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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第六十五只猫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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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夏夏歪着毛茸茸的圆脑袋,漂亮的鸳鸯眼在黑暗中发出浅浅的绿色幽光。

    猫猫蹲坐在终点线上,好似是小小的一团阴影。

    白夏夏等了会儿,远处的小战士手压住粗糙操场跑道,艰难又缓慢地坚持爬起身。

    他起身时,四肢有些无力,差点再摔到地上。幸亏反应得快,及时用手撑住了身体。

    白夏夏凭借着猫咪过人的眼力,清晰看见黑暗中发生的一切。

    小战士脸上的血黏住了小沙石,右腿膝盖稍稍往下的部分,磕掉了一块肉。

    皮肉翻卷,白夏夏看了都觉得疼,偏生王鄂跟没事人一样,扑掉了黏身上的灰尘,又看向前方。

    这是、还要继续跑?

    你再跑,你再跑,我就把秦萧叫来了!!

    小战士踉跄着,已经不是跑而是快走的速度走了约摸七八米。

    白夏夏目不转睛看着,又有点想逃避开这样的画面。

    猫咪用干净的毛绒爪爪背挡住眼——这、这是跑圈还是跑命呢?

    这些日子,白夏夏也不是啥也没干的,大概了解了基地的基本情况。

    围观了下郭朝明和秦萧对基地士兵们的基础训练,也围观过特别行动队队员们堪称魔鬼地狱级的自虐式训练。

    白夏夏能吃着西瓜围观普通士兵们大汗淋漓地艰难训练,可她看过行动队员们的一次训练后,很少再主动去看他们的训练了。

    有时候,都是白夏夏有意无意地避开。行动队员的部分训练其实是保密的,白夏夏看无所谓,她只是只猫。

    甚至,宋页他们还挺想白夏夏戳旁边的。猫猫的治愈性会给人奇特又舒服的温暖力量,有时候看一眼它们,都会忍不住地会心一笑。

    压力很大的队员们都喜欢白夏夏,也有她能给大家带来治愈感和温暖舒服感的原因在。

    普通猫还会抓挠人,听不懂人话,做出些捣乱的事情。而白夏夏有时候故意捣乱,也不会让人难做,反而叫大家忍俊不禁,会放松地笑闹。

    这点是白夏夏不知道的,郭朝明和秦萧时不时想带她去围观队员们训练,也是发现了白夏夏可以让心态不稳的队员们很快放松下来,舒缓紧张和压力。

    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常年在生死一线游走,心理生理上都面临着非常严峻而冷酷的考验。甚至有时候,逼他们离开的不是身体机能下降素质反应跟不上,是心理压力过重,随时会像炸药一样炸开。

    这会儿国内对心理疾病的研究处于起步甚至可以说是空白阶段,大家伙的面包还没着落,没有心思主动放在心理问题上。

    队员们压力大,平日里,基地对他们的管束相较于普通战士看似是更宽松的,实际是外松内紧。

    普通战士可能退役都没有跟首长接触的机会,他们却是经常能跟政委打交道,何东缪会主动跟他们谈心,帮助队员们舒缓情绪,解决个人问题。

    白夏夏对比过普通战士跟特别行动队队员们的训练完成要求,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普通战士们每日训练累得满头大汗、肌肉酸痛,但他们是在锻炼从而提升身体素质。

    特别行动队的训练都是在超越自我,为了超越个人的极限疯狂努力。

    特别行动队的训练不仅仅是生理的超越自我,更是心理上的克服本能。

    普通战士们的训练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训练军人的服从性和集体性。

    特殊行动队的每一项训练都是带着星号的危险,他们进行日常训练时,随时有医疗队的大夫和护士原地待命。

    特别行动队的训练简直是非人的恐怖,白夏夏第一次围观,吓得毛都呲起来了,颤抖着两只前爪爪捂住眼睛不敢看。

    她好几次差点要冲上去给秦萧和郭朝明来一爪子,去救人。

    她感觉这两个阎罗王不是在训练队友,是在杀人。

    队员们人少,他们的训练计划各有不同,都是根据个人情况进行针对性练习。

    其实,12人里有一半是替补队员里提起来的。之前的老队员有的被调走组建新的队伍,有的扛不住高压力的持续任务,退伍了。所以,年轻新队员们还有不足,还需要努力。

    白夏夏当时听到后,默默在心里佩服秦萧和郭朝明——这两个家伙精神刚毅如铁啊!

