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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角落里,阿白鬼鬼祟祟的看着殿中甜蜜相拥的两人,虎目机灵的转了转,一点一点的往那边挪去。
两脚兽醒了,它的饭饭是不是该上来了?
一步,一步,又一步......
阿白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殊不知两人早就发现了它。
毕竟身形那么大的一只大猫在这遮蔽物少之又少的殿内,再怎么隐蔽都会很明显。
“蠢货。”
甜蜜接触被打断,虞契黑脸看向阿白,不敢相信这么蠢的大猫居然是自己养的。
以前看它识时务通人性也威风,现在却是越看越蠢。
不仅吸引了阿棠的注意力,还会坏他的好事。
在虞契不耐的目光中,阿白左右摆动的尾巴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棠鲤哭笑不得,拍拍虞契的手好声好气的安抚。
“大王跟一只大猫置什么气。”
虞契圈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肩上不满道。
“阿棠不准再叫我大王。”
这么大一个人,突然就变得有些小孩子气起来。
棠鲤软了声音慢慢跟他商量。
“那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阿契,有的人话还是继续叫大王好不好?”
“不好。”
虞契声音闷闷的:“我是天子我说了算,就要阿棠唤我阿契,谁敢说什么我就杀了谁。”
好好好,知道你是暴君了。
棠鲤无奈,想起原剧情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阿契以后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不会劝他别动手杀人。
掌权者生杀予夺不仅是他的观念,更是这个世界这个王朝上下一直的观念。
哪怕是以德配天得到民心的虞烊,不管是作为文庄公的时候还是作为后来的新的天子的时候,该有的手段该杀的人也一个没落下。
还是那句话,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而这一次有她在,这个胜利者只能是虞契!
虞契不是傻子,棠鲤之前斩杀卜辞的时候,他便察觉出了异常。
但察觉到了异常是一回事,真正把虞烊的手段放在心上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古王朝政权稳固,此前从未有过类似事件发生,所以即便虞契知道也没有很放在心上。
在他的观念,他乃神明选中的天子,万民敬仰。
一个什么狗屁不通的以德配天的理论,一群最底层的没有任何实力的平民奴隶的看法,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他的地位呢?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说着。
“阿棠若是当真看虞烊不畅快,我一会就让人直接杀了他。”
他不觉得虞烊那个草包能有什么能力,只以为棠鲤是真的不喜欢他。
阿棠不喜欢的,杀了便是。
何苦担忧那么多?
棠鲤气闷,抬手轻轻揪住那虞契的脸。
“什么叫我看他不爽杀了便是,”虽然她确实也看虞烊挺不爽的,但这和要杀虞烊的原因没有多大关系好吗?
看着虞契不解的目光,棠鲤又妥协的松开了手,揉了揉他些微有些泛红的面颊。
“阿契知道我们居住的宫殿是如何搭建的吗?”
“宫殿?”
这更是虞契的盲区,毕竟他堂堂天子,只管住,怎么修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棠鲤指了指头顶,又指向宫殿外面华美的柱子。
“外面那些柱子名叫擎檐柱,是专门用于支撑屋面出檐的。”
“屋檐角梁打磨的再精细,若是没有擎檐柱的支撑,也是不能完好的挺立在屋上的。”
棠鲤拉着若有所思的虞契走到檐下。
“若是这些擎檐柱内里出了问题,不愿再继续支撑上方的屋檐开始腐烂,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有一小块,慢慢的就会变成一大块,一大片,几乎全部。”
“到最后,哪怕还有两端的柱木没有腐烂,中间腐烂的柱木也足以断裂开来,让对下方一无所知的屋檐角梁从高处落下。”
大古王朝一代传一代历史悠久, 极少出现暴乱起义,所以虞契这些上位者的脑中也鲜少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观点。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棠鲤眯起了眸:
所以,虞烊又是从哪里想来如此微妙的计策的呢?
虽说大古王朝最多再过百年就会从奴隶王朝转变为封建制社会,民心与君德的重要性也会逐步成为共识。
但在现在,在这个仍旧是神权至上天命所归的大古王朝,再怎么也不应该转变的如此之快才是。
尤其是虞契脾气暴躁手段残暴,舆论方案用在他身上可以说效果加倍......
虞烊,文庄公,文国......
虞契沉默了。
长久以来的认知得到冲击,他需要消化。
看着他严肃的面容,棠鲤又有些心软。
“当然,我们阿契是天子,天子想做的事有谁敢质疑?”
“那些邪门歪道就是该消失的。”
对照组?
杀了便是。
棠鲤拉了拉虞契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勾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阿契,我们把文庄公放回去吧。”
虞契一怔:“不杀了?”
“当然要杀,”棠鲤笑容甜甜:“杀了,也不影响把‘文庄公’放回去嘛......”
微风拂过,殿中已经无聊到重新趴回去睡觉的阿白无端的打了个抖。
......
午时,虞烊迎来了曾经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了的好消息。
“大王有令,念在文庄公这段时间为王宫增添了许多乐趣的份上,不再追究文庄公私自进城之罪。”
“真、真的?!”
虞烊欣喜若狂后竟有些不敢相信。
棠鲤双手负于身后,听到这话危险的眯起了眸。
“当然,莫非文庄公是在质疑大王?”
“不不不,不敢。”
虞烊疯狂摇头。
他觉得这个女奴诡异的很,明明当了那么久的奴隶,对他这个文庄公却一点畏惧之心都没有,下手还跟虞契那个疯子一样一样的。
难道这就是不祥之人的特殊点?
“文庄公最好是没有,”棠鲤意味深长的说道,“文庄公准备准备,明日自会有人送你出宫。”
看着棠鲤的背影,虞烊眼眸闪烁。
在王宫这段时间,是他长这么大最耻辱的时候,其中有一半就来源于这个女奴。
虞契也就罢了,区区女奴......
哼,等他回到文国......
“噗嗤。”
尖锐的利器从身后直穿过腹部,虞烊缓缓瞪大了眼,喉间不受控制大口大口的反上血。
“找死。”
虞契从他的身后走出来,目光暴戾,像是想将他大卸八块。
“哎呀呀,文庄公啊。”
棠鲤转过身对上虞烊不可置信的目光,语气悲悯而讥讽。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怎么连收敛恶意都学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