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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大亮,苏星河缓过神来,见慕容复正在呼呼大睡,料想他已然放弃,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又往棋局瞟了一眼,准备把昨日下的棋子拿下来,乍眼一看,苏星河顿时目瞪口呆,原来昨晚慕容复已然想到了破解之法,已然将整盘死棋变活。
“这两着棋皆不按常理出招,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是老夫所见过的最为精妙的下法,看来这姑苏慕容复果然名不虚传。”
苏星河不禁喜笑颜开,原本一直装聋作哑的他也不禁自言自语说起话来。
慕容复醒来,已是日过正中,只见苏星河正坐在蒲团上,见他醒来,方才下了对应的一棋。
慕容复知道对方已看了自己下的这一棋,眼下倒并没有着急,而是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方才重新坐会蒲团上思考起来。
一个时辰后,整局棋的走势已然进入慕容复的脑海,得意地笑了笑,显然已胸有成竹。
“平位二八路,前辈请。”
慕容复的这一举看似想借着左下角的白棋展开攻势,实则是想牺牲左下角的白棋来误导苏星河,同时也是在围攻入位的一片黑棋。
平位的一堆白棋虽是极占优势,但实际上却很难与其他白棋相呼应,然而苏星河却并没有看出来,而是顺着慕容复的意思去堵杀他这片白棋。
“平位七九路!”
“去位三七路!”
......
“上位七八路!”
一棋即落,整整两个时辰,慕容复是满头大汗,这棋胜得着实不易,而苏星河则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先师布下此局,几十年来无人破解,没想到今日慕容公子竟然破解了此局,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这盘棋虽然胜得颇为不易,但前两子既落,我再用三枚棋子将苏星河误导以后,接下来的倒也并不那么难嘛,看来这聪辩先生也是马马虎虎啦,本还以为要风风火火地干上三天三夜呢。”慕容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得意了一番,方才笑道:“哪里哪里,此局颇为精妙,在下也是误打误撞,而且还蒙前辈承让,在下这才赢了个侥幸,若说感激,应该是在下说才是。”
苏星河满意地点着头,笑道:“传闻慕容公子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十六子倒脱靴用得果然是妙,老夫算是彻底服了。”
慕容复客气地笑道:“哪里哪里,前辈您真是折煞我了。”
苏星河满脸笑容地点着头,“先师曾有言,若天下能有谁解了这局棋,便可继承他的遗命,现在慕容公子既然已解开此剧,那便请随我来。”
随即,两人来到三间木屋前,苏星河解了机关,指着木屋,“慕容复公子,请进。”
慕容复点头准备进屋,忽又这木屋并没有门,这该如何进去?
仔细回想一番,那虚竹小和尚去见无崖子时也是没有门,而是用掌力劈开的。
稍稍运起掌力,一掌劈去。
“砰!”
木屋破开了一个大洞,慕容复回头朝苏星河笑了笑,表示感谢,随即又进了木屋,但木屋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奇怪,这丫的什么也没有,你叫我进来干啥?”
慕容复在木屋里走了一周,暗自嘀咕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阵震动,再缓过神来,竟感觉在往下掉入一个万丈深渊似得。
这感觉,一如两年前他从悬崖上跳下来一般,慕容复心里猛地一惊,难道这就要把自己穿越回二十二一世纪了吗?
心有不甘,提起内劲便即准备往上飞,但下面好似有一股力量在往下拉,阻力颇大,往上飞了许里,慕容复便再没力气挣过这股力量。
“苏星河,你个老不死的,我丢你祖宗十八代,你大爷的,要把老子穿越回去,老子来擂鼓山掘你祖坟!”
一边往下掉,慕容复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一阵晕眩过后,接着又是一阵吃疼,慕容复缓过神来,幸好没有再被穿越。
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理应很疼,但慕容复身上却一点疼痛感也没有。
原来这本是那无崖子制造的一个幻觉,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丁春秋硬闯进来。
“南無阿弥陀佛,幸好哥们儿我还活着,以后这等傻事儿我是坚决不干了。”
旦见这间木屋里除了几盏长明灯,便再无他物,慕容复不知掉到了哪个地方,这木屋既无门又无窗,只有自己刚撞坏的一个破洞。
“大爷,我这该怎么出去啊?”
慕容复挠着头,显是颇为无奈。
不多时,仍未找到出去的办法,而隔壁又突然响起了一阵苍老低沉的声音。
“乖孩儿,既然来了,还不快快过来。”
慕容复的头皮感到一阵酥麻,随即脑海里忽闪过一抹精光,想必这说话的人便是那无崖子了,除了他,谁还会呆在这么无聊的地方。
提起内劲,将身前的门板打破,眼前竟是半个似人工挖凿的石洞,这石洞昏昏昏暗暗的,除了一张冰冷的床榻,身旁放着一个书架,便再无他物。
走进石洞,旦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想来是因为此地长期的潮湿所致。
“乖徒儿,还不快转过身来我看看你。”
这阵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又在耳畔左侧响起,慕容复转过身去,便见空中似有一个幽灵在晃动。
虽然心里早已知道这便是那无崖子,然而当亲眼见到这般境况后,慕容复还是本能的被吓退了两步。
抚了抚胸口,稍作镇定,方才道:“晚生慕容复拜见前辈。”
“嗯,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你便是那传说中的南慕容?”
无崖子悬作在空中,身体本是由一根黑色的绳子吊起,但这石洞内只有远处的一盏长明灯,他身处在黑暗之中,而绳子也是黑的,二黑相叠,便看不见那绳子。
“正是在下,不知前辈乃何方高人,为何会在此地?”
虽是黑暗,但慕容复仍可以借着远处长明灯那微弱的灯光,大体看出这无崖子的轮廓。
只见他长须三尺,却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娴雅。
“唉,都这般年纪竟然还长得如此年轻,**倜傥,不知我到了九十高龄的年纪还能不能像他那样,不行,这到底是什么方法,我一定要弄到。”
无崖子已九十高龄,此番见了他本尊,慕容复还是稍感忏愧,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驻颜的方法弄到手。
“你破了我所摆下的珍珑棋局,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
慕容复故作一番惊讶,恍然大悟地跪了下来道:“原来是无崖子前辈,晚生失礼了。”
无崖子满意地点着头,笑道:“自我摆下这珍珑棋局一来,已快三十年了,至今无人破解,你既能破解,足可见你的聪明才智,还不快快给我磕头。”
慕容复心里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一切竟来得这般顺利,无崖子七十余年的功力眼看就要尽归自己了。
心里虽然高心,但脸上却是表现得一头雾水,茫茫然而不知所以然,想必天下能装.逼装到慕容复这样的,怕也着实不多。
磕了三个响头,便即起身,以为就此罢了,但无崖子又道:“再磕六个,这是本门规矩。”
既是本门规矩,那便多磕两个头也无所谓,慕容复又跪了下来,磕了六个响头。
待得慕容复把头磕完,无崖子终于慈祥地笑了起来,捋起了胡须,满意地点着头。
“好孩子,乖徒儿,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