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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伯驾到,师侄有失远迎,请师伯恕罪!”慕轩拜倒见礼,公孙商伸手搀他起来,口称:“轩儿免礼!”一双眼睛却瞪着凝珮,天郁师太赶紧向凝珮说:“徒儿,还不拜见大师伯!”
凝珮盈盈拜倒,口称:“拜见大师伯!”
公孙商虚搀一下,说:“师侄女啊,你这一拜可不算亏。”
凝珮莫名其妙,却见这位师伯从怀里拿出一个扁扁的蓝布包裹递给师父,天郁师太接过来打开,是两张红封面的纸柬,她打开一看,立即满面喜色,递给梁老夫人看,后者一见,也是喜出望外,一个劲说:“好好好,这下可好了!”她说着,眼睛都红了,看着凝珮跟慕轩,似乎非常感慨。
凝珮不知道怎么回事,悄悄看一眼慕轩,慕轩冲她暗自摇头,看来也不明白,公孙商跟天郁师太看他俩的样子,都忍不住呵呵笑了,天郁师太把那红封面的纸柬一人一张递到他俩手里,两人先就被封面上那两个大字镇住了:婚书。
打开看,居然是他俩的婚书!
两人震惊万分的看三位长辈,公孙商看着慕轩的傻样子,不由气鼓鼓的说:“傻小子,愣着干什么,师伯好不容易给你办成了这事,一声谢都不舍得说吗?”
慕轩此前只是希望到山上来请天郁师太跟梁老夫人为他说项,能跟凝珮定下婚约就万事大吉了,谁知他还没机会开口,这三位直接就准备送他进洞房了——此番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啊!
他忙不迭冲三位跪倒磕头,口称:“多谢大师伯、师叔、伯母成全!”
凝珮又惊又喜,又羞又疑,却也盈盈拜倒,跟慕轩不先不后。
公孙商笑道:“果然是小两口,心有灵犀呀!”
梁老夫人也笑了,冲慕轩说:“老身是你媳妇的娘,你怎么还叫伯母呢?”
这话连天郁师太这位出家人听着都忍俊不禁了,慕轩有些尴尬的笑笑,又磕了个头,改口喊:“娘!”
“哎——”梁老夫人拖长了声音答应着,眼角却有泪水滑落,而慕轩也是眼角发涩,从今以后,自己在这个世上就能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天郁师太扶两人起来,一旁的晴蓉、小高、梅澹仔等都上来贺喜,槿儿迟疑了一下,也上来向公子道声:“恭喜公子!”公子这样的人物,也只有庄家小姐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能一辈子服侍公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凝珮羞红了脸,慕轩喜难自禁,片刻之后,所有凝珮的师姐妹们都跑来道喜了,她们是出家人,但首先是女人,在庵堂里居然还遇到这样的事,自然免不了叽叽喳喳一番,隐心庵中顿时满是喜气,而且很快就忙碌起来,小高、梅澹仔跟着公孙老爷子到山下镇子里找喜娘、媒婆、鼓乐队之类,易仪带着几位师妹采办婚礼用品,易情带着余下的师姐妹布置慕轩他们三人住的那幢院子,就把那里当洞房了。
依着慕轩的意思,婚事定下就行了,婚礼不必如此急着操办,等回到定州再说,要不凝珮就太委屈了,可天郁师太、梁老夫人都不同意,天郁师太甚至拿出庄庭的亲笔信说:“珮儿的爹娘只想珮儿幸福,才特意传书相告,让贫尼操办婚事,你们不要辜负二老一片苦心!”
