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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祁恒揭开被子，想要去掏苏颜手机的时候，她幡然起床。
苏颜警惕地看向薄祁恒，一脸不悦。
“你干嘛？”她冷声道。
薄祁恒伸出去的手愣在半空，他尴尬地收回手，小声解释：
“来电话了，我只是想拿你的手机。”
“我自己来。”
苏颜恢复往日清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温夜打来的电话。
她没接，转手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待会给你回电话，现在有点事。】
【好的，等你。】
对面秒回。
苏颜突然的变脸让薄祁恒愣在原地，但他并未多问，只是告诉自己苏颜有些尴尬，才会用冷漠来掩饰自己。
“阿颜，我今……”
“不行。”
薄祁恒：“……？？？”
他话都还没说呢？怎么就不行？
“阿颜，我想说的是……”
“也不行。”
苏颜想都不想就拒绝。
她不给薄祁恒再说话的机会，抬手就要赶人出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这突来的变故而稍显尴尬。
好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姨在外恭敬询问：“小姐，晚饭准备好了，您要用餐吗？
“林姨，我马上下来。”
苏颜说完，下床随意洗漱一番，便走了。
薄祁恒站在门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唉声叹息一口气，又跟了上去。
晚餐桌上，薄祁恒笑颜温列，一边给三个孩子轮流夹菜，一边又目光灼灼地看向苏颜。
他想给她夹菜，但奈何被拒绝了一次，于是他不敢了。
苏颜吃得极少，目光始终避开他的视线。
薄祁恒试图挑起话题，但苏颜总是用冷淡的话语回应。
“阿颜，要不我们晚上去夜市逛逛，顺便放松下？”
苏颜：“不想去。”
“那在家外散散步？”
苏颜依然拒绝，“也不想。”
“那……”
“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苏颜没给薄祁恒再说话的机会，转而上了楼。
“阿颜。”
薄祁恒低喃，没有叫出声。
他望着那抹红色渐渐消失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她对他的冷漠并非因为尴尬，而是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可……明明她这几天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今日更是……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他不明白苏颜突然而来的变化，但他打心底的认为是自己又做错了。
今日，他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就吻了下去。
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晰地记得小人儿当时的颤抖和抗拒。
可能——
他的行为刺激到了阿颜，让她又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天。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薄祁恒站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所有的无奈都随着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薄栩懵懂地抬起双眸，连她也发现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她用稚嫩的声音问：“爸爸，你和妈妈怎么了？”
“没事，妈妈只是累了，想先回去休息而已。”
薄祁恒微笑，随即转身上楼。
薄栩眨巴眨巴眼睛，将目光转向一旁安静无声的两位哥哥。
“大哥，二哥，爸爸和妈妈到底怎么了？”
苏清羽：“……”
他哪里知道啊？
明明上一秒，妈妈还窝在渣爹的怀里，下一秒两人又恢复往日的疏离。
他讪笑：“可能，我们一直都误会你爸爸和妈妈了。”
或许，渣爹和妈妈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和谐。
今日的态度，才是两人最真实的相处模式。
“对吧，大哥？”
他将问题抛给苏子秋。
苏子秋没说话，只淡淡点了点头就继续扒饭。
薄栩：“？？？”
怎么大哥也这么高冷了？
苏清羽：“……”
？？？
他说什么了吗？
怎么大哥还不高兴了？
两人思绪翻飞，开药坚持不住的时候，却听苏子秋问：“栩栩，大哥问你一个问题。”
“大哥，你说。”
薄栩坚定的抬头。
“栩栩，如果你只能在爸爸和妈妈之间选一个，那你想要选谁？”
苏子秋开口，随即又补充：“当然，你如果选了妈妈，也或许还是可以和爸爸见面的，只是更多时间要待在妈妈身边，就像我们一样。”
“为……为什么？”
薄栩抬头，小眼睛里满是不解。
她面色纠结，为什么就不能一起选呢？
“罢了！”
苏子秋也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便抬脚上了楼。
他和弟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让妈妈不高兴。
八年来，妈妈都是为他们而活。
这一次，他要妈妈为自己而活。
一个计划在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形成。
……
“阿颜，我可以进来吗？”
薄祁恒走到苏颜房门口，轻声询问。
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回应，他苦涩一笑，还是不想放弃。
“阿颜，我们聊聊吧？”
薄祁恒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敲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
洁白色的浴袍首先映入眼帘，再是少女那张清冷的脸庞。
苏颜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她眼神淡然，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
“刚去洗漱了，没想到你会来。”
苏颜淡声起唇，也算解释。
说罢，她侧身让开一条路，薄祁恒也顺势关门走进。
苏颜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神色晦暗，却也没说什么。
走到沙发上坐下，她主动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谈什么？”她神情依旧，“要是栩栩或其他公事可以，但感情之事我想就不必了。”
“好。”
薄祁恒身体微微僵硬，随即笑着应下。
“阿颜，栩栩是我的孩子，我将她抚养长大，感情深厚，同样也爱子秋和清羽，要我舍弃他们，我确实做不到。”
“嗯。”
苏颜淡淡嗯了一声。
薄祁恒继续：“我也知道，阿颜深爱三个孩子，不可能会和他们分离，阿颜不会放弃子秋和清羽，也不会放弃栩栩。”
他身体微微侧倾，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转而道：
“阿颜，其实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只是你不爱我，而我爱你，希望有孩子的同时更有你。
阿颜，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孩子们，所以比起孩子，我更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
“我对你不仅没有爱，还有怨和恨，这一点你也要明白。”
苏颜的声音平静而疏离，仿佛隔着一层薄冰。
薄祁恒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便没有一丝犹豫地从沙发上起身。
苏颜眸光一转，以为他要放弃离开，下一秒却倏地瞪大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