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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痛

    最后他们五个人还是没有在半夜十二点,在这八楼天台‘同归于尽’成功。

    在午夜钟声敲响的一刹那仿佛灰姑娘的魔法降临,所有魑魅魍魉都被夜空里突兀响起的越来越近的警笛鸣叫声弄的无处遁形。

    “条子怎么找到这儿的?”

    柳一疤满腹的气势汹汹顷刻间哑火,他有些不安和神经质的把打半个身子都悬挂在天台外的喻落吟拽回来,自己低头看了一眼,啥时间面色一变。

    “妈的,咱们得赶紧走。”

    许是下面有几辆警车渐近,柳一疤面色霎时难看的厉害。

    他也顾不得喻落吟和白寻音了,再狠的歹徒也怕正义使者,柳一疤近乎苍惶的扔下两个学生,带着他的兄弟跑路。

    “喻落吟!你怎么样了?”

    眼看着那几个人匆匆摔上天台阶梯上面的大门离开,白寻音双腿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向倒在栏杆旁边校服上血迹斑驳的少年。

    她一时间都没意识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跪在喻落吟身边,看着他鼻青脸肿嘴角流血的模样眼前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喻落吟……”

    少年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很不可思议似的。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心底里仿佛悄然无息的百花盛开。

    一瞬间,之前做过的咨询,读过的书,费过的心思甚至是受过的挫折……都有了尘归尘土归土的去处了一样。

    喻落吟觉得值得。

    “音音……”他怔怔的看着她,刚刚被扼住的咽喉嘶哑,平日里低沉清冽的声音难听的厉害:“你能说话了。”

    白寻音愣住。

    “你能说话了。”

    喻落吟嘴角翘了翘,伤痕累累的脸上只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他不顾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机能,声音嘶哑微弱的又重复了一遍:“你能说话了,我可真开心。”

    白寻音感觉整个人像是经历了古代那种‘点穴’外加五脏六腑的‘走火入魔’,只能呆呆的跪在原地。

    她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搞不清楚失声了两年多的自己怎么就突然能说话了,甚至她刚刚还没意识到,就好像她从未哑巴过一样……

    然而喻落吟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却不能任由她无止尽的思考,他在流血。

    “音音。”

    他修长的大手抓住她冰凉的手指,力道不重却有种让人无法挣脱的感觉,喻落吟固执的看着她:“再说一句话给我听。”

    他想要确认着什么一样。

    白寻音强迫自己理智回笼,看着地上刚刚不知道?

    挨了多少棍子受了多严重伤的少年,她手指微微发抖。

    少女的声音柔和而清冷,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太久没说话,微微有些喑哑——

    “我叫救护车。”

    半夜十二点,警车,救护车接踵而至。

    白寻音很多年后还仍然记得这个午夜——她经历过最兵荒马乱,最意外之喜,也是最无形之中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一个午夜。

    救护车上,医生护士撕开了喻落吟的校服,用便携的仪器给他检查着身上的伤处——却出乎意料的受到了阻碍。

    来自当事人的阻碍,喻落吟死死的拉着旁边陪护的白寻音的手不放。

    甚至在后者忍无可忍的要起身时,跌跌撞撞的非要下去简易病床,一条伤腿丝丝拉拉疼的厉害,使得喻落吟万分狼狈的跪在了救护车上,少女脚下。

    白寻音一愣,下意识的就要弯身扶他,却被少年紧紧的拉住了手。

    “音音,原谅我一次。”

    喻落吟似乎要打定主意在自己半死不活的凄惨时候卖惨,他惯常的斯文清隽荡然无存,被头顶救护灯晃着的狭长黑眸水光潋滟:“你原谅我之前骗你好不好?

    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白寻音在一群无语懵逼的医护人员的注视下,就被这家伙跪地求原谅,一时之间头脑发白的僵在了原地。

    直到喻落吟修长的身子受不了的晃了下。

    “好,都好。”

    白寻音大梦初醒一般的回了神,她似乎还不那么适应说话,清冷的声音一急就有些吞音:“你快回去...病床,让医生检查。”

    喻落吟乖乖的躺回去,唇角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只是仍旧拉着白寻音的手不放,两只冰冷的手都有些攥热了。

    “小伙子,你这都骨裂了,还想着哄女朋友啊?”

