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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饶有兴趣的看向青鸟,“这就是当年你父亲在信中说的给你找的那个媳妇?”
这一路上青鸟也逐渐习惯了自己将来会成为赵府女主人这个设定,对这种话也有了免疫。
按理说,赵翊作为赵廷美一脉,正宗的皇室嫡亲,应该娶妻都是门当户对的。但因为皇城司的缘故,赵家历代的夫人都是平民出身的女子,连寒门都不行,而且要从小就养在赵府之中。
青鸟冲着种师道施了一个万福礼,这次是侄媳见过世叔,不再是官僚之间的行礼,“侄媳青鸟见过世叔。”
“好好好”,种师道十分欣慰,手捻胡须,“广兄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你小子,眼光真好,找媳妇都能找出来一个先天资质。”
赵翊嘿嘿一笑,“要不然侄儿怎会被神宗陛下称为赵家麒麟子?”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种师道见赵翊没有被皇城司的腌臜之事坏了心性,变得阴沉,依旧有少年之气,“世叔带你去见你心心念念的鲁达。”
听到种师道这么说,赵翊心中对鲁达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并非是宣鲁达来见,而是亲自带着自己和青鸟去见鲁达,足见鲁达在种师道心中的地位。”
种师道带着二人走出中军宝帐,到了演武场,只见一个一丈多高的大汉,赤膊上阵,将一柄步槊舞动如飞,卷起阵阵狂风,身边方圆两丈,无人敢进。
“好俊的功夫!”赵翊不禁赞叹,“鲁兄果然不负我望。”
赵翊转过身来,“青鸟,可有把握拿下他?”
青鸟皱了皱眉,她虽然也出过几次任务,但也不曾对过这样的军中好手,“自当尽力而为。”
赵翊拍了拍青鸟的头,“你啊,师父说的话都忘了,以柔克刚,以巧破力,青龙剑在师父手中刚猛无铸,在龙前辈手中却是变化多端,你要发挥自己的优势。”
赵翊很少在人前对青鸟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饶是青鸟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人设,但还是有些害羞,说话如蚊子声一般,“知道了。”
种师道叫停了鲁达,鲁达一看种师道带着两个年轻人站在演武场边,虽然自己性格憨直,但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这二人不光身份不凡,而且和种师道关系匪浅,赶忙放下步槊,走了过来。
“鲁达见过大帅,见过二位贵人。”鲁达冲着三人抱拳行礼。
种师道向鲁达介绍赵翊和青鸟二人,鲁达得知眼前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是当今皇城使,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旁的官职,可能是个蒙祖荫递补上来镀金的,但皇城使一职,虽然位卑,但关乎君王安危,国家社稷,断然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个纨绔子弟的。
“鲁达有眼不识高人,皇城使赎罪,亲事官赎罪。”
种师道看着鲁达如此做派,啧啧称奇,“你小子今天吃错了药了,怎的如此客气?”
鲁达摸了摸自己头,嘿嘿一笑,“恩帅,皇城司是什么地方,这二位定是有本事之人,而且某家也不是傻子,这二位定是您的亲近晚辈。既然是您的晚辈,那就必然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某家怎会无礼?”
“嘿,你这小子,最近怎么脑袋如此灵光?”