梁老夫人也说:“当初珮儿爹娘的婚事也是非常简单,不也恩爱到如今了吗?其实婚礼只是个形式,你能让珮儿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慕轩想不到古人的思想竟然会开明到这个地步,他当然希望早日跟凝珮成亲,免得这傻丫头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凝珮,凝珮在两位长辈面前虽然羞涩,却非常坚毅的点点头,慕轩这才不说什么了。
大明的规矩,就算是庶民,女子出嫁时也可以享受属于命妇的的殊荣——凤冠霞帔,男子亲迎可穿九品官服,天郁师太选的日子是五月十五,凝珮没有那么多日子亲手做那婚服了,反正在镇上专门的铺子里可以租到,她也就不准备多费那个神了,但她赶着给慕轩做一套新衣衫,而晴蓉的针线活一向很好,她要给小姐做一身新的对襟大袖衫——凤冠的工艺繁复,来不及做了,但小姐的婚服一定要做新的,槿儿就帮着她一起赶。
慕轩穿着新郎的青绿色九品幞头官服适应了几次,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服饰,但想着凝珮受委屈都不在意,自己这么点不适应绝不是难事。
整个隐心庵忙于婚礼的第二天,夏侯潇湘就来到了庵中,他知道了方、庄两人的婚事,急着找天郁师太求证,但看到洞房那边张灯结彩的情形,他知道用不着求证了。
天郁师太单独见了夏侯潇湘,直言劝告:“公子错爱,小徒感激不尽,只是小徒命途多舛,为公子计,也为夏侯世家计,还望公子另寻佳偶。”
夏侯潇湘脸色阴沉,说:“师太这一决定,可知会为峨眉招来什么样的事吗?”
这近乎**裸的威胁了,天郁师太心里一紧,脸上却毫无变化:“公子此言何意?”
夏侯潇湘恨恨的说:“潇湘所爱之物,绝不容他人染指!”——事后夏侯潇湘也很后悔自己这么早暴露了本相,但当时他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熊熊妒火啊!还有,想到佳人就要跟那个方慕轩洞房花烛,他的心都要爆裂开了!难受啊!
天郁师太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来日方长,何必如此执着呢!”
夏侯潇湘冷冷一笑,起身就走,天郁师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心想:是时候让师妹做些防备了。
——易性后来也问过师父:“为什么不让庄师妹跟夏侯公子成双呢?夏侯公子的家世、人品还不够好吗?”
——天郁师太淡淡一笑,说:“以你师妹的性情,她绝不会以家世门第取人,而且她也不会适应夏侯世家那种生活的;至于夏侯潇湘的人品如何,现在说起来还为时尚早。”
凝珮做的新衣完工了,她的婚礼也如期举行了,隐心庵成了她的娘家,她一身吉服,在晴蓉、槿儿和喜娘的陪伴下等着吉时来到,虽然婚事从简,但必要的仪式一项没少,催妆、照轿、撒谷豆、接代、牵巾、拜堂,她觉得自己跟慕轩两个像牵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但跟牵线木偶不同的是,他俩是心甘情愿而且满怀喜悦与感激的。
天郁师太、梁老夫人和公孙商分别成了女方和男方的长辈,新人向他们拜过之后,被送入洞房,慕轩在喜娘的指导下跟新娘并肩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拿着一个托盘唱着新郎新娘都听不懂的歌谣开始撒帐——歌谣是听不懂,但两人衣襟里的枣子、生栗子、桂圆之类可接了不少。
之后,慕轩按喜娘吩咐挑起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看到凝珮的脸,他整个人都觉得酥软了,一向素淡的凝珮今夜开了脸,略施脂粉,显得异常娇艳,那身绯色嫁衣比起后世电视剧里的大红嫁衣可要明艳多了,让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神妃仙子了;他还注意到了,她的腰间佩着的就是他送她的“惜今”鱼饰。
凝珮瞧他有些发傻,当着晴蓉、槿儿跟喜娘的面又不便说什么,只好微微瞪他一眼,喜娘抿嘴一笑说:“二位新人,请合髻!”