    医生微微用力的按了下喻落吟的膝盖,看着少年倔强的闷哼一声却不叫出声,只额角出了一层隐隐的冷汗,便又是佩服又是有些无奈:“还挺有刚劲儿——不是,你们高中生谈恋爱就算了,大半夜还打架斗殴?

    这伤的可不轻啊?”

    “医生,很严重么?”

    白寻音有些紧张的抬起头来,刚刚被泪洗过的双眼水光潋滟,在头顶明晃晃的灯光照映下显的无辜又脆弱。

    少女声线清冷,口音却软糯,一口轻微鼻音闷哼的吴侬软语,听的人心里泛痒。

    医生轻哼一声:“有点呢。”

    说着,手下继续在喻落吟身上按压着检查伤势,动作干脆利落。

    可躺在病床上的单薄少年,校服里面的衬衫也都是斑驳血迹,让人看着就……觉得疼。

    白寻音清晰的察觉到医生每按一下,喻落吟握着她的手就不自觉的紧一下,便不由得心脏收缩,下意识的阻止:“可不可以轻点?”

    “音音。”

    喻落吟咬牙忍着疼,还能有兴致跟她插科打诨的开玩笑,一双被汗浸过微微发刺的双眼眯起,盯着白寻音不放:“我不会死了吧?”

    ……

    已经检查完都是皮肉伤的医生就静静的看着他装逼。

    “不会的。”

    然而白寻音完全不懂医学这方面的事情,光是看着喻落吟表面伤痕累累的模样就觉得惨,忙摇着头:“你不会死的。”

    她另一只没被喻落吟拉住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的握在一起,指甲快把掌心都抠破了。

    “可我浑身都觉得疼。”

    喻落吟清隽的眉头蹙起,趁着现在兵荒马乱白寻音头脑嗡嗡作响的时候,铆足了劲儿的卖惨:“音音,我们……我们能不能和好?”

    白寻音一愣,随后她察觉到这儿是什么时间地点,周围医生护士和跟着做笔录的警察戏谑的眼神,不由得耳根绯红。

    她轻声细语的说:“等回头再说行么?”

    “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万一我非死即残了呢?”

    喻落吟不依不饶,眼巴巴的扭头看着她,一双黑眸闪着期翼的光,看起来好不可怜:“你就当哄我了行么?”

    白寻音手心不知道是被他拽的还是被逼迫的,直感觉灼热到开始出汗。

    喻落吟炽热的眼神让她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他因为自己伤痕累累,却还孩子气的等着一个所谓的‘答案’延误治疗……

    白寻音只得胡乱的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妥协了下来。

    只是心里像是被塞了个马蜂窝,乱糟糟的蜇人。

    其实喻落吟也知道白寻音是为了让他好好治疗在敷衍他,可即便这样,他也暂时性的心满意足了。

    少年脑子里紧绷着的神经猛然泄了劲儿,才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身上被拳打脚踢的疼痛,他混沌的黑眸微微眯起,想尽量睁眼看着白寻音,看的更清楚些……但还是熬不住的偏头晕了过去。

    “这小子还真是个痴情种,能挺到这个时候才晕过去。”

    旁边围观的医生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是早就给他打了一针杜冷丁了。”

    白寻音微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直到救护车到了医院,喻落吟的病床被推进了急诊,他死死拉着白寻音的修长手指才被人硬是掰开。

    后者微微活动了下指关节,直感觉手这一路快被他攥麻了。

    “白同学,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可以再去警局接受一趟调查么?”

    随行跟着的女警察刚刚问了白寻音一路,到了医院门口在将将做好一个简短的笔录,她客气的微笑:“因为这个自称柳一疤的人之前也有案底,他半年前在隔壁省涉及一起金钱诈骗案,估计这次回来威胁你要钱是狗急跳墙了。”

    “可以。”

    白寻音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会过去的。”

    和女警察分开,她就连忙跟上刚刚医生的方向。

    病房外,白寻音隔着玻璃窗,怔怔的看着已经包扎完毕被人换上病号服躺在床上的喻落吟,脑子里想着医生刚刚说的话——

    “全身软组织挫伤,但不算太严重,没有伤及内脏,也没骨折,最严重的是膝盖的骨裂,可能接下来一个月得拄拐了。”

    “你们是高三生?