“当恩帅的亲卫,护住恩帅就好,又不用动脑子,何必浪费时间去思考琐事。”
种师道把赵翊二人的来意和鲁达说了一遍,当鲁达听到这二人前来要针对一品堂时,双眼放光,但听到赵翊想要把他收入皇城司后,皱了皱眉头。
“恩帅,某家的性子您是知道的”,鲁达咧嘴一笑,“某家只佩服有本事,胜过某家的人。”
“无妨”,不等种师道说话,赵翊开口道,“青鸟和你比试一下,她若胜过你,从今日起,怀德军再无亲卫鲁达,你便是皇城司的亲事官狻猊鲁达。”
“好!”鲁达也不敢小觑青鸟,能够,赵翊既然敢让青鸟出手,那必然有胜过自己的理由,“姑娘,某家得罪了。”
鲁达回到演武场,从地上捡起了步槊,“姑娘,出招吧。”
青鸟从腰间拔出玉璧剑,美人如玉,长剑如虹,拔出剑后的青鸟气质一变,鲁达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女子竟是先天高手,心中暗想,“既然这姑娘都是先天,看来我这未来的上官,怕是更强的先天高手啊。”
武者对决,最讲究的就是一口不败之气,未言战,先思败,只会让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颓势。
“得罪了”,鲁达抡起手中步槊,劈头盖脸冲着青鸟砸了过去。
青鸟见恶风不善,知道鲁达走的时候刚猛的路子,这一槊不可硬接,侧步,抽身,玉璧剑紧贴着步槊,朝着鲁达的手削去。
鲁达也没指望这一击建功,赶忙变砸为拨,一记拨草寻蛇,奔着青鸟的腰间抡了过去。
青鸟纵身一跃,挑起了两丈高,手中长剑一摆,玉璧剑顾名思义,剑身如玉,在烈日之下竟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鲁达被这道光芒晃的眼前一白,不敢进攻,双目一闭,听声辨位,将步槊横在身前。
这一招其实是赵翊和徐良从小就熏陶出来的,所谓的战斗智慧,利用手中的一切,对敌人造成伤害。
徐良是个什么人,一肚子坏水,赵翊本身就是现代人,对所谓的“不讲武德”是甘之如饴,这俩坏胚子,一拍即合,想出了不少关羽战斗智慧的“妙招”。
之前赵翊写小说的时候,也查阅过一些国术大师的招数,大家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没那么多讲究,不说八卦毒辣,就说练太极,硬桥硬马功夫出身的著名的百步无敌杨露禅,一手“蹲身捉雀,神沙打脸”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所以青鸟拿到玉璧剑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利用剑身反射日光,夺敌人双目的招式。
青鸟本来想用八十一路青龙剑对战鲁智深,但想起了之前在皇城司武库中看到的公孙剑舞,想着练了这么久了,也该试一试,正好拿鲁达练练手。
玉璧剑并非宋代佩剑,乃是唐剑,长度和横刀差不多,足足四尺有余,放到现在也是120公分左右,施展起公孙剑舞,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青鸟剑光一转,没有走轻灵的路子,反而大开大阖,招招直逼鲁达的要害。
一旁看着的赵翊点了点头,“青龙剑终究是徐良的青龙剑,是龙云凤的青龙剑,却不是青鸟的青龙剑,如今青鸟用出了公孙剑舞,倒是走出了她自己的路子。”
“公孙剑舞?”种师道来了兴致,“可是昔年子美先生笔下的‘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公孙剑舞?”
“正是”,赵翊点点头,“这是青鸟在皇城司的武库中翻出来的,女子剑法却是大开大阖的路子,男子练不得,寻常女子也练不得,这才在武库中蒙尘。”
“好剑法,‘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子美先生诚不我欺。”种师道赞叹道。
青鸟练的内功虽然是龙云凤传承的魔山心法,但也是经过徐良的改良的,原本的魔山心法变化多端,诡谲无比,在徐良的改动下,加上青鸟自己根据自己的性子改良,变成了一门气走百脉,柔中带刚的心法。
徐良当时改完这门功法之后,根据青鸟的名字,将其改名为“蓬山诀”,取的就是“蓬山此去无多路”的典故。
且不说两人交谈,场上的鲁达确实吃了先入为主的亏了。
他听到了赵翊的话,以为青鸟会走小巧玲珑的路子,来破解他的招式,却不曾想,青鸟的剑法刚柔并济,有些剑招看似疾若迅雷,一槊接上去却是轻柔绵软,有些剑招看上去清风拂面,削在马槊上却是刚猛有力。