    继续说行动队的日常恐怖训练。

    比如宋页天生对水有恐惧感,他进入队伍后已经克服了恐惧感。

    可是,郭朝明每回都要他加练。

    甚至亲自上手,硬是将宋页的脑袋往水里怼。一次又一次,一次接一次,白夏夏只能看见水面上不停冒出气泡。

    宋页像是个溺水的人,在水里奋力挣扎,手无力地挥舞。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不到三秒钟,他又被郭朝明掐着脖子,按住后脑勺往水里塞。

    白夏夏不知道宋页当时得有多畏惧恐慌,或者,身为军人,他是要硬撑住也得坚持的。

    当时瞧着面无表情一下下把人往水里摁的郭朝明,白夏夏看着郭朝明湿漉漉的半边脸和衣领,她感觉到了害怕。

    是本能的,从心底里升起的畏惧。

    没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被憋在水中无法呼吸的难受压抑,那种窒息感到底多么恐怖,或许只有宋页他们能回答。

    可是,这仅仅只是其中一项训练而已。

    他们不仅要面对类似的恐惧,还必须克服求生怕死的本能,进行适应性训练。

    一次两次,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夜以继日,积年累月地接受这种训练。

    那不是一句简简单单努力能描述的。

    也不是拼命努力就能够完成的事情。

    就像是学生时期的你,将清华北大作为目标,往死里学,天天学,拼命学。学到呕吐抑郁,你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

    甚至,还有可能抵不过那些第一边玩边学的天生好脑子。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够完成的。

    宋页他们不努力吗?

    不!他们不仅仅有努力,还有普通战士望尘莫及的天生好体魄好体能。

    在反应速度、敏捷度、应变能力等等各方面素质碾压普通战士,才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

    体魄和身体素质对他们而言,是最基础,甚至不值一提的基本功。

    是以,白夏夏真的不太看好王鄂。

    他拼命锻炼说不准能获得基地优秀士兵们的特殊福利,站在秦萧跟前接受日常训练。

    可是,想参加特别行动队的选拔测试……白夏夏不看好他。

    猫整日窝在操场边上看热闹,看秦萧和郭朝明冷嘲热讽,一个当阎罗一个当小鬼。

    也听过这两人闲谈之间的点评和叹息。

    秦萧说:“没几个能上的苗子。”

    郭朝明当时的表情是漫不经心的:“你不能指望一个营里的兵出来多少好苗子,别做梦了。”

    白夏夏不知晓后世的三栖特种部队是如何选拔、如何训练的。

    可白夏夏知道现在的情况。

    东省军区对特种兵选拔格外严苛,精益求精,宁缺毋滥!

    一方面是资金不足,得把钱用在刀刃上。另一方面,现在的军区部队面临着比后世和平稳定环境艰难数倍的考验。

    他们只要好的!

    最好的!

    能百分百训练出来的好苗子,能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资金浪费的。

    没钱,就是这样现实。

    有时候,行动队员的训练是不人道的。训练中稍有差错,非死即伤,伤残退伍都是正常的。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无数士兵向往中的尖兵利刃。

    瞧,那不就有个笨蛋已经把自己练魔障了吗?

