓庆阁,随着出入行走的宫女内官,才稍稍有些人气起来。
警戒的卫士也从羽林军、神武军,换成了假紫衫虎纹胯的内仗班,五人一组的巡曳在殿前阶上。
见了我还纷纷行礼,其中有些熟面孔,才想起来是南内听事的。
艳阳高照之下,披着厚实的大氅,坐在一个用软舆改横的轮椅上的太子小白,脸色苍白的不见多少血色,不过比先前精神了些。
正在通过口述,由贴身的小太监静官儿,与一位戴着单梁进贤冠的中年文士,在棋盘上对弈。
那个凝神聚精,不时按着胸口嗑上两声,就有旁人递上浸过芙蓉露的黄缎绢子,脸,以保持精神。倒是没瞧见那位形影不离的老太监闻季,也没看见那位楚楚动人的太子妃独孤氏。
直到,我挽着小东西,走进去的时候,甚至还没回过神来。
这也是我自从将静官儿秘密送入东宫后,再次见到他,倒是白胖精神了不少,看到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将头恭敬的低下去。
“参见梁开府。。。。
“景侯金安。。。
“见过雍华殿。。。
。
周旁的宫人和内官一片招呼声。
见了我顿时给了一个善意的笑容略作颔,就起身让到一旁。
“这位是木野狐木先生,当朝的国手。。。。
白断断续续的轻声解释道。
“也是当世有名的炼气士。。。乃是前些年,父皇才从华山请下来的。。
“日后可以亲近一二。。。”
我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位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么。
“请殿下还是要常常坚持内息导引之术,对内伤颇有裨益的。。。。。
木野狐侃侃而论。
据说,太子小白遇刺时,伤了肺叶,李想鹤已经用刀针之术,导出胸腔的积血,但剩下的部分,就只能慢慢的养,或许内家的导引之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重新上茶看座,小太监静官道声“无礼了”,当场打开礼物,却说是皇帝陛下订立的规矩,小白也没有特别的颜色,看了一眼,就笑道。
“老大,你也搞这种东西。。。。繁文节么”
“程仪而已,我也肉痛啊。你家可以当钱财如粪土,许多人还要靠这些粪土,维持生计呢。。。”
我摆摆手道。
“说实话,看到你还活蹦乱跳的,我很欣慰,不过某些人可要大失所望了吧。。。
“老大。。你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啊。。
白嘴角跳起一丝熟悉的苦笑。
“国家正值多事,我却成了这个模样。。。。
“这不是很好,如果你做的多了,只怕要让人不安了。。。。”
“真无聊。。。
倒是一旁的小丫头不干了,嘟嘴挤到我们的中间。
“你们怎么尽说些好奇怪的话啊。。。”
“恩,的确很无聊。。。。
我点点头。
“这一别数年。。。”
白也一脸释然。
“好久没有老大给我说古了。。。”
“瞧你这身体不适合长篇大论的。。。。
我看了她一眼
“我还是给你说个葡萄架倒的笑话吧。。。。
“听过了。。。的葡萄架实在让人羡慕啊”
他包含意味的看了小丫头一眼。
“那请夫人阅兵的故事呢。。。。
“也听过了。。。
。。上月柳驸马家,就上演了这一出”
白干脆笑了起来。
“那五大天地,青天高一尺呢。。。。
。。。
看来太子小白一如既往的热情,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虽然对着我还是那么侃侃言谈无忌,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遗憾。
他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因为忘情大笑的咳嗽不止,而引的一大帮人象水浸的蚂蚁一样冒出来,捶胸抚背端水灌药,托扶进内室。我们的看望也到此为止。
当然并不只是因为故事可笑而已,用小太监静官自言自语的话说,很久没有看到小白这么快意和释怀了。
我们也只是借着讲故事,交换了一下内外的信息而已,相信我们所说的字字句句,很快会出现在某些人的案头上,然后引无数版本的推向很猜测而已把。
我忽然看到一群,拿着法器的僧人和道士,从某个院子里鱼贯而出,表情肃穆,隐隐还有吟唱的声音。
“这又是那一出。。。”
“他们是为太子殿下祈福的僧正官和咒禁博士。。。”
静官儿解释道。
原来,
近肃宗似乎迷恋上了宗教活动,不但在宫中设立佛堂讲经,增设册封各种节庆需要祭拜的神主,还大肆派人到处祭祀各种神灵。似乎把希望寄托虚无缥缈的神明中,对于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这种倾向,朝中也颇有微词,虽然这对我未尝不是一些好事,但我总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显然也连带影响到了东宫,起码我这一路就看见了起码两拨这样的人。
快要走出第二进的门楼,就听转角里一个声音突然唤住我
“梁开府请留步。。。。
却是今天一直没露面的老太监闻季,从一个偏门里探出头来,向我招手。
“这位是太清宫的玄罡子。。。。
站在他身后一个羽冠白袍的道士,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些僧道,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高瘦的身材和微黑的皮肤,让他象一个沉默寡言的木头,让人很没有存在感。
“希望能到府上听用。。。”
我心中了然,自从金求德和月兰之剑两口子身负重伤后,沈夫人身边防卫力量出现空缺,这位玄罡子,显然是小白特地派来的。看样子,小白的班底,也并不象表面上那样孤立无援啊。
“果师兄向大人问好。。。”
他开口声音沙哑的说。
不过,我惊讶了一下说,
“金丹道不是都单传的么。。。。
“我修的是外丹。。。。
他依旧恭敬的说。
我靠,又一个道家内派的秘传弟子,我这才想起,先前见到的那些僧道之中,颇有些筋骨强健,精元饱满的存在,这些宗门中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只是,在带着,
走出门楼的一霎那,我似乎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有人正在观察我们。顿时转头望去,东宫后庭宜秋宫的某座高楼上,一抹鲜艳的颜色一闪而逝。
似乎和我同样表情的,还有那位玄罡子。
当天晚上,特别年会的详细情形,也送到了我的案头,仅仅是第一天,就有好多牛鬼蛇神跳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