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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相信，我也相信。”忽然，陈庭汉背后传来熟悉的，清冷悦耳的声音：“而且，无论如何，现在的形势，都不允许你再抽出手来，对付另外一边的蔡荣城，事有轻重缓急嘛，陈姥爷，高抬贵手。”
陈庭汉回头望去，才发现王衿伶不知何时来到海滩，出现在他身后，陈庭汉沉默半晌，说道：“怎么是这种款式的泳装，真让人失望。”
王衿伶站在沙滩上，她常年锻炼的身躯立于坑洼的沙滩上，依然显得挺拔俏直，不偏不倚，身段之完美优雅，看上一眼便会让人沉醉，移不开目光。
然而，这姣好的身段和曲线，却也极吝啬的，只舍得让人看到腰肢和腿子的曲线，浑身都包裹在不解风情的一体式防晒泳衣里，严密到不愿意露出半寸肌肤。
连那双白皙修长的小脚儿，陈庭汉也见之不到，让人心痒。
王衿伶轻轻笑着，说道：“因为这儿人多，我怕我的陈老爷，吃醋。”
陈庭汉呼吸微促，然后立马平复下来，平淡地说道：“你怎么敢断定，我会不追究蔡荣城的事情？”
“从我知道，他去找中间人报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会出问题，但我并不担心。”她笑着说道：“因为他不是个你认知里的坏人。”
王衿伶很认真地说道：“你是个‘义警’，这意味着，你不需要遵守真正警察需要遵守的职业道德，金钱来往，在你看来不算坏事，起码，不能直接作为评判一个人是否邪恶的标准。
蔡荣城，就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可他放走了季阳海，一个杀人如麻的通缉犯。”陈庭汉说道：“他身为警察，不会不知道放走这种人意味着什么。”
“可他的行为，起码在目前为止，没有引发什么恶劣的后果。”王衿伶笑嘻嘻地凑上来，抱住了陈庭汉的臂膀，然后说道：“现在就不要追究这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了，我的陈姥爷，如果您高抬贵手，奴家，就给您奖励。”
陈庭汉很想大声斥责她的这种无聊把戏，像用胡萝卜吊着驴一样的可笑把戏，把他当白痴，三岁小孩......但她的奖励已经给到了。
感受着小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陈庭汉咳嗽两声后说道：“你是不是看什么邪性的电视剧了？拿的什么鬼腔调。”
这其实就等于正面的回答，王衿伶心满意足地笑着，说道：“甄嬛传。”
“......”陈庭汉无语了。
当然，他现在同意不追究，当然不是因为这所谓的奖励，而是因为，他确实没有时间再去对付一个蔡荣城，他的问题并不那么紧迫，现在已经明牌，有那么多眼睛盯着，翻不出什么花样的。
下午三点半，过了望海悬顶烈阳最焦最燥的时候，参与这次跨校活动的人已经陆续到场，熟人生人参半，大概有四所学校，三四十多个学生和老师参加，乍听上去来的人并不多，这其实已经是刻意控制以后的人数.
毕竟是涉及多所学校的课外活动，场地还在敏感的海边，要参加这个活动，安全是第一要务，家长必须知情，还得有老师参加。
甚至一开始老师们提议不让学生们下海游玩，遭来了一致反对，让人到海边玩儿，不给人玩水，那还来海边做什么？
老师们也是无奈，答应了学生，条件是，学生们只能在限定的区域内活动，而且请了专门的安全员，负责看管学生们的水下活动。
看着眼前的人头攒动，陈庭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按他对学校这种机构的了解，这种大规模团体活动，还是多方参与，毕竟安全大过天，要想不担责任，从一开始不允许就好了，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还花钱专门请人，租用场地。
王衿伶看出了他的疑惑，细心周到地跟他解释道：“我们家出的钱，具体地说，是我妈。”
说着，石子蕊忽然迈开步子，连鞋都忘了穿，赤脚小跑到沙滩的上方路旁，走到一辆轿车旁，弯下了腰，恭敬地打开车门。
他视力不错，就算隔着这段距离，模模糊糊地看去，走下车的女性和记忆里，仅在疗养院里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年老女性有几分相似。
现在的她和记忆里不同，容光焕发，风韵犹存。
陈庭汉讶然，看向那边，同时问道：“你妈，钟音华？她怎么会参与这种事情？”
“不是参与，应该说是主办。”王衿伶说道：“她以前可是个跋扈的千金小姐，就爱热闹，只不过近几年，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她的脾气都被磨平了。
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好像回到以前了，要我讲什么，母女之情，在我快毕业的时候，才想起要为我的人际关系操心。”
这说辞，听上去就很不靠谱，让陈庭汉微垂眼睫，神色狐疑地望着王衿伶的脸蛋。
女孩娇嗔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时刻都怀疑我在做坏事，这真不是我策划的，话说回来，这些学生有什么值得我费这功夫的价值呀？”
陈庭汉一想，倒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多少还是有点诡异，他想不通。
王衿伶没理由，那钟音华更没道理这么做啊。
少女忽然沉默了下来，脸上没有什么波动，陈庭汉却多少感觉出一丝厌恶，平淡地说道：“她最近一直是这种做事风格，从艾春晓那个情妇堂而皇之住进家宅以后，她就没回去过，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了。”
“你们家是挺乱的......王凯不说什么吗？”陈庭汉道。
“没人会对一个整日疯疯癫癫、自怜自艾的疯婆子有什么占有欲，”王衿伶面无表情地说道：“就算王凯再怎么变态，也该腻了。”
两人就这么聊着，然后望着那个女人带着好些个跟班或者说保镖，走下台阶，踩在沙滩上，冲两人而来。
毕竟她的女儿就在这。
然而情况却和他的想象有些出入，钟音华直直走来，却看也没看自己的女儿一眼，而是停在陈庭汉的身前，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