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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嘴角扯起了一笑。
“我们家穷,自然很多时候都得低人一等。来钱最快的,就只有娱乐圈了,不管在这个圈子里是不是有豺狼猛兽,我也不会退缩,我想要让姐依靠我,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不用委屈自己。”
晏芮捂住自己的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你又怎么会是我的负担?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自从出狱后,她的心里就一直计划着复仇的事,对于这个弟弟,她并没有过多的去交涉。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当年那个总爱赖着她的弟弟。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弟弟竟与以前不太一样窠。
晏然拉了拉她的衣袖,态度有些示弱。
“姐,你别责备龚晔哥。这一回,你就相信我,好吗?我答应你,学业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读完大学,可是在这期间,我也会进娱乐圈赚钱。我不想看到你那么委屈去哀求别人……”
说着,他低下了头。
晏芮抿紧了唇,好半晌,她半蹲下来,仰起头看他。
“晏然,我不委屈,真的。”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要进娱乐圈,我暂且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行事,要保护好自己。”
他颌首,露出了灿烂的笑靥。
“姐,你放心好了,这些年我都熬过来了,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你就别将我当作小孩子了,我会证明给姐看,我有能力保护姐姐你。”
晏芮看着他的脸,没再开口。
晏然站起身来,看了一下腕表。
“姐,我要先回去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些天都在培训,等过几天我就回去学校,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去吧!”
她笑着看着他走远,等到再也看不见,她嘴角的笑才落了下来。
然而,她的目光依然望向他离开的方向。
她这个姐姐当真是不称职的,以前,晏然在她心里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可如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终于知道,这个弟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那两年多里,父亲去世,她被判处两年刑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生活。那种苦,可想而知。
但是,他却从不告诉她,那一段日子他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们果真是姐弟。她独自一人承担着复仇的心愿,而他,将那些年的痛苦藏在肚子里。
或许,她应该试着放开手,试着相信这个弟弟吧?
晏芮收回了目光,看了看时间,还早,不需要现在就回皇邸。
她心想着去一趟晏然的学校,那边终究还是要先给他的班主任打声招呼,然,她刚走了几步,身子倏然一软。
她整个人瘫坐在路边,一口气顺不出来,脸色煞白。
手按在了腹部,汗水顺着鬓角处往下流淌。
有一种刺痛,火急火燎地蔓延开来,以最快的速度传至四肢百骇,似乎就连五脏六腑也因为这种疼痛而剧烈抽搐起来。
痛到,根本就难以站立。
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收紧,晏芮痛得全身发抖,摸索了好一会儿,才依靠着旁边的柱子勉强站起身来,快速地拦下一台计程车。
中途在车上,她甚至痛得几次失去了意识。
到达医院的时候,护士将她抱到了推床上送进急诊室。紧急处理好,那种锥心的痛才稍稍缓了下来。
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她无力地半躺在病床上,旁边,护士正手脚麻利地帮她挂水。她的额头上还有残留的汗,看着手背上的针头,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护士挂好水后就走了,没多久,医生走了进来,她抬眸望去,女医生直接就走到床前停住脚步,声音是一贯的一板一目。
“处/女/膜撕裂导致的内部大量出血,性/生活以后要注意一点。”
这样的字眼,难免让她有些讶然,见医生准备离开,她连忙唤住。
“能分清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导致的内部大量出血吗?我第一次也……”
那医生瞟了她一眼,神色奇怪。
“有些人身体不一样,第一次出血了,并不代表第二次不会出血,处/女/膜有些时候会二度破裂,这是很常见的事。由于第一次破裂不完全,第二次才会造成出血。”
晏芮没再开口,目视医生走出了病房。
她半躺着,双眼无神地放空,即便是这样了,她仍是没有办法知道她的第一次,究竟是给了司晟还是卓阎。
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愿意是前者。
吊完一整瓶水后,外头已经被昏黄所覆盖。她步伐蹒跚地走出医院,腹部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那是不曾存在过的事一样。
手机在医院时已经调了震动,她翻出来看看,见到了来自卓阎的几通未接来电。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回电,反是打通了晏然学校的班主任的手机号码,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这才挂断电/话拦下车子回去。
到达皇邸时,外头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她特地绕到车库看了看,那台Bugatti.Veyron已经停在了那里,也就是说,卓阎早便回来了。
她拿出钥匙开门,换好鞋走进客厅,一抹熟悉的身影随即印入了眼帘。
她顿住了脚步,双眸不由得瞪大。
“芬姐?”
中年女人听到声音,立即便回过头来,见到她嘴角勾起了一笑,几个大迈步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晏小姐,你回来了啊!”
