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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求就有市场,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家庭条件好一点都喜欢让孩子们提高艺术修养,一般都是送孩子来学一门乐器,琴行是这些家长的最爱,琴行也如同雨后的春笋不断地冒出来,一般孩子在四、五岁就送来,有的学到十三岁左右上了初中,功课忙不过来就放弃学琴,也有人坚持学到考十级、表演级的。
琴行分两层,一楼是摆放着出售的钢琴,一个角落是接待,一个角落供陪同孩子来练琴的家长们坐的。墙面的书柜上是考级教材,其它空地贴着钢琴师的大幅宣传画。琴行开的课有钢琴、古筝、吉它、小提琴,常常是各种乐器交杂弹奏,此起彼伏。
有时也随着琴行举办的活动主题而改变墙壁挂物,古筝、吉它、小提琴,但是占地最大还是十几台钢琴。
“给你!”容麒诺拿出一壶油递给兰婧,竟然是一壶食用油。
“给我?”兰婧看着一壶家庭用油匪夷所思,眉头皱了起来,立马拒绝:“我在食堂吃饭,不炒菜,不需要油。”
“不是用来炒菜的。”容麒诺摇摇头。
“那给我干什么的?”兰婧看这壶油连手都没伸。
“擦你的手!”容麒诺说。
别的年轻女孩的手指特别是弹钢琴的女孩子的手指,那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得白嫩光滑,兰婧看了看自己那双虽然细长却有些皱巴巴的双手,真是惨不忍睹,这是搞卫生后经常洗手接触洗手液造成的,没想到这个容麒诺还看到了,兰婧不好意思地把手藏在身后。
“擦手?太奢侈了吧?”旁边一个来陪孩子练琴的女家长看容麒诺手里拿着了油,凑近看清楚,吃惊地“啧啧”两声说“这么贵的油来擦手,帅哥你家肯定有矿!”
听到这个“矿”字,容麒诺眉头一挑,心里想问,大姐,您的眼光怎么这么毒?还是你会算命?
“你了解这种油?”兰婧问那个家长。
“这是什么油?”前台小结听这位家长这么惊奇,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这里精练的野生山茶油,全省只有一个工厂生产,就是这个“SM”牌,这种茶油要摘野生茶籽来物理压榨,蕴含丰富维生素以及亚麻酸等营养成,老人吃特别好!”有些怀疑那拉家长是茶油厂的推销员。
“大姐,您对这种油真是很了解。”小结称赞那陪练的家长。
容麒诺站在一边默不出声,看来对这油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妈妈天天用她来擦脸和手,一直说这油效用很好。还有自己过敏、长小包,包括擦伤,都是涂这种油,还别说,还挺管用。妈妈还曾得意说,推荐给年轻妈妈擦孩子的PP,比那些什么粉管用,也不用担心什么后遗症,但却不知道这油具体功效。
那位来陪练的家长在等着孩子练琴本来就无聊,刷手机也刷得眼花脖子疼,好不容易有人跟她聊天,可来劲了。接着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我家老人一天念,我听多了就知道了。老人说别的老人吃有效推荐给他的,老年人食用茶油可以去火、养颜、明目、乌发、抑制衰老、长寿健康。但是就是太贵了,想了几天都没舍得买。吃我们都不舍得买来吃,帅哥,你还给她擦手?”
“我妈用来擦手,效果挺好。”容麒诺说,幸好没说妈妈推荐别人拿来擦小孩子的PP,幸好没说我们家有一仓库,经常在节假日发给员工。
“这么贵的野生山茶油,你妈竟然拿来擦手?帅哥,我讲你,你家肯定有矿。”那位陪练家长看容麒诺长相俊秀,为自己的推理自诩得意。
没事老提我家有矿干什么?
