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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那些小股的越军也没少给我们找麻烦,时不时的在我们旁边打几枪或是甩几枚手榴弹这样的制造些动静,甚至有时还会试着靠近我们。
但这些似乎都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战士们在驻地四周都布置好了哨兵和地雷,他们打枪放炮我们都不理会,反正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丛林里子弹能飞出个几十米就算不错了,手榴弹更不可能甩多远,对战士们来说充其量就是几个大点的爆竹罢了。
要是越鬼子带着几个兵试图靠近我们,那就是战士们最喜欢的事。那些哨兵也不用多管,什么口令暗号的都不要,哨兵就只管趴着不起身,哪有动静、哪有声音枪就往哪里打。在这黑夜里越鬼子也拿我们没办法,他们几次上来不但没有捞到半根毛,反而损失了好几个人。
这也给了战士们充分的休息时间,不过说是休息,但在今晚谁都没能睡着。不是为别的,就为这丛林中的山蚊子,那家伙多的都无法想像,就像飞机似一样“嗡嗡”的在耳边飞,赶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驱蚊油也不怕。而且是又大又毒,厚厚的军装都能叮透,被叮上一。马上就又疼又痒,恨不得就用军刺把那一块肉给削下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战士们纷纷叫嚷着继续行军,有走动就不会有那么蚊子了吧!可是这可由不得他们,为了这我还狠狠币了他们一顿:“怎么?越鬼子都没把你们打败,这才几头蚊子就把你们给打败了?早知道是这样越鬼子都用不着打仗了,把这高地让给咱们住两天就得了!”,战士们不好意思的哄笑了一阵,也没再说什么就回去了。其实我很能理解战士们的心情,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我宁愿去对付越军也不愿意对付这里的蚊子,碰到越鬼子咱还可以用枪打,可是碰到这蚊子……就连大炮都不管用了。
这不?我身上到处都被咬得红一块肿一块的额上也挨了一下现在正火大呢!
丛林里天亮得特别迟,好不容易捱到了七点多才模模糊糊的有了那么点光线,这时候站起身来看看身旁的兵,个个都是这里抓那里抓的,十个有八个脸上都肿了一大块…………有的还互相看着哈哈大笑。
“真他妈的鬼地方!”,我抓了抓额头上的肿块,冲着对讲机下令道:“各连连长开会!”
不过一会儿各连连长就来到了我的面前,那样子比起其它战士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只有家乡人似乎一点都没事,而且还神采奕奕的似乎睡过一觉……
当所有人都带着一双又疑惑又嫉妒眼光望向他时,他颇为得意地嘿嘿笑着:“看啥?没看过美男吗?”,这话让在场的全体战士都差点晕了过去。后来才知道这家乡防蚊有绝招,整个人往枯叶里一钻……这蚊子想叮都找不着人了。
“我们离扣马山主峰己经不远了!”,蹲下身后随手找子根树枝画了个山头的样子,就说:“我们一个营的部队聚在一起前进目标太大,一旦遭到越军炮袭极易造成重大伤亡,所以我决定,以连为单位分为三个部份前进,同志们有什么想法?”
“我同意!”,许永健回答道:“从昨晚越军的表现来看越军应该是将主力配置在扣马山主峰,丛林中只有小股部队打游击,很难形成强有力的战斗力,只要我们各连队注意防范完全可以应付越军的骚扰成功的到达目的地!”
“分开前进没有问题。”,家乡人点头道:“不过我觉得各单位不宜分开太远,否则很有可能迷路失去联系,万一没能按时到达目的地,很有可能会给进攻主峰带来困难!”,“嗯!”我点了点头,实际上家乡人说的也正是我想的,所以当即同意道:“那么各连队以四、六、五的顺序,互相之间安排通讯兵用对讲机、信号旗保持联系以可以看到信号旗的距离为准齐头并进!”,“是!”战士们应了声,一转身就去安排了。
家乡人走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头,说道:“营长,可不可以跟你提个要求?”,“唔?”闻言我不由一愣,笑道:“说吧!难得你也会提要求!”
我这话还是真的家乡人跟了我这么久,不管安排给他什么任务他从来都不提要求,而且也都能做得很好。所以我总是可以把任务放心的交给他。而其它人就无法做到这一点。这也许就是一个老兵和新兵之间的区别的吧!