    王鄂又走了会儿,脸色红得有点不正常。他抬头瞧瞧天色,缓慢迟钝得抬脚,慢慢往训练场外走去。

    白夏夏悄无声息跟上去。

    雾气蒙蒙的天空隐隐有了亮光,王鄂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发现后头有只漂亮波斯猫不远不近坠着。

    白夏夏没回去吗行李包,它藏得隐蔽。以前也会把小东西藏那里,都没有人发现。

    所以,这会儿的猫猫小猫步优雅极了,悠闲地打算围观下病人,再找切入点,想想该如何办。

    白夏夏发现王鄂绕过了宿舍楼,猫奇怪地继续跟上。

    王鄂绕过后厨,进了厨房旁边的平房。

    雪白波斯猫蹑手蹑脚,竖起小耳朵贴门边上偷听。平房里传出细碎的走动杂声和说话声。

    ——这似乎是炊事员们的宿舍?

    猫用爪背扯扯耳朵——还真不知道这个。原来炊事兵不住宿舍楼,就住后厨边上。

    房子里,王鄂跟同班战士讲话,那人还带着点儿刚起床的鼻音,朦朦胧胧,含糊不清:“王鄂,你又提早起床去跑圈?”

    “你悠着点!本来就早起,还把上午补觉的时间挪出来,跟着大家一块训练。再这么下去,你能撑住吗?”你这样,搞得我们都很不积极似的。

    战士闭着眼刷牙,心里嘀嘀咕咕,睁开眼吓了一跳:“卧槽!你怎么摔成这样了?瞧瞧你,一脸血!赶紧去医务室瞧瞧呀,叫护士给你处理下伤口,别给破伤风了啊!”

    王鄂无力坐在下铺属于自己的床位上,脸上残留着被石子划过的痕迹。他膝盖和小腿还粘着血污和小石子儿,都没怎么处理。

    垂头丧气的,像被人抢了火腿肠的大狗子。

    同班战士吓了一大跳,刚起床的睡意吓得消散了大半:“赶紧的,快起来!我陪你去医务室,搞什么嘛你……”

    “怎么给摔成这样?!你要是困,就先别跑了,你这是想把自己弄死吗?”

    王鄂年轻的脸上没有困意,只带着点儿失魂落魄的黯然:“我没事的,待会洗洗就好了。我就是不想拖大家后腿,每次训练我都是倒数……”太丢人了。

    “这有什么的!咱们是炊事员,不打紧。倒数第一咋了?丢脸就丢脸呗!”他们是炊事员,体能差点儿就差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年纪比较大的战士过来摸摸王鄂颤抖的肩膀:“你几点起来跑的?”

    王鄂耷拉着脑袋。另外三人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瞧不清楚王鄂的表情。

    “我、我就提早了半个多小时,没比你们早醒多久。”王鄂抬头,又是张笑脸:“副班长,我没事,你们放心吧!就是跑步时候不小心,走神摔了一跤。”

    副班长看了眼表:“时间快到了,得赶去后厨做饭。小王,你先把自己拾掇干净,好好休息会儿,不用着急上工。”

    “我这儿还有瓶白药,你抹抹。”

    “谢谢副班长。”王鄂笑着接过药瓶子,咧嘴笑得没心没肺:“就是点小伤,不抹药也没事。”

    “你这混小子,伤在脸上留了疤,回头吓着姑娘,娶不着媳妇咋办?!”

    房间里发出哄堂笑声?

    白夏夏听着人似乎要出来了,左右瞅瞅,三两下窜上平房顶。

    猫揣起小爪,微胖的毛绒身子蜷缩起来,继续竖起耳朵偷听。

    三个年轻战士前后出了宿舍,并排向后厨走去。他们说话声很低,白夏夏却听得清清楚楚。

    “二明,小王这样跑下去,不会出事吧?这都跑半个月了吧?天天早起,还不好好休息,你看他满眼都是红血丝,黑眼圈很重。”

