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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卢总如此发言,王总大吃一惊,会议之前他并没有与任何人包括卢总单独商量意见,在他看来,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吗?六个月前公司已做出承诺,今天这个会议不过是例行程序、兑现一下当时的承诺而已,还岂能有别的什么意思?
王总思虑已定,他打算开口提醒一下卢总注意发言的观点:本次会议虽说是干部任免讨论会,但是不过是例行程序,兑现六个月前公司做出的承诺而已,具体任免内容,本次会议并不真正讨论。
他刚想开口,坐得离他较远、一位丁姓厂务会成员抢先开口了:“卢总,我想你应该是弄错了本次会议的议题,本次会议的议题是重申六个月前公司厂务会关于干部任免的决议并通过一下而已,那份干部任免的决议放在今天来看就是罢免液体动力部宋哲明同志的主任职务和任命江伟同志为液体动力部新的主任,对宋哲明同志,是罢免,不是停职,更不是还代理主持工作,对于江伟同志,是任命为正主任,而不是副主任。”
说完,他注视着卢总,等待着卢总的解释和回答。
卢总不为所动,说道:“丁总,我接到的通知是本次会议是干部任免讨论会,既是干部任免讨论会,何以还没有讨论就做出决议?莫非你接到的通知与我不一样?”
“你?”丁总一时语塞,他看向公司的一把手王总,希望他能申明一下本次会议的主题,然而不待王总发言,卢总就说道:“丁总有不同意见,完全可以发表出来,而不用紧盯我的意见不放,这干部任免讨论会,名既为讨论,自然是让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我当然有不同意见要发表,”丁总避虚就实,“本次会议虽名为干部任免讨论会,然而我认为其实质不过是重申六个月前公司厂务会的决定、兑现当时的承诺,而不是质疑当时承诺的具体内容,更不是更改它。”
丁总刚说完,一位栾姓厂务会成员说道:“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卢总与丁总有不同意见,原也正常,只是我想请问卢总,何以反对江伟同志出任液体动力部的正主任,却要弄一个副主任的职位搪塞他?”
卢总说道:“栾总既有此一问,我敢问栾总,一个部门,主任的职责是什么?”
栾总正要回答,丁总拦住了他,说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部门主任的职责,自是管理全科室的事务,涉及科研设计、生产调度、人员调配,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卢总紧追不舍:“那江伟同志在这次故障归零工作中,又表现出什么特质?”
丁总迎头而上:“毫无疑问,他表现出了足够高超的科研技术水平。”
卢总抚掌说道:“说得好,既然江伟组长表现出了足够高超的科研技术水平,那么让他主管他最为擅长的科研业务,不让与科研无关的杂事打扰他,岂不是好?”
“是吗?”丁总不为所动,“按卢总所说,莫非正主任职位就是管理职能而不能钻研擅长科研了?集团公司张总经理一再告诫,我们的公司是以技术安身立命,必须拥有核心技术,既如此,技术工作人员何以如此不受我们重视、不能处于关键领导岗位而是处于一个附属位置?附属位置如何能去调集全科室资源全力进行技术研发?”
丁总说完,不待大家发言,他说道:“卢总,刚才一直是你发问,那我现在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请问!”卢总应承。
丁总于是问道:“卢总,六个月前,我们艰难困顿、走投无路时发出了承诺,那承诺的可是副主任之职?”
卢总有些难堪,答道:“不是!”
丁总又问道:“那莫非江伟同志在近期出现了巨大的失误、需要承担巨大的责任?又或者他表现出了巨大的缺点和缺陷,使得他明显不能担任主任之职?”
卢总面无表情:“没有!”
丁总于是问道:“既如此,何以你要反对他出任正主任一职?”
