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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曲伊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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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这样又怎样?

    我不怕!

    天会塌下来吗?

    还能真因为我俩相爱,而像中世纪的欧洲一般,将我俩烧死?

    走到门口,我带走了垃圾桶中的红酒瓶,先去医院做了血常规和肝功能七项,拿到检查报告。

    随后把酒瓶送去江北一家第三方检测机构,确认里边的确有γ-羟基丁酸(Ghb)和西地那非。

    白天我正常处理工作,下班后我早早到香江壹号等宋青山回来。

    他加班应酬是常态化的事,这次去川地这么久,公司事务堆积,估计得半夜回来。

    我不知道他得知我和江薇的事情,会作何反应,但我必须保持冷静,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向他解释这件事。

    分开是不可能分开的,要我走,我也是办不到的。

    只是看,中间如何协调。

    我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洗了澡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半夜,我感到唇上有温润的吻,才醒来。

    床垫晃动的厉害,撞在床头的软包上咚咚作响。

    天花板上的灯,闪出重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阵颤栗,他大口喘着粗气,问我,“怎么突然偷偷跑我这里来钻被窝?”

    “想私奔。”

    “去最遥远的城镇吗?哈哈哈…”宋青山笑声像月下清泉叮咚作响。

    他的吻瓣有微微凉意,掠过我舌尖时,清冷而不疏离,缱绻让人着迷。

    人间堕落、癫狂、腐烂,但他温柔、清冽、不染尘埃。

    我放肆发泄自己的爱意与歉疚,凌虐过每座城池后,如壮士断腕般拿出那两张报告递给宋青山。

    他不解的看着我,“这是什么?”

    “我被人下药了?”

    “所以跑我这里解毒?”他眉眼带笑,调侃着我适才的狂暴。

    “不是,是昨晚江薇在酒里下药了。”

    我看到他轻微颤抖着的睫毛下,瞳孔瞬间变得如一个黑洞般,似乎要把全世界的悲伤都吸纳进去。

    “那,你们…”他别过头去,不忍问出后面的话。

    “她的第一次给我了,昨天。”

    “你不会觉得你太恶心了吗?”

    宋青山一直是清贵翩翩公子的形象,他从没说过什么难听粗鄙的话,对我更没有过。

    碰到这种事情,他想了这么久,能说出来最过分的话,也不过是说我恶心。

    “我没有意识。那时候的她,对我来说和我的左手没有区别,甚至连左手都不如,就是空气…”

    “够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宋青山打断我的描述,眼眶发红。

    “我不会走,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走。”

    “顾未舟,你心理素质太强大了,怎么做到昨晚和人交枕而眠,今晚又跑到我这里颠鸾倒凤,你真行。”

    “我昏迷了,没有意识。我是受害者。”

    宋青山叹口气,不再言语,披上衣服,去了客房。

    我刚要起身尾随,被他呵止道,“别跟着我。”

    我向来不要脸,在他面前尤其不要。

    不然,我一开始就没可能有机会接近他,得到他。

    我跟上前去,将他抱到床上死死制住,

    “不要赶我走,也不要离开。我不可能喜欢她,更不可能对她有那方面想法。是她下药,我是受害者你知道吗?”

    “你两自小认识,是青梅竹马,她这个年纪为你留着第一次,不惜作贱自己把她宝贵的纯洁给你…”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什么东西吗?要让你看谁可怜就分享出去。”

    我委屈兮兮的盯着他,“喜欢我的人多了,我每个都草两下,人都得干废了,以后谁宠你呀!”

    “我宠你呗。”宋青山打掉我在他身上肆意游走寻欢作乐的手。

    “你不嫌我脏了?”

    "你都说你是受害者了,我再嫌弃你,那和施暴者什么区别?"

