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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听到也有不好的预感,马上将此事给高子谕说了,谁想他显得比我还着急,立刻接过电话细问了周闻笛几句,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断断续续的给杨绿筠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均是关机。他一向临危不惧的脸上爬满了焦虑。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高子谕这不同寻常的关心,我预感跟他有关。
高子谕起初各种隐瞒,各种敷衍,直到我接二连三的追问,他瞪着我,“好,要跟你说出实情也可以,你先得向我保证,不能生气。”
我困惑而茫然的点点头,“你快说啊。”
“昨天晚上,我应酬完回家,其实还挺早,差不多9点过的样子。当时在路上开车,接到杨绿筠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谈,要我跟她见个面,在火车东站那边一个地方。听她声音很急,我也就打算去看看。但是开到半路上的时候,你又给我打电话,说你一个人在家,要我回来陪你,我心一软,就干脆回你这边来了。中途又接了几个电话,刚巧手机没电了,我也没法通知绿筠说去不了让她别再等。再回到家里,跟你温存一阵累得躺下就睡着了。”
听高子谕这样已解释,我顿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喃喃说道,“火车站?她无缘无故跑到火车站干嘛?”
“说是她一个亲戚回老家要坐火车,她去送一趟。”
立刻,我心头也开始发慌,手心冒冷汗……火车站这种地方本来就乱,而且她又是大晚上的在那里等,再加上她最近和高子谕的这种‘敏感’关系,加上她曾经跳过楼的刚烈行径,恐怕她是真的在那里赌气等了一夜从而出什么事?
我马上给所有可能联系上的人打了电话,包括大学时,工作后,我和她共同的朋友,包括她的爸妈和在广州的亲戚们……所有我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均无结果。而杨绿筠爸妈听说了女儿发生的事,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们帮着找,并扬言马上要来广州。
就这样,我和高子谕、周闻笛几个人,一天到晚都在打电话,去了各种她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见踪影。了解她最近一些极端的作风,我猜想她会不会是故意要玩这么一出,独自找了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但眼看又到傍晚,一天都过去了,还是联系不上,我们去报了警,可是警察却说人口失踪要48小时以后才能立案侦查,真是急死人了!
高子谕由于前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才回来几年,在警察局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人脉关系,而周闻笛更没辙。没办法,警察不出警,我们只得自己先想办法找找,也一直在心里希冀着她真的是故意关机在某地藏了起来。
第二天,也是整整一天没有她的消息。据说女人或者小孩失踪的24小时内是寻找的黄金时间,如果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找回来,多半都遇害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一阵颤栗,急的根本就是茶饭不思,高子谕亦是自责连连,不放松一丝一毫找寻的机会,而周闻笛更是疯狂的联系各方面的资源,比谁都伤心,也比谁都焦虑紧张。杨绿筠的父母和其他亲戚,从老家泉州那边赶过来,更是焦躁不安。
第三天中午,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我一阵惊喜以为是跟杨绿筠有关的,赶紧摁下了接听键,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喂,真真?”
“请问,你是?”我觉得这声音挺陌生的。
“怎么,你把我手机号也删了?”对方没好气的问。
“唔——”我一时有点窘迫,只要先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刚换了手机,很多人的号码没存,你哪位?”生病的那段时间,偶尔看到高子谕拿着我的手机按来按去,估计是他给我删掉的吧?
“哼,”他轻哼了一声,“是的,我差点忘了,你失忆了,你早已把我忘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内心蠢动着,脑子里的一个形象也越来越清晰~
“我是冯绩宽。”他说,
“啊?”我心底一惊,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头脑里一片空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一系列身份,梵薇的总裁,我参加过他的婚礼,他挖走了纪均泽,我在酒吧买醉的时候碰到过他,我购买香料的时候又跟他打过一次照面,上次初愈,他还亲自来看过我……按理说,我应该跟他‘很熟’了才对。
“不好意思。”我想着对方始终是个身份不菲的‘人物’,既然人家三番五次的主动,我也不能再怠慢了吧,于是语气非常恭敬温柔的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他好似在冷笑,故意沉默了半天复又开口,“我就想问问,你现在好吗?”