合髻是唐宋后的兴起的一种婚仪,新婚夫妇喝交杯酒之前得各自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表示同心,据说是上古结发的变种,但也曾受欧阳修、司马光等人的反对,认为它不合古礼,非常可笑,但民间婚礼却很是流行这一套,一些世家大族也都照办不误。
两位新人的那两绺头发被装入凝珮的香囊,而后,慕轩接过喜娘递过来的酒爵,凝珮手中也有一个,两个酒爵之间有红丝相牵相连,中间一朵红花,他俩先是各自喝半爵酒,然后交换酒爵一饮而尽。
喜娘说着“祝愿新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一类的吉庆话,慕轩给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她就眉开眼笑的退出去了,洞房之中,就剩下一对新人跟晴蓉、槿儿了。
两个丫鬟今夜也是一身新装,衬得人比花娇,她俩搀着凝珮在桌边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慕轩也坐下了,对两个俏丫鬟说:“你俩也坐下一起吃吧,忙活一整天,肯定都饿了。”
两个丫鬟知道他不是客套,却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看新娘子——这好像不合礼仪吧,凝珮却含笑点点头,说实话,她早就饿了,两个小妮子陪着她一整天,怎么会不饿呢!
晴蓉、槿儿都福一福:“谢谢姑爷、小姐!”“谢谢公子、少奶奶!”
慕轩跟凝珮两人互相望望,都笑了。
四人坐下之后动筷开吃,期间槿儿要给慕轩倒酒,慕轩说:“待会还要出去敬大家几杯,这儿就不喝了。”
慕轩吃了个半饱,就到前院来敬大家酒,其实除了隐心庵众人、公孙商、小高、梅澹仔,就只有今晨才赶到的梁关保、巴根、樊兵,路小七,没其他亲友,天郁师太让弟子们把翠微峰上几户农家都请来喝喜酒,那些受雇的司仪乐队之类也都坐下吃喝。
即便大家喝的是自酿的米酒,慕轩这一圈酒敬下来,也就有了三分酒意,隐心庵众人在天郁师太允许下,喝了一些素酒,慕轩亲自下厨给她们准备了烩三鲜、素什锦、荷叶素鸡、素馅蒸饺,外加凉面,前面那四道菜大家吃得都交口称赞,易心笑着对新郎官说:“庄师妹真是有福气,可以天天吃妹婿做的佳肴,这些菜味道实在太好了!”
其他师太都咯咯笑了,有的还凑兴的喊:“是啊,是啊——”“庄师妹有福啊!”
要是寻常人,慕轩大可戏谑一句:“那你们也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啊!”可眼前都是出家女子,开不得这种世俗玩笑,他只能呵呵呵笑笑,赶紧上凉面堵这些出了家也没有失去八卦精神的女子们的嘴。
凉面上桌,先就让众师太惊呼一片——清香四溢,闻着就食欲大开,再一看,白瓷碗中的面条是翠绿色的,在澄澈的汤中如翡翠一般晶莹剔透,让人看着都不忍心下筷,终于有人忍不住尝一口汤,立马惊叫:“好鲜啊!”其他人一尝,面汤味道鲜而甜,她们个个惊叹,而后纷纷下筷,挟一筷面入口,又是纷纷叫好,而后又时有惊喜之声发出:“有素火腿!”“有面筋!”
天郁师太有些生气的瞅瞅这些少见多怪的弟子,心想幸好这房里只有庵里人,要不还不让那些俗家人笑话,可当她自己也下筷吃了一口之后,眉宇间也难掩惊讶之色,这面,看着翠绿悦目,闻着香气扑鼻,吃着鲜滑爽口,堪称色香味俱佳,绝对是面中的上品!
“这面怎么做的,怎么那么好吃啊!”易绪师太才二十不到,心直口快,第一个吃完了一碗,又端起了第二碗,还不忘感慨一下,“以后吃不到这样的面,可该怎么办?”——你看过周星星的《食神》吧?
