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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少年不紧不慢，道，“他还吩咐过，水里的东西想办法让它永远沉在湖底，顺便打消解家小九爷的好奇心。”
这要求是越来越多了，黑瞎子勾唇，“这个得劳烦你主子加钱，我黑爷从不干没好处的买卖。”
付戎点头，将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交给他，“密码是小八爷的生日。”
黑爷接到手里，这个张百岁，又玩这套，不好意思咯，乐川的生日他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
一不小心又多挣了一份钱，真是又累又令人兴奋。
付戎本来准备要走，但是看着他桌子上的羊皮纸，顺手给他拿走了，“这个也交给我处理。”
“你怎么处理？”黑爷诧异。
付戎双手插兜，神色淡然自若，“放心，我是从山上下来的，会一些简单的道术。”
黑爷啧一声，“确实，你长得就很道长。”
付戎没搭理，抬脚走了。
什么破梗。
黑爷还起身送他，一出门，哪里还有人影，甚至那层雪上的脚印都十分浅，五分钟，这小雪再下五分钟就可以将付戎的痕迹抹去。
黑瞎子大胆假设，接着就蹲在了门口守着，就五分钟，他倒要看看付戎的本事。
五分钟后解雨臣进门，看着蹲在门口的人，他皱了皱眉头，这人是在等他吗？
黑瞎子抬头手指推了推墨镜，好家伙，付戎是会掐指吧，算的十分准确，痕迹消失，解雨臣回来，这绝不是偶然。
他起身热情打招呼，“花爷，那炉鼎怎么样了？”
解雨臣看他几眼，道，“段老想办法将室内温度升高，大致下午就会将湖面表层的冰融化。”
解雨臣说着越过他，进屋内拉开了衣服拉链，他回来是要换衣服过去，今日下午将炉鼎从水里面取出来。
黑瞎子跟在他身后，斟酌再三，现在其他的东西都被付戎解决了，只剩下打消解雨臣的好奇心。
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论不上，解雨臣显然不比吴邪好骗，他能凭自己的本事查九门的事就可以看出他这个人的水平。
解雨臣里面穿着粉色的卫衣，外面换了一件白色的袄，底下是蓝色牛仔裤，他围上灰色围巾，清冷的眸子看向黑瞎子，“你在磨蹭什么，换衣服跟我去一趟盘口。”
黑爷索性破罐子破摔，已经收了钱，不好让青铜炉鼎现世。
他开始摆烂。
“我不去，这活我不干了。”他走向沙发，就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墨镜下的眸子越发深沉。
解雨臣系好围巾，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钞票，“我懂了，现在可以干了吗？”
黑爷眼睛差点黏钱上，良久，他摇摇头，“不行，这是个人底线问题，我还是有道德的。”
解雨臣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这时候拒绝一定有鬼，他又拿出两沓放上去。
这是来时特意给他准备的现金，解雨臣最不差的就是钱，他淡淡的放上去一沓又一沓，又放上去一张银行卡，道，“够了吗？”
黑爷心底纠结一秒，随后笑道，“金主您早说啊，我这个人就没有底线，甚至没有道德，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他们啊。”
纠结这一秒算是对得起齐乐川，要知道黑爷见钱从不犹豫和纠结。
解雨臣嘴角微抽，这家伙见钱眼开怕是个藏不住事的，他知道的东西应该也值这个价钱了。
看着黑爷一沓一沓塞进自己的箱子，解雨臣有些不耐烦，“快点讲，别浪费我的时间。”
黑爷慢条斯理的查钱，“不瞒您说，这个青铜炉鼎有名字，叫司狐鬼鼎，是一个叫九州国祭祀时用的炉鼎，听说当年九门最齐的一次大型盗墓活动就是对九州国的挖掘，当时取出来的东西有很多，但这个鼎可不是出自墓底，它是被人偷偷送入了新月饭店，后来佛爷任由裘德考拍走。”
“佛爷？九州里面有什么？这个鼎是做什么用的？”解雨臣抓住重点询问。
