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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雅萱点点头,道:“娘,我知道,因为他们笑脸藏刀,人前是君子,人后则连小人都不如!”
“说些什么哪!”本以为佟雅萱会得出什么合情理结论的长公主再次啼笑皆非地敲了佟雅萱一个响指,赶在佟雅萱再次哭嚎着呼痛之前,轻斥道:“别打岔!”
“哦。”佟雅萱掩住嘴巴,重重地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会做一个最乖巧的倾听者。
长公主清咳一声,压下到喉的笑意,特意放柔了声音,小声地教导起佟雅萱来。尽管长公主所说的一些言论,在佟雅萱看来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可也有一些言论超出了她的意料,对她将来的行事会起到很大的帮助,故,听着听着,佟雅萱也就陷入了沉思里,不时还就某个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询问几句,以获得来自于长公主更深一步的指点。
时间就在一人教,一人学中悄然流逝。
远处来往的下人均特意放轻了脚步,小声地说着话,就怕打扰到佟雅萱的学习。
待到结束了一日的教导,再次回到静雅院的佟雅萱却是立刻就敛了脸上的笑意,一脸的沉重和肃穆。
“文嬷嬷,你……”
一连串的吩咐被佟雅萱毫不犹豫地说出来,看似平淡的话语之下隐藏的淡淡血腥气,以及清晰可辩的狠厉,都令自认这几日已对佟雅萱的性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的文嬷嬷,那存储于脑子里的佟雅萱的印象再次被推翻重建。
“文嬷嬷,我希望能在离开盛京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文嬷嬷猛地垂下头,将四散的心神收了回来,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去吧。”佟雅萱摆了摆手,看着文嬷嬷离开的身影,微眯的双眼里满是冷冽。
不论长公主碍于何种因由而不愿她出手探查下毒之人这件事,但重生而来的佟雅萱都不打算就此放过,誓要揪出那幕后黑手。哪怕在此期间,她的行为举止会彻底颠覆了众人往日里对她的印象,迫使她那些设定好的计划不得不做出应有的改变,甚至还有可能会生出新的变数,那又如何?!
国公府,西苑
这日,白冬瑶是拿银子收买了后院守门的婆子,然后悄悄离开国公府的,但她回来的时候却是声势浩大的。
因为送白冬瑶回府的是长公主府里的下人,且白冬瑶的模样过于凄惨,故国公府守门的下人不敢有丝毫怠慢,遂立刻就通秉了国公府的老管家佟管家。
佟管家约摸五十出头,不仅是已去世的佟老太爷最信任的管家,也是如今尚且在世的佟老太夫人最为信任的管家,因此,哪怕佟管家的儿子已做了小管家,但国公府里的一些大事还是会劳烦佟管家出面安排处理。
因着佟管家亲自出面,故长公主府里早得到了文嬷嬷叮嘱的下人也不敢拿乔装大,言简意赅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讲了出来。
即使只是点到为止,但以佟管家这么多年的阅历,自是立刻就明白了佟雅萱的用意。只要一想到佟雅萱是皇帝亲封的静雅郡主,又是长公主和佟候爷的嫡女,而佟候爷又是佟老太夫人寄予了最大希翼的长子,就只觉得那许久都未像今日这般急剧思索过的大脑一阵阵发痛。
瞥了眼到了此刻依然哭哭啼啼,一幅被人欺负了的凄憷模样,并且嘴里不时说出几句引人深思的话语的白冬瑶,佟管家心里暗叹了口气,最终决定在将这件事情交由如今打理国公府庶物的三房钱氏处理的同时,也要向佟老太夫人汇报一声。
于是,觉得自己今日身心都受到了巨大伤害,才被送回西苑,还在冥思苦想如何给予佟雅萱一个狠厉回报的白冬瑶,才刚饮了口热菜,驱散了心里那些莫名生出的寒意,还未来得及梳洗一番,就得到了来自于东院佟老太夫人的传召。
以眼神示意谷枫给了前来报讯的丫环一个装了一两银子的荷包后,白冬瑶一边在心里心痛回到国公府后,要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钱出来打赏这些下人,一边却又怀念起在长公主府里吃好喝好且被人照顾得妥妥当当,从不用打赏下人的优闲日子。
如此一来,对于泡在蜜罐子里无忧无虑长大的佟雅萱,白冬瑶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低咒,但那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地往自己脸上抹粉,并且还连掐了自己的胳膊好几次,看着手臂上面那些薄薄的衣衫根本无法遮挡住的青青紫紫的印痕,她咬了咬牙,又反手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东院
白冬瑶的脚步顿了顿,猛地垂下头,被睫毛遮挡住的眼眸里一片恼恨。
不过,很快,白冬瑶就将自己那四散的思绪收了回来,并且敛了敛心思,将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掩埋起来,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惹人怜惜的柔弱笑容。
只是,下一刻,她就忍不住痛嘶一声,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由得抬了起来,轻抚红肿的脸颊,一触及分,然后又是几声痛呼声,而那一直未能舒展开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
在白冬瑶出现在门口的刹那,热闹的房间迅速安静下来。
无需刻意抬头,白冬瑶都能从此刻投射到自己身上那些或讥讽、或嘲弄、或鄙夷、或蔑视的目光里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只是,即使白冬瑶自认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天时,她却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得不惧外界众人的目光!
