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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青羽鹤妖似鲲鹏,铺天盖地杀气弥漫而来。
“快跑!”
躲在碉堡内的楚浪一方见青羽鹤妖利爪探来,命令手下赶紧逃走。
“爹!”
楚浪晨曦想要跑进雾隐镇跟她爹汇合,去被墨阳死死拉住:“你不要命了!”
“晨曦,快跑!离开雾隐镇!”
楚浪一方疾呼一声,在手下的搀扶下,和老二赤冀掏逃出碉堡。
轰!
青羽鹤妖双爪抓断碉堡,目标明确,就是楚浪一方,向着雾隐镇更深处追去。
“晨曦,听你爹的,走,跟我去逍遥门,那里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
墨阳拉着楚浪晨曦就走,可是楚浪晨曦却挣扎着甩开了墨阳的手。
啪!
墨阳捂着脸瞪着楚浪晨曦:“你居然敢打我?”
楚浪晨曦鄙夷苦笑:“墨阳,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怕死,雾隐镇是我的家,里面有我的一切,我不可能弃他们而去,即便是死。”
“你……你疯了!”
墨阳咆哮一声,楚浪晨曦却头也不回的向雾隐镇走去。
此时,雾隐镇内青羽鹤妖肆虐,里面尽是镇民的惨叫声,墨阳顿生恻隐之心,本欲向前,可是师姐师妹师弟的样子突然出现在了墨阳脑海,师父灵魂交代的话在耳畔回荡。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逍遥门就完了!对不起!”
墨阳无奈地转身离开,和楚浪晨曦背道而驰,一个向雾隐神视死如归,一个向逍遥门狼狈逃窜。
“墨阳哥哥,多谢这些天的照顾,如果我没有死,我愿意真心叫你一声好相公,保重啊!”
墨阳猛地回头,楚浪晨曦幸福一笑,毅然决然地通过大门。
轰!
雾隐神大门危若累卵的碉堡轰然倒塌,而楚浪晨曦的身影也彻底消失。
“晨曦……你怎么那么傻啊……”
墨阳眼含热泪到底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救人,向逍遥门走去。
身后尽是树木倒塌、房屋损毁、妇孺惨叫,前方是安静的山路,墨阳走到一半犹豫了。
“晨曦这姑娘人不错,我不能看她去死!”
墨阳转身下山。
“可是那青羽鹤妖实力强悍,雾隐镇又没有四天阳阵,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青羽鹤妖。”
墨阳再度转身。
“可是我身为一个男人,晨曦又是令我欢喜的女人,我应该救他……”
墨阳再度转身。
“昨天我能打败黑影老魔,那是利用了四天阳阵和偷袭,可那青羽鹤妖心思深沉的紧,我如何能杀?”
墨阳站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转身,可见其内内的纠结。
正权衡利弊之间,树林左边冒出些许声音,打断了墨阳思考。
“太白兄,爆炸声究竟在哪?”
“咱们走了许久,我都有些累了,要不然不要去好了。”
“前面有个少年,我们不妨问问他好了。”
此刻,墨阳心思杂乱,依旧在纠结,稍微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树林中竟然走出十几个书生。
“那少年,可知道爆炸声在何处?”
墨阳这才回头看向了那群书生,以及站在他跟前询问的汉子,上下一打量,此人长的是剑眉星皮肤雪白,风流倜傥放形骸,潇洒自不必说,只这一眼,便生亲近感,腰间一把青莲剑更是醒目。
可是墨阳心烦:好你们一群书生,那爆炸声之所在,大妖肆虐,谁敢去,去了不是送死?你们倒是胆大。
“不知道,估计是有人开山吧。”
墨阳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居然这般态度对我们!”
书生之中有几个年轻文士瞬间有些不高兴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在下李太白叨扰了。”
李太白甚是客气,看的出来墨阳心事缠绕,懒得跟他们计较,便准备领着那些书生离开这里。
“太白兄且慢,都说雾隐神山乃人间仙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们何不在此吟诗作对一番,陶冶情操,顺便切磋一下诗词歌赋?”
