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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劳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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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轰轰轰!

    一间很大的厂房,杂物摆的到处都是,工人们低着头忙碌着,手上动作如流水的快,都在拼命的干活,为了多挣点钱。有的人甚至还在那因为抢货在争吵。

    原来这是一家制衣厂,规模还算可以,员工不少。正因为员工不少,料想工资肯定也很理想的。也因为这样,所以就有刚才说的抢活做而出现的矛盾。

    因为是流水线,哪道工序要是出不来,后面的人就没法接活了。

    一位老员工就护着自己的那道高价工序不让别人做,而后面的人着急就拿了点,所以就出现争吵的一幕。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子皱着眉往那边走了过去。在那劝了几句,虽然俩人不在争吵了,但彼此的面容都带着憎恶,剜着眼互不服气的又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货还是被那人分了点去,这样后面的人就不用干等着了。

    这两人都是老手了,手艺好做事比较快,所以组长也不敢太训她们,毕竟她们挑大头,组长对她们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

    “哎,什么好活都给她们,都剩这些不好的给我们,我们啥时候能捞到那些高价的活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蜡黄面目看面相就不是善茬的人,很不服气的往那边瞅。

    “越想越来气!”

    这妇女接着又是恶狠狠的补充一句。

    随着这句话手里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大力的撕扯着机器上的布料,像是把心里的怨气都撒在这无辜的布料上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幸亏这布料不是很薄,不然非被她扯坏不可。

    还没等她心中恨意消除,就听见一个女人凌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传来。

    “那,小丽今下午请假了,这活给你了,快点啊!今天晚上不吃饭也得加班做完!”

    一个身材苗条女人抱了一大堆裁好的布料,猛地往中年妇女机位上重重一扔。

    那中年妇女脸上还带有怨恨的脸抬头一看,面容上的怨恨瞬间漂移,接下来就是满脸堆笑,献殷勤的模样淋漓尽致显露出来。

    原来这苗条女人是刚才劝架的组长,这态度跟刚才对待那两人完全是两幅面孔,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更多的是严厉冷傲。她习惯了居高临下的指挥别人,甚至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

    “组长,今天我也有事呢,加不了班了。”中年妇女笑脸相迎说道。

    “什么?!你们都有事!都有事还来上什么班啊!又不是让你加通宵!你要觉得不行,你可以走!现在去财务那结账,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女人说完倪了一眼恨恨的走了。

    那中年妇女看她走远,嘴里一直在儒动,看那表情模样,是在咒骂她。

    时间飞快,不一会功夫天就暗下来了,正常六点下班,其他工人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就都走了。

    “你!留下来把这些做完吧!”命令的声音响在一个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小女孩耳旁。

    说这话的原来就是那个中年妇女,那个小女孩就做在她隔壁。

    小女孩抬起头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那个凶悍的脸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中年妇女是这小女孩的妈妈,女孩稚嫩的脸看起来并不大,白皙的皮肤精致完美的脸庞,怎么看也不像是这样一个人可以生出来的啊!

    既然是妈妈怎么在小姑娘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依赖和温暖呢?怎么在中年妇女的脸上也看不出慈祥的母亲该有的关爱呢?

    车间的人都走了,就只剩女孩一个人了。女孩没有怨言,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希望在十点之前能做完,不然的话在晚她就不能回去了,只能在这过夜了。

    其实在这过夜也是常有的事,赶货的时候大家一起留下来通宵,当然通宵也是有补助的。但像今天这种情况就没有了,这是个人没做完的,主任会计不会给她另算工的。

    但女孩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怨言。不像她妈妈那样怨天尤人,恨不得能把这里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时间一点一点流走,不知不觉都到了十点半了。

    女孩终于把手里的活做完了。女孩急匆匆的收拾好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赶。在经常厂门口的时候,看门的大爷温和向她打招呼。“那么晚了还回家的啊!”