“给你!”容麒诺没有回答那位家长的话,“诺。”再次把那桶油给了兰婧,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谢谢!”兰婧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好推辞,只好接下来了,随手放在琴行一角落的茶几上,内心极度拒绝,但没有说出口。
这个容麒诺怎么这么喜欢送东西给别人呀,上次说是手机,这回是一壶茶油,都是这么不靠谱。
只是兰婧不知道这是容麒诺平生第一次送东西给别人,还是给一个女生。
那个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焦点人物的容麒诺,不送别人礼物了,也不送什么小礼物,能让容麒诺正眼看一眼的女孩吹牛三个月。
容麒诺看了看兰婧,没说什么,转头去看一个小孩练琴了。
兰婧第一个陪练的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很可爱很漂亮,小短腿还不够长,用一张小塑料凳子垫着,小小手指一个键一个键地在敲练音阶,小脑袋随着音乐节拍上下点着,天真、幼稚、可爱。
兰婧一看,这个陪练工作虽然有些单调,但能看到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也可以冲掉很多郁闷。
转头看容麒诺,容麒诺可没这么好运气,他是陪一个小男孩练琴,小男孩堆积木久久赖着不愿练琴,容麒诺也不知道怎么哄小男孩去练琴,只能干瞪眼,看得兰婧好想笑。容麒诺气得瞪兰婧,兰婧伸个舌头,不敢再取笑容麒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容麒诺好不容易哄那个调皮的小男孩练琴,兰婧发现容麒诺的额头已经冒出汗珠。
是不是长得帅的长都是心智不成熟,都是沟通困难症?特别帅就患病特别重?兰婧看着容麒诺那无可挑剔的侧颜,这样猜。
琴行的琴声此起彼伏,上午就这样过去。
琴行希望这些琴师在空闲时候主动弹放在靠门口的三角钢琴来吸引学源。
没有教孩子练琴,兰婧坐在大厅,翻开乐谱弹起琴来。指尖用力地敲击在琴键上,悠扬的琴声响起,一切的委屈仿佛随琴声而去。
兰婧专注的样子引得容麒诺不由多看一眼。
大学同学会弹钢琴的女同学多得去,每当学校搞什么活动,总有那么几个女同学穿着长长的白裙美美地表演弹琴,可那就是表演,让人感觉不食人间烟火仙气飘飘遥不可及,而兰婧那专注却有淡淡的忧伤却那么真实。
容麒诺没有课的时候也主动弹琴,他颀长的身子坐在白色钢琴前面,修长指节有力敲击钢琴,那轮廓分明的侧颜常是让路人伫足,也不知是看容麒诺还是来听容麒诺弹琴。
有些家长看着看着容麒诺弹琴那样子帅出天际,优美的琴声在修长的指尖敲击下流淌,悠悠扬扬、泉水叮咚,马上幻想自己的孩子能成容麒诺这样,毫不犹豫地交了钱,订了课,前台小结开心得合不扰嘴,竟然直接发红包奖励给容麒诺。
小结发红包这么快速,因为她就是这家琴行的老板,准确地说是前台老板,真正的老板是小结的老爸,号称“梧叔”的一个老人。梧叔出资给有她开了这家琴行,她主要是接收来学琴的琴童、收钱,偶尔也陪练。
老爸出资给女儿开店是习以为常的事,但让兰婧大吃一惊的事,这身材瘦小的梧叔会弹古琴,他经常身着长衫在琴行自抚古琴,古琴比古筝小得多,全身黑漆面,细长,琴面只有五根弦,苍老的手指在古琴上拨动,伴随着古琴,音调简单、琴音透澈,铮铮作响。
古书说的仙风道骨,兰婧算是现实中看到了。
在懂琴的陪练老板手下教琴,每个教师都不敢敷衍,也敷衍不了,有真才实学的人也不屑敷衍的。
容麒诺弹琴吸引的学源竟然比兰婧的多,让兰婧忿忿不平,腹诽这真是个看小鲜肉的时代!