她抓着她的手,神色显然很开心。
晏芮心情难免有些激动,在监牢里的两年多,多亏了她的帮衬,她在那里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难过。芬姐可以说是她在监牢里唯一可以说得上是朋友的人,当初,也是她的一番话,让她重新站了起来。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她曾经的恶梦,也是她这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那种痛苦,没人会懂,只有呆过的人才会明白。
“芬姐,你出狱了?”
她明明记得,芬姐的刑期比她还要长上一年才对。
她笑了笑,两个眼睛散出流光溢彩。
“晏小姐,你就别叫我芬姐了,叫我丁芬就好。”
说着,她指了指楼上。
“我本来还有一年的刑期,是先生帮我减少了刑期,这才会站在这里。先生还说了,晏小姐跟我曾经相处好,所以便留了我在这当保姆照料晏小姐的生活。”
晏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二楼的方向。
“是他?”
丁芬颌首。
“我也不瞒你了,你还记得,两年多前,你刚进牢里时吗?你在那呆过两年多,你应该知道,那里面的规矩是自保为重,若想安安份份呆到出狱,就得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可当你进去后,我就有意靠近你,那是因为先生拜托我照顾你,可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口头上开导你几句,再帮衬着你了。”
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结果,当她在牢里的时候,丁芬的接近确实让她疑惑过,但她没想到,会是那个男人暗中安排好的。
她忽然想起,判刑的那天,他甚至曾经要求休庭,想帮她脱罪。可最后,是她拒绝了。
说起来,这个男人当真是这么多年都将她的事放在心上,若说只是单纯地惦记,恐怕也不足以让人相信吧?
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他应该知道,她出狱后能依赖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罢了。可偏偏,他还是做了那些事情。
或许在他眼里是不足挂齿,却是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她想,若是当初,他没有让丁芬在牢里处处照应,也没有放出那些她是疯子的传闻,恐怕,她早就死在了那个鬼地方了。
晏芮抿紧了唇,一句话也没说,丁芬看了她一眼,面露疑惑。
“怎么了?”
她回过神,轻微第摇了摇头。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做那么多的事情。”
丁芬有些莫名其妙,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将那番话脱口而出。
“怎么会没想到呢?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清了,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除了是爱还会是什么?”
“爱?”
她细细地喃着这个字,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芬姐,不可能会是爱的,我跟他之间,以前不存在‘爱’,以后也不会存在‘爱’。”
她跟卓阎之间,不会存在这样的情感,是不可能,也是不允许。
早在她站到他身边开始,她就从未想过要对那个男人投注这样的情感,她甚至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想过。
她能给卓阎的,就只有这躯体。
而她于卓阎,也不过是临时的情人罢了。
他们之间,不需要“爱”这种东西。
并且,她早就没了“爱”,忘记了“爱”是怎样的了。
丁芬明显有些不太明白,她也没再提起这事,反倒是问起了她离开后她的情况。
芬姐不比她,她当初被送进牢里的时候,是司晟有意陷害,而后那些人也因为听从了命令而处处刁难她。因此,她出狱后的日子,丁芬也是那样过来的,直到有一天,卓阎派了人去为她减少刑期,这才会让她得以走出那个鬼地方。
她跟丁芬说了一会儿话,随便后上了二楼。她先是去了一趟主卧,并没有发现卓阎的身影,在路过书房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那门缝间透出的光。
她打消了找他的念头,转身下楼。
她特地去厨房做了几道菜,反倒是丁芬一直唠叨着,她笑道没关系,便让她将煮好的几道菜端去饭厅。
卓阎下楼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她站在桌边解围裙的模样。
桌子上摆放着几道菜肴,看上去虽没有外头大厨的精致,却是透着属于家的温暖。
他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拉开椅子坐下。
晏芮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丁芬识相地回到厨房,她伸手帮他舀了一碗汤,递到了他的面前。
“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不好吃你可不要赖我。”
闻言,他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这都是你做的?”
