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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份见面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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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也不急着让方尚书转换阵营,方尚书可以慢慢考虑。至于今天本王告诉方尚书的一切,权当是送给方尚书的第一份见面礼。”

    卫辛笑盈盈的搁下茶杯,说着:“兵部李尚书最近针对方尚书,主要是因为夷州刺史傅缙云的家眷。

    李尚书本欲捉拿傅刺史养在外面的家眷,借此对傅刺史进行威胁,封住傅刺史的嘴,让傅刺史对夷州军饷之事闭口不提。没曾想戚贵侍先她一步,还杀了她派去的人。

    因此,李尚书对三皇女一党都进行了攻击,方尚书只是其中之一。”

    方涵迫于形势,也不得不收下卫辛这第一份见面礼。

    既然人情已经欠下了,她也要把事情问清楚。

    “戚贵侍怎么会插手李珺尚书和傅缙云刺史之间的事情?”方涵开口问着。

    卫辛笑了笑,答着:“这谁知道呢。”

    方涵突然觉得,这件事里面或多或少都有这位夷王殿下的手笔了。

    所以也就是说,她手底下的人现在遭受的这些无妄之灾,可能就是卫辛一手造成的,而她还根本没有证据。

    思及此处,方涵嘴角强扯出来的笑都拉平了一点。

    此刻她心里有气愤,但更多的还是忌惮。

    她被卫辛阴了这么久,居然一直都没查出来,最后还是卫辛亲口告诉她的,这可真是讽刺。

    “那殿下方才为什么要说,等到军饷之事有凭有据的时候,下官就该为自己担忧了?”方涵又开口问着。

    卫辛没答话,只是不急不慢的又端起茶杯,突然松手。

    “啪!”

    茶杯四分五裂,瓷片在地上磕出一阵刺耳声响。

    方涵看向卫辛,只见卫辛也笑盈盈的看着她,缓缓问着:“方尚书,你知道这杯子是谁打破的吗?”

    方涵:“?”

    方涵:“殿下何意?”

    卫辛拍了拍手,说着:“反正这厅内就你我二人,本王说是你打破的,你有证据反驳吗?”

    就好像那军饷,既然没有拨下去,不是户部的问题就是兵部的问题。但要是没有证据了,谁知道到底是户部还是兵部?

    方涵额头上渗出些汗珠来,半晌后才笑道:“殿下多虑了,户部的交钱册子在那儿,该拨的军饷下官已经一分不差的拨下去了,这就是铁打的证据。”

    卫辛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问着:“那要是这铁打的证据,它突然就没了呢?”

    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铁打的,只要是个物件,就有失踪的可能。

    万一户部的册子出了什么问题,那最后这罪名是落在李珺头上还是方涵头上都未可知。

    如果落在了方涵头上,李珺就成了从犯,罪名肯定不及方涵重。要是李珺搏一搏,把事情闹大点,说不定行刑之前还能借着方涵的遮掩逃一条命。

    说到这里,方涵也就懂了卫辛的意思了。

    只见她起身朝着卫辛拱手行了一礼,说着:“多谢殿下提点,下官若有机会再回报殿下。今日天色已晚,下官就先带着逆女回去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并没有什么要跳槽的打算。

    这个答案也在卫辛预料之中,卫辛施施然起身,朝她点了点头,抬手道:“方尚书客气,一路小心。”

    方涵又和卫辛客套两句,然后躬身退下。

    ——

    送走方涵和方婕妤之后,没过多久,黄盈又到书房找到了卫辛,禀报着:“启禀主子,有个卖糖人的贩妇求见,说是主子你让她来的。”

    卫辛正看着手里的万人血书,听到黄盈的话之后,头也不抬的吩咐着:“把人带过来,糖人就拿下去分了吧。”

    “是。”黄盈又躬身退下。

    没过多久,那糖人贩夫的妻主走进书房。

    没有了白天在街上时的遮遮掩掩,她进书房之后直接在卫辛面前掀袍跪下,朗声道:“末将晋州军护军沈豫,参见夷王殿下!”

    “起吧。”卫辛把视线从手里的血书上挪到沈豫身上。

    “数万人签字画押的血书,确实壮观。”

    听着卫辛的评价,沈豫起身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说着:“这也是末将们最后一搏了。”

    以前任她们中的谁都想不到,她们最后的希望,居然会是这位夷王殿下。

    要不是许焓极力劝她试一试,再加上家中夫郎女儿也觉得卫辛是个好人,她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上十年来臭名昭著的卫辛的。

    “丧气话不必说得太早,即便没有本王在,你们也有机会为自己讨个公道,就看你们敢不敢。”

    卫辛把那张足有一人高的万人血书铺在桌上,仔细折起来收好。

    听着卫辛的话,沈豫答着:“只要能讨回公道,末将们现在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去年,她们以为出了夷州兵变的事情之后,天下二十八州的军饷都会恢复正常。

    可事实证明是她们错了,错得可笑!

    夷州兵变之后,军饷恢复正常的只有夷州,带着家眷过上好日子的也只有夷州军。

    而她们晋州军,只在兵变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短暂的享受了一下军饷照常发放的待遇。直到今年开春,军饷再一次被扣减。

    上个月,也就是三月,军饷更是一个子儿都没见着。

    军饷被贪,上报扣押。

    故技重施,朝堂上那些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既然没有什么是不敢的,那你现在就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卫辛伸手在桌面上叩击着。

    沈豫抬起头看向她。

    卫辛继续说着:“卖糖人,你再怎么吆喝,也不如做出个好吃的糖人来得实在。同理,你这万人血书写得再怎么壮观,也不如一次暴乱的冲击来得大。”

    沈豫问着:“殿下的意思是,走夷州军的路,去……兵变?”

    “就目前来说,这是让陛下看到你们冤屈与决心的最好办法。”

    卫辛说着,又看向沈豫,提醒一句:“你们兵变的初衷是为了讨一个公道,如果这初衷变了,又或者有人乱入其中牟利,甚至想假戏真做,那就别怪本王帮不了你们。

    到时候,恐怕你们的家眷也要遭殃。”

    这场大规模的兵变,必须快刀斩乱麻,在消息从卫国境内泄露出去之前就止住。

    “末将能否问一句,要乱到何种程度,才能停?”沈豫并不懂朝堂之上那些明争暗斗。

    卫辛答着:“朝廷的安抚一旦落下去,你们就要立刻止住。期间掌握好度,不要造成什么百姓伤亡事件。”

    沈豫又问着:“那若是那些贪官手底下的人出面阻拦,末将们要怎么办?”

    卫辛笑了笑,说着:“犯下这种错,将死之人,就地正法应该也不为过。”

    沈豫低下头,抱拳道:“末将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