    上学倒是不耽误的,就是一周之内得找时间来医院点滴消炎。”

    “主要是高考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疏导一下不要让心理受到影响。”

    ……

    白寻音感觉全身无力,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早就不知道在刚刚的奔跑过程中丢到哪里去了,手上沾着的都是喻落吟身上黏腻腻的血,她一直没来得及去洗。

    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白寻音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角落里的洗手间,满室清冷寂静中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陪着她。

    水流冲过纤细白皙的手,白寻音麻木的感受着冰凉的触感,洗了许久。

    直到校服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白寻音才回神想起刚刚心惊肉跳的两个小时里,她一直没机会给季慧颖打个电话,想必妈妈要着急死了。

    白寻音忙擦净了手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

    她匆忙的接起电话。

    “音音!你去哪儿了?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

    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

    电话对面季慧颖的声音都焦急到有些火烧火燎的沙哑了,她一刻不停的说着:“音音,我刚刚马上就要报警了,你有没有事啊?

    赶紧给我微信回一条……”

    “妈妈。”

    白寻音绷不住开口,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迹轻声说:“我没事。”

    “没事?

    你……”季慧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话说到一半才顿住,再开口时,白寻音清晰的听到了她嗓子破音:“音音!你能说话了?

    你怎么能说话了?

    你现在在哪儿?

    你快点再说一句话给妈妈听!”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寻音简直无法招架,可母亲鲜明的欢悦和喜极而泣的声音,却是今天晚上唯一值得慰藉的事情了。

    人长大才会发现,让身边的人开心比自己本身开心还要珍贵。

    “妈,说来话长。”

    医院里不好大声,白寻音小手拢着手机收音:“我一会儿回去跟你说。”

    她怕在电话里提到高利贷,提到刚刚的事情会把她妈妈吓的睡不着觉。

    正应付季慧颖的时候,白寻音听到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伴随的还有一道女声讲电话的声音:“我已经来医院了,你不用赶回来,放心继续出差,刚刚我见了落吟的主治医,他说没什么大事……”

    听起来像是喻落吟家人,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白寻音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她对着电话小声说了句‘过一会儿我就回家’后挂断,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结果白寻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医院看到自己的‘偶像’——身着一身黑色套装的顾苑突兀的出现在了医院,就站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喻落吟。

    她眉头紧蹙,妆容齐整精致的脸上是压不住的担忧和烦躁,手指不住的重复敲击着手机背面。

    顾苑……是喻落吟的什么人?

    要说这也是第二次见到顾苑了,但白寻音还是手脚僵硬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过去。

    顾苑像是察觉到了这安静的走廊除了她还有人在,偏过头就正好和白寻音澄澈的双眸对了个正着。

    女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可很快,这份惊诧在触及到白寻音身上校服的斑驳血迹后就变成了一丝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个时间地点场景,校服上的血迹和刚刚听到助理调查的信息,眼前这个女孩是谁就一点都不难猜了。

    顾苑美眸扫了白寻音一圈,声音淡淡的问:“你就是白寻音吧?”

    长辈问话自然是不能沉默,白寻音走过去点了点头,有些局促的轻声道:“顾…顾院长,您好。”

    顾苑细致的柳眉一挑:“你认识我?”

    “认、认识的。”

    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般都是最狂热的‘追星族’,可白寻音从来不追星,顾苑算是唯一一个在学术上令她有所崇拜的人,说是一部分前进的目标和动力也不为过。

    要是说她见到顾苑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现在还察觉到了顾苑和喻落吟有关系以后。

    “顾院长,您前几年在报刊上发表的‘广义相对论学术研究’很精彩。”

    白寻音手指不自觉的抓住衣服下摆,轻声细语:“我有很多您的讲座视频,自然是认识的。”

    顾苑沉默,完全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自己的‘粉丝’。

    她一时间感觉心里的滋味儿很复杂——少有高中生会喜欢物理学,更别说会喜欢她这个教授,她儿子都不喜欢自己。

    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尴尬的时刻会碰到喜欢自己学术的学生,白寻音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骗不了人,那名为崇拜。

    也让顾苑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哽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半晌后,她才轻轻吐了口气,声音冷淡:“谢谢你喜欢我的论文……你和喻落吟是什么关系?”

    白寻音一愣:“顾院长?

