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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处即起点 轮回无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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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夺路向外奔逃。身后两个姑娘一阵惊呼!

    “不行,你得喝过这碗水才能过去!\"

    我不喝!我又不是投胎转世,为什么要喝孟婆汤?

    “别担心,你都喝过千百万碗了!”

    我担心,我曾经喝过千百万碗孟婆汤,说明我已经轮回了千百万次?

    我向前拼命奔跑,并不时回头张望。所幸并没有保安、警察身份的人跟来抓我。

    我一阵放松,不管前面是什么,只要向前奔跑就可以了。

    一束白色圣洁的光从上方下来照亮了我奔跑的道路。我一直向前奔跑,似乎从来没有奔跑得如此酣畅淋漓。我听到海浪的声音由低到高,逐渐响亮,放眼左右看去,这条道路原来都被大海包围。又是黑压压的业海。海浪奔涌,浪涛如山,向这条道路逼迫过来,发出巨大的轰鸣。我孤独地向前跑去,很想逃离这倍感孤独的新的世界。

    前方,道路已到尽头。是一处海边的山崖。我赶紧停下脚步,正前方已经直面业海。

    前方,业海向我怒吼呼啸,发出令我心惊胆战的恐惧声音。

    每一朵浪花,都是一副沉沦扭曲灵魂的面孔,他们瞪着我,张开大嘴,呼喊着我尽快融入他们之中。

    我踌躇在悬崖边,业海汹涌,而我独自面对,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已经无路可走。想想自己是稀里糊涂的出生,又莫名其妙毫无准备的死亡过。现在,真是面临绝路了。

    这是灵魂面临的绝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情绪产生了。

    山峰一样高耸的浪涛一波波从远方呼啸向我袭来,似乎要用它那强有力的气势把我带走。而我面临这些浪涛时,又无法摆脱。

    就在此时,我在山崖边发现一些金光闪闪的亮色。我仔细看去。看来是一簇簇美丽的花朵,散发着温暖如烛火的光芒。那花朵的光泽和色彩仿佛云若宸的笑容一样美丽,稍微安定了我的情绪。

    “这是彼岸花,下面的路程该你自己走,自己选了。可还记得我下火车前对你说的数字了?”云若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她指着那一簇簇彼岸花对我说:“胡先生,您要仔细观察,做出选择。”

    我这才发现,每一簇彼岸花前都有用白色鹅卵石标注的繁体汉字。是数字。从壹到拾玖。我恰巧站在拾玖这个数字前面。

    “记得19这个数字哦。需要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干净利索!”我忽然想起云若宸在下车前对我说的话。

    我看看了云若宸。云若宸用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坚定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前方。

    我向着云若宸注视的地方看去。发现彼岸花一直向前延伸,甚至延伸到了业海上方的悬空处。彼岸花丛中,仿佛有一条隐秘的道路,通向一处更加隐秘的所在。

    莫非,那是我继续的前路?

    我带着疑问看着云若宸,她还是坚定地冲我点点头,似乎鼓励我走过去。

    看来,她是希望我数字拾玖的这从彼岸花小道往前走。

    此时,我的脚步渐渐腾空,又开始御风而行了。

    脚已经离开地面,还怕掉下去吗?走就走。从生到死,死后又经历了这么多。还能有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呢?还有多差的结局呢?我的好奇心始终不曾减弱。面朝业海,从彼岸花上向前走去。

    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云若宸了。

    走出崖边,沿着彼岸花丛我一点点向前。双脚也开始腾空而行,并没有下落。我开始有些放平心情。脚步略过彼岸花,花丛发出沙沙地轻声吟诵,仿佛从遥远天边传来的神曲。这种美好的感觉引导着我,向前向上而去。

    忽然,脚下的业海发出爆裂的轰鸣,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山谷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我拉入了旋涡。

    我不停地下坠。速度越来越快。我紧张地甚至来不及惊呼。

    我从天空堕落进入业海的旋涡。这个过程非常漫长,旋涡里还有更深更黑的所在。我继续不停地堕落,下方黑暗,看不到底,也看不透周围边界,仿佛在一个竖直的天井下落。我的恐惧感又开始一点点增加。

    我会不会被摔成肉泥,很疼吗?哎,我都死了,还考虑这个有意义吗?

    下面有什么?是地狱吗?

    不去想了,反正一切不由我。就让我孤独地面对以后发生的事情吧。

    怎么还不到底,我都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