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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奄奄一息的赵氏,头皮直发麻。
她吞了吞口水,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在容老头不耐的目光下,将事情细细道来。
原来,当年赵氏生下三儿容茂山后,在容茂山仅有几个月的时候,有一回带着孩子回娘家。
在路过一条山路的时候,意外看到一辆精贵奢华的马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侧翻了。
当时,车夫与车里面的人都晕了过去,只有车里传出一个婴儿的哭声。
赵氏怀里抱着小儿子,原本是想直接路过的,但听到车里的婴儿哭声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她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见马车内,一名打扮得精贵的贵妇人,与一名奶嬷嬷模样的妇人,都已经晕了过去。
而一个看着跟她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婴儿被包裹在绸缎里,正睁着眼睛哇哇大哭。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生完孩子,还是因为那个小子与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大,她鬼使神差的把那个孩子也抱了起来,掏出自己的奶给他喂了两口。
等孩子吃饭喝足不哭不闹后,她看着马车里的贵妇,便打起了主意。
这户人家,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家,如果她能帮助对方,肯定能得到对方的重谢,哪怕她们随手赏下的一些东西,估计也够她一家吃好穿好了。
于是,她安顿好孩子后,便去摇那名贵妇,想把她叫醒。
她的手碰触到贵妇身上的时候,又猛地缩了回来。
那贵妇身上的衣服太过精细了,她怕弄脏了别人的衣服。
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的脾气都不是好的,在她们的眼中,像赵氏这样的人就是下贱粗人,可以随意打杀。
别不要到时候,她非但拿不到赏银,还被打一顿,那她便太亏了。
看着贵妇的打扮,还在这精贵奢华的马车,与及贵妇那精致的面容,她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同为女人,别人凭什么就可以活得这么好,而她,却要在那种山窝窝里,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有那么一瞬间,赵氏有一种想要取而代之的疯狂念头。
还好,她总算还有一丝脑子,没有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毕竟,她就是她,与那贵妇完全没有可比性,根本就取代不来。
只是,当她回头,看着两个躺在路边上,竟然正依呀着玩耍的两个婴儿的时候,那种取而代之的念头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既然她没法取代女人过好日子,但她的儿子却可以。
想想,这个女人肯定是大富人家的夫人之类的,如果把她的儿子换过去,是不是她的儿子日后便成了享福的贵公子了?
说不准以后某一天,她还能认回亲生儿子,自己也跟着享福呢。
再者,这位贵公子在她身边,她可以可劲儿的折磨他,满足一下自己也能搓磨贵公子的虚荣心理。
这样长远的计划,绝对比只是得到眼前的一些小恩小惠要好得多。
想到此,赵氏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是在一条山道上,根本就没有人过往。
强烈的嫉妒,令得赵氏心理扭曲,便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婴儿的衣服给换了过来。
所幸,孩子都还小,长相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此时贵妇等人都昏迷着,肯定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情。
到时她们清醒后,会有那么一会的迷糊,慌乱中肯定是抱着孩子赶路。
就算她们后来完全清醒过来,也已经迟了,为了怕事情暴露惹来麻烦,她们肯定会将错就错。
那样,她的儿子,便能成为贵公子了。
换衣服的时候,把小公子与自己的儿子换了后,连带着那位小公子脖颈上带着的一块玉佩,她也给戴到了自己儿子的脖颈上。
做这一切的时候,赵氏是紧张的,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贵妇她们突然醒过来。
等到完全换好后,她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却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落入了一名少女的眼中。
当年的曾氏还只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女,她当时就在那山里打猪草,本来马车侧翻后,她是想要下来的。
但她在山上,下来的速度没有那么快,然后赵氏便出现了,她便躲在草丛中,目睹了那一切。
等到赵氏将孩子换好后,连忙抱起那名被换下来的贵公子,着急忙慌地跑了。
等她跑了后,小曾氏才从山上走了下来,看着赵氏的背影莫名其妙。
当年的她还太小,并不太明白赵氏的作为是为哪般,但却也知道,她瞧见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她走近马车,见着婴儿身上的那块玉佩,想了想,便解了下来,自己藏了起来。
然后,在离开的时候,她又怕如果她们继续晕着的话,那个小婴儿会会饿死?
所以,她走过去,将那个车夫用力踢醒。
“喂,你们怎么了?没事吧?”见车夫醒了,曾氏连忙往后退去。
她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女,看到那车夫的样子,还是害怕的。
幸好,车夫醒来后,也顾不上理她,见婴儿躺在地上睡着了,还以为是被从马车里摔了出来,昏迷过去了。
车夫大惊,连忙去将婴儿抱起,探着还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又将奶嬷嬷摇醒,让奶嬷嬷把贵妇摇醒。
小曾氏便趁着那个时候,溜了。
溜回山上后,小曾氏越想越怕,便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曾氏娘家的日子不好过,一共生养了五个都是女儿,她大姐二姐都被卖了,下一个便轮到她了。
她不想被卖给老财主当通房玩物,因为,她大姐是死在老财主的床上的。
她拿出被她藏在怀里的玉佩,那么好的一件东西,肯定能卖很多钱吧?
只是,她一个十岁的少女,就算是有一笔银两,也无处可去,更守不住那笔钱财。
所以,当年只有十岁的她,便把主意打在了赵氏身上。
她看到了赵氏的所作所为,只要处理的好的话,让赵氏收养她做女儿,还是可行的。
小曾氏那天没有回家,而是在山脚下守着。
目睹了车夫修好马车,带着两个妇人与孩子匆匆离去。
等到傍晚的时候,才等到鬼鬼闪闪地抱着孩子往回走的赵氏。
她一直尾随着赵氏回了家,认得家门后,她才离开回了家。
她得好好的谋划了才能为自己谋得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