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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妘鹤漫步出了酒店,沿着马路向渡口走去。暴风雨过后,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但一场秋雨一场凉,从耳旁吹过的风让人感到寒冷。妘鹤竖起了外套的领子,双手装在口袋里,慢悠悠地看着落叶簌簌地从天而降。夏天过去了,秋天已经来了,转眼又要是一年,很多时候,妘鹤总会深深体会时光冉冉的穿梭。时光催人老,想到这些颇有种伤怀的情感。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你想还是不想,它照样飞驰而过。时间是最公正的,从不会为任何人多做停留。
时间还早,妘鹤上了渡轮,来到对面的‘天鹅湖’。她慢慢地上山,只捡羊肠小径走。来了有三日了,除了查案还是查案,几乎没有时间欣赏天鹅湖的风景。此时月正圆,趁这良辰美景,静静地享受孤独也好。
南飞崖看起来阴森可怖。妘鹤伫立在悬崖边上,俯视下面的湖水。想想那些天鹅,张开翅膀从这里一跃而过,那份轻灵多美丽,尤其是在这样明亮清澈的月夜里。妘鹤仰头看了看圆月,想像嫦娥当年是怎样拖着裙带冉冉飘入了月宫,当时的心情几多复杂。
就在一仰一俯之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夜色里,有一个身影在飞奔。白色的裙子在急速之间时隐时现,不停地奔向悬崖。妘鹤屏住呼吸,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揉了揉眼睛,确信前面确实是个女子在飞奔。电光石火之间,她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她蓦地从黑影里钻出来,在她纵身一跳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裙带:“你不能这样!”
女子转过头来,原来是夏宁。因为太长时间的奔跑,她有气无力疲惫地说:“怎么是你?让我跳下去吧,我感到害怕。”
妘鹤不解地问:“你害怕什么?”
她回答时声音很轻,妘鹤几乎听不见:“我害怕被枪毙。”
妘鹤沉默。她在思量这句话后面的意思:“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缘故?”
“是的,我想我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好。免得~~~”她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栗着,颤抖不停。妘鹤长久地注视着她,在心里把事情合乎逻辑地贯穿起来。她试探着问道:“是因为朱老太太吗?”
她点点头,浑身仍然颤抖个不停。
妘鹤又沉默。在渡轮上,她听到别人都在谣传夏宁为了报复吴震杀死了老太太,当然也有为钱的缘故,难道大家的谣传真的要变成事实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妘鹤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她推心置腹地说:“我知道警方拘留过您的前夫,当时很多证据对他不利。但最后警方又发现那些证据都是有人伪造的,事实上。有一个真正的凶手嫁祸了这一切。”
原本以为听到这段话,对方会有所动容,毕竟大家都在说夏宁依旧爱着自己的前夫。可是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妘鹤,最后发出一声冷笑:“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
然后她又像幽灵一样跑回去了。妘鹤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然后才落寞地回到酒店。自从涵冰知道那个帅哥是祖乐乐的男友后,她立即和他划清了界限。虽然她喜欢帅哥,可是她也有她的原则和底线,和案子沾边的男人尽量少招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扯进去不是后患无穷?此时。她仰躺在大床上,四脚朝天地举着手机玩‘神庙逃亡’。妘鹤见她玩过几次,说真的。妘鹤难以明白那有什么好玩的,跳来跳去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看会子书呢。涵冰说妘鹤就是个呆瓜,根本不懂得游戏的乐趣。
看到妘鹤走进来,一脸的迷茫。涵冰把手机扔到一边。跳下床来,给她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说:“怎么了。着魔了?还是遇见鬼了?这什么表情?”
妘鹤把刚刚碰到夏宁的事情告诉她。果真,涵冰一听来劲了,咋咋呼呼地叫着说:“什么?她要自杀?”
妘鹤淡淡地说:“你认为她自杀是为了什么?就像她说的她是害怕?”
涵冰切了一下:“有什么好害怕的?死人已经死了,还害怕个鬼啊?我看不会她是凶手所以感到害怕吧?”