年轻狂生拦住众人,说是对众人说,眼睛却瞪着无礼的墨阳。
“这……”
李太白有些犹豫。
“甚好,甚好,就在此切磋一番。”
其余几个狂生纷纷附和。
“也罢,也罢。”
李太白只好答应,而墨阳还在来回踱步,寻思该不该去救楚浪晨曦以及雾隐镇镇民。
“曹阿瞒兄乃大汉诸侯国的丞相,号建安七子之首,该为我们起个表率吧?”
狂生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形容雄伟之人。
“也罢,那我就先来一首。”
曹阿瞒双目微咪,看向远方:“天地同归客,莫言道阻长,生来大丈夫,该是纵横捭阖,拯救黎庶,安能负我虎狼相?”
“彩!彩!彩!”
众书生齐喝。
“看来阿瞒兄志气不在于人下啊。”
李太白微笑捋须,笑谈间看穿其人。
“草民谋生,商人谋利,官史谋权,天下谋定。
而,人雄谋城邦,枭雄谋国器,英雄谋天下。
鄙人不才,愿当人雄。”
曹阿瞒恭谦一笑。
“我看阿瞒兄该是枭雄吧。”
一狂生笑道。
“哈哈哈哈!”
众人齐笑。
后又有几名狂生吟诗作对几首,引的众人拍掌赞叹。
“你们烦不烦啊?”
墨阳杂乱的情绪被这些自以为是的书生搞得莫名火大。
“你说什么?”
一狂生质问墨阳。
“切!”
墨阳理也不理,继续踱步思考。
“哈哈哈哈,凡夫俗子,村野汉子,地方小民,市侩嘴脸,安能听得懂我们高洁之士的谈吐,莫要为了这种人生气。”
另一狂生看似劝人,实则挖苦墨阳。
“司里冲,你乃当世天才,何不也来一首?”
众人看向了一个微胖的小子,年岁看上去比墨阳小一些,估摸着十五六七,手里拿着一些吃食,甚是可爱。
“我就算了,最烦读书写字,还是你们来吧。”
司里冲低头吃着手中食物。
“要不然我来?”
李太白自告奋勇。
众人皆呼:“不可,不可,太白兄才气斐然,我等之中也就阿瞒兄可与你匹敌,若是你来即便是吟唱出来,也算不得数,哈哈哈哈!”
“也好,随意来几句吧。”
李太白拿起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摇摇晃晃吟唱起来。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高卷帘栊看佳瑞,皓色远迷庭砌。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太白诗词一出,引得众人喝彩不止。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去别的地方装神弄鬼啊?”
墨阳终究没忍住,喊了起来。
“你这市井顽徒,村野泼皮,懂得什么叫诗情画意吗?你能听到我等当世才子在此吟诗作对,该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恬不知耻的打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可去你……”
墨阳到底还是忍住了,又往旁边走了走,尽量避开这些狂生。
“现在就我没有给大家吟诗作对,但是鄙人不擅长于此,若是在各位面前吟诗,怕是班门弄斧,不如我给大家弹奏一曲《兰陵王入阵曲》如何?”
“好!”
众人附和。
那狂生从背上那些古琴,故意走到墨阳附近,席地而坐,弹奏起来,众人洗耳恭听,一时间此处只有古朴琴声,再配合鸟语花香,真是风流才子真名士,令人乐而往返。
“彩!该是伯牙子期在世,也只能望其项背,妙啊”
一曲罢,众人赞叹狂生琴艺了得,而墨阳站在原地踱步数十,都快把靴子给磨破了。
那狂生早就看墨阳不顺眼了,收起古琴摇头晃脑、眉飞色舞鄙夷道:“那村野泼皮,可识的我琴音玄妙之处?”
墨阳不再纠结,决定先教训了眼前这几个狂生再说。
“雕虫小技,如稚子拨弦耳,何处挂齿,如此琴技也敢卖弄,当真不害臊!”
“什么?你说什么?”
狂生大怒,其余狂生指着墨阳便骂:“伯言兄琴技当世无双,你这村野流氓识的什么?”
“哈哈哈哈!此子卑劣下贱,不识我高雅琴音也在情理之中,尔等仔细看看,所谓对牛弹琴,此子不正是一头蠢牛吗?”
狂生伯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大肆侮辱墨阳。
“哈哈哈哈!生动,形象,该是一头蠢牛!”
