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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我有一个梦想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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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0日天气阴

    咻……

    瞬息之间,一道箭羽猛然射来,顷刻之间,就钻入少年稚嫩的胸脯,嫣红的鲜血瞬间从他的胸口顺着黑色的箭羽缓缓流出。我瞬间扭身,手中在腰间一抹,枪就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我的手中,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直接射了出去。

    “啊……”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叫声,隐藏在一座假山后面的刘柏明瞬间手掌被洞穿,而手中的弓弩也瞬间掉落在地上,看着被洞穿,满是鲜血的手,刘柏明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望着我的脸色变成了一片死灰。

    少年身子一阵颤抖,缓缓的倒下,我瞬间上前一步,把他接住,手中的手枪也不忘对准刘柏明,对于这个狡猾无比的家伙,我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你……还好吧!”望着少年被刺入胸部的箭羽,我不由有些嘴拙。着急之下,既然说出一句呆话,说实话,对于刚才少年的动作,我此时依旧充满着吃惊,而望着少年的眼神当中,关切中也不由充满着复杂。

    少年微弱的朝我笑了笑,一阵轻咳,口中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对不起,我猜错了,没想到他竟然埋伏在外面。差点害你受伤。”

    看着口吐鲜血的少年,想起他刚才的举动,我忽然感觉到心脏一阵抽搐,心中更是蔓延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并不知道我能够躲过那一箭,他更不知道,或许,他刚才的动作只是徒劳,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那么做了。

    忽然间,我一笑,宽慰道:“不,你没错,你是对的,刘柏明确实在这里!”

    少年欣慰的笑了笑,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的头艰难的扭转,望向脸色一片死灰,却一动也不敢动的刘柏明,眼中充满着怨恨和一丝复杂,他再一次慢慢扭头,看着我。

    “哥!”他轻轻的唤道,口中的鲜血缓缓流出。

    “恩?”

    “看来……我是不能亲手杀了他了!”少年脸上出现一丝遗憾。随后又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我:“哥,能帮我杀了他么?”

    “能!”我望了刘柏明一眼,顿时点点头:“我向你保证,他今天必须死!”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解脱,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少年再也没有望向刘柏明,反而望向了天空,柔软而温煦的眼神在天空中探索着什么,片刻后,少年的脸上慢慢呈现了邻家少年才有的单纯与温润,少年的手朝半空中抬了抬,像是抚摸着什么。

    “妈妈……”

    “阿伦想你……”

    …………………………

    我站在据点的中央,我的边上,跪着刘柏明。

    我望着一地的深白骸骨和嫣红的血迹,冷冷的扫视一眼边上的刘柏明。

    “你就没有想说的么?”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什么好说的!”刘柏明挺直着身体,淡然一笑,脸上的死灰也慢慢散去,似乎又恢复了那个圆滑而深藏不露的领导者。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或许,他只是在绝望之后,想保住最后的尊严。

    “你没有,我有!”我紧蹙着双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这里,原本不该有这些尸体,这里,原本是避难的理想场所,原本,他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那些孩子,那些老人,那些女人都可以活下来。你可以帮助他们,你可以将他们团结在一起,共同应付这些苦难,而不是压迫他们,蹂躏他们,抛弃他们,让他们成为一具具尸体!”我看着那满地的尸体,赤红的血液,声音低沉。

    “更不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知道我不曾这样干过?”突然将,刘柏明轻笑起来,口中满是苦涩,口气中更是充满着悲痛。

    看着远处仅存的幸存者,刘柏明忽然笑了,看着我像是看一个笑话。

    “就他们么……”刘柏明低沉沉吟,

    “就他们么……”忽然间,刘柏明瞪大双眼,大声咆哮。

    远处,原本十几名的幸存者只剩下五名,即使是五名,其中两个还受着伤,之前我打破丧尸群的围困并没有让他们脱离危机,反而在短短的时刻之后,他们再一次陷入了丧尸群的围困当中。

    包围他们的丧尸其实并不多,他们仿佛在忌惮着什么,始终都不曾出全力。

    五个幸存者慌张的举着手中的钢枪,手足无措的应对着不断围拢的丧尸,其中两个被抓伤的,更是面色难看而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丧尸的不靠拢。

    就在这时,原本右后方一人被抓伤的两人一眼,脸色突然闪过一丝狠厉和阴毒,他快速上前一步,猛然将身边的两人狠狠的推向丧尸。

    “既然你们都要死了,临死前还不如给我做点贡献!放心,我会记着你们的。”

