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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11日,
最后一批人离开医院的时候,林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安德鲁医生走到他的面前,
“冯先生,这里已经没人了,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林萧此时却想起,附近其实有一个地方还有一些人,于是林萧开口说道,
“对不起安德鲁医生,我想起一个地方还有人,我要去找他们!”
安德鲁拉住林萧,急切的开口,
“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救不下所有人的,跟我们离开吧,别最后拯救了所有人却遗忘了自己。冯,离开吧。”
林萧挣脱开安德鲁的手,坚定的回答到,
“放心吧,安德鲁,我不会出事的,我要去找他们,你带着跟我一起的两个女孩先离开吧。”
说完林萧就冲入枪林弹雨中,安德鲁一时不察,让林萧从自己手中脱出,最后只能捶了自己一下,找到李月萍和白小月二人就打算离开。
林萧在枪林弹雨的金陵城内乱窜,往日往返数次的道路今天遍布了恶鬼,林萧几次差点和鬼子碰个罩面,最终在一片断壁残垣中,林萧察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约翰和乔治。
林萧上前和二人打着招呼,却发现二人低头看着身前没有理会他,
“这是怎么了?”
林萧靠近,发现窗户的窗帘上遍布喷射上的血迹,然后林萧绕过残破的墙壁,从另一边进入屋内,鲜血流淌在地板上,林萧踩在上面发出啪嗒声,那黏腻的触感让他十分不适,林萧内心有着不好的预感,但是当来到约翰和乔治所在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林萧愣住了。
鲜血遍布整个房间,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约翰的身体挡住了林萧的视线,但是林萧还是看见他们面前是一把椅子,椅子上有一个女人被铁丝固定在上面,铁丝深深嵌入女人的皮肉,但是女人却毫无反应。
林萧踏步进入,啪嗒,啪嗒。约翰转头看到林萧,他眼中的死寂清晰可见,任谁见到都心神巨颤,房间不远处的沙发上,又另一个女孩躺在上面,早已失去了气息,女孩的下体留着鲜血,至今还在向下滴落,滴答滴答,是房间内唯一的声音。
林萧和乔治回到了教堂,这里的姑娘们见到林萧都格外开心,她们认为林萧是来带领她们前往安全区的。
女学生们围上了约翰和乔治,询问他们找到他们的同伴没有,约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二人被流弹击中去世了,她们死前没有遭遇任何痛苦。约翰将二人的遗物交给她们,女孩们哭作一团。其中一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萧,愤怒的上前质问,
“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我们一直在等你过来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早一点来,她们怎么会出事。”
女孩愤怒的捶打着林萧的胸口,林萧毫不躲避,直到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是大叔带着李月萍和白小月进入了教堂。
“你们在责怪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让她们独自离开,我不相信冯玉清之前没有警告过你们!”
白小月愤怒的指责那几个女孩,女孩的同伴将她拉开,李月萍走到林萧身旁,替林萧抹去脸上的泪水,白小月还在对着几个学生输出,
“你们只看到你们失去了一个同伴,你们知道他这两天经历了什么吗?他刚刚送了几万人到达了安全区,但是这几万人到达安全区的时候,又数不清的人丧生在前进的路上,甚至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脚下的路并不能抵达目的地,但是冯玉清依然让他们离开,每天面对着熟悉的人走上不归路,你们真的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会比你们好吗?即便如此,他还是放弃了前往安全区的机会,就为了带你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就是这么对他的吗?”
林萧拉了拉白小月的衣角,白小月这才收起脾气,转过身看着他,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为什么没有跟安德鲁医生离开?”
