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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许岚的指责,我就像从头到尾被浇了一盆凉水。或许她说得对,当初若不是她,孩子肯定早就不在了,是她劝着我留了下来,她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但这也不足以成为她要占有我女儿的理由。
我定了定神,好言好语的对许岚说,“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同样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一下。我承认当初因为一时的冲动想要流产,也感谢你把我劝住了,也让我顺利生下了孩子。但是,作为思存的亲生母亲,我是真的不能没有她,我比你更需要她啊!你放心,我会把这几年的抚养费加倍给你,几十倍的还给你和费涛,我给你们买房买车、支持你们创业——”
“你别说了!”许岚立刻哽咽的打断我的话,“我不要你的钱,我一分钱都不要!孩子我是不会还给你的,我们养了这么久,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她就像我身上的一块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来割我的肉?离开了她,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啊!”许岚擦着眼泪,特别激动,“你三四年前给了我希望,现在又要把这一切都夺回去,不是让我又从天堂掉到地狱吗?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姐,就不该如此狠心!”
我一下子又被她这番哭诉的话,弄得哑口无言,心里打着结,难受得不行。
“我早就跟你说了,从一开始,我和费涛两边的亲戚,都以为这孩子是我亲生的,我骗了他们……如果你带走了孩子,让他们知道了实情,我跟费涛就像被扒了皮一样,在所有的亲戚中都没有面子了,到时候被全天下耻笑,自己又生不出来……你不就是想把我逼死么?”她擦着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除了这些,最重要的,还是我压根不能没有思存啊,我真的不能没有她,算我求你了,真真,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跟高子谕可以随便再生多少个都没问题,干嘛一定要来抢这个孩子?”
我正酝酿着要怎么回应她的时候,忽然小思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进来,“哈哈,妈妈、小姨,我找到你们啦!”然后就习惯性的拽着许岚的衣襟,许岚赶紧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也不怕累。
刚抬眼来,见到高子谕也在外面等着,我也就不好再跟许岚争执,先放在心里琢磨着。回去的路上,孩子玩累了在许岚怀里睡觉,大家也相互沉默着,气氛有些奇怪。许岚紧张得浑身不自在,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把孩子抱的紧紧的,弄得孩子满头大汗也没在意。而我则一直纠结着,一边想到许岚刚才的哭哭啼啼,一边又想着到底要不要给高子谕说?高子谕呢,心思显然不在孩子身上,他时不时的瞟我一眼,有些不安,欲言又止。他应该是在担心我恢复记忆后,想起的那些不堪往事,对他的影响吧?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回忆起来了,但我一心都放在孩子身上,也压根没精力再纠结其他的,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高子谕忍不住问了句,“你还好吧?”
“好啊?怎么了?”
“你记忆都恢复了,就没有……要说的?”他望着我,眼神闪烁着,像是没底气的样子。
“说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反正我们不也结婚了吗?”我躺下来,确实没想过去纠结往事,但想了想又问他,“我倒很想知道,我们分手的那几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双手枕在后脑上上,望着天花板,沉思了一会儿,貌似坦然的开口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想你,还是想你吧……你不知道,那次你坚决的告诉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我有多恨你——”他叹了口气,轻飘飘的,“坦白说,那时我就觉得被你骗了,我对你付出的感情,全都被你扼杀了。我想,如果你对我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真,也不至于会狠心不经我同意打掉孩子,这是我无法原谅的事。”
听他说的这些话,我虽心内有点愧疚,还是故意接了句,“所以,你转而又找了杨绿筠,跟她上床鬼混,以解心头之恨,还故意让我撞见?”
他却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那天,被你伤到这步田地,我再不找个出口来发泄只怕是把自己憋死了……正好杨绿筠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很能触动我的话,就把她叫来了。你刚好撞到的那一幕,也是我当时处于发泄的目的,没忍住。不过,不管你信不信,那次被你看到,你哭着跑了以后,我也没了兴趣跟她继续下去,担心你出事,追出来时你跑得无影无踪!”
听他说的这么坦然,我也没好继续再追究下去,反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去纠结也是给自己添堵。
“你走的头一年,我觉得活的特没劲,明明知道你是回了老家,出于赌气,我也不想来找你。后来刚好碰到工作上的一点事,干脆去监狱里蹲了一年,颓废了一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若不是陈碧海疏通关系非要将我捞出去,我宁愿在那里待一辈子,也不想出去以后,还要面对跟你这份残破不堪的感情……”他若有所思的给我讲述这个心路历程,“出去后,我承认,我忘不掉你,那段时间,我是发疯一般的想你。其实要找到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很快,我发现了你在深圳。于是,我也在深圳找了个住处,离你不远,每天看你出门看你回家,当我一次次的说服自己,要正式来跟你妥协的时候,我却发现冯绩宽进入了你的房间……那一刻,我的心又死了一次。”
我已经听得泪眼朦胧了,情不自禁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被他看到我此刻的脆弱,我也不想跟他解释什么,这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是无力的多余的。
“有好几次,我带了几瓶酒进入你的家,想等你回来共饮几杯,但等到深夜你都未归,我想,你应该是跟冯绩宽一起谈情说爱去了。我独自在你住的地方喝了酒,在你的床上躺了会儿,就默默的离开了。”
我擦着眼泪,哽咽着,“你还是别说了,听着难受。”
“也就是说,你在深圳那两年,住哪里,做了些什么,我都是了如指掌的。只不过,看你跟冯绩宽‘发展’得那么好,我也不想来搀和,只不过,空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的跟着你。以至于,你那次独自去龙岗郊区遇难,我无意间救了你。”
他继续说,“这件事让我心有余悸。我想,我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你,也害怕你再面临类似的危险又没人管,就想了个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什么办法?我想唯有以蕙兰的名义,状告你亲自调配的一款香水侵权,才能逼得你亲自来找我。事实上,我没猜错,你确实找来了。”
“那一天,我是准备了很大一篇话,要跟你讲和的,甚至也想过乞求,求你回来。但我没想到的时候,我们再相见时,还是像两只刺猬,靠的越近,却是相互伤害。”他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忏悔一般的说,“如果,我能预料到你会做出那么极端的行动,从那么高的桥上,不要命的跳下去,我想我绝对不会说那些混帐话,就算跪在你面前,任你践踏尊严,我也无怨无悔——”
听到这里而,我是真的再也受不了了,我又翻过身来面对着他,含泪望着他……我把手伸到他的唇边,急急的,恳求的说,“你咬我一口,好吗?”
“为什么?”
“咬我一口!”我热切的说,“咬得重重的,让我疼。那我就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凝视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真真,”他低喊,然后,猛然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咬得真重,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齿痕深深的印在我手腕上面……
他轻轻的吻了吻那伤痕,问,“疼吗?”
“疼的!”我说,但满脸都焕发着光彩,一个兴奋的笑容浮现在嘴角边。抽回了手,我笑着说,“现在,我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
我扑进他怀里,被他爱怜的轻抚着头部,内心酥软得不行。呵,这是怎样梦一般的奇遇,怎样难以置信的相逢,怎样的奇迹,带来怎样的狂喜啊!我看了看手上的齿痕,用手指轻轻的触摸它,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竟是真的呢!他是那么爱我的,向我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言语,这是我幻想过几百几千几万次的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