一旁的易情师太轻笑一声,掩口低声说:“那你就跟着庄师妹一起走吧!”旁边几个听见的都掩口笑起来。
易绪大窘,伸手去挠她胳肢窝,易情指指师父,易绪就不敢放肆了,但坐在那里冲易情一个劲翻白眼,其他人“嗤嗤”笑个不停。
易思师太定定心心吃完一碗,说:“易绪师妹,你以后要是还想吃这面,不如求求我吧!”
易绪知道她一向最喜欢做菜,闻言喜道:“师姐,你会做?”
易思点头:“方妹婿做这面的时候,特意要师父找个喜欢做菜的姐妹去学,师父就让我去了。”他说这面叫“尼姑笑”,看样子还真是的啊!
说起来,这面做起来挺费神的,做那面条得提前两天用那些紫苏叶捣烂和面、发酵,吃的时候再拿出来擀成皮子切面;汤是用豆芽、新鲜草菇、香菇、冬笋等久熬而成的,熬到汤色金黄才算好;吃的时候,面条先用清水煮熟晾凉,在碗里放腐竹、素火腿、面筋之类,再加汤,最后才放凉面,看着只有面条,其实内有乾坤。
——慕轩还说紫苏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易思特意问过庄师妹,师妹说紫苏能行气宽中、清痰利肺、止痛定喘,还可安胎。
——安胎?阿弥陀佛,这个,出家人就免了吧!
“阿弥陀佛,出家之人,怎可如此贪图口舌之欲,罪过罪过!”天郁师太合十说道,弟子们一时都有些讪讪的,纷纷合十默祷,但也有不少人暗自思量:只是偶尔换换口味,不是大罪过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慕轩回到新房里,晴蓉跟槿儿都已不在房里,桌上的酒菜也撤干净了,新床上罗帐低垂,凝珮的声音传出来:“你去沐浴吧!”
慕轩于是又出来,看见槿儿站在左边一间房前,向他招呼:“公子,在这边。”
慕轩进房,浴桶中已经放好了水,水气腾腾的,两个丫鬟又合力加了一桶热水,而后都红着脸退出去,带上了门,慕轩脱衣洗澡,白天挺热,穿着那些礼服一整天,早闷出了几身臭汗,山上昼夜温差又大,洗这么个热水澡,确实舒服。
等洗完了,酒气也基本消散了。
他里面穿着小褂、短裤,外面穿上长衫一样的白绸衫回到新房,关门上闩,之后冲罗帐轻声说一句:“凝珮,我回来啦!”
凝珮轻声“嗯”一声,满是娇羞味,慕轩走过去,掀起帐门,脱鞋上去,罗帐只是普通的夏布帐子,密不透风,透光性也差些,但帐外点着的一对龙凤喜烛比一般的油灯可亮多了,慕轩看见凝珮拥被倚着床栏坐着,此刻的她,只穿着藕色的肚兜,袒露着香肩玉臂,脸上妆容尽去,素颜雅致,在红色的喜被衬托下,越发像一朵纤尘不染的水莲花了,看见慕轩,她眼眸一闪,避开了他的眼睛,只是伸手把旁边那条已经铺好的被子掀开。
慕轩坐进被子,靠在床栏上,看凝珮这样子,他也有些紧张了,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忽然之间闪过一念,忍不住脱口说道:“老婆,你相信吗?咱俩不光是闪婚,还是彻彻底底的裸婚!”可不是嘛,要搁后世,闪婚不是问题,可是没婚房没小车没正经工作的他,裸婚可伤不起啊!
“什么是闪婚,还有裸婚?”凝珮被他那声“老婆”叫得心怦怦跳,随口接一句,却没有心思听什么答案,紧接着问,“喝酒了?要不要晴蓉拿些醒酒汤来?”
慕轩说:“没事,差不多消了。”他张臂抱住她的香肩,在她的猛然震颤中问,“你吃饱了吗?”话一出口,才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暧昧。
幸好凝珮听不懂,低下螓首靠在他的胸口,“嗯”了一声,问:“轩郎,你前世是什么样子的?”
