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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长贾杰亲自到石海市公安局、检察院,亲口作证十三斤是他的外甥,并亲自到刑警队大牢,将大骗子十三斤用他的红旗小轿车拉走……
惊天动地的新闻马上又传遍石海市和整个石海地区的村镇城市、矿区山乡……
谁都知道,十三斤是个非常不好惹的调皮捣蛋鬼,他坐了四个月的牢,被冤枉撤职罢官,如今又有省长舅舅做后台……这下,临河市公安局、检察院都慌了、窑沟煤电公司的新任董事长石宝川、党委书记丁平等主要头儿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了……
十三斤被贾省长从石海市刑警队监牢接走的当天下午,公安局石宝山慌忙打电话,将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告诉了窑沟煤电公司的他的哥哥石宝川。
这时的石宝川已经成功的将他的主要政敌董事长朱聪用十三斤案件扳倒,朱聪丢了行政一把手的交椅,背了个任人唯亲......的记过处分,成为党委副书记。石宝川稳稳当当的坐上了董事长的行政一把手的宝座。
石宝川一听弟弟的电话,惊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还是懂法律的石宝山点子多,他忙给哥哥石宝川出谋划策说:当今之计就是丢卒保帅,不,杀狗保人!就是说,把这制造假案,误抓十三斤及其由此造成的一切严重后果,全部推到陆小四这个证明十三斤是冒充省长外甥的伪证者身上……
十三斤被贾省长接走不到四个小时,陆小四被公安局又闪电般抓进了刑警队大牢,石宝山对陆小四又进行及时的审问取证。
石宝山问陆小四:“小四,你说十三斤是在吹牛,他不是省长的外甥,但今天中午,贾省长亲自到我们这里来,亲自作证说他是十三斤的亲舅舅。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说,我们要相信你的话?还是要相信省长的话?”
陆小四慌乱得浑身哆嗦打着颤,结巴着说:“我我我……说说说的是是是真真话话话……”
一旁的牛红艳一拍桌子冷笑道:“胡说!你说的是真话,难道省长说的是假话?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过你这个唯利是图陷害朋友的伪证罪犯、诬告罪犯?让我们去调查省长是不是把一个诈骗犯错误的认作自己外甥?”
陆小四的小脑袋实在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小四委屈、恐惧得哭了……
石宝山也沉下脸道:“小四,听说你跟十三斤是挺要好的哥们,十三斤当了这么大的官,你却连工人都当不成,被精简下岗,你求十三斤帮忙照顾你,十三斤没帮你……因此,你心生嫉妒,产生报复思想,作伪证陷害十三斤,这是符合逻辑的。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狡猾抵赖,死路一条;老实坦白,从宽处理。你还是老实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吧!我们是为你好,你还是承认作了伪证吧……”
不懂法律的老实蛋陆小四按着石宝山的诱导,在法律文书上签字画押,承认自己是记恨十三斤,想报复十三斤......从而梦想得到法律和领导们的宽大处理......
但是,法律是无情的。十三斤被以伪证罪、诬告罪收监,准备移交检察院核准,面临着起诉法庭判决......
在这同时,石海市公安局和检察院马上将给十三斤平反的法律文书在星期一送达窑沟煤电公司。
窑沟煤电公司及党委收到公安局和检察院为十三斤平反的法律文书以后,当即召开紧急会议,当即宣布恢复十三斤党内外的一切职务。公司党委书记丁平吓坏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是石宝川这个笑面虎当枪使用了。对十三斤开除党纪、罢免党内外一切职务搞闪电袭击......他这党委书记是第一责任人,负有不可推卸的直接的责任。他已到退休年龄,当即装病,将一纸退休书派人送到省委组织部和省国资委,为了讨得十三斤和省长的喜欢,向省委打报告,建议提升十三斤为窑沟煤电公司党委书记。将造成这一“冤案”的责任全部归罪于陆小四,开除了陆小四的公职......
可怜的陆小四,只因为心胸窄狭窄,多说了几句对不起朋友的糊涂话,就被弄得声败名裂锒铛入狱,毁灭了年轻的一切,到头来还给出卖了自己的石宝川、石宝山弟兄在帮忙数钞票......