    “嗯。”女孩没多说,而是甜甜一笑打声招呼就走了。

    女孩第一次一个人走夜路,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以前怎么说还有她那母夜叉的妈妈陪着,心里还算安稳些。

    女孩心里忐忑的骑着自行车眼睛往一边一撇,这一撇不要紧,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只见前方路边有五六个手拿大刀的一群男人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幸亏他们在讨论什么,并什么注意到女孩。

    女孩大气也不敢喘,强自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让它平稳,不然她没法骑车,或者是因为心里恐慌不安而摔倒。强定发懵的心神让其清静绕过大路,往小路拼命加快速度,一心盼着早点到家。路程也就20分钟左右。女孩满头大汗终于到家了,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到了家她还得洗一家人的衣服。妈妈早都睡觉了,可她还得干完家务才能睡。

    等家务做完也快十二点了,躺在床上,心里才算真正平静下来。

    厂里是有住宿的,其实她是可以在厂里住宿的,但她妈妈有私心,不让她住宿舍,因为回家能帮她做家务。

    她们家不算太远,家是租的,她妈妈为的是让她弟弟在这小县城读书能近点,好随时照顾。她们的老家就有远了,靠山很偏僻的小地方,找工作都不好找。所以她们一家人都搬到了这。又能照顾弟弟又能赚点钱家庭开支都够用的了。

    昨晚睡的晚,女孩是真的累了,早上早饭都没能起来做。

    “焕莹!!”

    “焕莹!!!”

    女孩听见妈妈高亢刺喇的声音,猛地做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头。

    来不及洗脸,连饭也是急忙吃两口。就算不洗脸,她那自带美颜的脸也还是美丽的。

    今天焕莹的妈妈做的早饭,这次还行,还像个母亲的样,她也知道女儿昨晚加班很晚,所以大开慈心没有数落她而自己做的早饭。

    家里其他人都出去了,爸爸去工地做工了,焕莹还有个姐姐今年二十了,比她大四岁。早早送弟弟上学去了。弟弟还小,上初一。

    母女俩吃完骑着车子就急匆匆往厂里赶了。

    其实焕莹还算个童工,因为厂里要大量招人,所以她妈妈就求主任让她女儿做个临时工。因为看着堆积如山的货物,主任也就许了。

    焕莹爸爸早年在老家搞个养殖厂,忙活了好几年,没有盈利反而亏损,欠下了不少外债。所以焕莹被逼早早辍学帮妈妈一起替这个家还债。

    焕莹一直是个很乖的女孩子,成绩很好,但因为家里欠下不少债。妈妈又不疼她,妈妈的爱都给了姐姐和弟弟。姐姐开始成绩很好,后来因为谈恋爱,所以成绩就迅速下滑,后来就辍学了。找了几分工作都不如她的意,总是眼高手低。工作轻松的她嫌钱少,工资多的她又闲累,老是换工作,几年下来也没赚到钱,成天就知道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而她的妈妈却是不管不问。好像是只要她开心就行。她爸爸会说,而她的妈妈总会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就那么敷衍。以至于把姐姐养成伸手要钱的懒惰性格。

    焕莹的工资都上交,留一点有时姐姐还会要。她总舍不得花,仅有的一点点钱她会存着买些书来看。对于新衣服她没有买过,从小到大,她都是穿姐姐退下来的。她现在有能力买新衣服了,可钱还要上交。她何尝不想买新衣服啊,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有一次看中一件漂亮的蓝色连衣裙她很想要,她怔怔的站在店门口透着玻璃往里面看,她幻想着自己穿着那件漂亮的连衣裙会是什么样子。笑容在她脸上慢慢堆积而后又慢慢消散。她走了,一步三回头,她告诉自己那裙子很贵,她现在还没那能力可以拥有它,但她相信以后会有。她要买书,就算不上学她也要学习。她除了买些文学之类的书籍,还会买一些有关服装之类的书。虽然这类的书籍很少,但一等厂里休息她都会跑到郊区一家大的图书馆找寻。她知道她已上不了大学,现在既然做了这份工作,就往这方面发展吧,看看以后能不能走服装设计这条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不能一直做一个小小的缝纫机工。她有梦想!

    弟弟成绩扶不上墙,而妈妈还给他送县城来。

    想到这焕莹的鼻子就酸酸的,她何尝不想去学校,去和她的同学一起念书。因为她成绩好,长的好性格又好,喜欢帮助别人,别人不会的题目来问她,她总会耐心的给她们讲解。不论男同学女同学都很喜欢她,连老师都很喜欢她。那些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后来上满初三,她考到了很好的一所高中学校,当她兴高采烈的告诉妈妈她被一所市里的重点高中录取的时候,她满怀期望却被她妈妈狠厉的说辞无情的拒绝,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后跟。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想起来母亲凶狠的目光呵斥她没心没肺不为家人考虑,光想着自己。可怜她才多大啊!本就该在校园学习的年龄段,却被她母亲训斥的豪无人性。她没有勇气反驳辩解,可以说也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那段是她不能回忆的。偶尔想起来她的心都还似刀绞。

    想到这鼻子酸酸的她加快了脚下到的力度。想甩掉眼中的雾水可却越积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