    王鄂是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出了新兵营,调进了炊事班。

    战士们从军报国,进入部队都怀揣着同一个梦想。

    结果被调进炊事班,落差可想而知。

    这对很多年轻战士是很大的打击。

    很多人得缓一段时间,调整心态,才能正确面对自己的工作。

    小王进炊事班以后,并没有消极怠工。相反,他积极主动,态度很阳光。

    他会帮别的战士干活儿,还会主动打扫卫生。除此外,在训练上也非常积极,努力加练,争取不掉队。

    每件事都很正常,放在一起就不太正常了。

    小王有些太积极了,好像不需要休息似的。明明已经很累了,还要积极地帮人干活。进炊事班半年多,没见他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好像一直开开心心。

    副班长二明挠头:“提前起床半个多小时跑步,应该没大事儿。上回指导员找他谈过心,我瞅小王挺高兴的。回来乐呵呵,态度也比之前更积极主动了,不像是心里憋着事儿……”

    “二明,他已经够积极了!你不觉得这小子积极过头了吗?咱们这是炊事班,又不是特别行动队,搞那么拼命做什么?反正我觉得他怪怪的!特别是最近半个多月,状态跟刚进来那会儿不一样……”小吴也搞不清楚状况,说了半天,反而觉得自己在说废话。

    “算了算了,”小吴嘀咕着:“二明,要不咱给他放几天假?让他放松放松?”

    副班长挺为难的:“还是再看看吧。”

    基地各个地方人手都不够,炊事班也一样。而且,炊事班的人手特别不足!司务长会找人帮忙,问题是其他班的人不熟悉炊事班的活儿,干起来效率不高。

    他们每天忙成狗,再给小王放假……

    “就算你给他放假,小王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放假的。”

    小吴被噎了下,无奈,“那倒也是,这个小王……”

    “行了行了,先别管了这些!大家赶紧去上工,快要赶不及了。”二明临走前,回头往房里喊一声:“小王,你今天可以休息下,去喂喂猪和鸡啥的?厨房那边儿暂时不用你管了。”

    房里传回来王鄂的回答:“好的,副班长。”

    二明挠着头,面露难色:“班长这探亲假怎么还没修完……”

    他不擅长做思想工作啊!

    他上回找了指导员,指导员已经亲自跑了一趟。不好隔几天再去麻烦人家大领导。

    那影响多不好。

    还可能败坏小王在指导员心目中的形象。毕竟,小王一直态度积极,主动参加各种工作。他找指导员,搞得像打小报告告小王太积极了似的。

    二明又嘀咕几句,只当是新兵的自尊心作祟。想憋着一口气在训练里拿个好成绩,摇摇头没当回事儿,急急忙忙走人了。

    确定人走了,房檐儿探出两只雪白的小jiojio和毛茸茸圆脑袋。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王鄂保持这样的跑步频率有段时间了。

    白夏夏撇嘴:“什么提前半小时!”

    它到以后,王鄂就呆了二十多分钟。而自己来之前,王鄂就跑到筋疲力尽了,至少跑了一个小时。

    白夏夏漂亮的鸳鸯眼儿里有担心忧虑——这家伙保持这样的频率继续跑下去,还真的有可能出事!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白夏夏揣着小手手,认真想法子。想着想着,沐浴着温柔的清风呼呼睡过去。

    别说,这平房顶睡着还挺舒服。

    波斯猫沐浴在初升的太阳光辉里,感觉到毛发热热的。白夏夏就换了个姿势,蜷缩成小团子,抱着大尾巴,美滋滋睡到日上三竿。

    晨起,家属楼里丁零当啷响起了炒菜做饭的声音和洗漱的动静。

    “咚咚咚。”

    “咚咚咚!”

    “来了,来了。”白含音甩掉手上的水珠,急匆匆拉开门。

    “小秦?来得这么早啊。是有事找老宋?”门后站着穿作战服短衫的秦萧和郭朝明,青年军官脸上带着憋闷忧愁,两人如出一辙地焦急:“白嫂子。”

    白含音温柔颔首,轻轻浅浅笑着:“还是说,你们来蹭饭?”