那天,黑牡丹正在办公楼上厕所,听到十三斤被省长舅舅救走又官复原职的惊天动地的消息,一头栽倒在厕所地下,额头上被碰裂老大的一片口子,被紧急送进了公司医院。
黑牡丹的心里在流血。对于一个一心要攀龙附凤,官迷心窍的官迷来说,黑牡丹心里的伤痛比她额头的伤痛不知要剧烈多少万倍!她自觉羞愧得无脸见人,以伤痛作掩护,从此老闭着眼睛,再不敢看这个奇妙变幻得叫人实在无法捉摸的世界。在无人时,黑牡丹偷偷的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及世界上的一切,觉得那窗外的梨树上的树叶在风中呵呵的笑着在嘲笑她,觉得窗外嗡嗡飞叫的苍蝇和蚊子在嗤嗤的笑着嘲笑她,觉得屋内画片上的人们也在嘲笑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她,都在讥讽她......
黑牡丹病了,丈夫周怀春来守护黑牡丹。
黑牡丹像死人一般躺着,毫无表情的躺着。不吃不喝不出声,也不睁眼。周怀春明白黑牡丹此刻的心思,多说了几句,只听黑牡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疯狂的吼叫起来:“滚!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周怀春深知黑牡丹目前的心情,很想发作一番,好好挖苦一下她的薄情寡义和鼠目寸光,但碍着副书记老丈人朱聪及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老丈母的面子,所以强压住心头怒火,尴尬地笑笑,悄悄出了病房……
黑牡丹怕见人,将头捂进被筒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朱聪听到十三斤被省长舅舅从大牢接走的消息后,惊喜与羞恼交加,马上将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在省城上班的妻子于金香。于金香听到十三斤被省长舅舅接走的消息后,后悔得躲进厕所里狠狠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怕同事们发现自己蜡黄的脸色和实在难以掩饰的羞愧,怕自己女儿出事,当天下午就回石海,直奔窑沟煤电公司医院黑牡丹的病房……
于金香来到黑牡丹病房,掀开黑牡丹捂在自己头上的被子,轻声呼叫着黑牡丹的名字……
黑牡丹紧闭着双眼,对自己的母亲又是恨又是爱。她爱母亲生养了她,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和辉煌的前程;她恨母亲在她无知短见的错误路口没有正确的教诲和制止她的错误,而是火上浇油,助长了她的重大错误,致使她辉煌的前程和美好的人生、爱情家庭毁于一旦…
黑牡丹的爱和恨在犬牙交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爱多还是恨多…...
于金香知道女儿的心思,在这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她变得苍老了许多许多。她在女儿病床前喃喃自语说:“孩子,看来我们是确实错了!我们的处世哲学错了,我们的思想观念错了,我们的世界观错了,我们的目光太短浅,我们的一切都错了!……但我们不能被挫折所压倒,不能从此一厥不振,我们要战斗,要向挫折和失败反击!孩子,为了你的幸福,我什么都顾不得了!能屈能伸,能受*之辱,才是真英雄!我要给石祥瑞跪下去,我要求石祥瑞原谅你我所有的过错,重新和你破镜重圆!……”
于金香的老眼里流出了羞愧和忏悔的眼泪。
“妈,你不能再去找他!”黑牡丹猛地翻起身,扑倒在母亲怀抱中,嚎哭起来,“妈,人活脸面树活皮,你不能再找十三斤去丢咱们的人了!咱们是人,不是狗!…...”
母女俩正哭着,朱聪来了。
朱聪疲惫的坐在一旁,瞪了这母女俩一眼,不耐烦地说:“我的话你们娘俩永远不当一个臭屁闻,永远由着你娘俩的野性子雷厉风行,想不到这下终于吃了大亏吧!现在木已成舟,泼出去的水再收不回来,后悔哭鼻子有个屁用!回去回去!回自己家里去,别再这儿人来人往的到处丢人了!……”
“你说谁丢人?”于金香正在气头上没出发火,一看丈夫又来数落她,满腔的怒火没处发,全部泼到丈夫头上来了,猛地朝朱聪扑了上来,要动手发泄他的官场野性,“你个毫无主见的假男人,我娘俩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砸了这门好婚姻,毁了女儿终身……那你哪?当时为啥不中流砥柱?为啥不阻止我母女俩离婚?那时你干啥去了?……”
“我能拦挡得了你吗?你欺负了我一辈子,你哪次听过我的话?你哪次把我当做个丈夫看待?我我我……我实在受不了你这家庭*暴君的法西斯统治!你还要打我啊?我今天郑重的警告你,你再打我一巴掌,我我我……我也起诉和你离婚!”朱聪说着,一把摔开于金香的纠缠,夹着一股风愤愤地出门走了,“鼠目寸光的冷血动物母夜叉!……”
于金香气得差点昏了过去:“你你您…..当初我爸爸当省常委活着时,你咋不这么厉害?没有我爸爸,哪有你个穷小子的今天?现在你看我爸爸去世了…..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啦?你也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吗?也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一丘之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