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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足无措,正是需要鼓励的时候,偏生对方笑的没心没肺,宁璟埋怨地瞥了她一眼,宋汐笑的更欢了,却上前手把手地教导起他来。
宁璟脸上的尴尬不再,反而有些微微发怔,只因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轻声细语地引导着他。
抬眸看向她的眼,脸上的神情也很温柔呢!
像一个好母亲,更像一个好妻子。
这么近的距离,连她眼睛上的睫毛都可以看清楚,真是动人的距离呢!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冷不防,对上她询问的眼神,眼睛里那璀璨温润的光芒,让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脸上却丝毫不显,笑吟吟道:“我在想,自从你来了岛上,整个人都变了不少呢!”
“哦?”宋汐嘴角一勾,饶有兴味地问道:“哪儿变了?”
“变得温柔了,看着就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好母亲。”
宋汐一笑,视线在宁璟身上梭巡一圈,点点头,煞有介事道:“阿璟也变了呢,变得温和体贴,会照顾人了。”
“是么!”宁璟并非因她的夸奖而喜悦,反而挑着眉头,所有所思道:“我倒是觉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在青州时,他不是没有对她用过心。
只是,她的眼里从未有过他,故而看不出他隐晦的用心罢了!
宋汐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反而当他是开玩笑,晒然一笑道:“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厚脸皮地夸自己的。”
宁璟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给尧儿换了尿布,宋汐又给融融小解,这才收拾妥当,见宁璟穿着那身染了秽物的袍子,蛮不自在地站在那里,便笑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去换身衣服吧!”
宁璟道“好”,也不跟她客气,急匆匆地就要走。想来,洁癖的他对于沾染便便的事还是很难受的。
临到门前,宋汐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道:“晚上过来回来吃饭吗?”
“要的。”宁璟回头一笑,笑容说不出地灿烂。
宁璟走后,宋汐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思绪有些飘忽,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经相处得这样自然了,熟稔亲切得如同家人一般。
……
晚饭时,宁璟依约前来。
宋汐早就饿了,大抵是这阵子被养娇惯了,食量也变大了,饿的也快。
正要开饭的时候,尧儿这小家伙却放声哭了。
这家伙耳聪目明,有人在的时候,受不得冷落,非得要人哄着。
碧儿抢先将尧儿抱起,却怎么也哄不住,尧儿哭的那叫一个响亮。小家伙十分的鬼机灵,没有选择的时候,他会安安分分地待在碧儿怀里,一旦有更亲近的人在场,而他又感觉到了,非得哭的那人心软,将他抱在怀里心肝儿宝贝儿地哄着。不然,非哭的撕心裂肺不可,就赌你忍不忍心。
宋汐无奈地将提起的筷子又放下,就要起身去哄宝宝,宁璟却抢先一步站起身来道:“你先吃吧,我去看看。”说罢,大步走到碧儿身边,扬手就将孩子抱了过来。
“尧儿乖,不哭不哭,干爹在这里。”
别说,才哄了两句,这小霸王还真就不哭了。
宁璟很喜欢这两个孩子,空闲时常抱在怀里逗玩,久而久之,抱得也有模有样。
而尧儿呢,除宋汐之外,他最亲宁璟。
不知是不是得益于宁璟从前时常隔着肚皮陪宝宝说话,尧儿很喜欢听他的声音呢,此刻见他来哄,立马就止住了哭声,转而抓着对方的手指玩的不亦乐乎。宁璟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拨浪鼓,“咚咚”地摇得正响,尧儿被逗得“咯咯”直笑。
宋汐看着不远处“父慈子孝”的温馨场景,嘴角如同受到牵引一般微微翘起。
再一次觉得,当初让孩子认宁璟为义父是个明智的决定。
尧儿和融融,多这么个人宠着,也不错。
宁璟,是个很合格的父亲呢!
不知道他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更加宠爱呢!
这个想法陡然生出,她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消失了,眸光略微转深。
大抵,人都是自私的吧!