    “老宋,多做两份儿——”

    “白嫂子,小白有没有到你这里来?”秦萧低沉着嗓音问,他声音还有些沙哑,额头沁出了一层热汗。

    手里捏着一张纸,纸被他捏出了褶皱。

    郭朝明则探头探脑,往阳台上摇晃的吊椅上看。

    白含音微微怔住:“小白?没有啊。”

    “都戳门口干什么?赶紧进来。”宋北解下围裙走到客厅,秦队长和郭副队长两个像是斗败的公鸡,蔫儿蔫儿的坐到沙发椅上,姿势都保持着一致。

    宋北好笑道:“这是叫谁打击到了?”哎哟喂!哪位天使大姐下凡把这俩下巴抬到天上去的家伙打击了?

    秦萧递给宋北那张白纸。

    宋北低头看。

    白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大坏蛋,╯^╰!

    落款是清晰可爱的黑色梅花脚印。

    宋北眼眸微微瞪大,盯着可爱的梅花脚印,嘴角抽搐,颤抖着用手指着纸张上的字:“谁、谁写的?”

    不会是他想的那只猫吧?

    不、不可能的,这只猫连写字都学会啦?!

    “还能有谁?团长!”郭朝明胳膊压在大腿上,上半身微微俯下,一双眼睛盯着宋北,有点儿埋怨道:“你非要让它好好学习,现在好了,人家猫不伺候了。”

    秦萧今儿个一大早起来,到处找猫,没寻到。

    还发现猫猫的零食、玩具和小背包都不见了,桌上留下了这张纸。

    秦萧当时真的有点儿慌,匆匆拍开郭朝明的门。俩人翻箱倒柜,把家属楼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找着猫。

    后来又想起这猫可能到宋北家蹭饭了,才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团长,我的猫。”秦队长眼眸沉沉,漆黑的眼瞳很有压迫力地盯着宋北看,眼神儿里隐隐带着质问。

    宋北:“……”搞得好像是我错,明明是三个人犯错!虽然,咳咳是他故意找猫的茬。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说给我听听。”

    宋团长有点担忧——这猫把工资都提前吃掉了。现在出走,该不会是卷款私逃了吧?!

    听完两人的讲述,宋团长沉默后,明智地转移话题:“现在,猫怎么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猫找回来。”

    “这小家伙还留了些零食玩具没有带走,肯定不会一走了之。”宋北想了想:“待会儿问问昨夜值岗的战士,再叫值岗的兵都盯着点儿,发现了猫,赶紧通知我们。”

    秦队长冷峻眉目覆盖浅浅寒霜:“今天训练我不去了。”

    他要去找猫。

    “那行,小郭,你看着点儿。”宋北能感觉到秦萧养了猫后的变化,比以前多了很多人气。平日里讲话也多了起来,这会儿,猫不见了。

    让他去找找,最好能找回来。

    最重要的是……

    宋北盘算着:“你去洗把脸,给自己拾掇拾掇,换身精神点儿的衣服。”

    郭朝明正想说,他也要去找猫。听了这话微愣,白含音端粥放到茶几上,笑道:“老宋,你说什么呢?小秦是去找猫,不是去相亲。”

    “相亲?那我还懒得说他呢,穿军装是最好的。找猫就不一样了。”精明的团团语重心长:“你打扮得好看点儿,说话好听点儿,道歉诚恳点儿,猫儿就出来了。”

    秦萧:“……”他去找猫,还要出卖色相吗?

    宋北看到秦萧眉宇间的不满,翘着二郎腿:“那你还想不想要猫?”

    秦萧颔首。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好好考虑下。”

    郭朝明不服气的喊:“凭啥他能不去训练,我也要去找猫。”

    等找着猫,立刻拐回他家。

    秦队长慢悠悠摸小腹位置:“我伤势未愈。”

    郭朝明:“……”你他妈这会儿知道你伤势未愈了?躺在病床上那会儿,你怎么没想起来?

