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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完婚假之后,我在上班的第一天,就收治了一个重病的患者入院。
患者是一个农村的女孩,今年只有十岁。
女孩叫曾蓓蓓,她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脸颊肿胀,父母以为她的肿胀是牙疼导致,所以就没怎么理会。
直到曾蓓蓓脸颊的疼痛加剧,感到难以忍受的时候,父母才将她带到医院的口腔科求医。
口腔科的医生经过认真检查,确定她根本不是牙龈发炎,而是类似于肿瘤的症状。
于是,在口腔科医生的指引下,曾蓓蓓的父母就找到了我。
我仔细的捏着曾蓓蓓面颊上肿胀的部位,触诊之下,我感觉皮下是个实心的肿块,推之不动。
肿块的质地坚硬,表面粗糙且与周围组织分界不清。
触诊接近尾声,我的面色渐渐沉重起来。
根据触诊的手感,我初步推测,曾蓓蓓脸颊上的肿块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恶性。
但是,如果想要确诊,仍然需要精确的仪器检查做辅助。
为了明确诊断,我随即开出了一千多块钱的检查单。
我告诉曾蓓蓓的父母,让他们拿着检查单去交费,之后再按照检查单里面的内容逐一检查。
曾蓓蓓的父亲接过检查单,却迟迟站在原地不动。
我看了看腕表,好心提醒:“赶紧去交费做检查,否则等会儿检查室就要关门了,因为医生要吃饭和午休。”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检查单。
最后,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我:“医生,我带的钱不多,担心不够检查费......”
我抬起眼眸,仔细打量了一下曾蓓蓓一家人的穿着。
只见夫妻俩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经洗得褪色,样式也过时了很多年,和时尚完全不沾边。
曾蓓蓓的衣服倒是挺新,看得出来父母很宠爱她。
只是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成色很新,但质地一看就是便宜地摊货。
我据此推断:这是穷困的一家人。
我心里一酸,低声询问曾蓓蓓的父亲:“你带了多少钱?”
他思忖了一下,从衣服贴身的荷包里掏出几张红票票,确认之后告诉我:“不超过五百块。”
我摇了摇头,从他的手里拿回检查单,又在电脑上劈里啪啦的操作一番。
“我给你减掉了两个检查项目,现在你的钱应该够了。”
听到我这样说,夫妻俩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颜。
他们对我千恩万谢之后,开开心心的拿着检查单缴费去了。
看着曾蓓蓓一家人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我的判断错误,希望女孩是良性肿瘤。
我在医院工作多年,因病致贫的家庭见了不少,深知穷人生不起病,穷人一旦得了恶性疾病,那无异于雪上加霜,会迅速的拖垮整个家庭。
当曾蓓蓓的父母将检查结果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头顿时涌上层层阴霾。
检查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占位性病变,考虑恶性肿瘤病变,骨肉瘤可能。
曾蓓蓓的父母看不懂检查单,他们乐观的问道:“赵医生,骨肉瘤是不是吃些药就能好?”
曾蓓蓓也殷切的注视着我,神情恳切:“医生,能不能给我开一点便宜的药?我爸妈没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捻着衣角。
她的言语中带着浓重的哭腔,眼里的金豆豆要掉不掉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最见不得别人哭,那样我会比哭的那个人更难过。
但我却不得不将最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因为医生必须对患者告知真实病情。
我认真的组织着语言:“曾蓓蓓,你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做手术切除病灶。”
即使明知道告诉他们实情很残忍,我也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延误治疗,赵蓓蓓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蓓蓓妈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是好啊?蓓蓓爸,我们从哪里弄那么多的钱做手术啊?”
毕竟是男人,蓓蓓爸比蓓蓓妈理智得多。
他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告诉她不要哭,以免影响到其他人。
当蓓蓓妈平复好情绪之后,他将身体转向我,犹犹豫豫的问道:“赵医生,我女儿得的是不是癌症?”
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有担心,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希望。
如果我告诉他,他的女儿没有得癌症,只是一个小小的瘤子,切掉就会没事,他一定会当场乐得蹦起来。
虽然我很想这样做,但我却不能这样做。
我不能隐瞒实情,那样就会害了曾蓓蓓。
我见曾蓓蓓热切的注视着我,知道她非常关心自己的病情。
我忽然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我担心曾蓓蓓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就会产生恐惧的心理,从而影响后续的治疗。
蓓蓓爸从我的眼神里,猜到我在担心什么,他用眼神示意妻子将女儿带出诊室。
蓓蓓妈接收到暗示,拉着女儿的手向门外走去:“蓓蓓,妈累了,陪妈妈去外面走廊上的椅子上坐坐。”
曾蓓蓓很听话,她牵着妈妈的手,乖乖的跟着妈妈走出诊室。
我看着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如实相告:“虽然曾蓓蓓得的是癌症,但只要积极治疗,仍然可以提高生存的机率。”
我看到蓓蓓爸的身子明显的晃了晃,他强抑住悲伤的情绪,问道:“手术加上后期的治疗,总共需要多少钱?”
我如实回答:“至少需要十万块钱,如果治疗不顺利,或者发生了并发症,费用还会增加。”
“十万块钱?”
看着蓓蓓爸脸上惊讶的表情,我知道,对于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十万元无异于天文数字。
“找亲朋好友们想想办法吧,大家一起把钱凑凑。曾蓓蓓还那么小,如果不给她治疗,对于她来说太残忍。”
“我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借钱。只是......赵医生,即使我现在去借钱,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凑到十万块,能不能先给蓓蓓把手术做上,等我筹到钱再补交?”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如果每个人都不交钱就做手术,医院迟早要关门。”
虽然我很同情这一家人,但我毕竟能力有限,医院不是我开的,我做不了主。
听到我这样说,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我出去和老婆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凑到钱。”
我点点头,开始接待下一位病人。
过了好一会儿,夫妻俩才一起进来。
夫妻俩告诉我,他们找亲朋好友借到了两万块钱,问我先交两万行不行?
我思忖再三,决定先将曾蓓蓓收进病房。
曾蓓蓓的病情不能再耽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只有两万块钱,但如果用最经济实惠的方案,前期的手术费应该足够。
我给曾蓓蓓开了住院单,让夫妻俩赶紧将两万块钱交到住院部,这两天我就给她安排手术。
曾蓓蓓的父母拿着住院单,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从医数年,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那些嘴里说自己没钱的患者,最终还是筹到了治病的钱。
在我看来,曾蓓蓓的父母也会像那些患者一样,最终筹到钱给她治病。
毕竟,和生命比起来,钱根本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