    宋青山摸着我的头认真道,

    "我生气是因为你隐瞒,因为你没有分寸,你俩孤男寡女长期同处一室,她又有情于你,你还半夜跟人喝酒。"

    "对不起。"我自知愚蠢不敢多言,只表明立场道,"我跟她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和她住一起,更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结果,只是…"

    "别担心,这次我会保护好自己。"宋青山双商极高,他懂我的所有欲言又止,也理解我的为难。

    我俩十指相扣床笫间深吻。

    佛手柑与海洋的味道开始燃烧,龙血树下幽静的暖灯暗流涌动,与深夜袭来的晚风时而发生冲突。

    檀木香、广藿香、杜松子、冷杉,突然爆裂的在暖黄的灯光下。

    明面上我搬到了宋青山隔壁的房子,日日光明正大回陶然北岸。

    我们又过了一周含苞带糯、流光逐霞的日子。

    自打和宋青山在一起后,我时常有末路狂欢下一秒就准备亡命天涯的不确定感。

    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非常珍惜,每天都当成在人间的最后一刻来过。

    我想,他也是。

    不然拥抱时怎么会那么用力,接吻时怎么会那么深情。

    床角的梅花落了又开,街边的蔷薇长红不败。

    直到一日,上午,我妈火急火燎的跑到江北,拉着七大姑八大姨把我堵到江北。

    我知道,我的好日子应该是到头了。

    她上次这样,还是五年前带我爸来压迫我和江薇结婚。

    这次,这阵仗。

    我觉得,大概是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

    “妈,你这是干嘛?要去信访局上访吗?”我压着忐忑,佯装无事调侃道。

    “上访个屁,出这么大事你瞒着我要瞒到什么时候?”她嘴上嗔怪,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喜上眉梢。

    “我是赚了点钱,项目做的好公司准备给我们几个业绩好的中高管分股份,你怎么知道的!”

    “谁关心你兜里那几个钢镚,我一大把年纪了,能花几个钱?”我妈一脸嫌弃的拉着我的手笑道。

    “那是你带你这些老姐妹,又参加了什么微商大会,要我去撑场子!”我顾左右而言他。

    “江薇怀孕了,你小子要做爸爸了,你知道吗?”我妈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

    “什么?”这是什么晴天霹雳的惊天噩耗,我震惊到原地起跳,大声叫起来。

    意识到三姑六婆们异样的眼光后,不得不小声接着问道,“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是你亲妈,我还能在大孙子的事情上骗你。”

    我看着她乐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大概猜到这事应该她自己求证过个十拿九稳,才回来找我。

    我脑子一片混乱,心里除了恐惧厌恶,就只有恨。

    我突然恨江薇,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妈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高兴傻了,赶紧开导我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正常了,妈也开心,咱家终于有后了。”

    “够了,后什么后,这才几天就有了,你别高兴太早。”

    “原来你俩真那啥了,哈哈哈哈…妈妈开心呀。你和我看着长大的儿媳妇终于修成正果了,妈妈等这一天…”

    “等什么,有什么,就一次能有什么,才一个星期,就怀上了,这是绑定生子系统了吗?”我怒道。

    “妈昨天带江薇去验血了,是早早孕,hcg都对得上的,是真有了。”

    “真有了也不一定是我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我脸上。

    “这是什么畜生发言,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坏东西?”我妈声嘶力竭骂道。

    公司门口人来人往,见这边在吵架,一些闲的没事的纷纷在旁边围成个圈,开始驻足免费观看家庭伦理悲喜剧。

    “妈,你小声点,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你不想我明天上抖音热搜,被别人人肉网爆吧!”

    “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渣男,不网爆你网爆谁?网友正义的审判就该把正道的聚光灯打在你头顶,让你知道顶光的威力。”

    我妈越说越激动,就差自己亲自发条抖音揭露我的恶行。

    她不这么慷慨激昂,我都差点忘了她是全网有几百万粉丝的知心女拳顾问。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重拳出击的对象,是她亲儿子。

    我意识到,卖惨、耍赖、耍横都没用后,开始直击痛点。

    “妈,我被人肉网爆没关系,江薇现在早早孕是需要安心静养的时候,要这时候被网络暴徒找到,给流产了怎么办?”