卢总很是无奈,只得说道:“我反对江伟同志担任正主任一职,顾虑主要有二,一是举贤避亲,避任人唯亲之嫌疑,江伟同志是我亲自从北华大学招来的天才少年,我与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以致公司内部有人说他是我的人,说我任人唯亲,特意给他创造立功晋升的机会,为避嫌疑,我不能举荐他,此为我之私心;其二,江伟同志情况太过特殊,他太年轻,人生阅历不足,人情世故不通,他当主任,必不能理顺科室之人事关系,必不能管理好科室一应非科研事务,空耗精力而已,既如此,他又如何腾出精力全力钻研科研?公司再有难题,他荒于业务,心浮气躁,如何能够再像这次解决问题这般从容不迫、举重若轻?我们现在给予年幼之人不能承受之高位,拖累于他、捧杀于他,是害了他、害了公司,是早早阻断了他成为大方之家的道路,思虑如此,我唯有顾大而失小,顾其以后成为国之栋梁大才之大,失我个人信用诚信之小,此为我之公心,请各位明鉴。”
他话刚说完,栾总称赞道:“卢总公心,我赞同。”
然丁总不能赞同,他立时反驳道:“举贤避亲,或者举贤不避亲,典故的本意不在避亲不避亲,而在于一个‘公’字,公开、公正、全心全意为公而已,岂有别的意思?这次事故或者说是机会,在江组长来单位之前就已存在,何来你特意创造一说?你之于江组长,犹如伯乐之于千里马,在公司危难、求援无门之际,你慧眼识珠、举荐贤能,不避亲疏远近,唯才是举、唯贤而用,救公司于危难,这是最大的‘公’,何来私心一说?卢总因此过虑,大可不必,如果公司有人就此向你发难,我虽素来与你不和,却也要维护于你。”
说罢,他喝了一口水,说道:“容我再来反驳你之其二。。。。”
他话未说完,一位刘姓厂务会成员抢着说道:“丁总请歇息,容我来反驳卢总之其二。”
丁总点头同意,于是那位刘总朗朗说道:“其二,江伟同志固然年轻,然绝不是人情世故不通、人生阅历不足,他为人处事,谦恭温和,虽尚显稚嫩,却是青春朝气、有棱有角,正好为液体动力部带去一股新风,如果按照卢总现在之意,于他必是重大挫折,昔有明朝天才少年张白圭十二岁遇挫折教育最后终成大才之典故,然与今日之事相比,一个显而易见就是年纪不同,十二岁的少年,才是真的人生阅历不足、人情世故不通,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少轻狂,亟需教育,然而今日江伟同志年满二十三岁,已然成年,知世故、通人情,我看了江伟同志的全部档案,他若是为高位名誉所累之人,他进步必然停止,绝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他刚说完,丁总便说道:“刘总,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他们几个人争论着,其他几个人也开始了发言,支持卢总的声音很少,支持丁总的很多,王总轻吁了一口气,局面总算还掌控在正常范围内,没有偏离太多,然而匆忙间,他说错了话,他说道:“大家已经充分讨论,有不同意见很正常,现在举手表决,支持江伟同志当副主任的。。。。”
他话未说完,就被丁总断然打断:“王总,你是公司一把手,卢总是公司二把手,卢总今天更改默认的议题,我以为是他个人的意见,哪知你已与他通气商量。。。。”
他话未说完,便霍然起身,说道:“王总、卢总,我在公司厂务会排名靠后,然而我坚决反对表决副主任议案,我请求离场缺席,并保留向集团公司总部反映意见的权力。”
说完,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总大惊,正要喊他回来,不成想,刘总又站起身来说道:“我与丁总意见一样,我请求离场缺席,你们请便,表决书上我不会签字。”
说完,他也摔门而去。
王总惊愕不已,说道:“这。。。。”
卢总本已处于劣势,见状急忙说道:“厂务会九位成员实到七位,人数符合公司重大事务表决规定,我请求举手表决,我支持江伟同志出任液体动力部第一副主任。”
说罢,他举起了手,目光注视着其他的人,在他的注视下,栾总和厂务会另外一位成员也举起了手。
王总终于忍无可忍,他大声说道:“我反对江伟同志出任液体动力部第一副主任,反对的请举手。”
说罢,他举起了手,厂务会另外一位成员也立即跟随他举起了手。
王总看向另外两位既不举手支持也不举手反对的厂务会成员说道:“二位何意?支持还是反对?表个态!”
那两位成员面无表情,前后说道:“我弃权!”
卢总见状忙说道:“王总,三比二,表决通过。”
面对如此局面和结果,王总心中极为不悦,说道:“公司表决制度规定,表决相近时,有必要将表决议案及其表决结果提交上级领导审查。”
卢总面无表情:“公司表决制度也规定,表决结果要立即公示,公示期如果上级领导没有新的指示,公示期结束表决结果要立即执行。”
王总也面无表情:“可以,一切按制度执行。”
说完,他挟起面前的纸笔,站起身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