    您……”

    “他是我儿子。”

    顾苑勉强笑了笑,凌厉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寻音,言辞之间有些咄咄逼人:“所以我有必要了解你们是什么关系,有必要知道他为什么长达半个月放学之后都迟半个小时回家跟着你,更要知道你和他今天为什么诈骗犯追到吉光区,在商务楼天台受了一身的伤。”

    VIP病区的走廊一片死寂,只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交错声。

    白寻音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喃喃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是我那没出息的儿子喜欢你吧?

    少年人,爱出风头,觉得自己英雄救美……”顾苑想着刚刚助理在电话里给她报告的一切,就不由得冷冷的嗤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白寻音惭愧的垂下头,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她第一次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即便顾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顾苑定定的看着她,眼前的白寻音明眸皓齿,即便折腾了一晚上苍白憔悴,也是荆钗布麻不掩天姿国色的程度。

    这样一个女孩,被男生趋之若鹜的追求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之前顾苑就怀疑喻落吟是因为‘早恋’才行为反常,现在算是证实了自己的推断。

    她理解青春期蠢蠢欲动的少年会被美丽的女孩吸引这件事,但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尤其是顾苑现在觉得喻落吟已经因此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了。

    她沉声问:“小姑娘,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那个让喻落吟放弃澜大保送名额的女孩?”

    澜大的保送名额?

    白寻音倏的抬起头:“什么?

    他放弃澜大的保送名额?”

    “没错,听起来很荒唐对吧。”

    顾苑轻轻的苦笑一声,平静道:“你如果看过我很多讲座,起码是一个喜欢物理的孩子,能学好物理的都是聪明人。”

    “聪明人都知道人可以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爱恶欲在正常不过,可一旦因为这些东西耽误了正经事,那就和愚蠢的动物没什么分别了。”

    顾苑字字珠玑,而如她所言,白寻音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顾院长。”

    白寻音深吸一口气,勉强扬起一抹体面的微笑:“其实喻落吟想考澜大,我会劝说他接受这个保送名额的。”

    “他现在受了伤,医生说膝盖要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赶不上保送期了。”

    顾苑笑了笑,看起来却无所谓的样子:“小姑娘,这个时候你大概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了吧,如果我说想让你们保持距离……”

    “我明白的。”

    白寻音打断她,直感觉太阳穴处一抽一抽的疼,勉强平静的说:“顾院长,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能不能等到高考结束后?”

    顾苑一愣:“什么?”

    “顾院长,我不想耽误高考,也不想让喻落吟心态受影响耽误高考,就像您说的,他已经错过了一个保送名额不是么?”

    白寻音笑了笑,眼神怔怔的看着病床上睡着的喻落吟。

    他头上缠着纱布,脸上贴着创口贴,精致的就像一个落入凡间受尽磨难的‘小王子’,就是有点坏。

    白寻音一瞬间心里千转百回,就像顾苑说的,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爱恶欲。

    这几种情绪,喻落吟通通赠予过她。

    其中‘恨’和‘爱’是最多的。

    白寻音甚至感激他——让她在高三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知道了什么叫贪念,万念俱灰,又从中体会到了极致的欢愉和绝境逢生的喜不自胜。

    刺激,太刺激了。

    喻落吟给予过她初恋的甜蜜,现如今她不在是‘小哑巴’了甚至也是拜他所赐,所以白寻音不想让他在高考前夕分心,落榜西山。

    她心中有自己的衡量。

    “顾院长。”

    白寻音眼睛眨也不眨,轻轻的说:“高考结束后,我们会尘归尘,土归土。”

    而余下的两个多月,就当是繁华落幕前最后的‘私心’吧。

    七情六欲中有‘贪’,人人皆有私心。

    “你……”顾苑看着女孩平静精致的侧脸,一向强硬冷漠的心中难得有了一丝‘意外’的感官,她怔怔的问:“你说真的?”

    “真的。”

    白寻音笑笑:“我不会纠缠他的,您放心。”

    之前在救护车上答应喻落吟是情况所致,他磨人的厉害,但白寻音心里并没有打算因为这件事跟他重归于好什么的。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早就不单单是因为一个‘赌约’而置气了。

    可是无论如何,白寻音都想跟他在相处一段时间——喻落吟对她没有欺骗隐瞒,纯粹的一段时间。

    只不过这次……轮到她骗他了。

    “顾院长。”

    白寻音回头,微笑着看着顾苑:“谢谢您让我认识了您。”

    可能‘偶像滤镜’就是需要被打碎的,还好,她碎的比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