“好啊,我要结婚了。”我坦白到。
“……哦。”
他那边又是一阵沉寂,弄得我好几次都以为他挂电话了,但听到他为微微的呼吸声,又知道他还在继续听着。
大概是脑子短路吧,我没话找话的冒出一句,“冯总,是不是我们后来见过很多次?因为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在记忆上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所以——”
“呵呵。”他又是呵呵,“岂止是‘见过很多次’啊……”他说到一半,又暧昧不明的转移话题道,“罢了,你未来的老公已经找我谈过好几次了,要我为了你的‘幸福’配合一下。”
“配合?”我诧异。
“没什么了,听到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暂时先这样吧,预祝你新婚愉快!”说着,他就要挂电话。
但我灵光一闪,立马叫住了他,“冯总!”
“嗯?”
“是这样的,我现在遇到个困难……我一个女性朋友失踪了一直联系不上,警察也不肯出警,你看,你在市警局那边有没有朋友什么的可以提供些帮助。”心想着,以冯绩宽家族在商界的雄厚实力,跟政法司法这一块的关系应该搞的比较好吧?
他很轻快的回到,“这个问题你问对了,我表哥就是副局长~你把大概的情况给我说一下,我打个电话就成。”
于是,在冯绩宽的协助下,市内警方出动了好几个侦查小组全力寻找,包括调取各大车站的监控视频,查询身份证信息,从家庭—亲属—工作地—可能所去场所—居住城市的一一排查,联合交通部门、银行系统、以及联系其他周边城市的警局力量……结果找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差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了,还是一无所获!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真正的意识到,杨绿筠是真的出事了,失踪了!杨妈妈一天到晚哭得死去活来,昏过去好几次,而杨爸爸也是每天唉声叹气,痛彻心扉的,夫妻俩为了找女儿丁点儿东西都吃不下……而杨绿筠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无法想象,如果杨绿筠真的遇害了,他们二老将成为现在典型的“失独”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是人世间最惨烈的悲剧!
于是,我也绷不住跟着痛哭了好几次。不说杨绿筠的失踪跟我和高子谕有直接关系了,就算没关系,我也绝对不会好受……有几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梦到她遇害了,死的很惨,然后我又在尖叫中醒来,吓得一身冷汗。与此同时,高子谕也是每天坐立难安,连公司都暂时没心思去管了,只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寻找。而周闻笛则更崩溃,知道她失踪的直接原因后,又是发疯般的对高子谕一阵拳打脚踢来发泄,弄得大家都不安宁。
除了求助警方,我们还及时上了媒体进行寻人启事的报道,我还在网上广泛发帖,在朋友圈和微博各种转发寻人启事……几乎能用的办法都想完了,但等来的还是绝望。从没有一个时刻,我如此的害怕黑夜的来临,每过一天,就意味着她遇害的几率又加大了几个百分之比。
某天,我们接到警方的一个电话,说是在郊区的树林里发现一具女尸,看外貌特征和我们找寻的杨绿筠特别像,要我们去认领。
接到这个消息,我一阵天旋地转,痛的快要窒息,而杨妈妈更是伤心得立马又晕了过去。最后,只得由杨爸爸和我、高子谕、周闻笛几人前往。在去的车上,司机在前面开车,我默默的擦泪,其他人都阴郁得跟木偶一般,一个字不说,心情从未如此的沉重悲痛。
来到目的地,远远就闻到尸臭,我又伤心又害怕又自责,差点就想跪着过去了……还是杨爸爸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前所未有的沉、却又那么的坚定,似乎每走一步都像是浸泡在滚烫的油锅里那般痛苦,他慢慢的走进后,蹲下来,用了平生最大的坚强和勇气来掀开了那盖在尸体上的黑纸……而跟在后面的我们几个,顿时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朝那尸体的面相看去,已经有些腐烂了迹象了,虽很难闻,但谁都没有捂住鼻子。
幸好,在大概四五秒后,杨爸爸像是忽然就放松下来,他迅速的又把黑纸盖上,利索的站起来,非常坚定而又有几分惊喜的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女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