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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季岭笑而不语。
最近总有好多人向他抛橄榄枝，实则各自心怀鬼胎，暗地里不知道打什么算盘。
季岭收回目光，“再说吧，结盟什么的……放在今天这个场合，不合适。”
“是么？”秦简莞尔一笑，也没再强求，“那等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寻个好日子联系我。”
季岭没应也没拒绝。
玻璃窗外的海水平静无声，冰面上有飞鸟掠过。
据说比尔星域潮汐汹涌的时候，浪花能打到联盟大厦十层楼的高度。
好在海岸周围只有这一栋建筑物。
会议大厅内喧嚣了一阵，记者赶忙举起摄像机对准大门。
直到第一个人走出来，闪光灯开始不停地跳动。
这还真跟大明星差不多了……
季岭漫无边际地想。
他站在边上，看着每一个走出来的人，人脸和他来时查阅的资料大致相似。
八个位高权重的国家级官员。
没有一个眼下有痣。
“啧。”
季岭咬着根棒棒糖，他最近特别嗜甜，一天吃好几根都有过，照这个趋势，他过不了多久就要长满蛀牙。
接下来要召开发布会，人们往楼下的会厅内走。
宿雪是最后从里面出来的，他走到季岭旁边，“好快。”
“没开够？”季岭笑了下，“很少看你对开会这么有热情啊。”
“没热情。”宿雪摇头，“但这里，帅。”
季岭忍俊不禁，“没关系，还能待一晚。”
“还是，早点回去。”
宿雪站在高楼内，眺望着远处，“比尔星域，漂亮，以后再来。”
他从来话里都不带含义，哪怕有含义，也是特别简单易懂的。
这次季岭却读出了很多不一样的味道。
他沉默了会儿，试探地问：“塞塔法案宣布了？”
宿雪敛着眸子，“全票通过，宣布废弃。”
“……”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季岭还是不由地怅然若失。
一个星球的废弃，是上亿人口的流离失所。
那些小海鲜要花多少年才能重建起属于自己家庭的一隅安宁。
“今晚就回去吗？”季岭问，“喻年应该要过两天才能回塞塔，就算颁布了，转移人口也要一段时间。”
“我今晚，就回去。”
宿雪声音很轻，“我刚刚开会，玩手机，查了，雅兹有咸水湖，但是好小好小。”
他喃喃似的，“他有好多家人，能住下吗？”
“啊？”
季岭唇角扯了下，“真把人家一家都端了啊。”
宿雪表情平淡，抬起眸子。
那眼里满是真情实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季岭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说，要一起过年。”
“塞塔没了，也要一起过，说好的。”
-
季岭把人送到了星舰站，回来的路上在看实况转播。
发布会由一向很少出面的时将军发言，背后的虞秋深只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似乎是出于哀痛，场内所有人都没有戴帽子。
季岭能看出来，甚至虞秋深连头发都没仔细梳理。
他是有收拾的大猫，从前再忙也会好好注重个人形象。
今天却有一缕细发飘在脸颊边上。
应该是难过了……哦不，肯定难过了。
第一星际的虞秋深也是会累的，第一星际的虞秋深养了很多颗星球，今日失去了一颗，总归会伤感。
不知不觉，季岭重新回到这座高入云霄的大楼。
天色已经黑了。
比尔星域的天比其他星球都要漂亮，浩瀚无垠的苍穹挂着无数的星子，冰封的海洋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粉色画板。
季岭踏在厚重的地毯上，无声地走向最高层的办公室。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在视频电话里见过无数次。
“……”
推开门，他看见虞秋深站在落地窗边。
虞秋深听见开门声，回过头，头发随意地披在肩畔，声音低沉暗涩：“岭崽。”
季岭没说话，顺手锁上了门。
他如今养成了好习惯，要干什么坏事之前都不忘记锁门，免得他的大猫露着耳朵尾巴的样子又让别人看去了。
这是一只有偶像包袱的猫。
他走到虞秋深边上，仰头安抚似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知道你尽力了。”
“……”虞秋深敛着眸子，少有的只是承受来自季岭主动的亲昵。
他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温度低了些。
季岭伸出舌尖给他舔热了，噙着笑意，“虞秋深，你每次一用这种委屈的表情看着我，我就特别想亲死你。”
“那也太坏了。”
虞秋深哑着嗓子，无声地扯出一抹勉强的笑。
他用力地抱着季岭，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里，“还好，你来看我了，岭崽。”
声音带着不容易发觉的颤抖，连带宽厚的肩膀都有肌肉不由自主地微震。
“他们要来比尔星域住吗？”季岭问。
虞秋深叹了叹气，“比尔星域的冬天太冷了，海洋全是冻层，他们生存不下去，只能全部先安排塔图了……过年、过年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过了。”
季岭早就猜到了。
发生这种事，要是指挥官还能出现在他的床上。
那他的品种可以从陨石边牧改成狐狸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