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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比遗玉早到扬州的卢氏,因为韩厉在路上生了一场病耽搁,好在传书信过来,才没让卢老夫人和遗玉因为他们迟到过多担忧。
这也正中遗玉下怀,能在卢氏来之前,将卢俊和宋家的事解决掉,再好不过。
昨晚上宋心慈和喜鹊逃走后,一华和裘二跟了一路,主仆两人很小心地买换了男装打扮,在城西南一座道观投宿,暂时还没有去找卢俊的打算。
在家等消息是最难熬的,尤其是李泰这两日总白天出去,傍晚才回来,不知忙些什么,遗玉在平卉撺掇下,这天白天,干脆换了衣裳,坐着马车出门去逛扬州城。
扬州最繁华的街道就在明月坊中,大到家具、马匹,小到一针一线,贵到古玩字画,样样有卖,且满是南方精致的情调,遗玉坐着马车走走停停,因为找不到卢俊心情不好,直接将这份冤枉气发泄到购物上头,见着什么顺眼的都不放过,到了最后,几乎是她眼睛瞄在哪,平卉就上前掏钱,侍从们拿走,塞车里,几条街游走下来,车里都被塞满到人快坐不下的地步。
快到中午,又在明月坊里最大的春庆楼吃了一桌,难得她浪费一次,生煸的、红烧的、清蒸的,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平卉平霞跟在她后头,早就因自家主子今日的反常麻木,老老实实在一旁布菜不多话,等她顺过来气儿。
“唉,”遗玉瞧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叫卖谋生的小贩,几个成群结队的小乞丐被人捂着鼻子驱赶,还有对面巷子几个正在蹲着啃黑饼的老乞者,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将箸子放下,指着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道:
“把这些没动过的都包一包,再添几张油饼,于通,你下去一趟,给那些乞儿分了吧,再散些铜钱给那几个孩子。”
遗玉说话声音不大,但这楼上没有雅间,她这一桌派头,本就引人注意,一对穿戴得体的丫鬟,后头还跟着两名侍卫,一个管事打扮的在旁听命,五六个小心侍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能来明月楼吃饭的也都是在扬州有些体面的人家,听出他们一口京腔,多看几眼,不由就好奇上了,这是什么人家?是来探亲的还是来游玩的?是官家还是商家?
“这位夫人好心肠,不过扬州城乞丐之多,你是接济不过来的。”
听这笑语,遗玉扭过头,打楼梯口走过来一群人,当头的是个年轻的公子,手中轻敲着一把折扇,二十来岁,人长得倒是端正,可惜那双过于发亮的眼睛,让她不喜。
说着话,一群长相参差不起的公子哥已经走上前,扮作男妆的一凝同另外一名护卫当即站在遗玉身侧,就在五步远处挡住他们不能再上前。
“于通?”
“是,夫人,”于通扭脸就高声喊了小二来打包,那年轻公子被无视,脸上闪过一丝恼意,但仍是一副笑脸,脚步一移,目光越过一凝肩膀,直勾勾看向遗玉,扇子在手里耍了个花样垂握,拱手揖道:
“是在下唐突,夫人莫怪,我听你口音像是京城人士,能在异地遇上同乡,难免不自禁,哦,忘了自告,在下胡安溪,现居越王府上,乃是小小一名文士,敢问夫人高门?”
姓胡的,又住在越王府上,遗玉余光看见四周客人一脸看好戏的窃窃模样,可以肯定这人是越王府长史胡季泰的独子无疑了。
看这一脸风流相,遗玉懒得去想他打什么歪主意,以免将卢俊不见的火气撒在此人身上,打草惊蛇可不好。
“回吧。”像是没有看见这一群官二代,遗玉搭着平卉的手站起来,刚朝前走两步,就听见一声轻嗤。
“嘁,原来是个瘸子,亏得生有一副美人脸。”
“啪、啪、啪!”
话音未落,那站在胡安溪身后的公子哥,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不知**掌,迅速红肿起来,一凝退回遗玉身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被这一下打蒙的那人,一抬手便是一道气劲,生生将胡安溪推得后退两步。
“让路。”
胡安溪有些狼狈的被人扶住,站稳脚,便冲着快走到楼梯口的遗玉背影,冷笑道:“这奴才好不客气,夫人初来乍到,想必不识在下,这头一回我不计较,但我友人遭打,还请夫人给个交待吧,不然就恕胡某无礼了。”
“大胆——”平卉黑着脸,一句话还没斥完,就被遗玉出声打断,她扭过头来,上下瞥了两眼胡安溪,挑了眉毛,轻声道:
“哦?你待怎么个无礼法子。”
眼前女子神色从容,可那双朦胧水眸中闪着的点点神采,似嘲似讽,就是有种叫人想要逼近的冲动,胡安溪隐隐猜到对方有些来头,只是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同她说说话。
“我——”
“公子”
从另一边楼道跑上来个男人,匆匆走到胡安溪身边,低声道,“公子,老爷叫您回去。”
“什么事,挑在这个时候。”
“是......”那男人附到他耳边几句低语,胡安溪脸色一变,又精神烁烁地瞧了遗玉一眼,不大情愿地留了句话,带着两个跟班同那人走了。
“夫人今日欠我,改日再讨。”
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是个坏蛋,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遗玉鉴定完,便领着侍从下楼,平卉愤愤不平地低咒道:
“算他跑得快。”
“你同他置什么气,”遗玉捏捏她手,出了门,才扭头去问一凝,“他们刚刚说的什么悄悄话?”
