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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上来的检讨我已经看过了。”虞秋深十指交叉，他今天穿了联盟军方的制服，深绿色，和季淮之前穿的是一个款式，除了肩徽不一样。
但两个人的风格截然不同。
季淮就算穿上军装，都挡不住内在的痞气，虽然有很大程度上是季岭的个人偏见导致的偏差。
虞秋深就给人的感觉很……禁欲。
锋利的五官和淡漠的眼神，搭配上白色的长发，今天他发尾用一根黑色的细皮圈扎起来了，最近新长的鬓毛也别在耳后，任何一个动作都只能让人肃然起敬，完全没法往狎昵的方向发展。
季岭紧张地攥着衣角，恢复白天唯唯诺诺的身份，“虞指挥官……我的检讨合格了吗？”
“嗯。”虞秋深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一点没挪开。
季岭被盯得发毛，又问，“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有。”
季岭：“？”
他几乎后脊背都发凉，止不住地冒出冷汗来，当年老季将军拎着皮带走向他的时候，季岭都没这么绝望过。
“昨晚……有个朋友告诉我，检讨并不能让人真正反思到错误。”
季岭简直想给昨晚的自己一巴掌。
这他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能。”季岭立马补救道，“真的可以的虞指挥官，您相信我……您朋友写的检讨一定没有我深刻，我字字肺腑，绝对是深刻反思过的！”
然而季岭话语对于虞秋深的影响程度，可能不及软o小凛十分之一。
虞秋深只是思考了一下，又问，“真的反思了吗？”
季岭脑袋像打点计时器，忙不迭奉上肺腑之言，“真的认识到错误了，虞指挥官！您要相信我……就原谅我吧！”
他今天穿得特别乖，终于抛弃了他那些深色带金属扣的卫衣和短袖，而是选了一件奶白色的连帽薄衫，柔顺的直发有些长了，遮挡了些眉毛和眼眸，柔和得像是把手伸进了温热的牛奶里。
雾蓝色的眸子瞪得圆鼓鼓的，生怕别人不相信他的真诚似的，要是能露出耳朵和尾巴，应该已经急不可耐地摇起来了。
“好吧。”虞秋深终于松口了，“回去吧，实验报告周末前要交，不要忘记了，否则一万五。”
季岭感恩戴德地点头。
好不容易出了虞秋深的办公室，季岭松了一口气，就他刚刚那个心路历程，能相似的大概只有古代伺候暴君的太监，每分每秒都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都能被满门抄斩。
以后真的不能用软o小凛的身份再说情爱以外的话题，很容易引火自焚。
季岭默默地记在心上。
实验室今天依旧是全员满勤，准确来说，自从虞秋深时不时来盯岗，整栋楼的出勤率都有了质的飞跃，季岭刚走进门还没放下包，柏尧一众人就围过来了。
季岭抬眼，“有屁快放。”
“文明一点啊小岭崽。”陈羽生笑嘻嘻的，“怎么样？我们虞美人今天骂你了吗？刚看你走出来表情很复杂啊？”
“虞美人……你脑子坏了啊？”季岭一阵恶寒，“你是真的饿了吗？”
“他不漂亮吗？他今天这一身漂亮死了好不好？”
季岭回想了一下，一肚子话又被憋回去了。
排除掉他是虞秋深不说，漂亮是真的漂亮，这个没得喷。
“没骂我，就问我有没有好好反思错误。”季岭说着，冷笑一声，“我都快跪下来求他放过我了，我的诚意还不够足吗？”
“太足了。”柏尧被他逗得发笑，“来，小岭崽，给你看个东西。”
他摸出手机三两下点开个链接，递到季岭面前。
“加德纳军校第三十五届实战大赛……”季岭念了个标题，眼神微微眯起。
这个比赛，虞秋深之前和他提过，似乎加分奖励相当丰厚。
“岭崽不去试试吗？冠军实战分加五分，五分诶！什么概念？实战课评优加分才加两分。”柏尧帮他算了一下，“你评优取消可能落后他们两分，但你要是冠军，直接领先三分。”
他凑到季岭耳边，“据说虞秋深选择组队人选最后也要看这个综合测评分。”
“哦……”季岭不自然地垂下眸子。
他希望被虞秋深选上吗？他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被选上意味着什么呢？可以提前完成学业进入战场，成为虞秋深直属名下的一员，履历从此发光滚烫，好处多到用清单都列不完。
季岭抿唇。
还有一点他最不想承认的，被虞秋深选上，意味着虞秋深肯定他的个人实力。
从前他觉得虞秋深高高在上，仗着名气很大就随意摆臭脸发脾气，也因此选了一条有些滑稽的路来报复他。
但现在要让他去讨得一个讨厌过的人的认可，并且从心底深处来说，他是渴望的，迫切地渴望得到虞秋深的认可。
想要虞秋深，这个联盟目前公认最强的指挥官承认他的能力。
真是别扭，又一团糟的情况。
“再说吧。”季岭低声说。
“嗯？！不报名啊祖宗？今晚就截止了！”柏尧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又懒得报了，信息给我我去给你填，我不允许今年的冠军花落别家。”
季岭反应过来，含糊地应了一声，“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