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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繁华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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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越安见张近阳只后悔了两息,就拿着册子到路边的灯笼下看了起来。忍不住摇了摇头,将准备了半天的话全咽了回去。想着回去,他就给他娘写封信,让她甭给张近阳保媒了。

    张近阳自己看还不说,还拉李越安跟他一起讨论,见李越安兴致缺缺,这才反应过来道:“倾川,你放心吧,我就是好奇看看,没别的心思。即便有,我也没得银子去花楼不是。”

    李越安点点头,金陵繁华异常,即便是他,也差点迷了眼。如今他原本该在屋里温书才是,谁知张近阳一说,他就随他出来了。想到此处,他立马出言道:“易春,我们出来也有会子了,回去吧?”

    “啊?这么早?都出来了,回去也看不尽书,不如再逛会子吧。”张近阳却是舍不得出去。

    李越安也没多劝,反而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再逛会。”

    说完,他也不等张近阳说话,径直往回走。

    张近阳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收了手里的册子,继续往前走。

    谁知没走两步,就被王昭给叫住了。

    “你还有事?”张近阳回头看着王昭道。

    “才我见老爷你对秦淮八艳很感兴趣,这不,我这有一个帖子,你道是谁的,就是那柳眉风的。老爷要是不嫌弃,我五两银子卖给你如何?”王昭凑到他跟前小声道。

    张近阳有些意动,却尚存理智,于是冷着脸问他:“这帖子你那来的?”

    王昭吓的忙道:“老爷放心,这帖子的来路绝对没问题。我跟眉楼的龟公有几分交情,这帖子原是他拿出去卖的。他自个不想跑,所以才托了我。”

    张近阳舍不得银子,又舍不得这难得的机会。他来金陵也有些时日了,知道如柳眉风这样的,他便是去了眉楼也轻易见不着,另一方面,他却又害怕自己就此陷进温柔乡而不能自拨。

    正自踌躇间,王昭再次凑近,“老爷,我实话与你说,只这话你别传出去。这柳眉风厌了迎来送往的日子,想着找个依靠,这才将帖子给了龟公,想请她帮自己寻个良人。不然,这帖子那里只要五两,百两都未必能见她一面。我观老爷你仪表堂堂,又自有一身正气,这才又折回来找你。便是囊中羞涩,也无需担心,我听龟公说,这柳眉风早就存够了赎身银子,只待一良人矣。”

    张近阳闻言,心中越发的纠结起来。他原只想着去见见世面,何曾想过娶一妓子。

    王昭见此,只得道:“罢罢罢,老爷既不愿,我这便去了。”

    他原是相中了李越安,这才出声答疑,谁知李越安根本不搭腔,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张近阳。毕竟,这张近阳,亦品貌不俗,想来柳眉风应该能看中。眼见着张近阳没有满口答应,又高看了他一眼。

    眼见着人要走远,张近阳到底开口将人叫住了,花了五两银子将帖子买了下来。

    王昭很是高兴,帖子给了他之后,还嘱咐他早些往眉楼去,兴许今个就能一睹柳眉风芳容。张近阳却说自个马上就要春闱,这会子却不好去眉楼,得等春闱过后再说。

    王昭闻言,倒也没多说,只祝他早日高中。

    等人走了,张近阳摸着空空如也的荷包,不敢再逛下去,扭头亦往回走。手里抓着那只烫金的帖子,只觉得好似牵着美人的手一般。

    等回到租住的院子里,眼见着李越安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知道他还在读书,他险些没将手里的帖子给扔出去。一股悔意涌上心头,可那帖子却仍旧被他牢牢的抓着。

    想了想,他将那帖子塞进了怀里,过去敲了敲李越安的房门。

    “进来。”李越安拿着书道,以为是黑子回来了。

    “是我。”张近阳推开门进去,“倾川,你是不是生气呢?”

    李越安摇了摇头,“我没生气。不过,易春,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莫被这金陵的繁华迷了眼,也别忘了我们为何而来。”

    张近阳点了点头:“倾川,你说的对。从明天开始,直到春闱,我都不出门了。”这也是他说服自己买了那帖子的理由,所以他说的斩钉截铁。

    “嗯。”李越安没再多说。

    张近阳却没走,而是坐到他前面,意有所指的道:“倾川,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吗?”

    李越安瞥了他一眼,“君子克己复礼方为仁。”

    “倾川,我不如你。不怕你笑话,有时候我也想的。你还记不记得,刚来金陵的时候,参加文会,人听说我们不喝花酒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与你不同,你学问比我好,又心智坚毅,不与他们交好也无所谓,我却是不行的。我这几日老是睡不着,对于春闱我并无太大把握,这才想着出去走走。”张近阳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松了口气般,露出抹笑容来。

    “易春,你得对自己有信心。”李越安说着在自己的书案上翻了翻,抽出一册纸道:“这是你前次问我的问题,我整理了下答案,你看看吧。”

    “哎,好。倾川,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张近阳忙接了过去。

    “无妨。”

    张近阳朝册子上看了几眼,这就告辞,说是要回屋去看,李越安也没拦着。

    这边,王昭将那帖子送出去后,也不卖货了,径直往眉楼去找龟公。龟公听说帖子送出去了,就问王昭送的是谁。王昭这才记起自己还没问人名讳,却也没当回事,只说到时候人去了就知道了。又把人可能要等春闱过后再来的事说了,龟公也没当回事,说白了他们就是广撒网多捞鱼。当既回了柳眉风,柳眉风赏了他几俩银子就打发了他,且又给了他一张新帖子。

    龟公得了银子,自己拿了大半,只给了王昭一两。王昭笑嘻嘻的接了,揣着那帖子就出去了。

    龟公刚走,伺候柳眉风的小丫头就忍不住出声道:“柳姐姐,你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

    柳眉风轻蹙起眉道:“我也不知我要找个什么样,或许只有那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