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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近阳才进院里,李越安就从屋里迎了出来,高兴的道:“易春,你来了。”
“哎,倾川。我没打扰你吧,才我进来的时候碰见云时,他说他回去了。”张近阳拱手道。
张近阳,字易春,此次乡试亦是榜上有名。
“他找我也没事,回就回吧。倒是你,怎么这时候来呢?”李越安让他先进了屋才道。
“说来惭愧,我找你亦没甚事。不过是耳边不得清静,来你这躲躲清闲。”张近阳有些惭愧的道。
“却是为何?”李越安好奇的问。
张近阳犹豫了下还是道:“还不是为着我的亲事。你也知道,我也不小了,马上就二十有余。原本我跟家里说好的,等春闱过后再谈亲事。谁知道这一中举,各处的人都来找我爹娘说项,一而再再而三,他们可不就被说动了,就想着来劝我。我自是不愿,却也不想与他们争辩,只得躲出来。”
“原来是这事,春闱过后再谈也不急。”李越安点点头。
张近阳笑道:“他们也不是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只这几年因着我读书,家里多受恩于乡里,他们推脱不过只能来找我。”
“你也别与人解释,拒了便是,没得非要用终身来报恩的。”
“是这个理。对了,倾川,你也不小了,家里可有为你订亲?”
“嗯,我祖父在时定的。”
张近阳有些羡慕的道:“我也想早日定下,只没有合适的。”他家里不过普通农家,便是他祖父是村正,见识也有限。院长倒是有意把女儿嫁给他,但是那人已有心上人,他倒也不好拆散人家,只能拒了。
“不急。一旦你高中,自有合适的。”李越安安慰他道。
“我知你的意思。只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怕是也养不起高门贵女。且我家里多指望我,与人也是拖累。”张近阳腼腆的道。
李越安闻言便道:“你可是想请我娘帮你介绍?”
张近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见过伯母两回,深觉伯母是个明理的,想着她介绍的必不会差了去。这事原是我娘来说的好,只我娘不过乡野粗人,怕是与伯母说不到一处。”
“无妨,你我实在无需这般客气。你且等着,过后我就与娘说。”李越安点点头。
张近阳起身朝李越安鞠了一躬,“多谢!”
李越安忙扶他起来,“你可有心怡之人?”
张近阳红着脸摇了摇头,“全凭伯母做主。”
李越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张近阳闻言松了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完,他又道:“才我好似看到了庆红楼的花魁娇娘,她怎么会在此处?”
“吴起把她买下了,想送我,我拒了。你怎会认识她?”李越安奇道。张近阳他知道,一心扑在读书上,并不是那等贪花好色之人。
“我中举不久,被拉着去参加了几回文会。文会过后,又被拉着去庆红楼喝酒。你不知道,那楼里的花用多贵。外面买几十文的糕点里面得一两,不是我等去的起的。”张近阳一脸肉疼的道。
“他们也叫了我,我拒了。”李越安抿了口茶才道。
张近阳无奈的道:“也不能都拒了,以后这样的事怕是不会少,总得习惯!”
李越安没说话,显然并不认同。
张近阳见了就转了话题道:“你说的是哪家?是我们苏州府的吗?”
“嗯,伯父是上任安抚史。”
“他不是…”
“嗯,她如今在金陵。伯母出自武威侯府,伯父去了后,她就往金陵投奔亲戚去了。”李越安简单解释道。
“你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以后定能和美。”张近阳赞道。说着话,她也不禁憧憬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黑子敲门进来道:“小川,吴公子又回来了。”
李越安奇道:“他人呢?”
“在这了。”吴起满脸生气的道。
“云时,你被人打呢?”张近阳看着他额头上的大包道。
“别提了,撞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仅抢了娇娘,还把我的马车也抢了去。不得已,我只能回来找你们了。”吴起说着瘫倒在椅子上,“累死我了。”说着,他还揉了揉腿。
“莫不是土匪?”张近阳有些紧张的道。
“那倒不是,是程威那小子,他跟人打猎回来碰见了我。听说我买了娇娘就问我要,我也不敢不给不是。造孽呦,那厮整日里仗着他爹作威作福,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我那么些银子都白花了,当真是憋屈。你们俩个以后有出息了,记得给我报仇!”吴起解释道。他家有钱却没权势,谁也得罪不起,也难怪他爹一直逼着他读书。见他读书不成,又要他巴结李越安。当真是没天理,他们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比别人多点钱嘛?
李越安和张近阳听说是程威,两人便都没说话。便是他们俩个,也不敢招惹那人。那人就是个小霸王,不说欺男霸女,却也差不离。
见他两个不说话,吴起又道:“还是倾川你有先见之明,幸好你没要娇娘,不然现下倒霉的就是你了。女人误我,女人误我。这事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揍我。”
李越安闻言却道:“你这话也不知说过几回!”
吴起闻言没说话,他也不敢说什么从此不沾女人的话来。他自个知道自个,他就是个酒肉之徒。
张近阳就道:“你注意些好,这次还好,人也没把你怎么样。若是惹了不能惹的,家破人亡也是有的。”
吴起忙应声道:“哎,我知道。那厮才问我要娇娘,我就答应了。他骂我打我,我也都没反驳。只可怜娇娘,她原可脱身,却为了我,委身那厮,也不知今后如何?”
李越安笑道:“你如今倒又怜惜起她来,即如此,你为何又将她送人?”
吴起这时也不瞒着了,当即说了实话,“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呢,你可知我为何能买下娇娘?她原是清倌,虽在庆红楼做生意,却也没卖身给楼里。之所以让我买了她,一来是她想脱身,二来也是为了你。他想借我之手,托终身于你。我也不能白帮忙不是,我就说你要是不同意她就得跟了我。可惜啊,你是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