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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吧,你叫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还要赶着回侯府午睡呢。”顾昭没有再和燕王讨论这间铁匠铺子的事情,而是直接问道。
燕王先是摆摆手,让周围所有无关紧要的人都离开,又让车景林到外面守着。
神神秘秘的,顾昭都不由得有些好奇了,眼睛盯着燕王等他开口。
燕王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袭蟒袍华服更衬出他与生俱来的皇子气息,他目光深邃,大方却又有一丝丝小心翼翼的味道,很直接的说道:
“那日中秋宴,父皇问过你本王和魏王、晋王哪个好,估计是想把你赐婚给我们其中一个,你没有做出选择,事后这么长时间,父皇也没有真正下赐婚圣旨,甚至我们三个的正妃,另外两个人选,父皇心里一定也已经选定,但父皇也迟迟没有下旨赐婚。”
“本王记得父皇好像说过,你对本王和魏王、晋王都没有兴趣,因为你不接受自己的夫君有三妻四妾,想娶你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娶你一个。”
顿了顿,燕王带着郑重的态度继续道:“本王的后院很干净,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没有,本王觉得那些女人每一个都对本王有不良企图,本王不喜欢。像大皇兄,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还有二十几个妾室,勾心斗角,时不时还莫名其妙死个人,乱糟糟的,本王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本王曾和父皇说过,让父皇千万别胡乱给本王赐婚什么侧妃,送什么侍妾。”
“你是本王见过的所有女子里最奇特的,你和她们都不同,而且本王小的时候就记住你了,他们都对本王说这叫‘缘分’,缘分天定!”燕王口中所说的‘他们’,是车景林以及军中一些一同沙场征战的将领。
“本王答应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你要不就嫁给本王可好?”
燕王说的所有话都很直白,也没有听出什么要死要活的情感,就很平常,好像在和顾昭商量一件普通事情一样。
爱情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的,至少顾昭绝对不相信此时燕王已经对她有什么爱情,爱得死去活来,而顾昭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对燕王有了什么爱情。
顾昭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轻易爱上哪个男人,也很难相信哪个男人真心实意的爱上她了,非她不可,对她要死要活。
同时,顾昭也不完全拒绝嫁人,如果有谁她看得顺眼,又能做到不三妻四妾,至少她活着的时候,不乱找别的女人到她面前晃悠,碍她的眼,她都是可以点头的。
“你认真的?”顾昭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燕王的眼睛,想看出他此时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燕王对着顾昭的眼睛,目光一点跳闪都没有,似乎很坦诚。顾昭看得出来,燕王相较于魏王、晋王,眼睛清澈得多。
要么燕王确实是一个真诚的人,有什么说什么,敢承诺就守得住承诺。
要么燕王就远远比魏王、晋王城府深,深到能骗过所有人,深到整个历史上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顾昭更愿意相信前者,哪怕曾经遭受过刻骨铭心的恶意,她也还是愿意对世间的善意保有一分期待。
“本王当然是认真的,你以为本王在说笑话吗。”燕王严肃又有些恼,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对一个女人说这些话,他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根钉,其他人想得他一句承诺都难,而他现在可是许下一辈子的承诺,他付出的可大了。
顾昭直接给燕王一个白眼,义正言辞道:“你一个皇子、亲王能坚持不三妻四妾?历朝历代有这样的皇子吗?文武百官不说闲话?皇上能同意吗?这么多不确定性,你怪我怀疑你?”
“……”燕王一时无语,顿了一下咬牙道:“好吧,我不怪你怀疑本王,但本王现在告诉你,本王说出来的每一句承诺,都是经过犹豫的,都下了决心,百官说的都是屁话,本王过自己的日子关他们屁事,父皇不同意,他还能把本王打死不成,反正本王说到做到,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燕王此时脖子都有些红了,做为从小高高在上的四皇子,燕王爷,他能毫无架子,郑重其事的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目光深邃而坚毅,死缠烂打绝不是他的性子。
顾昭木木的点了点头:“只要你坚持这些承诺,我可以答应。”在这个世界,顾昭并不期待一桩轰轰烈烈的爱情,如果她要嫁人,嫁谁不是嫁,至少燕王长得可以,很顺眼,看着也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过日子应该不会太糟心。
燕王大喜,脸上咧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本王立刻去找父皇赐婚。”说着,燕王好像生怕夜长梦多,一溜烟往皇宫方向跑,反而把顾昭一个人丢在这里。
顾昭站在那里发呆。
银浅走进来,大脸在顾昭面前晃了晃,问道:“郡主,您就这么轻易把自己许出去了?”
顾昭回过神来,脸微微有些红,不过很快她又将心底那点羞燥压了下去,眉毛挑了挑,其实她看似这么轻易把自己许给了燕王,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
里面还藏有一个对燕王考验,燕王真能一直坚持下来,她才会真的嫁给燕王。
这个考验就是老太君祖母的身体估计撑不了一个月了,做为顾昭名义上的至亲祖母,老太君祖母一旦过世,顾昭便得守孝。
为至亲守孝得守三年,哪怕与皇族婚姻,守一年也是可以的,不过顾昭一早就决定守满三年,因为她现在刚十五岁多,守孝三年便是十八岁多,那个年龄才是她觉得自己可以嫁人的年龄。
三年时间,燕王都别想从顾昭这里得到多少支持。
如果燕王是一个有强烈野心皇位的人,一直不纳妾,不娶侧妃,正妃又迟迟不能过门,将少很多支持,势力发展对比楚王、魏王、晋王会慢得多,想忍住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