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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本就浑身发冷,浑浑噩噩,身后的动静根本就毫无察觉,此时被他踢了一脚才恍惚醒来,眼前有片刻的模糊,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清明。
一睁眼,就看到那张横着刀疤的脸,她瞳仁缩了缩,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没死。”杜建业笑了下,嘴角还沾着刚才吃饭时的油腥,他抬手抚上唐婉有些脏兮兮的小脸,重重摸了两把,“饿不饿啊?”
男人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皮肤,唐婉只感觉恶心反胃,偏头躲开,一双大眼死死瞪着他,满是戒备和惊惧。
“哟,还挺烈呢!”她的动作似乎让杜建业有些兴奋,他非但没有收手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从她脸上到处抹,从额头到鼻子一直往下,直到那粗肿的手指朝她的唇瓣抚过来,唐婉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兔子,发了烈的张口狠狠咬了上去。
“啊!”杜建业惨叫一声,没想到她会突然咬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被她咬住大半食指,她一点儿都没留情,力气使了十足十,牙齿没入肉里,立刻破开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唇瓣流出来触目惊心。
他奋力起身,却不得不因为被咬住的手指弯着腰,抬手狠狠朝那乌黑的脑袋砸过去,“妈的臭婊。子,你敢咬我,放开,给我放开!”
唐婉低着头,牙齿像是扣住了一样,半分松懈都没有,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里此时全都是嗜血的猩红。
咬死他,咬死他!
脑袋挨了几下,一下比一下结实,她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满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信念,双手双脚被绑住,她只能用嘴巴咬他,那双脏手那么恶心,被他碰一下都快死掉了。
几个小时极度压抑极度恐惧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被鲜血点燃。
她甚至来不及想后果,那种近乎于动物本能般的反应。
杜建业只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被咬断了,不用看也知道一定血肉蘑模糊深可见骨了。
他的脸因为孟时川搞成了这样,不想再回去一只手指!
这么想着,男人也刹那红了眼,顾不上什么轻重,伸手拿出口袋中的手机,直接朝她脑门狠狠击打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钝器击打骨肉的声音,但是听着也能想象到的疼痛。
唐婉只感觉作额一阵剧烈的疼痛,下一秒这疼痛便扩散到整个头部,尖锐的痛感过去只剩下木木的感觉。
她嘴巴不自觉松了力,身体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一切回归平静。
杜建业连忙将自己的手指从她嘴巴里抽出来,上面还沾着她的口水,可那涓涓鲜血混合着口水就更加触目惊心,他尝试着弯了一下指关节,没有反应,好像不是他的一样。
断了吗?
他忽然害怕起来,甚至顾不上处理地上额头肿起大包的女人,咒骂一声,径直转身走了出去,着急处理伤口了。
跟着进来的两名男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缓缓蹲下身子,抬手凑近唐婉鼻子下面,微弱的呼吸喷洒在指尖,他松了口气。
“还好,人还没死!”
“真的?”
“真的,还喘气儿呢!”
“那就好。”
两人环顾一下一点光亮都没有的水泥房,不再多言,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下重击直接把唐婉打的昏迷不醒,虽然她一直都有呼吸,但是却越来越微弱,并且脸色也愈发差劲起来,从开始的苍白,到最后都有些青紫了。
杜建业的手指没事,但是却少了一块肉,他不敢去看医生,随身带着的东西也只能是消毒而已,原本完好的食指现在已经肿成了香肠那么大,缺损的那一块儿看起来可笑又骇人。
这一夜,三个人都没休息好,杜建业是手指头疼的睡不着,而另外两人则是因为害怕在水泥屋的那个女人会死掉。
他们不时进去看一眼,最多间隔三个小时,生怕会沾染上人命。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杜建业便起来,他随便吃了一口带来的干饭,转身叫醒还在睡觉的另外两人。
“起来了,起来了!”杜建业随地吐了口痰,粗声粗气的吩咐两人,“没水了,你们两个下去找点水上来!”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五点半,这个时候连村民都没起,去哪里找水?
但是对上杜建业那双戾气满满的眼睛,他们又都将抱怨咽下,稍微擦了把脸便朝外面走去。
通往外面的路就只有一条,车子都开不进来,两人并肩行走的宽度,十分狭窄。
他们打着哈欠,身上披着衬衣,一边走一边咒骂,“草,这个杜建业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个时间让去找水,去哪里找?真要这么渴,把自己的尿喝了啊!”
“就他那个德行,尿尿都是歪的!”
“哈哈是啊!”男人抬手抹了把脸,“不过他到底是不是要绑架?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要……”
说到这,他顿住,可眼底的那一抹神色已经昭然若揭。
杀人。
两个字划过脑海,两人都随之一愣,脸上的惺忪和慵懒褪去,换成严肃紧张。
“不会吧,他应该没这个胆子,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这么轻易能下得去手的。”
“难说。”另外一个人摇了摇头,朝远处的山头看了眼,“他手指头发炎这么严重都不在乎,这人戾气太重。”
话题太沉重,他们都不想在继续进行下去,正好快要走到山路口,那里有一家很小很小的商店,是当地村民开的,远远就看到那村民从摩托车上下来,估计也是才来开门。
“哟不错,真让咱们俩赶上了。”
两人快走几步,推门走进去,阔步到了柜台的位置,视线扫过那一排排的泡面和矿泉水,抬手指了指其中蓝色样式的水瓶,“这个,给我拿三瓶。”
老板是非常朴实的当地人,身上穿着浅灰色的外套,黑色头发夹杂着少数白发,胡子拉碴,面色黝黑,只是听见这话后,明显神色紧绷,“这个吗?”
两人迅速抬起头,长期的警觉性让他们非常细致的观察到老板僵硬的手势,对视一眼,心底暗叫一声不好,转身要跑,额头却抵上一道冰冷坚硬的力道。
“举起手来,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