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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只有正室才有资格唤九爷的名。
可是九爷眼前这个女人，不仅唤他的名，甚至还很亲昵地喊他“阿鹤”。
她不过才唤他“炎鹤”，这个女人竟然比她喊得还要亲昵。
并且看九爷的神情，他是不烦的，也就是说，他默认了。
夏如烟抬眼，温柔地对江离笑了笑。
九爷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只见孟江离直接走了下来，来到他的旁边。
“炎鹤，这位是……”
还没等他回答，夏如烟已经抢过了话，同问九爷：“阿鹤，这位是你的心上人吧？除了我，我还没有见过你允许哪个女子站得离你如此近。”
“不错，她叫江离。”九爷点头承认，接着向江离介绍：“江离，这位是如烟，是我一位旧友。”
旧友？
夏如烟的眸子暗了暗，她在他的心里，竟然沦落到成为了旧友。
明明，曾经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是她。
但她依旧很温柔地朝江离说道：“是啊，我与阿鹤，已经五年没见了，竟然都有一些生分了呢，我同阿鹤，自幼一起长大，也陪他经历了许多，今日看到他寻到了良人，我是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
“江离，你同阿鹤一样，叫我如烟就好。”
夏如烟靠近了些，向江离示好。
这一靠近，孟江离顿时闻到了夏如烟身上那股比九爷身上要浓郁一些的荷香味。
她自从认识九爷开始，九爷身上就一直有淡淡的荷香味。
这两人身上的香味，竟然是一样的。
当真，只是一个旧友吗？
但夏如烟没有让她难堪，反而向她示好，她也得礼尚往来。
“如烟，正好炎鹤让厨房里炖了些汤，可以暖和身子，我见你衣裳上还有落雪，想必是从外面来的，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喝一口汤暖和暖和身子吧。”
“江离邀请，我自然是要捧场的。”
夏如烟温柔一笑，跟着上去了。
三人围着外间的桌子坐下，一共四张椅子。
孟江离在九爷旁边坐下，让她意外的是，夏如烟没有坐在九爷另一边，而是坐在了她的旁边，也就是九爷的对面。
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看出来夏如烟的目的是什么。
似乎夏如烟真的只是偶然碰到了九爷。
夏如烟捧着汤暖手，脸上的神情很温柔，身上的气质像个误入红尘的仙子。
喝了一口暖汤后，她才打开话匣子，“江离，你和阿鹤怎么会来这里呀？”
东岭镇有些偏僻，江离身上的衣裳，在东岭镇上是没得卖的。
孟江离看了一眼九爷，见他没有接话的打算。
就应道：“我和炎鹤要去一趟东岭，所以在东岭镇歇几天。”
“真的？太巧了，我也是因为要去东岭，才来东岭镇歇脚的，我娘身子不大好，听闻东岭有几株血芝，用来补血再好不过，所以我就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九爷听到这里，开口了。
“如烟，夏姨的身子还是老样子吗？”
夏如烟点了点头，“是啊，都是老毛病了，最近天气冷得很，她的身子是越发不如以前，夜里总是咳嗽，平日里多动一下，就会觉得头晕眼花，我见了她这样，心疼得很。”
她语气温柔动听，即使是在唠嗑家常，也不会让人觉得烦，反而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九爷听着，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听到后面，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夏姨今年六十了，身子是会差些。”
话虽然是这样说着，却也让赤松将带来的一些上好的补品给了夏如烟。
夏如烟接过了补品一一收好，对他笑道：“阿鹤，我先替我娘谢谢你，等我回去，一定在我娘面前好好夸你，阿鹤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果然，有了女人的男人，是会成长的。”
说这话的时候，夏如烟朝江离友好的笑了笑。
九爷也略微勾了下嘴唇。
夏如烟温柔，也很细心，并没有因为和九爷唠嗑家常，就忘了坐在一边的江离。
“江离，阿鹤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日里你别看他像是冰山一样，其实他的心思很细腻的，他若是爱你，必定会从一而终，他的爱，都藏在细节里呢，你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可要好好珍惜呀！”
那语气，就像是一个暖心大姐姐。
不做作，很自然。
孟江离实在是没法讨厌这么温柔和气的一个人，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如烟，你也会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夏如烟听了，微微一愣，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破碎的疼痛，几乎是下意识快速地看了一眼九爷。
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应了句：“我曾经……确实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可惜，是我自己没有珍惜，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
说完，依旧温柔地笑着，这笑里，多了些许遗憾。
孟江离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越发觉得，夏如烟和九爷之间，不只是九爷说的“旧友”和夏如烟说的“青梅竹马”。
这两人很可能有故事。
但她相信九爷，九爷会告诉她的。
“如烟，你以后，一定会遇见一个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了。”夏如烟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孟江离一愣。
九爷喝汤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夏如烟当即反应过来，笑了笑，“净说些伤感的了，都把这好好的气氛破坏掉了，汤我已经喝完了，我想，我也该回自己的房间，就……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些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又朝孟江离笑着说了句：“江离，我的房间就在这层楼尽头，你要是有空，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也是难免有些孤独。”
“好。”孟江离答应。
夏如烟当即就出去了。
一直到她出去，九爷才收回眸子。
孟江离默默地喝着汤，等着他开口。
九爷也喝着汤，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各怀各的心思，谁都没有再开口。
江离碗里的汤都见底了，九爷还是没有打算跟她说些什么。
于是直接问：“炎鹤，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九爷抬起头，不明所以，又摇摇头，“没有。”
孟江离心里一沉，再次问道：“炎鹤，你为何说如烟是旧友？我方才见她，与你很是熟络。”
看起来就像是结交甚好。
九爷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淡淡地解释：“我与她已多年不联系，于我而言，她是旧友。”
孟江离垂下眸子，旧友？
可是刚才听夏如烟说她娘身子不好的时候，九爷很是大方地把带来的大半补品，尽数给了夏如烟。
不过是刚见面。
若只是一个多年不联系的旧友，刚见面大可不必如此。
“炎鹤，你不会骗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