总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的是最好的,一想到将来宁璟对别的小孩比对尧儿和融融更好,而习惯了他关心爱护的两个孩子陡然间失去了难能可贵的父子温情,心里的落差导致嫉妒不平,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只是,这种想法终究是卑劣的,很快被她抛诸脑后。
她无心与宁璟有更多的牵扯,他已然帮了她很大的忙,理应得到更好的。
思忖间,宁璟抱着孩子过来了,就坐在她的身旁,一边逗孩子说话,时不时与她搭两句话,嘱咐她多吃点乌鸡汤和鲫鱼之类的。
自己的孩子哪有让别人哄的道理,宋汐有些不好意思,望住宁璟道:“还是我来吧!”
宁璟斜了她一眼,“你吃你的吧,吃完了再交接不迟,再说了,尧儿很喜欢我抱着他呢,你整天带着他,连这点功夫也好意思跟我抢。”
宋汐无语,她不过是体贴他还没有吃饭,哪里是和他抢孩子了,却知道他是好意,转而安安分分地吃起东西。
宁璟见她听话,也是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叫她,“你多吃一点!”
宋汐看着自己圆润白皙的手背,顿了一顿,无奈道:“我都被你养胖了。”
自她来蓬莱岛以来,她的饮食虽然都是宁璟在打理,着人精心烹煮的,便是这些大补的药膳,也是由他精心研制,不但营养价值高,口感也好,月子期间,她可一点没有厌食的征兆。
这就导致她生产以来,足足胖了一圈,以前还是偏骨感型的,如今进化成丰润型,虽不至于肥胖,对于习惯轻装上阵的宋汐而言,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宁璟百忙之中抬起眼来,仔细地打量了她,而后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我瞧着正好,面色红润,皮肤也好,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
也不看看她刚来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孩子保住就不错了,现如今被他养猪似的喂了大半年,能不好么!可她指的不是健康状况,而是形体,宋汐不好说他眼瞎,却不敢苟同,暗暗决定,等出了月子,想办法减减肥。
吃完晚饭,两人围着坑桌坐在榻上吃茶聊天,孩子吃饱了昏昏欲睡,没有折腾。
宋汐见时机不错,便说了自己的想法,“阿璟,一个月快到了,我想回中原。”
宁璟本半眯着眼睛,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光,抬眼时却消散无踪,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语气分外温和,“你身子调养得不错,七日后有船出海,到时候我来安排。只是,你身份特殊,为掩人耳目,只怕要委屈你易容。”
岛上多的是别有用心之人,宋汐体谅他的难处,也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当即便爽快道:“这有什么,我都听你的。”
“如此甚好!”视线转向两个小家伙,宁璟挑眉道:“两个小家伙你都要带过去?”
宋汐点头,理所当然道:“他们是我的儿子,自然是要跟着母亲走的。”
宁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哦”了一句。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茶水见了底,宁璟便起身告辞。
宋汐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宁璟似乎不太开心。
可能是舍不得两个宝宝吧,毕竟,他是孩子的干爹,不但亲自替他们接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这份情谊自然是非同一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再来,总不能将孩子撇下,忍受骨肉分离之苦。大不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带着孩子来一趟,实在不行,宁璟也可以来中原看孩子。
……
七日的时间很快到来,离出发的前一夜,尧儿却发起了高烧。
宋汐急坏了,宁璟陪着她守了一夜,翌日早晨,尧儿总算是退烧了。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病了一场,身体显得尤其虚弱。
大船要在海上漂流大半个月,海上环境恶劣,小孩子抵抗力弱,健康的婴孩尚且要小心照顾,何况是病弱的尧儿?
真要得了什么病,在缺乏治疗条件的情况下,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古代小孩的夭折率很高,宋汐赌不起。
尽管宁璟没有多说什么,眼中却溢满了担忧之色,无声地昭示:尧儿大病初愈,不宜奔波。
若是宋汐坚持要将尧儿带走,宁璟也不会阻拦,她才是孩子的生母,有权做任何决定。
可宋汐舍不得,怕孩子有个好歹,犹豫再三,只得忍痛留下尧儿,托宁璟好好照顾,而她带着融融先走。
宁璟十分明事理,表明顶多半年,他处理好岛中事物,定会亲自将孩子给她送去。在此期间,他会好好照顾尧儿,让她不必担心。
宋汐真的很舍不得孩子,临行前,将尧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望着孩子弱小的身子,眼中微微地湿润。自孩子出生起,她从未想过要与他们分开,心里也有另一层隐晦的心思。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原本皱皱巴巴的孩子渐渐地张开了,长得越来越漂亮,也与某些人越来越相似了。
为什么是某些人呢!