妘鹤把杯中的酒慢慢地喝了两口,把杯子放下,喃喃地说:“这正是我担心的。你知道吗,我注意到她是个左撇子。我曾看到她用左手拿筷子吃饭。这一点我也问过邓艾,她告诉我说夏宁从小就是左撇子,虽然也会用右手,但总没有左手用的顺。”
涵冰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兴匆匆地说:“虽然吧,我一直不想把她当成凶手,我比较看好祖乐乐。可现在情况对她太不利了。想想吧,她经济窘困,却过惯了优质生活,她需要大笔钱维持自己高品质的生活。所以,老太太的钱对她很重要。还有她憎恨吴震,对他抛弃自己找另一个女人的事情耿耿于怀,更悲摧的是她还是个左撇子,是个人都能猜出来是她杀死了老太太。这么一说,竟然一切都对上了。她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把吴震骗到这里来。她事先准备好吴震的球杆,穿上吴震的衣服在房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了老太太,然后把所有的罪证都引向吴震。太完美了,这真的是个完美的杀人计划。所以我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女人狠起来简直是万劫不复。”
妘鹤站到窗口,右手扶着下巴深沉地说:“从表面看来,这案子所涉及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有一个金钱动机。吴震、夏宁,还有祖乐乐,至少她自认为自己会得到那笔钱。可是我要说,这案子和金钱无关,十有*是因为某种仇恨的情愫,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那种仇恨。我们都知道那些轻而易举得到的罪证全都没有用,因为那是凶手让我们得到的,为了嫁祸给无辜的人。我想如果那根球杆不是凶器,那么真正的凶器在什么地方?”
听妘鹤说了一大堆,涵冰只记住一句,真正的凶器在哪里?正所谓是念叨啥来啥,就在她们念叨凶器的时候,凶器出现了。
第二天,他们再一次出现在老太太的卧室。妘鹤环视着卧室,除了床已经整理好之后,其他一切照旧。他们第一次来查看的时候,这个房间就很整洁,现在依旧如此。
妘鹤走到那张大铜床旁边。那是一张老式的大铜床,床头分别装着四个大铜球,应该是经常擦拭,铜球精光闪亮。妘鹤紧紧盯着床头的那两只铜球问:“你看这两只铜球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涵冰张着大眼睛仔细看了半天摇摇头说:“没什么不同啊,都是铜球。”
妘鹤笑嘻嘻地指着左边那个铜球说:“你再仔细看看,左边的那只铜球比右边的那只更亮一些。”
妘鹤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对照海说:“你身边带着采集指纹的工具吗?我想检查一下这两个大铜球。”
照海立即打电话把自己的人叫过来,让两个队友仔细地检查那两个铜球。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右边的那个铜球上有指纹,左边的那个没有。”
大家以为妘鹤会采集右边铜球上的指纹,但妘鹤却笑嘻嘻地说:“看来我们要的是左边那个没有指纹的铜球了。我猜右边那个有指纹的球是保姆擦拭的时候留下的,而右边的没指纹的球一定是被人故意擦拭的。”
妘鹤这么一说,照海也注意到左边的那只铜球的螺丝竟然没有旋紧。他轻轻地把铜球取下来说:“挺重的嘛。”他把铜球举在眼前看看说:“里面有一些黑色的东西。”照海仔细地看了一番后说。
妘鹤轻松地说:“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黑色的东西应该是血,可以肯定它是老太太头上的血。看来它就是砸死老太太的凶器了。看来,我们还要再把这房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内内外外重新搜索一下。”
照海把铜球交给队友,让他们拿去化验。这时,妘鹤又走到窗口,远远地望着窗外说:“看,那边的草丛里有个黄色的东西,我们去看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副黄色的手套,左手那只上面沾满了血迹。毫无疑问,这就是凶手作案时戴着的手套。可是这副黄色的手套是谁的呢?
照海拿着右手那只干净的手套直接走向客厅问围坐在客厅的人:“这只手套是谁的?”
他先看向夏宁:“请问是你的吗?”
夏宁急忙摇摇头:“不,不是我的。”
“是你的吗?邓艾?”
“不是我的,我没有这种颜色的手套,太靓丽了。”
“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的?”祖乐乐伸出了手试试后说:“不是我的,太小了。”
“那么你也试一试吧?”照海公事公办地看着邓艾。邓艾也试了试,可是还是太小了。最后,照海转向夏宁:“我看你戴上一定合适。你的手看起来要比她们的手小得多。”
夏宁无奈地接过手套,正正戴在右手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吴震生气地说:“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这不是她的手套。”
照海冷冷地说:“要我看,这就是她的手套呢?”
夏宁看看那只手套镇定地说:“或者吧,它就是我的手套。”
一阵沉默。夏宁在照海的注视下欲言又止,最后在照海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垂下去。
照海把目光转过去,对身边的两个队友说:“带走吧,她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