“有人在弯口见着宋家小姐。”耳力极佳的一凝老实道。
“这消息还算灵通。”遗玉暗道:昨晚上她就让人去散布的消息,这会儿收到也不算迟了。
李泰傍晚回来,看着一屋摆的杂七杂八的匣子盒子,传了侍卫询问一遍遗玉今日动向,就让人去卢老夫人院子里叫她。
遗玉正拿着街上淘买来的一对碧玉葫芦同卢老夫人讨论真假,一听说李泰回来了,也没放下东西就跑,而是絮絮叨叨又同她祖母说了一盏茶时候,还是老夫人撵人,她才留下葫芦离开。
回到房里,门外只有周仁一个守着,他伸手拦了平卉,掀了竹帘让遗玉进去。
屋里没见下人,遗玉一瘸一拐,狐疑地进到内室,听见屏风后面水声,才晓得李泰是在里面沐浴,正打算退出去,便听见他在这空荡荡的屋里更显冷清的声音:
“过来给我擦背。”
遗玉踌躇一顿,便厚着一张脸皮撩开帷幔绕进去,李泰不喜热水,隔间里没有雾气,一眼瞧见他光滑挺拔的背脊,忙低了头,磨磨唧唧蹭到浴桶边上,抓起一旁三足高架上的澡豆,在手巾上搓了搓按在他背上,边擦拭边问:
“晚膳吃了吗?”
“嗯,”李泰侧仰起头,看着她微微垂下闪着弧光的睫毛,想起侍卫的汇报,从水中伸出一只手,滴着水珠的手掌轻抚在她脸上,低声道:
“今日出门了?”
“一直在家中等消息,有些无聊,”最重要是他不在,她一个人也待不住,遗玉没避开他湿漉漉的手指,余光越过他肩头看见他胸前两块紧绷的浅蜜色肌肉,脸颊薰红。
“无聊?”李泰食指有意无意擦过她唇角,滑到她泛着细小绒光的耳垂上拨弄,看着她脸色愈发红润,一双碧眼暗下。
自打在船上见了那只荷囊,两人就没再行过房事,夜里睡觉也是熄灯后亲亲摸摸,点到即止,眼下这气氛暧昧得紧,遗玉下意识就想躲,但脖子还没缩回去,就被他抬手勾下来,一个绵绵长长的吻,足以让她晕头转向,没什么反抗能力地被他捞进水里。
湿了衣衫,扯掉,歪了发髻,散开,水面上飘着她一层青绿的纱裙,她酡红着香腮倚背靠坐在他胸前,像是浮开一朵白莲,透着清香,挂着露珠,好叫人想要采撷。
李泰今日却想细细尝了味道,一手掌握着她上身一对酥绵把玩,下巴从她背后抵在她肩窝上,仗着身高的优势,低头用舌尖描绘她锁骨形状,另一只手探到水面下,有些强硬地分开她并拢的腿儿,摸索到了地处,轻拨慢捻,百般戏弄,直至她可怜兮兮地呜呜出声,才探指进去。
“唔...你、你,”遗玉陡然睁开湿润的眼睛,涨红了脸去捉他手腕,怎敌他力气,几番撩拨,已是被攻池掠地,欲退不能,耳边一痒,湿软的唇瓣贴上来,低哑的嗓音仿佛弹在她心口上:
“扬州城好玩么?”
“还不、不错——啊,别,”被他陡然使力弄痛,遗玉委屈地叫了一声,红嘟嘟的小嘴便又被堵上,又过一阵,被他摸索到趣处,他炙热的亲吻又转移到别处,而她只能哼哼咛咛靠在他怀里吸着气,被他握着的柔韧腰肢拱起,没过多大会儿,伴随着一声腻人的低吟,又躺回他怀里,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平复怦怦乱跳的心,就在听见他磨人的嗓音同时,下身又被一团火热凶猛地挤压而入,那倍感异样的酸胀清清楚楚地提醒她,身后这男人忍得够久了。
“明日陪你。”
李泰低头看着她情动嘘嘘的怜人模样,呼吸愈重,掌心紧紧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总算不再忍耐,开始享用今晚的宵夜。
(今天晚了,状态不好只有一更,狂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