因为她怀疑这双胞胎的生父其实是两个人。
出生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个孩子长得不像,融融一定是淳儿的孩子,那双桃花眼与淳儿如出一辙。可尧儿,从前她还只是怀疑,如今她几乎有八分肯定,这是宸宸的孩子。
尧儿的长相,与宸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她见过宸宸孩提时的样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模糊的记忆,却在日复一日地对着尧儿的期间,慢慢地清晰起来。
她这这具身体,跟宸宸可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如若孩子不是宸宸的,怎么可能生的出和他如此相似的孩子。
怪就怪在她对这种事情没有半分印象,难不成是在昏迷时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身体很虚弱吧,宸宸也不是急色之人。
本想此次将孩子带回去当面求证,若孩子真是宸宸的,他看见孩子,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这一年来,自己冷落了他,他虽然没有抱怨,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
如今事与愿违,怎不让人失望。
宋汐就这么带着融融出海了,因为是装货物的轮船,船舱内大部分被货仓占据,只留下小部分空间用来住宿,大伙儿在堂子里吃饭,晚上睡觉是挤通铺。
这样的条件下,宁璟还能给她腾出一个小隔间来,里头生活用具一应俱全,还吩咐了掌事按时将饭食送到船舱,倒是大大地方便了她。
碧儿也一起跟来了,她本是宁璟专门培养出来照顾孩子的婢女,懂些药理,应付一些寻常病症不成问题。
宋汐怕融融在船上生病,自己束手无策,秉承一切为了孩子的思想,便没有拒绝宁璟的提议。
……
攻下青州城后,厉昭便带着他的将领占据了城池,调遣五千精兵驻守城池,余下的人马驻扎在城外几个险要之地,将青州城围得严严实实,不但防止外人**,也避免城内有人造反。
苏澈早就听从风宸安排,没有作无畏的抵抗,而是在厉昭率领大军来时开城投降,避免了一场流血的斗争。
而厉昭呢,或许是看在对方识时务的份上,或许是与风宸有约定上,竟真没有屠城,着实让风宸松了口气。
未免激起民愤,厉昭不敢将他关在囚车招摇过市,而是选择秘密将他带进青州城,青州府衙的地牢。其实,更多的是怕有人劫囚吧!
苏澈虽然投诚,却不甘愿让风宸深陷囵圄,如若看到他被折磨至此,定然会设法营救。
这青州城到处都是厉昭的人马,便是一时救得了,又如何能逃出升天,其结果不过是赔上一条无辜性命!厉昭要留风宸做人质,对旁人,未必会手下留情。
因苏澈之故,青州的百姓,都知道风宸为了给全城的百姓一条活路,牺牲了自己。
打开城门的那一日,苏澈带领青州官员在城门口迎接昭军,原本足不出户的百姓也难得上下一心,聚集在街头,人头攒动,却是死一般地寂静,气氛凄哀沉重。若在街头挂上白帆,说是国丧也有人信了,不,比国丧更凄凉,至少,他们的心里是真正地难过。
厉昭带领他的铁骑驶进城内时,苏澈目光一凝,脸色苍白,心情沉重,却毫不含糊地带头跪下,清朗的声音响彻街道,“拜见昭皇陛下!”
明明行的是大礼,脊背却挺得耿直,语气不卑不亢,自有一种不屈的傲骨。
风宸将青州交到他手里,他得将这件事办好。
他一跪,他身后的官员,带着街头的百姓也齐刷刷地跪成一片。
不是为了在新主面前乞怜献媚,而是因为,他们的苏参军跪下了。
厉昭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黑压压的头颅,看这些人的脸上没有屈服,有的只是麻木冰冷,仰或是仇恨不甘?他们跪的是他,还是借机缅怀他们的宸王?