她“恩”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从芬姐那里听说了,你帮她减少了刑期,让她能早些出来,而且,还将她留在这里帮佣。”
坐过牢的人,出来以后都是很难找到工作的。这个世界很残酷,有些人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那些坐过牢的人,认定既然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那样的案底,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可纵使有案底,也并不代表不能重新做人。即便有重新做人的想法,遇不到一个体恤的老板,到底也是枉然。
芬姐犯的是盗窃伤人罪,她进牢前家里楼房被无良商家强制回收,她的丈夫几年前于工地失事去世,自己独力养着儿子。那时候流落街头,儿子饿得失去了意识,她没了办法,惟有去盗窃。
可没想,她却错手伤了人,而儿子,也被饿死了。
这样的案底,若是在外头恐怕是没多少人愿意接纳的,凡是沾上伤人这一类的,大多数都是被拒之门外,那些人惟恐接纳了下一个死的将会是自己。
因此,卓阎能接纳丁芬,她是真心的感激。
男人懒懒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跟我道谢做什么?说到底我还是有私心的,这房子这么大总是需要有人收拾的,另外找佣人的话还得重新相处,而丁芬曾与你相处过,这样用起来比较方便。”
说着,他便拿起碗喝了一口汤。
晏芮笑而不语,见他将一整碗汤都喝光后,又拿起了旁边的筷子开始夹菜来吃。
她也顺势拿起筷子,目光低垂,看着面前的菜肴。
“以前爸爸总忙着工作,弟弟又小,能帮着做家事的也就只有我。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做饭了,最初我总是做不好,打破了好几个碗碟,又害怕会被爸爸骂,就只能用自己存下来的零用钱偷偷买新的。”
她夹了一筷子芥蓝吃到嘴边,慢慢地嚼着。
“后来,爸爸给我的零用钱多了很多,我这才知道,我那些小把戏他早就看穿了。过了几年,弟弟也开始帮着做家事,做饭的时候还经常缠在我的身边要我教他,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太过辛苦。”
说到半途,她没再说下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么多的话,可面对这一桌子的菜,面对他对她的好,她就忍不住对他说起了那些过往。
那时候的日子,过起来很苦,可如今回忆起来,却是只剩下满满缅怀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虽然穷,然而,是最快乐的吧?
男人顿了顿,放下筷子用纸巾抹干净手,拿起碟子里的河虾剥了起来。
剥好后,他并没有自己吃,而是沾了酱放到她的碗内。
她愣住,忙不迭推托。
“不用给我剥,我可以自己来……”
“罗嗦!我剥了你就吃!”
他丢下这句话,便继续剥着河虾。
他的动作并不熟稔,甚至还带着一丝笨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两年多前,他也曾用同样的笨拙帮她流着血的伤口上药。
她心一紧,埋头扒饭,没再去看他。
卓阎把整盘的河虾都剥光了,这才抹手吃起饭。他吃饭的姿态很优雅,没有半分的急切和粗鲁。
吃过饭后,丁芬出来收拾碗筷,她也帮忙收拾,在厨房捣弄了一会儿后,她才缓步走了出去。
卓阎并不在客厅,她环视了一周,正以为他回了书房,却在此时听见了钢琴声。
她顺着声音抬步走去,在客厅的另一边,靠近外院的落地窗前,一座黑色的钢琴摆放在那,周遭开着暖光,男人就坐在钢琴前,琴声,一阵一阵地传了过来。
他身上的是黑色的衬衣裤子,双眸低垂,神色专注。
她走了过去,能清楚地看见那黑白相交的琴键上,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跳跃,奏出优美的乐章。
是Johann.Sebastian.Bach的Aria.Sul.G。
这首曲子可以说是世界名曲,以前她学钢琴的时候就曾经无数次地弹奏过。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会弹。
这座钢琴,估摸也是今天送过来的吧?她在这住了好些天了,却是直到今天才看见这座钢琴。
她在钢琴前站定,他的指法熟练,看得出是一个会弹琴的人,而他的手指修长,在黑白的琴键上舞动时,也不得不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她静静地听着,神色禁不住有些恍惚。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听过这首曲子了,旧时,爸爸疼她,即便是再穷,也为她报了钢琴班。那时候,晏唯阳说,一个人的修养很重要,而她,也会经常在课后弹琴给晏唯阳和晏然听。
后来,她渐渐长大,明白了家里的苦,也就没再碰过钢琴。
那么多年,她为了帮补家计,总是在各种打工中忙碌,但是,她始终忘不了弹奏钢琴时的美好。
晏芮回过神来,正巧撞上了男人深如黑夜的双眸。
他停了下来,向她招了招手。
“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然而,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按坐在钢琴前,将她的手放在了黑白的琴键上。
“弹一首吧!”
久违的感觉透过指尖传至四肢百骇,她微微颤栗,看着这曾经无比熟悉的钢琴,心里第一次有了胆怯。
“还是算了吧……”
他瞟了她一眼。
“不会弹?”
