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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古嬷嬷压低声音,补充一句:“历来暗卫部交出去的控蛊笛都是假的,真正的控蛊笛只会交到女皇陛下手上。”
这是暗卫部的秘辛,也是历代女皇的机密。
所有皇女皇子身边的暗卫,实际都是由女皇决定生死的,只是女皇一般情况下不会管这些。
而皇女皇子一旦对身边暗卫起了杀心,证明暗卫在她们心里已经不忠。
即使吹动控蛊笛无效,她们也只当是暗卫叛变,提前掉包了控蛊笛。
她们并不会起疑,只会把暗卫关起来断药处死。
卫辛的手指微微收拢,神色凝重了几分。
半晌后,她开口问着:“这事告诉戚瑞风了吗?”
古嬷嬷立刻答着:“还没有,老奴先前推脱说要见到家眷才能安心为他办事。”
卫辛点点头,说着:“嬷嬷回去吧,别让人起疑。至于戚瑞风那边,趁他还相信嬷嬷,嬷嬷多盯着些。”
“老奴明白了。”
古嬷嬷起身戴上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说着:“老奴告退。”
卫辛点了点头,朝云朗说着:“送古嬷嬷从后门离开。”
“是!”
云朗戴着她那张有一点瘆人的白熊面具,领着干笑的古嬷嬷离开了。
她们两人离开后,见卫辛沉默着不说话,辛肆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说着:“没事的,在女皇手上比在戚瑞风手上要安全得多。”
卫霖没有闲情管他一个小小的暗卫。
卫辛坐在躺椅上,抬起头朝他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辛肆又安慰着:“只等古嬷嬷找到时机向女皇揭开主子的身世,面前的困境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卫辛拉着他的手把人拉到怀里坐着,开始沉思接下来的棋该怎么走。
棋局每变化一次,她就该重新布局了。
“如果主子的生父还活着就好了,他那么受宠,说不定能帮到主子许多。”辛肆揉了揉卫辛的脸。
卫辛在他手上亲了一口,说着:“不一定,如果他还活着,或许现在就和段澈的地位差不多。”
受宠,也仅仅只是受宠。
却做不了卫霖心头那一点白月光朱砂痣。
“会吗?可照刚才古嬷嬷说的,他的地位好像无可动摇,甚至能影响到女皇立储。”辛肆不是很懂。
卫辛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因为他去世了,极有可能还是为了在先帝面前保住卫霖的储位而去世的,再多的活人都争不过这样一个死人。”
这就是戚瑞风的远见,或许那时他就知道卫霖要在江山和临渊之间做个选择,他也猜到临渊会在卫霖心里占到什么地位。
卫霖当年没有保住临渊,所以她会不惜代价去推临渊的女儿上位。
只要这个女儿不是什么天生愚笨无可救药,只要这个女儿上位不是会灭国的那种,哪怕这个女儿平庸一点,卫霖都会让她坐上皇位。
辛肆想了想,继续嘀咕着:“你怎么就知道他活着不如死了地位高呢?”
“因为帝王家尽是薄情人。”
卫辛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继续说着:“临渊有孕不到两月,戚瑞风就怀上了。放眼如今的后宫,有多少男人和孩子?所谓的盛宠和长情,不过是感动了她自己。”
更甚至是因为愧疚,愧疚自己当时无能,在江山和男人之间只能选择江山,所以把对临渊的那一份愧疚补偿给了他的女儿。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受着卫霖的冷待,等到有朝一日彻底揭发易女之事时,卫霖今天对她的一切冷待都会加深那份愧疚。
“所以如果临渊真的活着,现在也不过是后宫的众多男人之一,并且还是个没有父族背景的男人,是吗?”辛肆的声音闷闷的。
他在这个临渊的身上,看到了他的一点影子。
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和临渊真的很像。
“小脑瓜子里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卫辛在他耳朵上轻咬一口,辛肆用他那双圆溜溜的清澈眼眸瞪着她。
“首先我不是卫霖,我没有她那么不讲究。乱睡男人是要得病的,我睡一个就够了。”
好有道理的话,辛肆居然觉得没法质疑她。
“其次,你也不是临渊。我的小鱼儿很聪明,应该不会去和戚瑞风那种人交朋友,也不会警惕性低到孩子被人换了都不知道。”
卫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宿主,她是中途降临这个世界的,对她那位素未谋面的生父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评价也很客观。
辛肆抿了抿嘴,嘀咕着:“那也不一定,没试过的事情谁敢保证不出意外?”