厉昭凉薄地勾起嘴角,他今日心情好,懒得和一帮贱民计较,当即驱马前行,去往青州城内最庞大恢弘的建筑——宸王府!
他将住进这里,等着宋汐来自投罗网。
风宸对这一切不知,眼下,他有了新的烦恼。
自从走进昭营,他就没想或者出来,之所以苟延残喘,一是怕厉昭迁怒于青州,做下诸如屠城之类的恶事,二是,他心里也存了些私心,希冀能找到契机活下来。
人都是惜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了结自己,如若厉昭杀了他,又另当别论。
他也猜到了厉昭会将厉淳之事怪罪到他的身上,少不得要杀他泄愤。最好他在自己身上出了气,不去找宋汐的麻烦,他死也值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厉昭非但没有杀他,反而将他留下来做人质,为的就是引宋汐上钩。
他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回到青州的一天,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
宋汐虽然走了大半年,总有回来的一天。
厉昭摆明了是想守株待兔,她回了青州,见自己的家被别人占了,担心自己的安危,定会找上厉昭。
如今自己被关在地牢里,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寄希望于苏澈,希望他能见机行事才好。
起先,他是真的担心,甚至惶惶不可终日。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担心反而慢慢的淡了,不为别的,而是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已关了一月有余,期间,昭帝令人每日赏他十鞭。别看只是十鞭,每一下都抽的极狠极重。他没有内力傍身,全靠一身皮肉支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即便有秦明伤药,也无济于事。
再好的伤好,也需要时间将养,而他的伤口,还未结痂又会被皮鞭再次撕裂,而那行刑之人也是心狠,每次都抽在他的长处,日复一日,恶性循环,他的身体快速地败坏下去。
偏他硬气,表面上看着只是气色灰败了一些,每次来人时,看着精神倒也还好。
旁人不知,他自己却知道只是硬撑,内里已经慢慢地**,抵抗能力降低了,时不时发烧,有时候烧的昏昏沉沉的,连人来了都不知道。
这样的身子,已经是过一日算一日了。
预见了结局,他所幸连药也懒得上了。
从前,他还期盼着一线生机,如今看来,似乎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难以想象,厉昭往后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宋汐,真要那样,他宁愿一死。
想通了,风宸反而轻松了,整日被关在牢里,除却每日的鞭刑,他几乎没事可做,便胡思乱想起来。回顾着过去,想着宋汐可能的将来。
他时常想,依照他现在这个情况,说不定哪一日撑不住就这样去了,厉昭总不能拿他的尸体去威胁宋汐吧!以宋汐的理智聪明,断不会为了一具尸体自投罗网罢?
转而又想到自己当初险些为宋汐殉情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暗道,若不然,求秦明在自己死后,将自己一把火烧了吧!骨灰也不要留,埋了或是撒了都好。这样,厉昭总没了把柄去要挟宋汐了。
思忖间,有人从外面开门进来。
正直深夜,往常,秦明常在这个点过来看他的伤势,是以风宸也没有多想。
不巧,他又发了热病,虽然是低烧,却不间断地烧了大半日,人也很没有精神。此刻斜躺在铺着茅草的木床上,眼皮沉重,浑身乏力,连动都懒得动,偏生意识又清醒得很。
是以,他闭着眼睛假寐,等着那人那人放下药膏便离去,他现在,没有心思交谈。
眼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真要交代后事,也是等他快不行的时候,那样才够分量,否则,区区秦相,又怎会轻易为了他忤逆厉昭?
来人打开了牢门,缓步走进牢房,快要靠近他时,却放轻了脚步,带着丝小心翼翼,说踟蹰,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急切。
这脚步,有些陌生呢!
风宸拧眉,眼帘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待对上那双略显激动的双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是你。”
来人见他睁眼,不由得一喜,“宸儿,王叔来看你了!”
此人一身玄色衣袍,长眉星目,容貌英俊,举止贵气优雅,只含笑时,眼角堆起一道深刻的皱纹,昭显他已不年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胶州王风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