黑爷查着钱顿了一下，“九州里面的到底有什么怕是只有九门老一辈的知道了，至于这个鼎就是祭祀用的，其它我也不太清楚。”
得，白花钱了。
解雨臣清冽的眸子扫他一眼，“好，跟我去一趟水库再考虑一下吧。”
黑瞎子收好钱，就开始耍赖，“哎哎哎，这可不行，这是可是另外的价钱。”
解雨臣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稍稍用力，就这样拉着上了车，“我对你的答案不是满意，再给你十分钟的考虑时间，到了水库希望你能给我答案，不然，我亲自下去打捞青铜炉鼎。”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黑爷在金钱面前逐渐迷失自我。
算了，是解雨臣给的太多了，真不是他黑爷没底线。
到了水库，里面的温度很高，这段老也是有本事在这里面点上了火堆，冰层不厚，已经化了，他们的人准备再次下湖底。
黑爷站在这，闭了闭眼，“行，你赢了，我说，让他们都出来吧。”
解雨臣给段老一个眼神，段老赶紧让人都出去，留给他们一个单独空间。
黑瞎子还是觉得不合适，但事已至此，他道，“你先答应我，知道后继续封水库，将这个秘密永远封存。”
“我答应你。”他声音淡淡，怎么都没有一点令人信任的诚意。
“你现在封。”黑爷一指湖，语气强硬。
“好。”解雨臣按照他的说法让人重新将水库打扫，之后封存起来，还上了一层锁。
直到黑瞎子把钥匙扔进了火堆里，心里才舒坦。
“走吧花爷，带你走一趟。”他背着手往前走，还当起了司机，一路朝北去。
路上，解雨臣实在好奇，“我们现在要去哪，答案又在哪？”
黑爷开着车，刚下完雪路有些不好走，越往北走越偏，像是来到了无人境。
“带你寻找九州。”黑爷这话诚意十足。
解雨臣扭头看向车窗外，“我之前收拾老物件的时候找到了爷爷的随笔，他在上面也提到了九州，不过只是几句话略过，说里面并没有财富，只是个空架子。”
黑爷点头，确实没错。
“但是同时，我找到了另一份记录，他们说佛爷从那里面出来后，带出了百余个箱子，请问那是空箱吗？”解雨臣反问。
黑爷挑眉哟一声，“还有这种事儿？”
敷衍文学。
解雨臣语气忽而加重，“你分明都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黑爷突然安静下来，有些怪异的冷漠和疏离，“这个不重要，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会让你亲眼见到。”
解雨臣不知道怎的，这一刻也信了他的话。
打消念头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亲眼看见。
九州国的位置大致在长沙边境，那里因为时代发展被遗忘，高山耸立，杂草丛生，里面毒蛇虫鼠蚁太多，久而久之成了一片荒山野岭，又因接近一个独立的河流，下游坍塌凹陷后就成了一片自然的雨林，说来这里也是奇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局部降雨，特别邪门。
冬季林子里不冷反倒温度适宜。
下了车往里面走了一个小时，这才看到了里面其实是有建筑的。
黑瞎子手指微扶墨镜，唇瓣紧抿，当初佛爷得知齐乐川或许与九州有关系，就因为这个炉鼎，开始从她下手，从而寻找九州。
小家伙聪明，明明知道他们都各有目的，但偏偏还能在里面周旋，九门老一辈哪个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对这个小家伙算是客气了的，但好在都不是什么坏心思，只是想通过她多知道一些信息。
当年来这的一趟，折进去多人，已经无从说起，危险的东西已经被佛爷挪动了地方，关于文青楊帝的长生至今都是个谜。
“关于那个青铜炉鼎，你到底还知道多少？”解雨臣立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城门前，虽说心底还是震撼，但还是惦记着答案。
黑爷抬脚走进去，一棵巨大的树就盘踞在城门后，它太过高大已经完全遮住了城墙。