卫辛伸手摸摸他平坦的小腹,问着:“想试试?”
辛肆耳朵通红,话都还没说出口,云朗就回来了。
“主子,古嬷嬷已经送走了,没人发现——”云朗边走边说着,抬起头的瞬间,她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戛然而止。
世界突然很安静。
辛肆还红着耳朵坐在卫辛怀里,抱着她的脖子。
卫辛的手还在他小腹上。
漫长的死亡对视之后,见云朗已经僵硬的像只北极熊了,卫辛沉声说着:“还不退下?”
云朗立刻转身,连告退都忘了,同手同脚的跑远了,把自己关进一间厢房里,趴在床板上抱着头撅着屁股。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会不会死得很惨?
如果她死了,她攒的夫郎本应该留给方梨还是江平川?
算了还是留给江远山吧,江平川那个狗性子是讨不到夫郎的,她妹妹还有希望。
……
另一边,被云朗这么一打断,卫辛和辛肆也降了火。
卫辛松开手,放辛肆做饭去了。
至于云朗那边,开饭的时候辛肆去叫她吃饭,云朗趴在床板上撅着屁股抬起头看向他,问着——
“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辛肆:“……”
这孩子的脑袋好像被吓出什么毛病来了。
云朗:“我的私房钱藏在衣柜下面那双鞋子里面,你要记得交给江远山。”
辛肆:“……”
就在云朗又要说出什么怪异言语的时候,辛肆率先开口说着:“出来吃饭。”
“吃饭?噢!”
上一秒还撅着屁股要死要活的人,下一秒就从床板上爬了起来,并且脚步轻快的一路小跑到院子里吃饭。
这顿饭云朗吃得非常使劲,仿佛要当一个饱死鬼。
没吃饱的卫辛捏紧筷子,保持微笑。
……
就这样,云朗的忐忑一直持续到方梨从夷州回来,并且向她提供了一次深夜陪聊服务。
方梨:“我听远山说,你最近精神恍惚,不让她给你把脉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要把夫郎本给她?”
云朗正准备说她没事,就听方梨先说着:“远山还是个孩子,你的夫郎本给她有什么用?给我吧,我帮她存着。”
云朗顿时就垮起个脸,并且开始赶人。
方梨也不说笑了,正经了点,问着:“你到底出什么事了,遇上什么麻烦了吗,不然说给我们听听?”
云朗摇摇头,说着:“不行,谁都不能说。”
方梨有些狐疑,问着:“有这么严重吗?那不然你找主子求助一下,主子挺宠你的。”
卫辛很警惕,贴身伺候的只有辛肆和云朗。
抛开辛肆和卫辛的特殊关系,云朗可以说是王府所有下人里面卫辛最宠的了,因为她憨。
她憨到绝大多数时候只会站在卫辛的立场去考虑问题,甚至不会为她自己考虑。
云朗继续摇了摇头,说着:“更不能问主子。”
不然她会死得更惨的。
“这么严重,你是不是办砸了主子交代的事?”方梨仔细想了想,说着:“那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去找辛肆吧。如果辛肆给你求情,说不定你还有救。”
云朗:“?”
云朗:“等等,你怎么知道找辛肆有用?”
方梨摇了摇头:“不能说,会死的很惨。”
说完这话,方梨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张圆了嘴问着:“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你天天跟在主子和辛肆身边啊!”
云朗欲哭无泪:“我就是才知道啊!”
并且她还是从正面撞破。
方梨哭笑不得,问着:“你就为这事精神恍惚了几天?”
至不至于!
虽然她当时也吓得屁颠屁颠跑去骑了几天马。
云朗很使劲的点了点头。
就为这事!
方梨拍拍她的肩膀,说着:“行了行了你安心吧,主子不会为这点事就把你怎么样的,你别说出去就成。”
云朗又使劲的点了点头。
找到了另一个幸存者,她瞬间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