二人交手了数十回合,鲁达眼见着青鸟的招式愈发纯熟,愈发的得心应手,心说某家倒成了陪练的了,虚晃一招,跳出战团。
“不打了,不打了”,鲁达摇摇头,“姑娘是先天高手,气力绵长,再打下去,怕是某家要先气力不支,某家认输了。”
青鸟也笑了,“我不过是借着先天境界,真气运转百脉,回气快罢了,若是鲁兄突破先天,小女子也不是对手。”
“狻猊,见过主使”,鲁达手提马槊,来到赵翊面前,躬身施礼。
赵翊赶忙双手搀扶,“不必如此,你我平时兄弟相称就好,皇城司内,自我起,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和一块令牌。
“我早都给鲁兄准备好了,这块令牌便是鲁兄的凭证,这本书则是赵某送给鲁兄的一份见面礼。”
鲁达从赵翊手中接过两件物品,将令牌别在腰间,看了一眼那本书,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铁枪诀”。
“这本秘籍,虽然名字普通,却是当年五代残唐铁枪大将王彦章所留,想必对鲁兄突破先天,颇有裨益。”
“这”,鲁达曾听师父周侗说过,五代残唐之时,沙场武将个个都是先天之上的绝顶高手,铁枪大将王彦章,四季拳宗高思继,还要那将不过李的十三太保李存孝,手中这本秘籍顿时变得滚烫。
“不用客气”,种师道开口说道,“皇城司从来不缺武功秘籍,缺的是能练成的高手,你若是想感谢赵翊贤侄,就尽早突破先天。”
“下官谢过主使。”
赵翊把脸一板,“鲁兄,私下里我们兄弟相称。”
“某家,谢过赵兄弟。”
“是了,这就对了”,赵翊一展笑颜,“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你我同袍,兄弟相称就好。”
“你小子啊,这就把我的亲卫收买了”,种师道重重拍了赵翊的后背,“你若是不把一品堂这个事情处理好了,你小子别想回去。”
“放心,世叔,小侄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如今鲁达入毂,赵翊更有自信面对一品堂了,“官家可催着我回去呢,我要不回去,官家得骂死我。”
“时候不早了,军中不比家中,随便吃一口,明日就开始布局。”
到了次日,鲁达从军中顺了一柄镔铁长枪,跟着赵翊和青鸟到了两村之间的兵站,静候西夏。
三人等了足足五日,这才有斥候来报,西夏游骑已经到了东边郝家村三十里之外,此时应该已经到了郝家村附近,三人翻身上马,直奔郝家村而去。
没等到郝家村,三人就看见不远处浓烟四起,依稀看见一座村落,已经在烈焰之中。
鲁达见惯了这种场景,但依旧气得火冒三丈,再看青鸟,已经咬碎口中银牙,握住玉璧剑的右手已经青筋暴露。
三人快马加鞭,到了郝家村的村口。
村中已经一片狼藉,怀德军和西夏游骑打在了一处,赵翊耳朵尖,在厮杀之声中,听到了两声婴儿的哭啼。
“叶二娘”,赵翊冲着青鸟说,“叶二娘的资料你都看到了,要活的,先救孩子,再擒叶二娘,活着的叶二娘比死了的更重要。”
青鸟点点头。
“我们的任务是针对一品堂的高手,叶二娘在的话,剩下三个应该也在。狻猊听令。”
鲁达一个激灵,“属下在!”
“四大恶人的老三‘凶神恶煞’岳老三交给你了,我只要死的,还有那个‘穷凶极恶’云中鹤,断了他的五肢,再送他赴黄泉,你能做得到吗?”
“交给属下,那岳老三草菅人命,云中鹤***女,属下早就想要弄死他们了。”
“至于恶贯满盈段延庆,我来处理。”赵翊想着是段延庆的存在,可以让他去天龙寺,当一个钳制大理的棋子。
等三人带着怀德军进了村子,赵翊看到眼前的景象,直接放弃了留段延庆一条性命的想法,都该死!
活捉叶二娘的目的是用来钳制少林寺,榨干她死前最后一点价值,但段延庆和大理,去他妈的,不管了,大理本身对大宋也是鸡肋。
三人兵分三路,奔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三人都穿着普通斥候的软甲,四大恶人并没有发现异常,只道是有援兵来救。
青鸟看着叶二娘怀中抱着一个哀嚎的婴儿,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婴儿手腕上的乌紫,“该死”,青鸟强压住心中的杀意,手提玉璧剑,直奔叶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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