    那人手上毫不留情,口中也是狠厉无比,而他也趁丧尸抓住那两人而空出来的空隙,猛然朝前一窜,朝外面奔去。

    但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手中钢枪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去,猛然间,长枪直接砸在那人的腿腕上,那人身子一个踉跄,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而身后一人,趁机朝外面逃去。

    “你不得好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丧尸已经扑了过来。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被围困在丧尸群中的五人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哈哈哈……”

    看到五人一个个死在丧尸的手中,刘柏明像是得到一场胜利一般,疯狂的大笑,笑得最后,就连眼泪都笑了出来,随后,他面容狰狞的望着我,大声吼道。

    “就他们么……”

    眼前的一幕让我无言以对,想起他们自私自利的行为,我不禁黯然,保持着沉默。

    刘柏明看到我沉默的样子笑得更欢,他满脸嘲讽的看着我,整个身体颤抖,仰止不住咆哮。

    “谁想死?”

    “我们谁都不想死,我也想活下来,我更想好好的活下去,但是可以么?在那群人身上,你看得到希望么?”刘柏明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大声朝我嚷嚷。

    “一个个自私自利,口是心非,两面三刀,更是人面兽心,包藏祸心,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是你以为我们不如你聪明?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副场景,还不是被逼得,就像淫秽女人,一个我可以处理,五个我也可以,但是当出现十个的时候呢?出现二十个的时候呢,你让我怎么处理?都杀了么?”

    “到时候到底是我杀他们,还是他们杀我?”刘柏明猖狂的笑着,脸上呈现了疯狂的姿态,猛然间,他从地上站起来。

    刘柏明猛然手臂一挥,他大声道:”整个据点,并不是我说了算,我可以领导他们,他们也随时可以反抗我?我对于他们来说,没你想的那么重要,对于他们来说,领导者,随时都可以换的。只要他们喜欢,只要他们愿意,我为什么活的现在,并且能够领导他们,只是因为我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

    “你以为我想?”刘柏明苦涩的反问。还没等我回应,他就自顾自的回答。

    “这都是形式所逼,懂么?形式!并不是我想让这个据点这样,但是那些人却想让据点这样,这样,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这样,他们才能打造属于他们的乐园,这是他们的本性,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道德,法律和底线,你以为,凭我,能够束缚他们?或者说,你认为我有什么能力束缚他们?”

    我看着刘柏明,紧皱着眉头,手指头在枪身上摩挲,感受这上面细腻而充满质感的纹路。

    刘柏明的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据点?

    这一切,真的是被逼无奈的现状么?

    这一切,真的只是肮脏人性的爆发么?

    这一切,将会是所有人类的终点么?

    我的沉默似乎焕发了刘柏明所有的热情和激昂,他展开双臂,像是拥抱天空。

    “我有一个梦想,我曾经想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片属于我们幸存者的乐土,这里没有丧尸,没有等级,没有压迫,只有欢乐,平等,希望,这里,孩子能够幸福快乐的成长,女人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和幸福,老人,能够善始善终,得到供养。”

    “在这里,我梦想着能够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守卫自己的幸福,我梦想着看着自己孩子和别人的孩子在这里出生,茁壮成长,我梦想着,让这片土地远离罪孽和痛苦……”

    “我梦想着有一天,当我们走出这片土地,这个世界的灾难已经平息!”刘柏明闭着双眼,声音缓和而仁慈。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砰砰砰的直跳,这一瞬间,我只感觉一股热血从胸腔喷出,望着四周,脑子里只有刘柏明口中的梦想。

    刘柏明没有看着我,只是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看着这片土地,仿佛,爱的深沉。

    这一刻,刘柏明的身影如同神父一般。

    我沉默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悬在他的眉心:“很可惜,这一切,都不能成为你脱罪的理由。”

    刘柏明毫不在乎的看着我,沉默片刻后,他凝重的说道:“给我一个机会,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我看着他,轻轻摇摇头:“和死去的那些人说吧!”

    枪声,响彻天际。

    我望了望厨房的方向,眼中掠过一丝哀伤。

    阿伦,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转身朝胖子的大卡车走去,几步之后,我突然忍不住回头,望着整个布满血液和尸骸的据点,口中呢喃。

    “乐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