“我看他不是蠢牛,却是一条笨狗,只会狺狺狂吠,若有真本事,怎么会在这雾隐神山之中而天下无名呢?哈哈哈哈!”
“……”
几个狂生一起挤兑侮辱墨阳,这让墨阳难以忍受,脸都给气红了,欲要上前厮打。
李太白和曹阿瞒赶紧劝阻墨阳。
“小兄弟,对不住,是我们打扰了你,我们这就去别处作乐,你且宽心,对不住了。”
墨阳见李太白、曹阿瞒态度和蔼,便也忍住了。
“太白兄,你是华唐诗仙,阿瞒兄,你还大汉丞相,你们二人皆是高贵风流之人,怎可给这种下贱粗鄙之人道歉?失了体统,失了体统啊。”
众狂生愤怒道,反而更加讨厌墨阳了。
“你这村夫流氓,还不赶紧给我们道歉?你怎么能受得起李太白和曹阿瞒的大礼呢?须要下跪磕两百个响头才能作罢。”
狂生伯言怒道。
“对,两百个响头,少一个都不行。”
众狂生附和,李太白和曹阿瞒更加尴尬,脸上尽是惭愧和悔意,不该带着几个狂生出来丢人现眼,而司里冲则继续低头吃东西看戏。
“睁大你们的狗眼,竖直你们的驴耳朵,好好听听什么叫天籁之音!”
墨阳怒不可遏,推开劝架的李太白和曹阿瞒,从狂生伯言手中夺过古琴,盘膝而坐。
“咱们就听听这村夫能弹出什么狗屁。”
“哈哈哈哈!恐怕他连宫商羽角徽都不知道吧!”
“似这等粗鄙样人,村野流氓,只会行断脊之犬狺狺狂吠之勾当,怎么会弹琴。”
众狂生歪头不屑,尽是鄙夷之色,等着看墨阳的笑话,李太白和曹阿瞒见墨阳态度坚决,也就等着墨阳弹完之后再行劝阻,本是游山玩水喜乐之事,免得惹得一身是非打闹起来。
墨阳闭目不语,心中思绪万千:我修有文修,才高五斗,有何惧哉!
“今遭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
墨阳进入人琴合一的状态,在意念中打开了三界图鉴文士目录,找到了大才子孙不群的那一页,其上有苏不群生平经历,其中包括他的记忆,正好有苏不群生前弹奏《高山流水》的曲谱。
墨阳以手弹之,以心扶之,按照苏不群记忆中《高山流水》的曲谱弹奏起来。
琴声时而高亢悲昂,时而幽绝百转,时而细细无声,时而惊若天人。
一曲罢,狂生们早已目瞪口呆,难以言语。
李太白听得入神,不由得发自肺腑赞叹。
“这铮铮之音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心中似有无穷良策!氐愁时靡靡之音看似柔弱,实则暗藏杀机,危机四伏。
似山间小溪,清澈见底,非浩然正气者不能为之!
心邪则音污,心正则音纯;心暗则音失,心明则音亮。
听此子弹琴,如观其肺腑也。”
“这又如何?且再听!”
墨阳并未傲然,但已放开,在意念中三界图鉴苏不群记忆中找到了《浪淘沙》谱曲。
琴声起,其声恻恻,忽而高绝,再度陡转,最后以低微颤声收手。
曹阿瞒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瑟瑟之音如乱石堆雪,秋风扫叶,指端似有百万雄兵!
似雨中瀑布,白练飞流,非志趣高雅者不能为之!
心乱则音噪,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泰则音清。听此子弹琴,明其何人也!”
众狂生无一不惊诧,顿时收起轻视之心,俯首道歉:“高士莫怪!高士莫怪!”
狂生伯言惭愧至极,根本不敢直视墨阳:“我以为当世论琴艺我为峰,没想到高士琴技通天,惭愧,惭愧啊!”
“高士,我等之前无礼,切莫在意,切莫在意啊!”
“高士之雅量,如大海无边,我等惭愧!”
墨阳气还未消,得势不饶人,愤而起身,一手在前,一手背负,遥望苍穹宇宙,吟唱起来。
“本是后山人,偶作堂前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