    果然,她立马急了,对旁边给她前来助威的老姐妹们发放遣散令,说改日再聚。

    然后,把我拉到一侧,小声道,“我不管你爱男还是爱女,也不管你以后跟谁在一起,江薇肚子里的孩子,我是一定会要的。”

    “你要就你要,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不耐烦道。

    我妈用力打了我手背一下,那力道让我不仅相信妇女能顶半边天,说我妈单手撑起来的,我都信。

    “妈,你是不是想打死我。”我哀嚎道。

    “你好好说话认真做人,我怎么会打你。”

    “妈,话我反正今天跟你明说,我既不会和江薇在一起,也不会认这孩子。”

    “你敢!”我妈瞪大双眼怒目而视道。

    “你们别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搞大人家肚子,现在又不想认。

    我就是想你有个后,你跟个男人搞一起,他能替你生孩吗?

    他自己有儿子,可以不管不顾了,就拉着你搞匹古绝后吗!”

    眼看我妈越说越难听,什么话都往外抖,我忍不住反驳道,“妈,你不想想,我认识江薇这么多年,以前还和她定过婚。

    我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都没和她怎么样?

    怎么就突然睡了她?这事这么蹊跷,你自己不考虑的?你别被这个稀里糊涂的孙子弄坏了脑子!”

    刚醒来时,我可能有种以为是酒后乱性的错觉。

    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那天晚上我没有了意识,事后根据血液和酒瓶内检验结果,我的确是被下药。

    才过一周,她直接跑我妈那里,说怀了我的崽。

    这让我很难不怀疑,她是要我来接盘。

    “你带她去做亲子鉴定,是我的你让她生下来,你自己养。”

    说完,我揪下根头发塞我妈手里。

    “我是不会管的,我也不会认,你要你就对外说是你生的二胎。以后别带人因为这种事情来找我,不然我让你找不到我!”

    我妈捏着那根头发,杵在原地好一会,才对着我的背影大喊。

    “什么二胎,你个臭小子。”

    我把这事晚上告诉宋青山。

    他说,如果她挑的时间对,有意奔着怀孕去的,还有可能一次就中。

    “我说你就没点情绪?不能替我说两句话,骂她一顿?”我愤懑道。

    “都发生了,骂她有什么用?不应该想想后续怎么处理?”

    出了索松村,这人就成了一架没有情绪的机器,可怕的狠。

    “那要真是我的怎么办?”

    “你都答应给你妈养了,问我做什么?”

    “你生气了?”

    “没有,不生气,不在意。你有个自己的孩子也是个好事情。”

    “真的?”

    “这句话是真的。”

    “那哪句是假的?”我把脸凑到他跟前。

    脸颊能感觉到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像初夏时轻快愉悦的嫩绿。

    雨水轻敲在玻璃,有温柔舒爽的惬意,黑醋栗的酸甜浆果口感在味蕾里崩裂,青涩馥郁,是少女的花果气。

    他喘着粗气低语道,“不在意是假的。”

    深夜,我俩并排坐在阳台,看两岸灯火。

    宋青山见我一直眉头紧锁,宽慰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还没到明天。”

    “嗯,你说的,可以为没发生的事情做筹谋,但不要为没发生的事情难过。”

    提心吊胆过了一个多月后,事情结果出来了,没有任何反转。

    我真的当爹了。

    亲子鉴定累计亲权指数1.2876 x 10?

    “儿子,亲生的,亲生的,你亲生的。”

    我妈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来公司门口堵我,兴奋的声音,比她自己老来得子还高兴。

    我都怀疑,她怀我时有没有这么高兴。

    我接过亲子报告,觉得天塌下来不过如此。

    宋青山给我做过不少心理建设,说没关系,我的儿子他也会喜欢。

    可这他妈不仅是我的儿子,还是江薇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