她抿了抿唇,没打算隐瞒。
“小的时候曾经弹过,可是太久没弹了,估摸已经生疏了。”
“弹一下,就不会生疏了。”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指导着她按下几个琴键。
琴声传到耳里,她的睫毛一抖,垂眸看着面前的琴键。
他收回手,带笑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回想那些音符,然后,手指在琴键上舞动。
一样的Aria.Sul.G,却被她弹得断断续续的。
果真是太久没弹了,手法已然生疏,虽然那些音符仍然浮现脑海,手指却不及以前那样灵活。
她有些不好意思,没想,男人却挽唇一笑,手饶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抬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晏芮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别动!”
他按住了她,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手指上,随后,四只手安放在琴键上。
她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看上去就如同她在弹琴一般。那紧紧贴合的指关,还有那比她大上一些的掌心,让她想起了一个词。
合奏。
一般的合奏都是两个人四只手一起在琴键上弹奏,可偏偏,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然而,这样的情景,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这样的词。
这一次的琴声,似乎比之前的两次都还要好听。
一曲终了,她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目光落在了那黑白相交的琴键上。
她没有说话,他却轻抚过那琴键,声音透着一种磁性。
“这钢琴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你记得多弹,那就不会再生疏了。”
闻言,她蓦地抬起头望着他。
男人嘴角微挽,他站起身来,俯身在她额头轻吻。
“我先回书房了,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不要等我,累了就先睡吧!”
说完,他便迈开步伐上了楼。
晏芮移过脸,看着自己面前的琴键,神色有些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愧疚在回荡,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对她极好,若他知道了昨晚的事,那么,他还会这样待她吗?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如果司晟要的就是她这种心绪不宁,那么,他成功了。
她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按着琴键,那单调的琴声,原来,在没有他的帮助下,竟是不成曲。
翌日,晏芮按照往常一样起床梳洗。
她没有让卓阎送她,而是提早出门搭公车。她到达公司的时候,只差几分钟就到九点了。
晏芮一边计划着明天还要再早些出门,一边到公关部去取昨天来不及搬回的东西。
齐兰并没在公关部,她也无暇理会那个女人,收拾好后就重新回了原先的部门。
那苹果脸的年轻女人看见她,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晏芮想了想,这才记起这苹果脸的年轻女人似乎是叫沐卉。
工作间,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沐卉将之前她落下的资料递给她,约好午饭一起吃后便继续忙去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晏芮刚把电脑关机,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她看了一眼,随后便按下了接听键。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
“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她看了看旁边正在关电脑的沐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下次吧!我今天约了人。”
说完,就干脆地将电/话率先挂断了,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是否会因此而生气。
她把电/话挂断的时候,沐卉发现了,等到两人相偕走出部门到食堂去觅食,沐卉才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刚才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吧?”
晏芮微怔,卓阎怎么可能会是她男朋友?他和她虽然住在一起,也有过亲密关系,可到底也不会是那样亲昵的关系。
因此,她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
两人买了饭,找了一处空桌子坐了下来。
“晏芮,那你有男朋友吗?”
沐卉好奇地瞅着她,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摇了摇头。
“没有。”
显然,沐卉很是惊讶。
“你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你样貌很不错啊!”
说着,她突地低下声音,凑到她的面前一副神秘的模样。
“我偷偷告诉你哦,你刚来上班的时候,我们部门的男同事就聚在一起议论你,说你长得漂亮。你上个星期是因为调职到公关部暂时帮忙,如今回了部门,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不需要几天他们就会发动攻势了!”
她说得是紧张兮兮,晏芮却有些不以为然。
“你别开我玩笑了,他们只是觉得有新面孔很新鲜,所以才闹一闹罢了。”
“怎么会?”她惊呼,“你要对你自己有自信才对啊!你现在这个年纪,不谈一场恋爱太亏了!难道你以后想要一直单着吗?”
晏芮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吃饭。
从她跟着卓阎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更何况,她曾经坐过牢,那样的背景,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的。
在进这公司的时候,卓阎大概也是考虑到她,所以才会将她曾经坐过牢的事隐瞒下来,让她得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上班下班,无须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他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起码,在离开卓阎之前,她不敢想。
沐卉没有发现她的沉默,兴致勃勃地继续开口说话。
“不过话说我们部门的男同事也不是很好,我在公司已经一年多了,他们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就是那种靠不住的,你不选择他们是对的。如果让我说,我倒是觉得像咱们总裁那样的男人挺不错的。”
晏芮吃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她。
沐卉以为她感兴趣,说得是愈发地轻快。
“我告诉你哦,卓少长得很好看哦,而且对我们很好,每年都会组织旅游减压,还会办很多活动。那些想要爬上咱们总裁的床的女人很多,从表面上来看,卓少有钱有势有样貌,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但是,却注定不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她停了下来,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继续往下说。
“卓少过去的生活是有目共睹的,他工作上认真,可生活上却接近糜烂。现在是比以前好了一些,可以前啊,他是经常换女人,你也知道嘛,娱乐公司很多新人都是想要通过那种事情得到上位机会,而卓少年轻有为,理所当然会成为首选。这几年,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人估摸不会少只会多,可我就没见到他的身边有女人,所以我大胆地猜想,大概是有人让卓少收了心呢!”