“我这……,其实也不是什么要求!”,家乡人迟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两个丫头所以总照顾我们连队,每一回都把咱们六连放中间,危险的任务也不让六连上。可我们六连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所以……我要求营长要么就把六连与其它连队一视同仁要么就把那两个丫头放到别的连队去!”,“原来是为了这事!”我不由一阵苦笑,当即回答道:“没问题,以后就对你们六连一视同仁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要把那两个丫头照顾好喽!”
“是!”家乡人应了声”就满意的离开了。
想想也还真是,自从把那两个丫头安排进六连后,我对六连的指挥就有些碍手碍脚的感觉,这似乎也并不是件好事。总不能为了那两个丫头就影响整场战斗吧!更何况,战场上本来就存在着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数,执行再安全的任务也可能突然就处在风尖浪口,这样的事在前几天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所以,那两个丫头能不能活着走回去,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从这个方面来说,我还真有些佩服刘顺义这家伙,如果真要是我,我才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上战场呢!
带着战士们横向走了一段距离后,三个连队就并排往炮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各连队的队伍两旁都安排的几个通讯员用信号旗和对讲机联系着,所以也不担心互相之间会走散。
白天行军当然要比夜里容易得多了”战士们用大砍刀开路一路提高警惕的行军,越往前走路就越难走,雾汽也跟着越来越浓。一路上都是被炮弹炸得东倒西歪的树木,满地都是断裂的树枝和碎木,还有一个个几米深的弹说……,…
“这里应该就是主峰了吧!”副营长问了声。
“不能确定!”我举起望远镜往斜上望了望,但是山头上晨雾迷漫什么也看不到。
而且这时候其它方向的战斗也打响了,到处都是炮声,根本就无法判断哪些炮声是为我们指引方向的。
但我还是能感觉从那深雾中透出来的阵阵杀气和危险,扣马山主峰十有八九就是在这里了。
“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我猫着腰在一个树桩前停了下来,心里盘算着该是派一阵侦察兵上去呢?还是搞一次火力侦察。
派侦察兵上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有伤亡,火力侦察嘛!这次行军我们又是轻装前进,所带的弹药又没那么多……
这时通讯员从后面跟了上来,把话筒递给我说道:“营长,是参谋长!”
“我是崔伟!”我接过话筒应了声。
“情况怎么样了?”话筒那头传来参谋长焦急的声音。
我压低声音回答道:“山上雾太大,我们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主峰上了!我想先侦察下…,只“时间不允许了崔伟同志!”参谋长急匆匆的打断了我的话道:“刚才我们接到上级的紧急电报,在谅山南二十公里的位置发现一支越军”据估计应该是从柬浦塞调回来的越93军的先头部队!如果速度快的话,他们今天下午就会到达谅山市了,到时将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所以你们一定要争分夺秒,务必要在……”
“参谋长!”我打断了他的话道:“那就让炮兵往主峰打几发燃烧弹试试!一来可以让我们确定目标”二来我们也可借着火光看看地形!”
“好!没问题!”参谋长很干脆的应着。
过了一会儿就听黄政委焦急的问了声:“要是打着你们了怎么办?”
“打著我们那也只有认了!”我咬着牙回答道。
如果让越军的一个军抢先一乒到达谅山,那后果我也是知道的,我们两个军没有一个可以防守的有利地形,就更谈不上什么围点打援了。
“那你们要小心!尽量做好隐蔽!”黄政委又交代了一句。
“是!”我同答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温暖。
过了几分钟,就听参谋长在话筒里叫道:“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我应了声。
其实都这时候了还做个屁的准备,那可是燃烧弹啊“……如果真要做准备的话至少又要挖半个多小时的防空洞,时间可容不得我们做那么多。
“好!听我口令!”参谋长在话筒中拉长了声音叫道:“预备,…放!”
“呜……”几声炮弹的呼啸由远及近,我的嘴角也不由抽了抽。
这时我们的位置就算没在扣马山主峰,也离主峰不远”万一这些燃烧弹有一发打到我们头上,那一切都完了。
但好在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
只听“轰轰……,只的几声,在我们前方几百米远的白色浓雾中突然就冒出了几团火球。
这里果然就是主峰,见此我不由一阵狂喜,赶忙举起望远镜借着燃烧弹的火光观察。可是这一看之下不由一惊,这个主峰就像是个单独的高地一样在连接处有个往下凹的地带,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攻上去的话,必须要往下〖运〗动一段距离接着再往主峰上冲。
更可怕的是这主峰上竟然有碉堡工事,而且似乎还不少”这些碉堡完全可以在我们冲锋的过程中大量的杀伤我军。真搞不明白越鬼子是怎么把那些构建碉堡的材料运上来了的!