白冬瑶牙龈紧咬,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满口的血腥气强咽下肚去。
接着,白冬瑶一步三挪地行到房间中央,站定后,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见过老祖宗。”
佟老太夫人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她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袅袅的茶烟遮挡住她眼眸里那些复杂的情绪。
佟府一众女眷中地位最高的佟老太夫人未出声,其它的人也纷纷静默不语,就连杨氏这个可谓是白冬瑶祖母的人都没有开口,为白冬瑶在佟老太夫人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其它的少夫人和小姐们又岂敢出声?
佟府是有着百年底蕴的世家望族,故白冬瑶譩想中的那些夫人小姐们聚众嘲讽讥讽于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就连白冬瑶刚才自己感觉到的那些目光,也不过是她的错觉。
许是房间太安静了,又许是白冬瑶第一次面对这种可谓是“当堂审问”的羞侮人的场景,总之,在佟老太夫人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面上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引起了房内所有人的注意,也震得垂眸装乖巧谦恭模样的白冬瑶猛地抬起头。
“嘶……”这回,房里其他人再也不能继续维持漠视的神情了,纷纷倒抽了口冷气,脸上也难得地流露出一抹惊讶。
佟老太夫人双眼微眯,淡淡地瞥了眼众人,虽一声未吭,但脸上那抹清晰可见的不悦却令众人为之一秉,忙不迭地垂下头,不敢再发出任何不该出现的声响。
佟老太夫人微微颌首,道:“起吧。”
接着,佟老太夫人又道:“给大小姐看坐。”
“谢老祖宗。”白冬瑶微微弯腰,又行了一礼后,才入了坐,并且刻意只坐了椅子的前三分之一,就连身子也挺得特别直,但眼眸却微垂,一脸的恭谨和谦和。
“瑶儿,你今日出门了?”
佟老太夫人这句看似亲切的称呼和关心的问话,不含丝毫感情,而白冬瑶也分明从中听出了淡淡的嫌恶。
“是。”虽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便当这一天真得到来的时候,白冬瑶也难免有些黯然伤神。
佟老太夫人仿若未察觉到白冬瑶身上流露出来的哀伤似的,道:“瑶儿,你初进国公府时年纪尚小,又在孝期,不宜出门,且上有祖母教导,中有养母关心,下有下人随时提点,故我这个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的老太婆也就没有多加关注你,也不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国公府里的规矩。但,在我看来,不论如何,身为国公府的女儿,理当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念在今**不知情,又是初犯的情况下就略施薄惩吧!”
白冬瑶眨眨眼,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微微抬起的脸庞上面满是委屈,就连声音也变得仿若被人欺负了似的怯生生的:“老祖宗,瑶儿知错,往后定当谨记在心,绝不再犯。”
说到这儿时,白冬瑶特意顿了顿,取出一方绣帕,轻拭眼角的泪水,但不知是她太过于伤心,抑或是其它的原因,总之,那泪水是越拭越多,而她那本就红肿的眼眶也因为无声的哭泣而肿得只剩下一条线,借由长睫的遮挡,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法看清她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情绪。
佟老太夫人眉头微蹙,只因白冬瑶这幅眼泪汪汪的柔弱怜人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一些被沉封在脑海最深处那些久远的记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