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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长年身处精神病院,并伪装成精神病的人,就像一个演戏的人,我不可能不受环境影响。我也像疯人泉故事里的那个唯一的正常人,我生活在一堆精神病之中,要想出污泥而不染保持心灵纯净信念坚定真的很不容易。
时间久了,我也难免会时常困惑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就像庄周梦蝶梦醒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蝴蝶还是人,我也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
所以,当这样的十人成虎暗示性骗局用在我身上,我逃脱辨别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胡主任他们行事从来不给人留余地,总是考虑的滴水不漏,他们的双重保险就是疯子。就算我疯不掉,我身边还埋伏着疯子这样的定时炸弹,他和催眠师一样,杀人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不是那个叫王凯的病人阴错阳差的调动工作来到江西,又再次来到朝阳精神病院并遇到我,后果不堪设想。
正所谓千里长堤,毁于蚁穴,原本完美无缺天才一样的周密计划,结果却被王凯和疯子误打误撞的帮我破解这个复杂的迷局。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将问题的全部矛头指向胡主任,认定了他是始作俑者。
当然,胡主任不是孤立的,他的背后肯定有着盘根错节的庞大力量在支撑,可能是精神病院全体股东,可能是日本某财团。
既然他们对我绞尽脑汁展开如此阴谋诡计,是否说明我在病房里的那几个推理某种程度上已经逼近了真相,所以使他们大为震惊?
本来我是假装疯子,让别人以为我是疯子,结果胡主任他们发现我不是疯子后,将计就计想让我自己也认为自己是疯子,甚至想将我变成真疯子。
过程大约就是这样。
本以为设计将我弄进监狱已是惊险至极,没想到这次的局更凶险万分,进了监狱的我好歹还是正常的,这一次的局则差点把我玩死玩疯。
想起那次头浸马桶的自杀,我越想越是后怕,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这种万念俱灰后心甘情愿的自杀,细思恐极,自然是比小郎他们那种迷迷糊糊之下非本意的自杀更令人后怕。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为什么胡主任他们不直接将我杀掉,或将我送回监狱呢?
不将我送回监狱这点我想了想,很快就有了答案。无非是过程必须要主治医师出具我已康复的证明,还需要相关部门鉴定,手续是很繁杂,在送我回监狱之前,或许我就已经捅破他们的秘密了。
这个骗局险些毁了我,效果自然是没的说,可毕竟颇费了一番周折,总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简单快捷,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
想到这里我就头大如斗,每次我想到关键点,不是他们使计阻止,就是我自己想不通。
日本人行事真是鬼神难测,我想这是个庞大的局,目前显露出来的可能才是冰山一角。
那么,眼前的疯子究竟是敌是友?在尔虞我诈的精神病院和监狱间辗转几回的我,真的是什么人都不敢信了。
我乘疯子东张西望,偷偷的打量着他,他眼神纯净,就像我老家山上清澈见底的山泉水。
看外表,确实不像坏人,可知人知面难知心,胡主任看外表又何尝像坏人了?
我到现在内心都还不能接受外形儒雅的胡主任竟然设计出这些可怕的阴谋诡计来陷害我。
监狱里那些人虽然长的青面獠牙鬼斧神工让人望而生畏,可他们都是大老粗,直来直去,要坏也是明着坏,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就是胡主任这种笑里藏刀的阴坏。
见识了这么多的人心阴恶,我现在不知道我该相信谁,还能相信谁,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险。当胡主任知道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空,又会想出什么样毒辣的奸计来害我呢?
想到千丝万缕的这些烦恼,我就头痛。原本我是偷偷打量着疯子,结果却因为想这些问题而入了神,导致可能在疯子看来我是痴痴的眼神。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想搞基吗?我可是强攻!”疯子察觉到我在偷窥他,用力的拍了拍裆部。
我菊花一紧:“我没看你,我在想事情。对了,感谢你帮我,我的事儿解决了,但维持现状最好,否则胡主任他们不知道又会怎么对付我。你装不知道这些事儿,你要假装相信我仍是精神分裂!你可以说说你的事儿吗?”
“你真是基友啊?你暗恋我啊?这么关心我?”疯子不仅说话没情商,整个人的言行举止还非常的夸张,说话从不注意场合,任何不雅的词他都能以很狂放夸张的音调喊出来,再辅助以极丰富的肢体动作,确实像极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现在不是搞基的时候!日本人一定有一个大阴谋!我们必须将所有已知的信息汇总,来分析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胡主任究竟求你什么事?你又是怎么跑这里来的?”
“说来话长啊,回病房,到沙发上品着红酒慢慢听,如何?”
“好提议!”我们击了击掌,就像酒吧里一对狗男女勾搭上了后非常默契的相视一笑。
在路上,我低声对疯子道:“我提醒你,精神病院没有自由,到处都有监控在看着我俩,更何况这并不是一家普通的精神病院,它背后的秘密和阴谋肯定惊天!我们俩是在风口浪尖上生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当你觉得某些话不适合让第三人听见时,你写在纸上或耳语告诉我。”
疯子点点头。
疯子房内的高档雪茄和红酒像是取之不尽,早上被我搞的乱七八糟的房间不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还摆上了几瓶新的红酒和几盒雪茄。
从这待遇不难看出胡主任他们求疯子的事实在是非同小可。
我左手执着高脚杯,荡漾着杯中鲜血一样的浓郁红酒,右手取了根粗大的雪茄,慢条斯理的剪开雪茄叼在嘴里后,我懒懒的将双脚搭在面前茶几上,还惬意的抖着脚。斜靠着软软的沙发,以这种姿势别说听说来话长的故事,就是看一部五六个钟头的超长电影也不会觉得疲乏。
“你知道*吗?”疯子上来就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我喷出一口浓烟:“这事儿整个地球人都知道好吗?那段时间所有人人心惶惶,带着口罩出门,没事把板蓝根和白醋当饮料喝,白醋曾被炒作到一千块一瓶呢!说这两东西防*其实是无稽之谈吧?你是专家你最清楚!我记得我当时的高中学校封校了呢,整整一个月不让我们出门,学校小卖部里的货物被一抢而光,导致四块钱一包的烟一度被炒高到三十块,仍然卖的精光。”
“*疫情最先在广东发生,广东是重灾区,而我父亲当时就在广东打工。原本他说好要回来陪我高考的,结果却因被隔离不能回来。你能想象当时我们全家人的复杂心情吗?陪我高考只是小事,我们担心他会死,这场该死的瘟疫!”
我想,疯子这种和家人生离死别的心情我特别可以理解,万幸那时我们全家团聚在一起,当地也没有发现有*感染者。
“*病毒可能是来自果子狸,也可能是来自菊头蝠,就像艾滋病毒来自非洲的猴子。我相信这是动物和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人类像细菌一样毁灭地球,毁灭生态环境,人类毁掉了动物、植物、细菌的家园,细菌按捺不住就报复了,先毁掉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