“营长!”这时通讯兵又把话筒递了上来。
参谋长在话筒里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位置对了没有?”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对是对了!可是这个主峰………”“那就没问题了!”参谋长长舒了一口气,顿了下就说道:“八点三十分整”我给你们提供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炮火延伸的时候马上发起冲锋!用最快的速度把扣马山夺下来!”,“是!”我无奈的应了声,这时候我已没得选择了,打得下来要打,打不下来也要打!
看了看手表”离八点三十分还有二十分钟,照想是炮兵也需要时间,所以我们还有点时间做准备。
不过似乎有时间也没什么用,对于面前的这种工事我很清楚,我军这几天至少已往扣马山主峰倾泻了数千发炮弹了,这些炮弹早已来来回回的把面前这个“小高地”给犁了几遍,但是那些碉堡工事还是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生存”,下来,就足以知道我军的炮弹对它们起不了作用。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在上甘岭的时候,美国佬也是在正斜面构筑了几米厚的碉堡硬抗我军炮火。这些碉堡不用多,只要几个就够了。但它数量虽小作用却很大”因为它可以配合山顶阵地的人大量杀伤冲锋的敌军,越军的目的显然也是这个。
怎么打?我在脑袋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按常规方法进攻的话,我们必须在越军碉堡的枪口下先往下〖运〗动再往上冲,那无疑惑会遭受到巨大的伤亡,到时就算我们能冲得上去把那几个碉堡炸掉,只怕也没有足够的兵务对付反斜面上的越军了。
这时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找到主峰的战士,为什么会还没来得及看清地形就被稀里糊涂的打下了。
避开这些碉堡迂回到主峰的反斜面吗?
我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对准了燃烧着的高地”随即看到的情况让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主峰的两侧是几十米高的峭壁,根本就无法迂越。
我也想过也许可以绕一个大圈子进攻越军的反斜面,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越军反斜面也有这样的碉堡呢?如果反斜面也一样难打呢?在这一面我们至少还有炮火支援,到了那一面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更何况,我们现在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冒着迷路和被阻击的危险绕一个大圈子。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说就只有强攻了么?
我放下了望远镜对着主峰发呆,这时的我本该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分配下各连的战斗任伤,但是我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做,因为我觉得任何分配和安排在这种地形上都是徒劳的,我们似乎只有把自己的生命一个个的往前顶……
主峰与我们所在的丛林有些不同”我们这里至少还有几棵树隐身,但主峰上面朝着我们的一面已经到处都是焦土,光秃秃的只有几个碉堡在上面显得分外的刺眼。
这似乎也不奇怪,几天来我军的炮火总是一个劲的朝着这主峰炸,就算原本是一片密林现在也会变成这样了。
这时我注意到了主峰左侧一道大慨只有几米宽的草带”这条草带一直由我们所在的丛林延伸至主峰,然后穿过两个碉堡之间的封锁区到半山,接着断断续续怕拐了一个“z”字形弯再往上走。这种草在越南很常见,好像是叫芭茅草,足有一人多高。当然,这时的它们也被炮弹给炸得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它们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别处都是一片焦土,却唯独只有这道草丛还保留着一点灰绿。
经过了这妾多次的轰炸意味着什么呢?我很快就意识到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条草带走我军炮火轰炸的死角。
可以想像”这主峰上的树木也许早就被越军给砍光了,这里原本应该长满了芭茅草。现在被我军的炮火来来回回的轰了几遍”能被炮弹炸到的地方芭茅草都被连根拔起,而炮弹炸不到的地方却把芭茅草给留下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精神一振,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计划就在我脑海里形成了。
“连长马上来这里来开会!”,我看了下时间,离炮火准备还有十二分钟,于是赶忙就朝对讲机下了命令。
“是!”,各连连长应了声,用最快的速度猫着腰跑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那条草带了吗?”,我朝着主峰指了指。
“看到了!”
“看到了!”,“李志福!”,“到!”
“马上组织五连所有的战士记平华条草带的形状!”,我下令道:“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要求每一位战士在炮火狂轰的状态下也能顺着草带冲上去!”,“是!”,李志福想也不想的应了声。
我又接着下令道:“六连在正面组织火力佯攻,四连为预备队,炮声一响就发起进攻!”
“什么?炮声一响就进攻?”,战士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事实是他们没有听错,我就赌那条草带走我军炮火的死角,我就是要在我军炮火还在轰炸的时候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