    郭副队长愤怒暴躁,化身魔鬼教官带兵去了。

    秦队长茫然站在衣柜前,不太明白怎么能穿得更精神点儿。

    当年,17岁的秦队长头一次立功授奖,在大礼堂接受军功章。领奖前都没有现在纠结,板板正正的军装常服,穿上去领奖就是了。

    现在……秦队长犹豫地挑了几件日常服,好像没什么不同。

    某只猫完全不知晓她的理想型正纠结地为自己换衣服,想打扮精神点,色诱离家出走的猫猫。

    白夏夏还趴在平房顶上。

    现在,猫知晓炊事兵们住在平房附近的原因了。

    他们要翻地、照顾菜园,还得时不时地喂猪喂鸡。

    住在宿舍楼太远,很不方便。其实,这地方一开始也不是宿舍,是值班的地方。慢慢的,大家觉得住这里更方便,都搬来了。

    揣着小手的猫居高临下看王鄂在菜园子里忙碌地翻地,小王没休息多久,就出来干活了。

    猫愁愁地叹了口气。

    她不懂心理学,也不知道有心理学病症的病人是什么模样。

    可她到底是经历过后世信息化大爆炸的时代,了解了太多东西。

    白夏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王鄂过分积极、参与各种工作活动下的异常。

    猫接受了任务,就得解决他。

    猫打着哈欠,鼻头湿润,雪白毛绒的小爪爪摊开又紧握。

    ——让王鄂拥有站在秦萧面前的资格,这点儿猫办不到。

    她选择了另一条路,也只能选这条。

    白夏夏慢悠悠走进菜园,看王鄂拎着水桶浇菜地。

    白夏夏走得无声无息,小王一回头,冷不丁发现后方七八米处蹲了只雪白可爱的毛绒小东西。

    白夏夏猫脸扁平可爱,轻轻抬起小爪子,上下摆动地跟王鄂打招呼:“咪呜~”

    “来跟你混个脸熟。”

    猫猫狗狗之类的毛绒绒天生可以缓和人的情绪,给人带来柔软安心的错觉。

    王鄂脸上还有很明显的摔伤痕,两道被石子划过的伤痕残留在青涩干净的面庞上,格外显眼刺目。

    白夏夏看了都心疼——若是叫他的父母知道,得有多心酸,心疼啊。

    他是年轻的战士,是要保家卫国的军人,可他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

    还没有猫的年纪大。

    ——一时没有想明白,需要人好好引导呀。

    雪白波斯猫冲着有点儿傻愣瞅自己的王鄂招招手,示意这小笨蛋过来:“过来、过来呀!”

    王鄂提着空掉的水桶走出菜地,随手放下水桶。

    他小心翼翼蹲身到雪白到跟菜园格格不入的漂亮小波斯猫跟前。

    王鄂有点儿迟疑,眼睛又隐隐泛着光亮:“你是昨天领奖台上的波斯猫?”

    雪白波斯猫歪着脑袋,漂亮鸳鸯眼里倒映着王鄂有些好奇又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的脸庞。

    王鄂似乎怕把猫吓跑了,跟猫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擅自靠近。

    白夏夏主动往他跟前儿凑了凑,小猫抬起右爪:“别太紧张嘛!来,给握个爪。”

    王鄂试探小心地伸出右手,发现自己手上带着泥土和水,脏兮兮的,赶紧在腿上擦了擦。

    主要是蹲坐在跟前儿的波斯猫太干净了,雪白又漂亮,每一根毛发都像是天上的白云,伸出来的毛绒小爪干净可爱。

    蓬蓬的,像是玩偶。

    王鄂轻轻握住那只伸出来的可爱小毛爪,掌心里的毛绒柔软又小巧,仿佛能让人卸下所有防备和警惕。

    白夏夏任由王鄂握住小猫爪,她歪着毛绒脑袋,像是人说话似的,甜甜地轻声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咪呜声和可爱猫猫带着治愈人心的力量,王鄂带着伤痕的脸露出了不同于平日璀璨笑容的笑脸,嘴角翘起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跑到这里来了?要不是为了救你个大傻瓜,我需要跑到这里来嘛?!脏兮兮的!瞧!把朕的爪子弄脏了。”