慕轩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说:“你相不相信,我前世就是这样子,一点都没变。”
凝珮纤指在他心口轻轻划着圈,幽幽地问:“那你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吗?”
慕轩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握住她的纤手,说:“对不起,凝珮,我没办法割断从前的记忆,只是可以保证,从前的一切不会干扰我俩的生活。”
凝珮抬起眼眸望着他,脉脉含情,悠悠地说:“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慕轩鼻间嗅着淡淡的体香,终于忍不住埋下头去,深深吻住了那两片诱人的香唇,凝珮浑身一震,另外那只自由的纤手不由自主抱紧了慕轩的健腰。
一番热吻之后,慕轩早已情动,唇舌向凝珮的耳垂进发,凝珮只觉得耳垂在滚烫的唇舌的挑逗下异常敏感,自己的身体开始有种莫名的变化,她有些惊慌,一手挣开慕轩的大掌,另一只手极力推着他的健腰,口中娇喘着呢喃:“轩郎,别这样,咱们还有事呢!”
慕轩闻言放开她,奇怪的问:“还有什么事?”
这洞房花烛夜还有什么事比夫妻人伦更大更重要?
凝珮抬手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给他一个娇嗔的眼神,从里床枕头边搬出一个首饰箱来,放到慕轩跟前,说:“娘说这个要咱俩一起看。”她摊开左手,掌心里是一个小的铜钥片。
慕轩不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重要东西,居然要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看,于是拿过铜钥片打开锁,开了盖子,里面是一个雪白的瓷娃娃,有拳头那么大,系着红肚兜,躺在一张翠绿的荷叶上,眉开眼笑的,慕轩伸手把它拿出来,发现分量很轻,他上下看看,握着瓷娃娃旋转一下,然后整个瓷娃娃像盖子一样被他掀了起来,里面原来还有东西,凝珮“咦”一声,仔细一看,立即霞飞两颊,感觉自己被子里的双腿在微微打颤,原来荷叶上是两个小小的瓷人儿,眉目清晰,是一男一女,女子只系着肚兜,身体后仰,用双臂撑着身体,双腿呈一字型打开,男子一丝不挂,跪在女子对面,双手托着女子的俏臀,两个人的下体相连,密不可分。
凝珮心头剧跳,移开视线不敢多看,可心里居然忍不住想:那女子在干什么呢?那个样子像练过武的,难道那么辛苦练劈叉是为了这个?可不是个个女子都练武的啊?
她觉得自己的双腿颤得更厉害了,这种情形,她有理由怀疑自己待会能不能像那瓷人儿一样双腿绷得笔直,俗话说“拳不离手”,这几天跟轩郎在一起,每天早晨也练功,但劈叉之类已经有几天没练了啊!
慕轩看到这个,才恍然大悟,早在前世就知道,古代男女从小没机会了解男女之事,成亲之日,新娘子的母亲会准备一些类似这瓷人的东西让新郎新娘在洞房之夜观看,以知道男女敦伦是怎么回事,有的据说直接就放春宫画,还骗女儿说是防火神祝融的宝物,想不到真有这回事。
他放下荷叶,看箱子里还有没有别的,果然还有,是一本画册,封面上只有简单的云纹装饰,另外就是两个汤团般大小的红字:妆画。
他往凝珮身边靠了靠,打开画册,一看之下,别说凝珮脸上刚刚消退的晕红再次气势汹汹的登场,连他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人也是心跳加剧,口舌发干,春宫画他在前世网上也见识过一些,可比起眼前这个,可就小巫见大巫了,春宫画毕竟含蓄,还有很高的艺术性,眼前这个,恐怕主要是实用性了。
画上是在一间貌似洞房的屋子里,红烛高烧,罗帐高挑,床前站着两个年轻侍女,都只系着一个肚兜,妙相毕露,两人一左一右站着,一个身无寸缕的女子——应该是新娘子——双臂一左一右抱着她俩的脖颈,而她的双腿则由这两个侍女抱着,萋萋芳草掩映之下,紧要之地清晰可见,在她面前,新郎官也是一丝不挂,双手抱着他的俏臀,要害之处血脉贲张,眼看就要叩关进桃源了。
