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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颜颜拉着的警察瞬间火了,听着这急刹车的声音他就冲了过去:“哎哎!瞧不见这警戒线?刚下完雨你开那么快干嘛?!不要命了?下车下车!驾驶证拿出来!”
颜颜瞧着警察们的注意力都奔向了那位超速急刹的“好心人”,一头就冲向了地上那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在这一刻,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弯着腰跑上前去,直接掀开了那块白布,一张血迹模糊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过万幸的是,这张脸她并不认识。
颜颜轻呼出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
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更别提还开着这种大货车。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这是你能看的吗?”一个女警瞧见了颜颜的动作,皱着眉毛呵斥着,她本还想再说她几句,但瞧见颜颜那苍白的脸色,她愣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她叹息着摇了摇头,“瞧瞧,自找苦吃吧?”
颜颜站了起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往回跑。
而她刚跑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暴喝:“站住!”
这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
颜颜的身子一僵,她没敢转头,她怕是自己听错了想错了,却更怕自己一回头,看到的真的是孙浩诺。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该怎么办?
颜颜深吸了口气,她低垂着头,一边轻声说着“对不起”,一边拨开拥挤着的人群,闷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打算回家去。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再走一步,老子把你腿打断!”
颜颜的身体彻底僵硬住了。
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腿也像失了力气似的,再迈不出一步了。
孙浩诺把自己的驾驶证递给警察,见他还要没完没了的教育自己,索性把军官证也掏了出来:“抱歉同志,我这儿有点儿急事儿,您看着该怎么罚就这么罚就成。”
警察仔细的看了看他这证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匆忙离开,心里忍不住纳闷儿,他们这小县城能有什么大事儿惊动上边的领导?
孙浩诺哪还有心思管别人怎么想?
三两步跑到颜颜身后,眼瞧着围观人太多,他拧着眉毛弯腰把颜颜扛在了肩上,转身回到车边就把她塞进了车里。
“罚单。”他倒是没忘向警察讨要罚单。
嗯……这么自动自觉向警察要罚单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警察呆呆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这罚单自己该不该开。
开?这可是上边的领导,他这帽子还想留着呢!
但是不开……他的确是超速了。
孙浩诺见他呆愣愣的半天没动静,索性自己拿过了他手上的罚单簿,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张后把东西交还到警察手里,捏着那张罚单就上了车,一踩油门,走了。
颜颜脸色苍白,坐在副驾驶席上缩成了一团。
“住哪儿?”孙浩诺冷着声音问。
颜颜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路指给了他。
把车子停在颜颜家门口,孙浩诺瞧着这带着几分年代感的院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嗯,别说,还真不错,住着应该挺舒服的。
颜颜低垂着头下了车,打开了那扇吱呀响的大铁门,把孙浩诺迎了进去。
看着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院子,孙浩诺没说话,只是看着颜颜关上了门,而后带着他走进了客厅。
家里的东西颜颜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老旧的电视、微黄的墙壁,满满的年代感。
孙浩诺坐在那把老旧却格外结实的太师椅上,看着弯腰给他倒水的颜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颜颜惊呼了一声,水杯里的水化成一道抛物线,尽数洒了出去。
“跑?”孙浩诺冷眼看着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给我个理由。”
颜颜被迫坐在他的腿上,身体被他一只大手牢牢地固定着,她不自在的皱起眉毛,轻声说:“你、你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谈。”
“我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问题。”孙浩诺不仅不放开她,反倒是加重了一分力气,让她更靠近自己。
颜颜的脸却没有红,而是越来越苍白。
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我和你不合适。”
“我觉得很合适。”孙浩诺面无表情,他死死地盯着颜颜的眼睛,“而且,这绝对不是你不告而别的理由。”
颜颜深吸了口气,她把手里的水杯扔在了地上。
脆弱的玻璃四分五裂,一片片碎片四下奔逃。
“你看,这就是我,那年我就像这个玻璃杯一样被摔碎了,就算被粘起来,也是伤痕满满,”颜颜看着孙浩诺,眼中却没有一丝泪花,“但是你,孙大少,你就是那精致的官窑瓷器,和我这样的玻璃杯在一起,您就不嫌掉价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孙浩诺皱起了眉头,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谁说你什么了?”
颜颜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不用别人说什么,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德行。”
孙浩诺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刚张开口,却被颜颜给打断了。
“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过活,我不想再回到那些地方,回忆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放过我,好吗?”颜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放过你?”孙浩诺看着她,眼底的痛色一闪而过,“那谁来放过我?”
颜颜一愣,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绞了一般,鲜血淋漓。
“你的这双眼睛,他妈的打从老子十九岁就烙在我脑子里!十三年!整整十三年!”孙浩诺捏着她下巴的手用了些力气,他的眼睛渐渐变红,死盯着颜颜的眼睛,眼底的痛楚几乎快要化作实质溢出眼眶,“你说我不放过你……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
“我告诉你,不管是谁在对你胡言乱语,天王老子也碍不着我要你!”
“跑?不想回帝都是吧?”
“好!我跟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