    猫有点儿嫌弃,还把自己的大尾巴抬起来,不碰到泥土。

    或许是白夏夏眼里嫌弃太明显,王鄂主动把猫端到了干净的水泥地上。

    后厨连着前头的部队食堂,到底是人来人往的地界。

    而且有外来人经常进出,也算是个门面。所以,这边儿都是铺了水泥地的。

    王鄂:“你等一等。”

    小战士急匆匆进了平房,没多会儿,急匆匆走出来。

    第一时间看向白夏夏,发现雪白波斯猫蹲坐在原地没走,有点儿百无聊赖地等着自己。

    王鄂又开心了一点:“我帮你擦一擦?”

    白夏夏爪背上粘着的泥土被王鄂轻轻擦掉,王鄂有点想摸猫脑袋。

    可他觉得,这猫好像能听懂人话,就有点儿不敢。

    而且,这是一只立过二等功的猫,比他厉害多了。想到这儿,王鄂又有点儿黯然。

    ——自己还比不上一只猫。

    他只能绕着锅灶打转。训练得不到好成绩,连炒菜都学不会。

    到现在只能干摘菜,刮土豆皮的枯燥小事。

    王鄂对着同班战士和外人笑容灿烂,态度积极热情,乐观又向上。

    仿佛没有任何缺点,根本没有事情能将他打倒,永远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面对着白夏夏,小猫儿纯净仿佛倒映着天空河湖的鸳鸯眼,王鄂莫名觉得没什么遮掩的。

    他轻轻握住猫爪,边帮她擦掉爪上的灰尘,偷偷rua小猫爪。边很失落难过地喃喃自语:“我真的这么差吗……我好像什么也学不会,什么也办不到……”

    “每天在厨房里刮土豆皮,刮完一筐又一筐,刮完一筐又一筐。每天都有刮不完的土豆等着我,我从军,难道就是为了来刮土豆的吗?!”

    在家里从来没做过饭的宝贝疙瘩跑到部队里,他想过部队生活难熬,也想过部队纪律压人。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是这么差的废物,差到连别人一分一毫都赶不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憋屈太久了,可能是猫鸳鸯眼儿里若有似无带出的一点点关心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王鄂就莫名其妙跟一只猫跟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波斯猫始终安静蹲坐在年轻战士对面,小爪爪偶尔拍下王鄂手背,好像是在安慰,又好像只是闲得无聊,随便玩玩。

    王鄂说着说着,产生了小猫好像在认真倾听的错觉。

    可他仔仔细细去瞧,猫只是歪着脑袋,鸳鸯眼儿懵懂又安静地看着他。

    王鄂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面前只是一只猫而已,哪里能听懂人的烦恼呢?何况,他说的这样多,絮絮叨叨,颠三倒四,怕是——

    “小王,你蹲在那干什么呢?”

    “快过来帮帮忙!咱们快忙不过来了。”二明喊话声由远及近而来,伴随着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王鄂下意识转回头,手心猫爪突然被抽走,他又转头看去,发现波斯猫无声无息跳上了高大的梧桐树。

    雪白波斯猫藏进了树的枝丫中,很快不见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小王,你在这儿看什么呢?呆呆傻傻的!叫你也没个声。”

    二明手拍到了小王肩膀上,王鄂站起身,有些结巴道:“哦哦,没什么,我马上就来。”

    可能是厨房真忙不过来了,二明就出来喊了人,就急匆匆往厨房走:“赶紧着,快点儿!”

