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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哗然,谢荀亲口承认,那便是秦曼真的毒害自己的亲儿子?
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算丑闻!
谢荀继续说道:“二弟,为兄不知道你比我优秀,更不知道母亲为了不让你压住我的锋芒,逼迫你藏拙。若是我早些时候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同意让母亲这么做。
父亲花重金请最好的夫子教我们做学问,为了今后能够光耀门楣,若是我们兄弟能够双开花,便是家族莫大的荣耀。今后可以在朝堂相互扶持,振兴家族。
可万万没想到,母亲糊涂至此!你随我回谢家,我会让父亲给你一个公道!”
“回谢家便不必了,那里从来不是我的家。”谢豫对谢荀冠冕堂皇的话,无动于衷:“你写好致歉信,也不必贴在风云榜,贴在书院门口罢。”
谢荀脸色变了变,贴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全都能看见,他的名声全臭掉了,算得上身败名裂。
人人都会看不见他的才学,记住的只会是他今日的一切,全都谢豫让给他的。
他十年寒窗苦读,毁于一旦,怎么能甘心?
可若是不照做,在场这么多人看见、听见,也会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
谢询看着谢豫的目光,透着刻骨的恨意,他接过一个好事的书生递来的笔墨纸砚,就地写好了致歉书,然后扔下笔,头也不回地离开。
远远地,谢询听见有人在议论。
“原来谢询知道谢夫人对谢豫做的一切,他心安理得的受了,现在居然装无辜,还想要抹黑谢豫,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就该是谢豫的。我当真是瞎了眼,以为他是真君子,没想到是伪君子、真小人!”
“若是在输的时候,爽快地道歉,我还会信他。现在还装无辜,一切罪责全都推到谢夫人身上,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原来是天之骄子,现在人人不齿。
谢荀越走越快,脸上像是烧了起来,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又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谢豫看到谢荀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收回视线,看向一旁陷入惊恐的秦曼。
秦曼在陈娇出现的刹那,便一副撞鬼的表情。
陈娇气势汹汹,又极为泼辣的样子,哪里像是被人糟蹋过?
尤其是陈娇居然和谢豫搅合在一起!
秦曼浑浑噩噩,谢荀将所有罪责推到她头上,她都没有听到。
这时,秦曼耳边传来谢豫的说话声:“你履行赌约,我们断绝母子关系,今后再无瓜葛。”
秦曼猛地抬头看向谢豫,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她憎恨道:“每个孩子都是来报恩的,只有你是来克我,找我报仇的。你不用催促我,我恨不得没有生过你!”
秦曼提笔写下一封文书,声明与谢豫断绝关系。
“啪”的一声,秦曼丢下笔,目光阴森且厌恶地看向秦婉和齐院长:“你们今天在这里做个见证,从今往后,谢豫不再是我秦曼的儿子。”
丢下这句话,她急匆匆地离开,急着去挽救这搞砸的一切。
现场的氛围沉闷冷凝。
谢豫清瘦单薄的身姿笔直地站在原地,他垂眼看着地上的两张宣纸,一张是断绝母子关系的文书,一张是谢荀的道歉信。
忽然,有人捡起谢荀的道歉信,正是之前的田耀祖,他心中愧疚,又有些别扭,闷声说道:“谢兄,对不起,我不知道谢荀是那样的人,以为你真的动手弑母。我刚才冒犯了你,给你道歉。”
他深深弯腰鞠躬,后背痛得他龇牙咧嘴,不用想陈娇抽他的时候下了狠手。
“谢兄,我们不该偏听偏信,误解你心术不正,对你口出恶言。”其他人心中同样羞愧,对于谢豫成为齐院长关门弟子一事,生不出任何嫉妒之心,只觉得实至名归。他们纷纷向谢豫道歉:“对不起,不管你原不原谅我们,我们都得向你道歉。”
谢豫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因此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话而动怒,谈不上计较不计较。
人活在这世上,不论做得有多好,依旧会有人说三道四。
计较不过来。
只有放在心上的人,才能够用言语中伤他。
“读书是修身养性,懂得道德伦理,明辨是非,分清善恶。”谢豫面色冷漠:“你们现在向我道歉,无非是心中愧疚,想求一个心安理得。”
众人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跑了。
齐院长捡起那封文书,放在谢豫的手里,心中多了几分疼惜,莫怪谢豫如此惊才绝艳,却籍籍无名,全是秦曼做的孽。
“人与人之间都有缘分,你不必太过伤怀。”齐院长看向站在一旁关心谢荀的陈娇,宽慰一句:“你失去秦曼,但是你得了一个小丫头。”
谢豫与秦曼的母子情,不及手里的这张薄纸厚。他内心没有痛苦、难过、伤怀,有的只是解脱与轻松。
陈娇心说:我以前也是谢豫的祸根,差点要他的命。
她将竹篮递给齐院长:“我以为谢豫今日会在书院待到下午,早上将饭菜做好带过来,冷了会不好吃。”
“这些就当是谢豫的拜师礼。”齐院长接过竹篮,心中实在是伤怀,他连对陈娇带来的美食都提不起兴致。他邀请道:“你们先我的居所,待会再走。”
谢豫看向一瞬不瞬看着他,无声垂泪的秦婉,微微颔首:“叨扰您了。”
*
谢府。
谢闻举听说齐院长三日后举行拜师礼,张罗着让下人去买拜师的礼品。
这时,小厮手里拿着一封信过来:“老爷,陈娘子给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