“根据十几年前我得到的信息看，这是九州的一个国师做出来的，他们国家信奉狐仙，便年年进行祭祀，一开始这个炉鼎就是祈福烧符纸用的。”黑爷解释的很仔细。
“后来，九州的新帝上位后一直在寻求长生之法，这个炉鼎成了他的杀人储存怨气的利器，成为邪物后九州国师某天发觉，他上报帝王，帝王却逼他用禁术让自己实现长生，国师为天下道义用自己的性命封印炉鼎，国师死后，他的孙女成了新一任的圣女，负责每年的祭祀。”黑爷讲着心底有些堵，佛爷藏的东西他见到了，九州齐家的画像，那圣女分明与小川长得一模一样。
解雨臣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便回头看向他，“后来呢？”
黑爷对上他的眸子，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后来，帝王找到了一位术士，替代了国师的地位，术士告诉他最后用圣女祭祀就可以长生。”
讲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最高的建筑前，现保存还算完整，上面全是风雨交加后的痕迹，绿色的苔藓和缝隙里的植物，让它看起来有些动漫感。
上面的牌子还有，龙飞凤舞写着占星楼三个字。
“那帝王长生了吗？”解雨臣手指触碰到苔藓。
黑爷拉他一把，那苔藓竟然动了，之后才看清，那是一种绿色的虫子。
“别乱碰，这里已经形成了自然的生态环境，那帝王的尸首还在王座上，早已经成了一堆骨头，头顶还被人开了瓢，扎进去了一根金钉。”黑爷说着已经带他进入了大殿。
解雨臣幽幽的看向他，“你知道的很多。”
黑爷拍拍胸脯，“那是当然，金主大大您砸了钱，我自然让您觉得这钱花的值，有来有往互帮互助嘛，下次有生意还找我，靠谱。”
大殿里很乱，从外面看倒是看不出来，里面是的东西好像被火烧过一样，颜色都变了，因为早已经被发掘过的原因，这里面已经被整理过，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从大殿出来后，前方就是祭祀台，是个圆形的石台，架的很高。
“那时候有个说法，祭台离天近可通天，看到底下的坑没有。”黑爷说着往里走。
解雨臣扫了一眼周围，路旁边是小石台，上面有过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被清空。
从这里走上祭祀台，一共五十二个小石台，解雨臣忽而回眸，“是五十二狐像。”
黑爷回眸，“你见过？这东西太过邪门，当年听说佛爷都被这五十二狐像拉入了幻境，差点折在里面。”
解雨臣点头，“之前在海口仓库我发现了大量黑箱子，打开后就是五十二狐像。”
“你打开的？”黑爷语气微扬，有这么牛批？
“不是，是乐川打开的，她说这个东西不能现世，所以我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永久封存。”解雨臣淡淡解释，继续往前走去看黑爷说的那个坑。
“这些东西沾了血，很是邪门，毁不掉，只能封存，原来在你们解家藏着。”黑爷说着补了一句，“也是，你们解家家大业大，盘口也多。”
祭祀台底下的坑就是烧火用的，当时的火可是叫神火。
九州国的遗址就这么多，其余的早就不成型了，勉强可以看的只有一个祭祀台大殿和占星楼。
解雨臣回去时，其实还是对九州的秘密感兴趣，“佛爷他们到底在这里寻找到了什么？”
黑爷缓了几秒，“什么也没找到，九州国只是一个存在百年的国家，历史上这样的小国数不胜数，你所了解的就已经是全部了。”
他们上了车，解雨臣还是回头去看那片被遗忘的古迹。
回去后已经是入夜，隔壁的白布撤掉了，黑瞎子还推开了大门，中央摆放的棺椁已经没有了，里面空荡荡的，只是个空房子。
看来付戎已经解决了。
解雨臣从遗址对黑瞎子更加好奇了，回来后他接到一个电话，“花爷，查到了，这个黑瞎子在齐家老宅出现过，好像还是常住，这信息被人故意抹掉了，这是恢复后的记录。”
解雨臣嘴角微勾，看向窗外，雪已经停了，黑瞎子在外面打太极。
“原来是乐川，兜兜转转她还是不信任我。”小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