这种画册的画工、艺术性,比起慕轩见识过的春宫画自然逊色多了,但男女面貌俊俏,身体线条流畅,最关键的是直白、大胆,慕轩自以为比凝珮经验丰富,一看之下却也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更不要说凝珮这个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怀春少女了,她气息加重,脸红心跳,整个娇躯都微微颤抖起来。
慕轩也不忍心看凝珮的羞窘样,接着翻到第二页,还是在洞房里,不过这次是在床上,一个系着肚兜的侍女跪伏在床上,新娘子身无寸缕仰靠在她的身上,新郎官**着身体跪在新娘子面前,将新娘子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他双手搂着她的纤腰,激战正酣,他的身后,另一个侍女正用力推着他的肩背。
慕轩耳边凝珮的呼吸声更加急促了,他再翻,第三页上,新郎官仰卧湘妃榻上,新娘子骑坐在他身上,两人正在激战,旁边居然又有两个侍女,都是身无寸缕,一个在给新郎官喂葡萄一类的水果,另一个则捻着一方丝帕在给新娘子擦鬓角的香汗——这种事原来还可以这么享受的啊!慕轩叹为观止。
翻,第四页,两个侍女身无寸缕……
再翻,第五页,两个身无寸缕的侍女……
接着翻,第六页,身无寸缕的两个侍女……
……
总算翻完了,慕轩气得吐血,整本画册十八幅图,每幅图上都少不了两个妙相毕露的侍女,想不到,古人洞房花烛夜还嫌点着的那对龙凤喜烛不够亮,非要再加上两盏艳光四射的电灯泡!
慕轩甚至怀疑:岳母大人是故意找机会整我跟凝珮的,原因嘛——哼哼——
——这倒冤枉了梁老夫人,她年老力衰,不能亲自下山准备这妆画一类的东西,就让仆妇走了一趟,那仆妇只知道找画坊买这种大家都用的,她是个实诚人,梁老夫人给了她二两银子,说余下的给她做赏钱,她就特意挑最贵的,瓷娃娃跟妆画两样加起来要一千二百文钱呢!
凝珮脸上的红晕始终没机会退下去,这时望着脸色不善的檀郎,怯生生的问:“要不,让晴蓉跟槿儿进来——”
说到后来两个字,声音细如蚊鸣,几不可闻,晴蓉对小高的好感日渐明显,要是能成,凝珮也是非常替他们高兴的;槿儿身世悲惨,还在为冤死的父亲守孝,能让她俩进来么?可是,不让她们进来那要怎么办?
慕轩惊诧的望她一眼,立即坚决的摇头,他把画册跟瓷娃娃都放进箱子,重又锁上,将箱子跟钥匙都放到床脚,而后,将凝珮再次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凝珮,相信我,不要怕,让我引导你,这就是我的心愿。”
给她上一堂迟到的生理卫生课,让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身体,这比什么都重要。
凝珮浑身剧震,抬眼看他一眼,含羞默默地点首,而后,她吃惊的发现,夫君身上的外衫、小褂很快就被脱下了,他身上只有一条遮着要害之处的短裤,古铜色的皮肤、匀称的身材、贲起的腹肌、壮硕的双腿,都让她眼热心跳不止。
慕轩轻轻抓住她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凝珮在剧烈的震颤中听他说:“凝珮,男人的身体既不神圣,也不肮脏;同样,男女之事既不神秘,也不可耻。”
凝珮的右手在慕轩的引导之下,在他的身上游走,每到一处,慕轩都在她耳边呢喃数语;同时,慕轩另一只手解开了凝珮的肚兜,发现她里面还穿着淡紫色的比基尼,于是接着再解。