晏芮一直静静地听着,但听到最后,她却没法认同她的话。
可是,不得不说,沐卉有一部分是说中了,卓阎对待情人是极其温柔体贴的。以前,她呆在司晟的身边,对卓阎的追逐只觉得厌恶,而如今,她呆在卓阎的身边,却不见得有多了解那个男人。
或许,是她从未想过要了解吧?她不愿意去了解,深怕了解以后,她会陷下去。
沐卉说了很多关于卓阎的事,临了,她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对了,虽说咱们总裁是很好,但是我听说,他对女人很无情呢!拥有时会处处宠着护着,可若是那女人索要更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是这副鬼模样,将爱情当作玩具一样来玩弄,腻了就放手丢掉。”
她擦了擦嘴,神色淡然。
“可我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
沐卉诧异地瞪大了眼。
“为什么啊?把爱情当作玩具这是好事吗?”
她默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着她。
“索要更多,就毫不犹豫地舍弃,总好过一直拖拖拉拉地不肯放手却又不肯爱。他知道自己给不起宠溺以外的东西,果断地在那些女人投入感情的时候放开,这样一来伤害也会减少。或许是无情,但最起码干脆利落,就好像最初的开始,没有给过希望,那就一直都没有希望,多的,不过是女人贪婪后的奢想。”
就像是她的以前。
若她没对司晟投入那样的感情,若他果断地放手,那么,大概后来的结局也就不一样了吧?
卓阎的举动看似是无情,看似是在玩弄爱情,但他要的向来都是很简单,与那些女人的开始也是很简单,变的,不过是那些女人的心。
或许女人生来就是贪婪的吧?得到了宠溺后,就会想要得到更多,得到爱以后,又会想得到全身心。
直到万劫不复了,才幡然醒悟,将自己逼进绝路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
她是曾经经历过,所以决定卓阎的举动并无不妥。
也是清楚这一点,她与卓阎的开始,她才不愿意投入多余的感情。
沐卉想了好一会儿,始终想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像咱们总裁那样的人,我们是不可能攀得上的,倒是你,一直单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沐卉说了很多,她都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起了一件事,晏芮才反应过来。
她猛地抬起头看她,眼睛里有着诧异。
“你刚刚说什么?”
沐卉有些糊涂,想了一下之后开口。
“我说什么了?噢,你是惊讶之前的挑选新人的比赛,总裁钦点了一名新人的事吗?说起来这事还真教人吃惊啊,说不定是那个新人各项都挺不错的吧?让我想一想,我隐约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好像是两个字,唔,我忘了是姓什么了……”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突地叫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那人是你跟一样是姓晏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她此话一出口,晏芮的心便不由得沉了下来。
“晏”这样的姓并不多,总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唯一能够解释的是,那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就是晏然。
之前晏然就跟她提起过,他被DARK纳入旗下,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是卓阎钦点的。
这样一来,代表的意思就不一样了。
她倏然站起身来,沐卉吓了一大跳,呆呆地望着她。
“晏芮,你怎么了?”
她蹙起了眉头,随意地丢下了一句话。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一下洗手间,等会儿你自己先回办公室吧!”
沐卉点了点头,她没再多说,抬步走出了食堂。
她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从兜里掏出手机,想也没想就拨通了那串号码。
几声“嘟嘟”后,那头便被接起,她几乎不假思索就将问题脱口而出。
“我弟弟在一个星期前的新人比赛中被纳入DARK旗下,是你钦点的?”
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卓阎的声音懒懒地传了过来。
“是我,怎么了?”
晏芮握紧了手机,声音有些变调。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他纳入旗下?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珍惜这个弟弟,你也明明知道娱乐圈是怎样的一个大染缸。”
然而,她的激动,却没让他过多放在心上。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如果你这通电/话是想要问我这些问题,那就没有必要。”
她知道他要把电/话挂断,语气不由得急了些。
“卓阎,告诉我!”
“我没兴趣隔着电/话说这种事情,要么你现在上来,要么就下班后再说。不过,下班后不谈公事,我想,这些问题就没必要了。”
丢下这番话,他就径自挂断了。
晏芮看着已经断了线的手机,菱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明明知道她的急迫,可他却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