李月萍温柔的抱着林萧,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抚慰他的心灵,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应该会到这里来。所以我拜托大叔带领我们过来,你不要怪他。”
林萧看向大叔,大叔对他笑笑点了点头,白小月则表示进来前好像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在,让众人赶快换个地方躲着。几人躲到后厨,约翰甚至开心的打开了地下室的一瓶美酒,和几人分享起来。
“冯,你这次来准备怎么带走她们。”
林萧从约翰手中接过酒杯,
“约翰,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可能没办法带走所有人。”
此时厨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那就带那群女学生走吧。”
门口的是玉墨,这位头牌在地下室生活了那么久,再次见到依然光鲜亮丽,她冲着林萧笑笑,走向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身姿妖娆的贴近他,
“在你没来的时候,鬼子已经找到教堂了,她们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会被鬼子盯上的。”
林萧没有转头,任由她就这么靠在自己身上,玉墨的动作如此暧昧,但是她却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来,林萧询问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那一群不懂事的女学生就算到了安全区,估计也活不过三天,安全区也并不是真的安全。”
“可是起码比这里安全不是吗?”
玉墨吐气幽兰,口中呼吸吹动林萧的发丝,白小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二人拉开,
“想要自己被带走就好好说话,作这下作样子算什么。”
玉墨被拉的一个趔趄,但是很快就站稳了身子,她风情万种的轻拂垂下的发丝,眼波流转的看向林萧身旁的二人,
“冯先生要带走谁我自然是没话说,但是冯先生这般不顾危险大义凛然的人,给人的安全感很足,总是会想要靠近一点的嘛。两位妹妹难道不是因为这样才不顾危险的找来的吗?”
白小月还想要和她继续争辩,李月萍拉了她一下,白小月才呸了一声,低头暗骂一句:狐媚子。玉墨也不在意,又靠近约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小口微张喝了下去。李月萍看了身旁的林萧一眼,林萧从头到尾都没有给玉墨一个眼神,他正低头查看着约翰拿出的地图,思索着众人接下来的路线,
“乔治,你这里有代表其他国家的旗帜吗?”
乔治被人喊道,猛的抬头看向林萧,
“冯先生,神父说教堂是神的居所,这里不能放除代表神以外的其他东西的。”
林萧皱起眉头,李月萍却开口说道,
“我们带了旗,大的小的都有。”
说着,从衣服内掏出两个布包,林萧激动的看向李月萍,
“谢谢,帮大忙了。”
白小月看向几人,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用医院送人的方法带她们走?”
林萧点了点头,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最靠谱了,不过按照拉贝先生的司机所说,路线靠近教堂的几支队伍最终都没有走到安全区,所以我们要走的路线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林萧和约翰几人对着地图开始规划起路线,但是白小月此时开口,
“可是,按照你说的,刚刚规划的几条路线都不安全,那么我们要怎么才能将这么多人送到安全区呢?”
林萧此时表情凝重的看着在场的其他人,严肃的说道,
“所以这一条路需要我们自己走一遍。只要有人到达了安全区,告诉拉贝先生这里的情况,让拉贝先生让自己的司机,借口拿教堂的物资为由开卡车过来,将剩下的人全部拉走,那么我们就安全了。”
玉墨此时也反应过来,
“所以说,你打算自己走一遍这一条路?我们不是有车吗?为什么不自己开车走?”
约翰开口解释,
“外面的车坏了,我们已经让人韦先生去帮忙弄工具去了,没有工具我修不好车。如果我早一点明白冯先生的意思,或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了。”
林萧安慰约翰,
“没事的,而且那辆车可能还能作为你们最后的后手,如果外出的人没有回来,那么你们还能选择修好车,弄一份鬼子的通行证,只要约翰你开车,他们应该不会过多为难你的。”
“可是,前往安全区的路要谁去走呢?”
“那当然是······”
林萧话还没有说完,李月萍突然出声打断,
“当然是我们去。”
林萧看向李月萍,
“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们两个女孩怎么能去?”
但是李月萍坚定的看着林萧,
“你不能再冒险了,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吗?你因为伤口的问题已经发烧很长时间了,如果在这么奔波,可能还没到安全区,你的身体就会要了你的命!所以我们去吧,我们也知道安全区在那里,也认识拉贝先生,所以我们最合适。”
林萧还想要开口,但是大叔拉住了他,
“冯先生,你确实应该听她们的,你在医院那边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现在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现在外面的情况这么混乱,来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如果她们遭遇了鬼子也会变成那样!”
玉墨此时反应过来,
“冯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