    王鄂顾不上其他,急急追上去。在拐出菜园子前,他鬼使神差地回头望那棵高大的梧桐树。

    梧桐树的枝丫间,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雪白的波斯猫。它安静蹲坐在最高大的枝丫上,蓬松尾巴垂坠下去。

    猫张开嘴,喵叫声被风吹散。

    白夏夏轻轻挥爪:“去忙,去忙!不准告诉别人,我来过。”

    离家出走的猫被那俩家伙发现了就坏了。

    王鄂无意识地露出了个笑,又被转头看过来的二明逮住了。

    二明拉着王鄂:“你这小子,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赶紧着,别犯傻了!”

    “对了,你刚才跟谁说话呢?我看你蹲那儿,蹲了挺长时间。”

    王鄂身形正好挡住了小波斯猫,在门边上的二明没有看到白夏夏。

    王鄂摇摇头:“我就是累了,蹲着休息一会儿。”

    “行,今儿上午其他人训练,你就别去了,回宿舍好好休息会儿。”

    换成平时,王鄂会下意识拒绝。可他刚才说了很多话,这会儿心绪难平,也打不起精神去参加训练了。

    眼皮子也有点睁不开,就自然而然点头:“好!”

    二明脚步顿了顿,回头拍拍他肩膀,力道重了点——这小子终于想开了。

    紧绷着精神,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崩断,亦张亦弛才能长久嘛。

    慈善确定菜园子附近没有人了,窜下梧桐树。

    她绕过人多的地界,专门走小路和能掩藏身形的地方,绕回藏东西的大松树。

    重新寻到昨晚上藏好的小包袱,猫背到背上。

    半小时后,医疗室门口。

    医疗室安排在基地的东南角,安静又偏僻。

    雪白波斯猫蹲坐在医疗室门口,用爪子拍门。

    经过的护士和几个病人诧异瞅着背着小包袱的波斯猫,眼神奇异。

    白夏夏冲他们呲牙,亮出尖锐的指甲:“看啥看,没见过离家出走的猫啊。”

    离家出走的小猫咪转过脑袋,不给别人看自己的脸。

    还有点难为情,用爪爪挡住小脑袋——她想进去,被守门给拦住了。

    医务室不准动物进去。

    白夏夏可怜巴巴窝医务室门口等,眼巴巴地瞅着,人来人往,就是没等到出门的江大夫。

    这个江平,平日里爱瞎晃荡,今天突然宅起来了。

    小猫想了想,包袱寄存在小护士的办公桌上。

    临走前还用爪拍拍珍贵的家当,甩给小护士个眼神儿,猫儿轻轻跳上窗户,找人去了。

    那小护士呆住:“??”

    “啪啪啪!”伏案写病历的江平头也不抬:“请进。”

    他笔走龙蛇,病历本儿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谁都认不出来。

    没人进门。

    江平有点儿疑惑的看向房门,又转头看窗户。

    外头有只熟悉的波斯猫用肉垫贴玻璃,咧嘴跟自己打招呼。

    “大江大江,我来投奔你了!收留可爱迷人的小猫咪吧!你会好人有好报的!”

    江平:“你怎么来了?”

    之前经常跟这猫窝操场边儿上看热闹,也熟悉了。

    江大夫拉开玻璃窗,白夏夏跳上窗台,很明智地没有进办公室:“收留下我呗?”

    猫爪往楼下点了点,期待地扬起猫脸儿。对江平又软又甜地喵叫还撒娇,轻轻用指甲轻轻勾住江平白大褂。

    江大夫挑起眉梢——有意思。

    这猫惯常高傲到鼻孔朝天,小模样傲娇还自恋。

    今儿个突然换了张脸,叫声也不骂骂咧咧跟他高高低低了,铁定有事儿求他。

    江大夫好整以暇拉来凳子,坐在窗台边儿上。他翘着二郎腿,右手屈起,漫不经心扣了扣猫脑袋:“说吧,有啥事儿求我。”

    白夏夏:“……”

    你个傻逼,我说了你能听懂吗?

    “喵——喵喵喵喵喵——”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江平:“……”

    猫边叫边用鄙夷小眼神儿瞅过来,江大夫:“……”

    这小王八蛋,找他一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