没有容麒诺的允许,韦强老实地站在琴行门口,没敢踏进琴行的大门,也没敢离开琴行半步,开始琴行的人还出去问他有什么事吗?韦强笑着答:“看风景!”站久,琴行也习惯了这个门神,应该是免费请来的门童。
闲空时,兰婧看看站在门口的韦强,小声地问容麒诺:“帅哥,你是不是欠别人的很多钱呀?”
容麒诺盯着兰婧:“怎么这么说?”
兰婧用眼光看看韦强:“不然,怎么门口那个小伙子一直盯你那么紧?”
容麒诺转头看门外的韦强,确实是,韦强的视线一刻也没敢离开容麒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倒是挺尽职的。
容麒诺低头看琴谱,解释:“我家是欠了一些债,被当人质盯了,所以我才出来兼职,能赚一点多还一点。”
兰婧无比同情感叹:“到底欠多少债竟然被人盯控起来?不知你要在这里卖多久绝世容颜才还得起喽!”
容麒诺说:“真是丑人多见怪,你是嫉妒吧?好好干你的活吧,话这么多!我欠再多的钱,反正也不用你还。”
兰婧瞅了瞅韦强,对容麒诺说:“那小伙子看起来比年纪也不大,长得也不是很彪悍,怎么来干盯人的活,怪怪的。”
容麒诺说:“我这种算是比较斯文,所以债主就派一个小一点温柔一点的来盯,要真动手,他也打不过我,当然更打不过你这个武林高手,别把他想成电视里的打手。”
听此言,兰婧得意地在容麒诺面前晃了晃。
容麒诺鄙视一秒钟,继续说:“他的主要工作也就是通风报信的,收入微薄,可怜的农村娃。”
自己这么可怜还要可怜别人?兰婧说:“算了,到饭点了,我肚子饿了,懒得理你了,我要去吃桂林米粉了。”
容麒诺说:“我也去。”
兰婧看了看容麒诺.
“我饿了!”容麒诺说,那眼神很清楚地表明他没说完的话:“我饿了,我也要去吃!”
兰婧白了一眼容麒诺:“AA,我是不会请客的哦!”
容麒诺停顿了一下说:“好!”
“算了,我请你,你的钱来还债吧。”兰婧以为容麒诺怕花钱,用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这“高富帅”离开“富”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其实容麒诺再考虑跟不跟兰婧一起吃米粉,毕竟以前从来没有单独跟女生独处过,更别说一起吃东西了。
看容麒诺在思考什么事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兰婧说:“那一起去吧。”
容麒诺最终是笑了,应了一句:“哦!”这真心要兰婧请客。
世界上最难过的不是穷人,更不是富人,而是富过啥也不会,欠债了啥也没有的人!兰婧这样定义了容麒诺。
见容麒诺离开,韦强如同粘布一样立即紧跟,兰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和那个韦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韦强对兰婧的表情视而不见,跟着容麒诺进了桂林米粉店,米粉店门外两个仿制的和人一般高大的兵马俑微笑着迎接了他们。
当天傍晚,韦强毕恭毕敬地向班小娴汇报了容麒诺一天的动静,还着重地讲了那瓶山茶油,:“见诺哥拿进琴行,见那个兰婧拿了出琴行。”韦强没敢再说别的。
“你的意思是容麒诺把山茶油送给了那个女孩?”班小娴问。
“没有,我没有说。”韦强连忙摇着手。
“小诺这孩子,竟然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去送人了?”班小娴问韦强:“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韦强苦着脸回答。
“跟了一天,你还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你是干什么吃的?”班小娴质问韦强,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敲了韦强的脑袋。
“班姨,您给的任务是我看诺哥呀,没叫我看别人呀,我怎么知道?”韦强摸着头,委屈着,哭丧着脸。
“那我今晚没叫你吃饭,你不用吃了。”班小娴丢了一句话给韦强。
韦强的脸更皱更难看了。你们都是大爷,我这个打工人左右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