而后,两人都是浑身一紧,气息一窒,凝珮感觉自己胸前按上了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那只大手明显迫不及待了,而她清晰的觉得身体某处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升腾,这种感觉,平生好像有过一次,那是前几年的某一夜,秦家妹妹与她联床夜话,两人嬉闹之时,蓓蕾初绽的秦家妹妹探手摩挲她的胸口,那时就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可是强烈得多多了。
慕轩一只手在感受着伊人胸前那惊人的坚韧与澎湃,另一只手已经引导着伊人的纤手到了自己的要害之处,那里,早就已经坚挺如杵,虽是隔着短裤,但那薄薄的布料已经阻隔不了彼此的感觉。
一个觉得自己胸口在粗糙与温暖之间徘徊游移,渐渐变得火热而坚挺,就跟自己的手中掌握的那种越来越火热坚挺的感觉一样,这使得她不由自主绷紧了自己的身体,喉间逸出莫名的呢喃声;一个感到自己的要害之处在微凉而满是汗水的纤手中越来越热,越来越急不可耐,但他又偏偏得按捺住即将喷薄的火山,以免惊吓到初涉人事的她。
凝珮只觉得夫君的大手和唇舌就像火石一般,游走到哪里,那里就燃起熊熊烈火,无可遏止,而自己的身体中,似乎有种力量与这烈火呼应,让她情不自禁仰起上体,扭动腰肢,绞紧双腿,尤其当他的大手用力分开她紧紧绞在一起的双腿,按在了她的紧要之地,薄薄的三角小裤丝毫阻隔不了那种粗糙火热的感觉,她只知道绷直了修长的双腿,任凭他的探索与引导;那最后一道阻隔很快就被褪去了,他修长粗糙的手指掠过她那里最敏感的肌肤,在异样的战栗中,她耳边回荡着他的呢喃,那些闻所未闻的名称让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一种异常奇特的感觉,她的纤手在他的引导下探索和了解他的身体,而他的手指又在帮助她更好的认识与熟悉她自己的身体——这陪伴了她二十年的身体,今天才真正开始了解。
课程越深入,慕轩觉得自己越难受,终于,他决定了,生理卫生课暂时到此为止,他得忙活更重要的事了。
凝珮突然发现强壮的身体离开自己了,她绞紧了修长的双腿,压抑着某处湿润带来的羞怯之意,睁开迷离的眼眸,看见夫君站在床尾,身无寸缕,他原本就高大,从她这样躺着的角度看去,他就显得更加英武强健,而刚才还在她纤手之中、令她心如鹿撞的要害之处越发显得雄健,这让她的心跳得越发剧烈了:真的会那样吗?真的要那样吗?
“凝珮,我来了!”慕轩的身体靠近她,凝珮的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但她的身体却陷入了今晚最大的迷醉之中,当慕轩的要害之处触碰到她的紧要之地,当他缓缓进入她的身体,当异样的剧痛侵袭她身体的每一处时,她觉得自己获得了另一种生命……
慕轩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身体,慢些,再慢些,但她那凝滑如玉的肌肤、妩媚诱人的娇喘、紧紧纠缠着他的健腰的双腿,还有一声声极力压抑却终究逸出鼻喉的异样呻吟,酥胸峰壑间一颗颗晶莹剔透却细小如粟米的圆润汗珠,樱唇玉体处一缕缕若有若无却又沁人心脾的莫名幽香,使他还是忍不住渐渐加快动作……
凝珮不知道自己在那种疼痛与甜蜜的契合中畅游了多久,只知道这种像在云端自由翱翔的感觉在前几天的梦中有过不止一次,如果永远在这云上翱翔那该多好啊!当怀里的夫君发起一波迅疾的冲击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剧烈震颤,忍不住发出了别样的呻吟:“哥——”
这一声,让慕轩骤然停止冲击,抱紧了她的娇躯,身体也不由自主剧烈震颤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要害之处喷涌着激烈的潮水,与她体内的火热潮水激烈撞击,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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