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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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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的功夫,丫鬟们便在主院外的空地上,布置好了会场。

    谢春心依然是一身僧袍,一脸庄重肃穆的来到会场,坐在了上方椅子上。

    杜长史带着王府属官匆匆赶到,其他的下人和护院,也都在下面排队等待谢春心训话。

    杜长史诚惶诚恐,先上前见过谢春心,“王妃辛苦了,下官与其他王府属官本在前厅等候王妃,不知王妃突然召集全府上下,有何要事?”

    谢春心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群,惊叹于小小的一个贤王府,竟然养了近千名下人。

    而这个王府,平时连个主子都没有。这得浪费多少的人力和财力啊?

    谢春心招手让杜长史上前,压低了声音问:“前日让长史大人递到少府监的折子,可有消息了?”

    杜长史摇头,“王妃见谅,朝廷审核,不会那么快。才两日,可能少府监也不敢擅自决定,应该会递到宫里,请陛下定夺。”

    谢春心有些失望,不过她也不犯怵,递折子,不过是为了走个流程,无论朝廷批不批,她都要处置了这府里的刁奴。

    “杜长史,待会儿,麻烦你将我已经向陛下上折子,要选府里的人去陪伴殿下的事公布。

    咱们今日就在这里,选好第一批要送去服侍殿下的人。

    贫尼昨晚又梦见了殿下,殿下十分想念乔夫人,她应该是第一个要送去的。”

    杜长史脸都吓白了,心里嘀咕:“王妃这是要下狠手了!”

    杜长史忍不住想劝一劝谢春心,“娘娘,乔夫人在宫中多年,与宫中各处的关系颇深,王妃若是处置了她,怕是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春心也猜到了这乔夫人如此的狂妄,一定是还有仰仗,但若是不处置她,自己的家产,都要姓了乔,自己的王府,也成了她乔氏的家了。

    这是任何人都忍不了的。

    “杜长史,我知你所言是为了我着想,但乔氏留不得。”

    杜长史看到谢春心坚持的表情,知道此事不可挽回。

    若是他继续劝谢春心,他都怕谢春心今晚又要做梦了,到了明日,怕是就该他去陪先太子殿下了。

    杜长史只好硬着头皮站到前面,将自己替谢春心已经请奏圣上,要送府里若干人去东陵,陪伴先太子的事,公之于众。

    最初,许多府里的下人还保持着松散的状态,等听明白杜长史的话后,吓得全部跪了下来磕头哀求。

    他们中一部分人,本就是从东陵调回来的原东宫仆役。

    谁也不愿意放弃在王府的好日子,回到东陵去过那清苦的日子。

    更何况,杜长史说不仅要选人去守陵,还要去伺候先太子殿下,那就是要殉葬的意思啊!

    乔夫人被两名粗使婆子押着,自从看见王府的属官们到了后,就多次想上前求助。

    无奈谢离将她看得紧紧的。

    谢春心一个眼神,谢离便动手替乔夫人接好了下颌,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王妃,你不能如此胡作非为,老奴反对!”

    乔夫人一张嘴,就跳出来反对谢春心的奏折内容。

    其他仆役似乎也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声援乔夫人,跟着一起喊,不能送他们会回东陵。

    谢春心冷笑:“你一个奴婢,有何资格反对贫尼的决定?再说,这是殿下托梦与我的要求,贫尼已经禀报了陛下。

    贫尼看,乔夫人整日将殿下挂在嘴边,殿下昨日又托梦与我,最是想念乔夫人,那便将乔夫人第一个送去见殿下吧!

    谢离,动手!”

    谢离早就厌烦透了这个老妖婆,听令后,抽出腰间软剑,手起刀落,乔夫人的人头落地。

    刚才还沸腾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多人都惊恐的看向地上的人头,站在附近的几名丫头,甚至有人吓得晕厥了过去。

    谢春心站起了身,手捻佛珠,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谢离,贫尼是让你动手将乔夫人押下去,改日再送她去见殿下。你怎的就直接动手了呢?”

    谢离明白了谢春心的意思,假装迷茫,提着血淋淋的剑憨憨的说:“女郎,刚才奴婢仿佛中了邪一般,脑子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殿下等急了!

    然后这软剑,突然就不听指挥,挥了出去。

    还请王妃恕罪!”

    谢春心装模作样的转动着佛珠,念了一段往生咒后,叹道:“罢了罢了,想来也是殿下等不及了,才会借着你的手,催乔夫人上路。

    来人,将乔夫人的尸身带下去,好生装殓,明日就送去东陵焚化吧。”

    聪明的人,都看出来了谢春心与谢离在演戏,还有一些不聪明的人,还真以为先太子的魂魄回来了,连连磕头。

    谢春心目光扫视全场,再没有人敢轻视她这位王府真正的主人了。

    谢春心并未大开杀戒,而是让人去乔夫人的小院,将她的家人抓了起来,乔夫人那两个儿子,因玷污了多名府中的丫鬟,被送至官府,依法治罪。

    红儿和其他十几名丫鬟,被解救了出来。

    谢春心看着这些可怜的少女,说道:“贫尼已经处置了元凶,你们受苦了。

    贫尼会让杜长史好生安置你们的。

    你们有很多选择,若是想回家的,贫尼可以给你们一笔钱,派人送你们回家,还给你们卖身契。

    若是不愿意回家的,王府的庄子,你们可以去。

    到了那里,遇到合适的男人,大可以嫁了好好过日子。不愿再嫁人的,也可以在庄子上安稳过日子。”

    这些丫鬟,除了个别的人以外,都是被乔夫人母子三人强迫的。

    就算大盛朝开放,对女子的贞洁依然看重,她们原本以为已经没了活路,没想到谢春心竟然给了她们选择。

    众人感激,大部分人都不愿回家,宁愿去庄子里。

    只有红儿跪着求谢春心:“娘娘,奴婢还想跟着娘娘,求娘娘不要嫌弃奴婢。奴婢愿意剃度出家,从此跟着娘娘吃斋念佛。”

    谢春心有点尴尬,她也不是真的吃斋念佛的人啊!

    “红儿,贫尼以后会经常回王府,你若真的还想跟着贫尼,不如你就继续留在王府伺候贫尼吧?”

    红儿答应了。

    可惜谢春心没有瞧见红儿眼中的恨意,否则定然不会将她继续留在身边。

    谢春心让下人们相互揭发不法行为。

    “揭发他人的不法和大不敬行为,可算作立功。有立功表现的,可免去去东陵之役。”

    谢春心的这话,顿时让府里原本还想抱团的下人们,变成了一团散沙。

    很快,便将府中一些平时横行之人抓了出来。

    这些人,谢春心并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是都关了起来,等待少府监对她的奏折做了批复后,全部送去东陵守墓。

    处理完王府内的一团乱麻后,谢春心已经十分疲累了,回房简单用膳后,就休息了。

    而裴洛在外面磨蹭到很晚,才回裴府。

    他以为如此便能逃过裴砚的审问,谁知一回听风院,便看见自己的书房亮着灯。

    翠柳悄悄的上前说:“十三爷已经来了两个时辰了,郎君快进去吧!”

    裴洛实在没有料到裴砚会在听风院等他。这下想逃也逃不掉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迈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